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故意怀上A的崽》近近浅

15、好香

　　康那一向就是个行动派，隔天便将自己几位好友约到家中。除了郑德强和舒慈，另外三个都是他美院的同学，张苏诺、Luca和方妮可。

　　“那那叔叔！”

　　康那扬起笑脸，蹲下身，接住朝他扑来的小崽子，抱起来转了一圈。

　　“叔叔！叔叔！”裤腿被扯着，康那抱着怀里的娃低头，只见另一个小崽子仰着脑袋，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他，撒娇般地嚷嚷，“我也要抱抱！”

　　康那二话不说，弯腰便把这小不点也拦腰抱了起来。刚掂稳，只听自己的腰椎骨“咔哒”一声。

　　“行了行了，宝贝们，要把你们那那叔叔的老腰搞坏吗？”张苏诺赶紧上前，笑着把其中一个孩子接了下来。

　　康那蹲下，戳戳小女孩软乎乎的脸蛋：“米米，想我没有？”

　　米米立刻扑上前，搂住康那的脖子，吧唧就是一口：“想！想那那叔叔！”，一旁的小男孩不甘示弱，也上前亲了一口，“粒粒也想！”

　　康那被两个软糯的小家伙哄得乐不可支。上一世他们长大后就不和他那么亲了，还让他郁闷了好久，如今又重新体会一把。他捏着两双肉嘟嘟的小手，看着眼前重回缩小版的可爱模样，简直萌死了。

　　“你是真讨小孩喜欢。”张苏诺笑着把礼物放桌上。

　　“自己生一个呗。”Luca在一旁帮腔。

　　康那直起身：“生！怎么不生？我生他个十七八个的！”说着，他一手牵着一个娃，把他们领到旁边的小矮桌旁，上面早已摆好了玩具，“来，米米粒粒，乖乖在这儿玩哦。”

　　“还十七八个呢，连个对象都没。”方妮可打趣他。

　　郑德强和舒慈望天，脸上露出可疑的笑容。

　　“哎你这装修的很可以啊。”

　　“是吧。”

　　康那回到客厅，翻了翻茶几上堆放的几份礼物上。燕窝鱼胶，鱼油钙片，甚至还有个按摩仪。

　　“喂喂喂，你们送的都什么，把我当老年人啊？”

　　“你不是前段时间住院了嘛，补补总没有坏处。”几人哄笑起来。

　　郑德强走到康那面前，将手里的礼盒递过去：“我这可不是补品啊，我就猜到他们会送，我另辟蹊径。”

　　康那好奇打开，里面放着一瓶精致的香水。

　　“这是定制的晚香玉香水，前调是橙花青草，后调雪松，”郑德强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下巴微微扬起，“怎么样？”

　　康那眼睛一亮，激动地抱住他：“我爱死你了强子！”

　　他现在处于信息素紊乱，用带有自身信息素气味的香水，多少能起到一些安抚作用。

　　“滚呐！”郑德强把他推开。

　　越过肩膀，康那见到舒慈脚边的放着一个巨大箱子。

　　“那是什么？”

　　舒慈用脚把箱子往旁边踢了踢：“礼物呀，不过，你等我们走了再拆哈。”他神秘地眨眨眼。

　　其实今天的这个局也挺神奇，但凡有个正经班上的都来不了。郑德强是自由职业，舒慈晚班，另外三个，一个做了全职妈妈，一个刚辞职，还有一个正准备转行，今天趁外勤摸鱼来的。

　　“请问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做纸媒的时候遇上短视频，做教培的时候遇上双减，现在好了，AI大潮一来，我直接摆烂算了。”Luca忿忿地说。

　　康那撑着下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心中叹息。Luca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早踏入社会的，画技审美都贴合市场，连他都…

　　“做平面呢？”张苏诺提议。

　　“一键生成模板了解一下。”

　　“现在外面这么严峻了嘛，还好我是做手工的，应该不影响吧。”郑德强双手捧着脸，“嗯，果然AI替代不了手工艺活。”

