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要当咸鱼》乐安遂

8、第 8 章

　　本来打算趁着原主二哥不在家，打算在秦家住几天的秦灿，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他刚安顿下来，就被原主大哥逮了个正着。

　　真是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此时，俩人正面对面坐着，秦灿默默将手搭在膝前，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副乖乖娃的样子。

　　而他大哥，正慢条斯理地品茶。

　　哟，您还有这闲工夫？一天天不去忙正事，为啥非要和本龙过不去！

　　“你记忆怎么回事。”

　　茶盏与杯盖相碰的清脆声响。

　　浓密的睫毛微颤，秦灿无辜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近期才穿过来的龙，又不是原主，怎么会有原主记忆。

　　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眼一瞎，什么也不知啊。

　　玩了这么久，又没怎么学，导致小黑龙空有法力而不知如何使用，自然也无法追溯往事。

　　后悔，为早知道会用到，他当初就应该好好学，但凡他这本事，也不需要他哥哥去查原主底细。

　　虽然他活了有百年，但对于近乎永生的小黑龙来说，真的很小！还没玩够也没时间玩的他咋可能愿意去学这些。

　　秦灿抬眼看向面前的大哥，很是嫌弃。

　　在原主身边又是定位又是监视的，你这当大哥地想知道什么还不能自己查吗？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秦灿率先问道：“好歹你也是我大哥，我出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啃啃，不过——

　　你一个当大哥的都不知道，那他又怎会知道！

　　秦修闻言一愣。

　　“大哥，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你不可以查一查吗？”秦灿闪着那双纯粹的眼眸，无辜地看着他。

　　反正不管你怎么问他，他一律回答不知道的。

　　至于能不能查出什么名堂，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秦修：“……”

　　查肯定是要查的，秦修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你新交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就一个我新交的朋友啊，他很好的，他真的很好！对我也特别好！而他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啊，你不会连我交什么朋友都要管吧。”秦灿连忙回答，还不忘将他哥哥一顿夸！奈何他词穷，不知道怎么夸奖。

　　第一次见他弟弟说这么多话，就为了说一个人，可见这人对他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

　　秦修再次愣住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弟弟开始与他们疏远，不愿意亲近。他原以为是自己疏于关心，才让那个曾经活泼爱笑的少年变得孤僻。如今，少年却因另一个人的出现而重展笑颜，这让他心头泛起复杂的滋味，竟不知应该欣慰他的转变，还是难过。

　　“交友是你的自由，我不阻止你。”秦修垂下眼眸，避开少年投来的目光。

　　但他知道的是，他想让他弟弟永远都能保存现在，无忧无虑。

　　——

　　海风挟着咸涩的气息。

　　贺钰正靠在栏杆，漆黑的眼眸低垂，看着眼前的海。

　　就在昨天。
　　成绩公布的时候，如同一道惊雷劈的他面容扭曲！

　　教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本该由他主导的戏弄场面，却变成打脸逆袭现场。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考这么高！这是作弊！”
　　“他作弊！”

　　当然还有其他声音。

　　“我就知道。”
　　“能把整张卷子讲得通俗易懂，又怎么会考很差。”
　　“他真的是让着贺钰。”

　　班主任用力拍了拍讲台，紧接着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安静！”

　　只是用处不大，教室里依旧残留着窃窃私语。

　　班主任无奈提高音量说道：“没有作弊，重考过了。”

　　教室里的学生纷纷倒吸一口气。

　　“同时，我在宣布一个事——”
　　“本次竞赛将由秦灿、秦时悦参加。”

　　‘哐’的一声。

　　贺钰猛地一下站起来，连形象都顾不上维持：“凭什么！”

　　班主任对这事也感到惋惜：“已经决定了，我也很遗憾。”

　　明明板上钉钉的事，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他为了这次全国竞赛做了这么多准备，这么多努力，就这么白费了！你让他怎么想！

　　胸口上下起伏，贺钰强行压抑翻涌的情绪，控制住自己冷静下来，才说：“老师，竞赛题跟平常考题不一样，时悦他没做过，更没参加过，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不公平。”

　　班主任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刚想解释，却被秦灿抢先说道：“谁告诉你哥哥没做过竞赛题！”

　　“学校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的决定，才让哥哥去的！”
　　“你自己能力不行，守不住位置，活该。”

　　四周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

　　“对啊，但凡他自己本事过硬，也不会落到秦时悦手上。”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行。”

