《原则之外》央央七月

75、真是让人意外

　　强迫自己移开目光，重新对上她的眼睛。

　　孙一莎唇角弯起一个极淡、几乎看不出的弧度。

　　“原来钦少还会敲门。”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像羽毛般轻轻撩过。

　　“真是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你更习惯直接刷卡进来。”

　　王初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了西裤口袋里那张冰冷的备用门卡，触感清晰得几乎烫手。

　　这家酒店是梁氏旗下的产业，安排同一楼层甚至预留备用卡，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在之前，这的确是他惯常的、不容置疑的行事方式。

　　此刻，这张卡却像个烫手的山芋，硌在他的指尖，也硌在他的心上。

　　他喉咙有些发干，避开她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低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之前是我不对。”

　　这句道歉没头没尾，却像是在为他仗着特权、不容分说闯入她私人领域的行径认错。

　　晚宴前，王初钦或许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但现在，那点底气早已在她无声的漠视和那几条杳无音讯的信息里消磨殆尽。

　　“下次…也会记得。” 他顿了顿，最终选择了一种近乎笨拙的坦诚。

　　王初钦站在门口，像個等待许可而非准备强势闯入的人。那点刻意营造的随性瞬间崩塌，露出底下小心翼翼的内核。

　　他甚至不敢肯定，她会不会下一秒就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

　　孙一莎听了他的话，并未再说什么，那双清冷的眼在他脸上掠过，像是接受了他这份迟来的“礼节”。

　　她随意地转过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套房内间，留下了敞开的房门。

　　这是一个无声的应允。

　　介于冷漠与邀请之间，恰如他们眼下的关系，她满意他作为床伴的契合，却也用之前的漠视和话语明确划下了警告线。

　　王初钦看着那敞开的门，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反手轻轻将门带上，落锁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跟上她的脚步，目光落在她浴袍后颈处露出的一小片细腻肌肤上，水流蜿蜒而下，没入柔软的布料之下。他的喉结再次不受控制地滚动。

　　孙一莎走到迷你吧台旁，倒了一杯冰水，没有回头，她晃了晃杯子，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夜晚奏响序曲。

　　“我以为你不会回信息。” 王初钦开口，声音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显得更低哑了些。

　　这句话脱口而出，带着一丝残留的后怕和不易察觉的委屈，说完他就有些后悔，显得太过在意。

　　孙一莎转过身，背靠着吧台，目光平静地看向他，仿佛刚才在晚宴上的一切插曲，沈庭西的邀请、他那两条石沉大海又急切追来的信息、此刻他站在这里的缘由，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前奏。

　　“作为一个床伴，你目前还算合格。” 她抿了一口冰水，红唇染上湿润的光泽，语气客观得像在评估一件物品。

　　话语里没有情感，只有冷静的衡量。她认可的是他的身体、他在床笫间的表现、以及这份关系里他所能提供的、符合她需求的价值。

　　至于其他，比如王初钦此刻翻涌的内心，她似乎并不关心，也无意探究。

　　他今晚的表现或许有些越界，但最终，他依然被允许留下。对此刻的王初钦而言，这似乎就够了。

　　至少，她还没有彻底将他推开。

　　王初钦不再犹豫，上前几步，从身后靠近她。动作不再带有之前的强横和理所当然，而是带着一种重新被允许的、小心翼翼的确认。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浴袍的腰带，却没有立刻解开，而是低下头，将吻落在她还微带湿气的颈侧，呼吸温热。

　　“只是合格？”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诱哄，更像是在祈求一个更高的评价。

　　“那……我努努力，争取让你更满意？”

　　孙一莎没有抗拒他的靠近，他落在颈侧的吻，他掌心熨帖的温度，都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放松的讨好。

　　她微微仰头，闭上了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默许，更像是享受这份无需她多言的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