　　康那一下抬起头，郑德强是做潮玩涂装的，他想起未来的模型彩绘机泛滥，郑德强抱着酒瓶找他哭诉的模样。

　　“贝贝，”康那突然开口，“你喜欢吃鸡爪吗？”

　　郑德强懒懒撇他一眼：“不。”

　　“那猪蹄呢？”

　　郑德强莫名看他一眼：“我又不是足控。”

　　好吧……

　　康那打算过些日子跟对方坦白重生的事，想必对方会追问自己他未来的境况。他该怎么开口？

　　难道真要他说：强子啊，你最后没成为什么涂装大师，改行卖卤猪蹄鸡爪去了，而且还意外爆火，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喜提“猪蹄西施”的美誉。

　　康那叹口气，猛灌一大口咖啡。

　　“其实有时候AI挺好用的，我之前就——”方妮可刚开口，立刻被周围几人或轻或重的咳嗽声打断。

　　康那感觉到几道目光落身上，他慵懒地放下杯子：“没事，你们说吧，我现在不抗拒这个了。”

　　“真的假的？”舒慈和郑德强几乎是异口同声。

　　“真的啊，”康那耸耸肩，“我想通了，人类科技改变世界。”

　　“噗，你想得还挺宏大。”方妮可继续说着，“就是前阵子公司搞了个内部摄影大赛，我们每天忙得要死谁参加那玩意儿，后来我就随便拍了个风景照丢给灵析生成了一张，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得了个二等奖！奖品一个电饭煲！”

　　这话像投入水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众人话头，一下都七嘴八舌地聊开了。

　　什么用AI写报告总结、生成设计效果图、甚至自动排版……

　　康那一边听着，一边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惊讶地发现原来大家都在“暗度陈仓”地使用AI，就连非设计行业的舒慈都帮老板用AI做过酒吧海报。

　　尽管嘴上或多或少带着点抱怨或调侃，但大家确实无法抗拒它带来的便捷高效。

　　康那默默听着，心中滋味复杂。或许这才是现实的常态。像他这样曾经旗帜鲜明抵制的“理想主义者”，反而成了少数派，实则是被关在象牙塔里，只知开屏的白孔雀。

　　约莫晚上九点多，这群半五十的半中年人们纷纷起身告辞，今天甚至连啤酒都没喝完，全然没有了当年在迪厅通宵架势。

　　临别前，康那小心将睡熟的米米递给张苏诺，又轻捏迷瞪眼的粒粒的小脸。在他想要转身的时候，被郑德强一把抓住手腕。

　　“那个香水你记得等会儿喷一下哈。”郑德强压低声音眨眼。

　　康那奇怪地看他：“大晚上喷什么香水？”

　　郑德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家那个谁不是等等要回来了吗？你不得香喷喷迎接他啊！”

　　康那下意识回答：“他又闻不……嗷……”

　　郑德强忍不住拍他的脑袋：“你傻呀！他闻不到信息素，但是闻得到香水味啊！你先让他熟悉熟悉这个气味，潜移默化懂不懂？再说了，你们可是99%的匹配度，这味道绝对能让他欲罢不能。”他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康那眼睛瞬间亮起，促狭着看郑德强：“原来你送的这个香水还有这个作用呢！”

　　“我从来不送没用的东西。”说完郑德强就转身走了，他潇洒挥手，深藏功与名。

　　夜间暮色四合，窗外华灯初上。

　　苏幕寻侧头凝望着对面楼宇的窗口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很快，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KK：我们结束啦】

　　苏幕寻回复：【好的】

　　他利落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和公文包。

　　进电梯后，门缓缓合拢。一旁的祁年突然开口：“对了苏总，小李被调到行政车队去了，新司机还没招到合适的，要么就是没有A1驾照，要么是驾驶经验不够，最主要那个极端路况经验的要求，实在是……不太好核实。”

　　苏幕寻面不改色：“继续找。”

　　“好的。”

　　电梯平稳下行，苏幕寻心情还算放松，整个人的神色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祁年再次开口，这一次，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奋和试探。