　　“难道真像他说的，他一直让着贺钰？”
　　“……”
　　“输得不冤。”
　　“如果没有这场考试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当时为什么要去惹他啊。”
　　“谁能想到他居然真有实力。”

　　能来一班教室学习的人非富即贵，自然不担心得罪贺钰，根本不屑于掩饰言语间的恶意。

　　不知不觉间，指尖插入掌心带出血丝，恨意比起刺痛来得更加汹涌，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成绩单不知被谁发布在论坛，在校园流传。于是，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撕开。

　　全校都知道他没考过秦时悦，甚至连竞赛名额也被夺走。

　　一场好戏，以秦时悦为胜者收场。

　　所以，他将秦时悦约到这里。

　　偏僻又空旷，足够安静，足够……不被人发现。

　　秦时悦目光平静地落到贺钰身上，眼底不见一丝涟漪。

　　眼前的少年那初见时的影子早已不复踪影，却又和自己如初见一般站在一起。当初的光鲜亮丽与狼狈不堪对调，原本的精致早已不见，乌青的脸上布着疲惫。

　　命运之子会本能地去剥夺气运，而邵江明将剩下的气运给自己后，他的气运自然就比邵江明高，也就导致了作为命运之子的贺钰会本能地针对秦时悦。
　　从某一种方面来想，这对他来说很方便，一是不用担心他抢夺邵将明的气运，二是方便他自己应付命运之子，不用满大街找。

　　“所以呢，你约我来这儿就为了这个？”秦时悦依旧笑着。

　　贺钰看着面前的人，嗓音发抖：“你算计我？”

　　“我做的，不过是参加了一场考试。”秦时悦的声音很轻，却又如尖刀一般刺耳。

　　“而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吗？输不起就别来招惹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拽住秦时悦的领子。

　　狭长的眼眸半垂，秦时悦并没躲开，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看着对于眼前这近乎不屑的行为，贺钰吼道：“你都藏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就这一次！看人从高处摔下来很爽是吧！”

　　秦时悦没有回应，只是勾着唇角，看向贺钰的那双狭长的眼眸带着轻鄙。
　　好似在说：对啊，就是这么想的。

　　拳头袭来，秦时悦反手接住，紧接着一脚踹向贺钰的腿。

　　一个翻身，两人相继滚翻在地，好似单纯只为了出气似的，你一拳我一拳的拳脚相向。
　　修长有力的手指青筋暴起，死死攥住对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腕，干净利落挣脱钳制后，他迅速支起身，整理被扯得凌乱衣服。

　　“你没脑子吗？我为什么一定要让着你！”秦时悦声音冰冷。

　　贺钰完全听不进去，猩红的眼看着他，恶狠狠道：“去死！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不是你，这件事也不会发生！你就该去死，去死！”

　　杀意在眼中骤现，他猛然动身，竟想将眼前这人推出栏杆——

　　也在这时，贺钰闷哼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秦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从侧面一脚将他踹翻倒地。

　　真是够了！

　　原本正在趴在邵将明头上，正在时刻保护他的安全，充当一个骑士的小黑龙，小小的脑袋突然间猛地一震，突然间传来不好的预感。
　　倏地传到秦时悦身边。

　　果不其然，如果他不早点来，哥哥就快被推下去了！

　　草！
　　秦灿握紧拳头，准备好狠狠教训这个狗东西。

　　但秦时悦却在这时牵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好气，为什么不能，自己又不会吃他！

　　头上的呆毛跟感叹号似的翘起，秦灿鼓着腮帮子，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我就搞不懂了。”贺钰终于忍不住，对着秦灿吼道。“你明明也讨厌私生子，为什么去帮着他！”
　　他们这种圈子对私生子多少都不待见。

　　本就在气头上的秦灿觉得他在找死。
　　还没等他发飙，反倒是秦时悦发出一声冷笑。

　　“私生子？你一直认为我是私生子？”

　　贺钰嗤笑：“装什么装，别以为我爸以收养的名义养着你，你就以为你能摆脱你母亲当小三的事实！肮脏——”

　　秦时悦扬手，狠狠甩在他脸上，未等他偏头的动作停住，反手又是一巴掌，两道清脆的响声在空气里炸开，打断他未说完的话语。

　　秦灿抿了抿唇，沉默地退到一边
　　此时的哥哥看起来太恐怖了！

　　即便知道秦时悦肯定不会对他这样，但秦灿还是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
　　一直是以温润示人的哥哥，没想到他生起气来居然这么吓人！

