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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死不能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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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
与他第一次见到我的表情一样。
如同时隔多年在街上擦肩一过的已死去的亡魂一般。
“啊拉拉,小哥走路不长眼睛吗?”我笑眯眯问他。
走在歌舞伎町的街上,不大的街上被刚从柏青哥店内走出来的中年油腻大叔撞撒了刚买的甜品,还未得到道歉就获得那副令人不爽的表情。
晦气。
“啊,不是绸。”中年油腻大叔自信看看我的脸,一口气松下来。
又是这个表情。
同样的,我笑得很灿烂。
“不是绸,是紬。”
我满意的看着他脸上惊恐的神色,拍拍屁股走人。
再次见到他是在我的店里,我来到歌舞伎町后租了一间很小的店面,草草装修了一番就开始营业,他捧着我写着各种唐培里的菜单大声抱怨:“什么啊,夜总会吗?除了唐培里就是唐培里,连啤酒都没有还敢说酒馆吗?”
我坐在角落抽烟,“你这种连工作时间都在打小弹珠的废物大叔不在我的营业范围内,赶紧滚蛋吧。”
他不服输:“就算我天天都在打小弹珠都不可能是废物大叔吧,Madao才是真正的Madao。”
“听不懂,赶紧滚,别耽误我营业。”
“就你这种小的要死只有一张沙发和吧台的店还要营业成夜总会吗?听阿银的劝啊,多找两个漂亮女人才供的起你的唐培里,还要小心别找到母猩猩。”
“你点一杯,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吐一口烟,“不然就滚。”
“哟,老板,来杯唐培里。”突然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进来,看到早有人坐在沙发上脸色顿时不耐,又看见桌上没有酒杯酒瓶才好一些。
“小哥还没点吗?确实这么小的一家店装修也没有酒馆的样子,十分寒酸,店里也只有贵的要死的唐培里,一瓶都能一周啤酒喝到烂醉了,一点都不像开在歌舞伎町的酒馆啊,有这笔钱还不如去打柏青哥呢!”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哈哈大笑:“是啊是啊,有这笔钱不如喝啤酒喝个烂醉!”
“是啊是啊,今天我和小哥也是一见如故啊,不如就让鄙人与小哥同醉?我请客!”
“哈哈哈,唐培里!”
我冷淡:“好——”
“你这家伙!”,推门而入的男人暴怒,“是我先要的酒!”
“他先来的。”我耸肩。
在男人暴躁离开后,店里只剩我们二人。
“你叫什么?”他双手撑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木刀靠在不远,能够保证在突发事件中一手拿到。
我背对他,澄黄的酒液撞击着玻璃杯中的冰块,笑眯眯绕过吧台,上酒在小小的店面仅用三两步就能够完成。
“这就是对顾客和大叔的区别待遇吗?”他吐槽我面对他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当然不是。”
我转身坐在他的怀里。
“这才是。”
他盯着我的脸,伸手要接我手中的酒杯。
“确实,有老板这张脸比几个猩猩还要顶用。”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提猩猩,但是这幅淡定的样子着实让我对他起了不服。
我故意躲过他的手,将酒杯凑到他的嘴角,一手揽着他的脖子挺腰贴近他,我们的距离相差不过一公分,这么近的距离,却看见的是他眼里的敷衍。
就连一开始吊儿郎当的探究都没有了,在我未发觉的时候,他对我的名字失去了好奇心。
我暗地里咬牙,更是将身体贴近他,隔着和服都能感受到他略胜一筹的体温,我故意挺腰,耸肩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和服垂落。
呼吸交错间,我用一只手暧昧地摩擦着他的脸,一只手缓缓将酒杯倾斜喂进他的口中,轻咬着他的耳垂,我问“绸是谁?”
他像是潘多拉打开魔盒,我的询问打破了我们剑张跋扈的氛围。
他双手掐我腰,轻而易举地就把一个成年男人抱离,随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拿着木刀挥挥手离去,“一个早就埋了八百年的人。”
我被他洒脱的样子愣住,随后想起来。
“混蛋!你没结账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这辈子就没在除了他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这么生气。
平时的我十分和善,只有遇见实在啥比的人才会使我暴躁,我一把把店里仅有的几个家具砸个稀碎,用剪刀把皮质沙发戳个稀碎。
太生气了,太生气了。
“绸”,又是“绸”!所有人见到我第一眼时用着恶心的眼神回忆那个早就死掉的人!已经埋在土里被蛆虫啃食殆尽,发烂发臭的绸!
我把剪刀丢向推门而入的客人,客人骂了一句赶紧离开。
我躺在不堪入目的沙发上,仰着脸摸摸流泪,不知道是不是灼眼的灯光的缘故。
我随手拿过一个物品,向嘲笑我的灯砸去,但是受地心引力的影响,还未触碰到它的灯光就率先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