　　“苏总，那个……请问康先生有没有社交账号啊？”

　　苏幕寻侧目看他，脸色几乎是瞬间沉了下来：“什么？”

　　祁年正笑嘻嘻地低头，没有看见，他拿起手机举到苏幕寻跟前：“康先生在网上可火了！但是评论没有捞到他本人的账号，我记得您和他认识，所以就想问——”话未说完手机已被夺走。

　　屏幕上，康那在主席台上随着音乐乱蹦乱跳，他皱起了眉，一瞬间想到停职的事，还有所谓的作风问题。

　　祁年偷瞄着老板骤然沉下去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大气不敢出。

　　“他没有账号。”苏幕寻把手机递还给他。

　　“哦哦好的，”祁年连忙接过手机，但他仍旧有点不死心，他真的有点想认识这个“反资本主义勇士”。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那……他的微信号……？”

　　苏幕寻闻言，目光锐利地扫了祁年一眼。

　　“不给。”

　　回程时，苏幕寻郁闷了一路，他将自己的电动三轮小车停好，走进单元楼，直到刷卡上楼，那股莫名的郁气还在心头萦绕。

　　康那怎么就这么招人？先不说评论区那些乱喊老公老婆的，上辈子祁年压根没在自己面前提过想认识康那，更遑论胆大包天地直接问他要微信。

　　是最近他太和蔼了？难道他们看不出康那是他的人吗？是他不够明显吗？

　　还有那个牛什么年的。

　　苏幕寻“啧”了一声，按下指纹锁，门应声而开。

　　温暖的黄光从门内倾泻而出，康那正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轻轻晃荡着，纤细的脚踝白得晃眼。

　　“寻哥！”他立刻从沙发上扑腾起身。

　　苏幕寻看着他朝自己小跑过来的样子，心情总算好了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放松。

　　康那帮他接过公文包，接着，又去扯他手腕的西装外套。

　　苏幕寻手腕下意识地往回一收，觉得奇怪得很：“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对方突然的殷勤会觉得有些惶恐。

　　康那被说得动作一顿，心里腹诽：还能干嘛！当然是做你的小娇妻了！

　　“帮你挂衣服啊。”他手上用力，把外套扯了过来，“你不喜欢啊？”

　　苏幕寻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让他帮忙挂：“没什么喜不喜欢的。”说着便拿着外套径直向客厅内走去。

　　康那背着他气得牙痒痒，苏幕寻有时候说话真的挺讨厌的！然而，对方紧接着抛出的下一句话：

　　“你在公司跳来财了？”

　　康那：……

　　不是，苏幕寻不是不爱好娱乐的人嘛？他想着几天过去热度就没了，怎么还是被对方看到了啊！

　　“所以才让你停职？”苏幕寻追问。

　　康那结结巴巴道：“啊……嗯。”

　　苏幕寻点了点头，嘴角竟似乎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就好。”

　　“啊？”康那一愣。

　　苏幕寻没解释。他觉得只要不是和公司同事发生口角动手打架，或者因为工作遭受了不公待遇就好。

　　康那见对方似乎并未深究此事，悬着的心顿时放回肚子里，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兴冲冲地挨着苏幕寻坐下：“今天工作累不累？”

　　“还好——”苏幕寻刚说了两个字，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甜的花香。这味道极其熟悉……是晚香玉。康那信息素的味道。

　　“怎么回事？”几乎是本能地，他一边低声问着，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康那那边倾靠过去。眼神在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薄雾，视线黏在了康那白皙的颈侧。

　　“什么怎么回事？”康那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扑倒压进沙发。

　　他愕然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俊脸，毛茸茸的脑袋急切埋进他颈窝。他眨了眨眼，拍拍对方的头，“喂？”

　　然而此刻的苏幕寻仿佛屏蔽了外界一切声响。他深深埋首在康那颈间，贪婪地汲取着那缕缕愈发浓郁诱人的晚香玉气息，鼻尖甚至无意识地蹭着那片温热的肌肤，喉结滚动，溢出模糊低语。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