　　不过，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上次不就见识到了吗！只是因为他哥哥伤心欲绝又饿了好几天的缘故，所以没发挥几成实力。

　　“好好听着！我告诉你！”他是真没想到，这人居然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才是抢夺了别人家庭，破坏别人家的幸福。

　　“我的母亲，在贺億穷困聊到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跟着他，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这现在这个地步，秦夫人跟着贺憶吃过的所有苦，你母亲有吃过吗？她跟着贺憶住地下室的时候，你母亲呢？”

　　“我时常想问问她，在当时那个时代，她一个博士找谁不好，为什么会非要跟着贺憶！连糟糠之妻都能抛弃的人，他能有多少良心。”

　　秦时悦一手掐住那张带着指印的脸颊。

　　“而你的母亲，却是在贺憶已经家财万贯的时候，才勾搭上的他！”

　　“在我母亲怀孕三个月过后，管不住腿的贺钰与你母亲勾搭，才有的你。”

　　“我母亲她生下我，两年后就病逝，你知道为什么吗？”秦时悦拽住他的衣领，笑不见底，“因为你的母亲为了给你上户口啊”

　　“准确来说你的母亲，才是你口中所说的小三啊。”

　　“虽说真正陷害秦夫人的并不是你母亲，但你母亲也逃不了干系。”

　　“知道我为什么姓秦吗。”他话锋一转，唇角扬起一抹讽笑，“因为你母亲不准让我和你父亲一个姓氏，于是在办收养手续的时候，改了姓氏。”

　　于是，一切都好似顺理成章，那些本该属于原主的爱意再也不复存在。

　　“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人生！”

　　贺钰呆愣地看着他。
　　所以，他针对这么久的人从来不是什么私生子，而自己才是小三的儿子。

　　他不信。

　　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
　　“我不相信！你骗我！”贺钰双目赤红，声音嘶哑着吼道。

　　“爱信不信。”
　　原本准备放他一马的秦时悦，现在是完全不想客气。

　　“鉴于你刚才的谈话，和有关行为已经被录下来了，等着进公安局吧。”

　　“等等！”贺钰起身想要阻止他，却被一旁的秦灿踹倒在地。

　　秦时悦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秦灿抬腿便走。

　　从公安局录了口供出来后，便看到邵将明在外面等他，还有趴在他头上睡着的小黑龙。

　　还说保护呢，自己倒是睡着香甜。

　　笑意从眼睛漫延开。

　　回去的路上，他将以前保存的一段视频传到校园论坛。

　　仅仅几秒，论坛炸了。

　　“这就是真相吗？我吐了。”
　　“天天被打压，真的太可怕了。”

　　“贺钰这心思也太恶心了吧！”
　　“……”
　　“不可能吧？这视频一定是合成的，贺钰哥哥不可能是这样的！”

　　“把楼上那个叉出去，这可是经过专业人士检查过的，没有你所谓的合成！”
　　“其实，秦时悦在这件事上根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针对他啊？”

　　“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所以我一直以为的正义，其实……”
　　“其实我早就想说，这样不好，可没人听。”

　　“可是，这不能怪我们呀，他又不解释。”
　　“楼上的，就算他解释你们会听吗？就连他说自己一定能考过贺钰，你们都不信。”

　　“不一样啊，他以前确实考得很低。”
　　“……”
　　“一直被压制着，导致他不敢考这么高。”

　　“说来说去还是怪贺钰！”
　　“你们够了，难道自己就没错吗？”

　　--

　　好歹是命运之子，又是未成年，后续便是他爸耗尽关系将他保释出来。
　　出来的当天，就被他爸赏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此后，贺钰再也没去过学校，听说是转校了。

　　——

　　写完卷子的秦时悦伸了个懒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该去接人了。
　　他随口问道：“几点了？”

　　秦灿伸手掏口袋准备拿出手机看时间。

　　“你不是有表吗，你手腕上的表呢？”秦时悦见他这动作，疑惑问。

　　“带着不舒服，我就扔了。”秦灿轻描淡写道，看了眼掏出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小黑龙不喜束缚，任何形似上的束缚都不喜欢。即使原主带习惯了，但他还没习惯，哪怕看一眼，就觉得硌得慌。

　　于是，某龙随手丢了五百万的表。
　　目前财力有限的秦时悦：“……”

　　如果以前他还能眼都不眨，现在嘛……
　　“你个败家子。”

　　说完他倏地起身，在秦灿还没反应下来的时候，一掌拍向某人的屁股。
　　秦灿连忙捂住屁股跑开，认错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