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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平寰公主大婚这日,一切从简。

      谢家也无异议,作为天朝时期就存在的大族,与王氏联姻出过几任皇后,昔日之显赫,还曾有王谢世家一说。

      九重天阙崩塌,王氏主脉死绝后,谢家虽不复往昔鼎盛,关系网依旧遍布三国。

      在大启之中,是皇帝极力想争取的摇摆势力。

      季献桃依照习俗,辞别父皇母后,甚至还在皇后身边,瞥见了三月不见的许乘风,这个害她失势的罪魁祸首,正言笑晏晏拱手道贺她新婚。

      她暗自咬牙切齿,无视了过去。

      易玄之最后一个同她告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夫亲自接回来小女娃啊,这才过了多久,又要送出去给别人家的猪拱了!”

      季献桃连翻白眼。

      拱是不可能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谢家公子要敢轻举妄动,她就一刀把人给阉了,反正皇帝老儿绝不会让她这个冒牌公主留有子嗣,进一步玷污姬家血。

      乘坐龙凤轿撵离开皇宫,穿行在陡峭山峰的云雾之间,目的地是另一座山头城池新建的公主府。

      锣鼓喧天,两侧百姓远远传来庆贺声。

      路上忽闻拉车妖兽受惊的嘶鸣。

      轿子里的季献桃一阵颠簸,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云山雾罩之中,迎面而来数十条白幡,一支送葬的队伍悄无声息如幽魂现身,抬着一口黑棺。

      为首之人骑一匹神骏,白衣缟素正是摄政王。

      姬凌特意挑选季献桃大婚的日子,亲自送顾鸿下葬,峰峦重叠间无数条沟壑,宽广无比的云中大道,他却偏偏要堵在送亲的队伍前,让着红白喜事相撞。

      锣鼓声戛然而止,百姓们不敢言语。

      白玉京的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时间彻底沉寂下来。

      姬凌深深凝视轿中人,脸上罕见没有任何表情,朗星般的眼底沉暗一片,俊美的面容蒙着一层阴郁色彩。

      半晌一夹马腹,带着送葬的队伍错身而过。

      他似乎只是短暂的现身,又自顾自地离去,全程未曾言语,却叫人深刻明白了血债未偿。

      欢庆的锣鼓再次响起,就像在若无其事掩饰什么。

      季献桃在这一瞬,又明白了一些事。

      许乘风还能安然无恙站在皇后身边,证明他所作所为并未出格,至少得了帝后其中一人的默许。

      他大概是皇帝的人。

      她错了。

      皇帝并不想看她“好好表现”,只想让她乖乖当一个棋子,派许乘风掰正她走偏的道路,回到内定好的结局。

      比起以东夷灭城一案失职为由,削摄政王兵权,这种随便找个手底下人背锅就能糊弄过去的事。

      教唆她朝堂失误,让皇后再无庇护她的理由,推出去拉拢谢家更为重要。

      与此同时,再添一笔血债,激化平寰公主与摄政王的矛盾。

      皇后无法作为她的依靠。

      身边尽是皇帝安插的眼线,半妖之体不得修行,仰赖换血契才有这一境修为假象。

      临渊城血仇未报,真凶或许还对她动了手脚。

      许多事她早已身不由己。

      仿佛被某种密密麻麻的东西套得牢固。

      恍惚间,季献桃觉得这座轿撵,其实是埋葬她的棺椁。

      心不在焉被抬到了公主府。

      一只玉白的手掀开帘子,季献桃抬起眼帘,见到一张秀致温润的脸。

      黛青长眉,春水剪瞳,五官轮廓柔和细腻,却不显得阴柔,他的唇色偏浅淡,微微含笑的模样,有种沁人心脾润物细无声的特殊气质。

      驸马谢天青,正是易玄之口中称赞的天才妖孽,不及而立之龄踏足修为六境。

      “殿下。”声音也令人如沐春风。

      季献桃还是松了口气的,至少便宜驸马不是那种歪瓜裂枣类型。

      她将手搭了上去,只觉掌心温度微凉。

      不着痕迹屏住呼吸,无论事先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贸然跟一个陌生人接触,还是让她头皮都绷紧了。

      季献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拜天地和宴席,浑浑噩噩就来到洞房环节。

      耳边响起清冽流水声,谢天青正起身斟酒。

      季献桃醒过神来,回想起自己稀烂的酒量,睁眼说瞎话道:“我还没成年,不喝酒。”

      谢天青淡然点点头,放下酒盏,“那臣去里间更衣,殿下还请自便。”

      季献桃看不见他的身影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想起随嫁侍女硬塞给她时暗含警告的目光。

      给一个花季少女安排联姻,还偷塞避子药。

      好下头一老皇帝。

      她不轻不重啧了声,拨开瓶塞,将药汤往花盆里一倒。

      提升修为的丹毒已经够她受了,没病喝什么药,谁爱喝谁喝去。

      然后,季献桃三两下麻溜脱下婚服,只剩一件单衣,鬼鬼祟祟张望一眼,嗖一下钻进被窝。

      霸占一整床被子,卷成一个毛毛虫,假装睡着打起了小小鼾声。

      片刻后,谢天青从里间走出来。

      他先是哭笑不得看了眼床上假睡的人,绕过满地凌乱婚服,在门口花盆前蹲下,捡起一块湿润泥土,若有所思指腹碾磨,放在鼻尖轻嗅。

      于药理还算精通,他很快判断出这是什么药,眸色深了深。

      是不想公主小小年纪生子伤了身,还是不想她生?

      不论如何,他也没那个心思就是。

      考虑到新婚第一晚分房睡,传出去太不像话。

      谢天青于是坐在了桌前,慢悠悠继续饮那未喝完的合卺酒,静待天明。

      季献桃额角冷汗直冒,虽然背对着外侧,但能听到脚步声一路在门口停下,悄咪咪侧头,就肝胆欲裂见到小白脸驸马嗅闻泥土的一幕。

      死活睡不着,又担心驸马胡思乱想,她鼓起勇气翻过身,“我最近吃坏了肚子,宫里开的药又太苦了不想喝。”

      谢天青失笑,“微臣还以为,公主已经睡下了。”

      “睡不着。”既然已经挑破了假睡,季献桃索性就不再装,坐起身来。

      “听说六境修为超脱肉身桎梏,反正驸马只需要知道刚才那药绝不是用来害你的。”

      谢天青神色波动一瞬,语气平静,“臣已是一介凡人。”

      “!”季献桃猛然看向他。

      就见谢天青笑容温煦如初,“与皇室结亲者,需自废修为,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季献桃压根就没关注过驸马这边的事,着实不解,“如果是为了维护皇室成员绝对安全,就没有那种契约吗?”

      “一直都有,附属在婚契里面。”谢天青回答,“只是在天朝时期出过一起恶性事件,从那以后就多出了废去修为这一条。”

      季献桃沉默一会儿,特地下床拍了拍谢天青的肩膀,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狐疑道:“驸马应当是谢家最有出息的子弟才是,他们怎么舍得把你推出来联姻?”

      她刚经受打击,对身边一切都怀疑得很,忍不住满身是刺多问了几句。

      谢天青的笑容敛了些,“家族私事,恕微臣不便与殿下透露。”

      季献桃泪眼汪汪,看他的眼神顿时觉得可怜,赛博蛮子那里看的狗血小说桥段滑过脑海。

      谢天青脸色略显微妙,“虽然不知殿下是何想法,但应当是想岔了。”

      看在季献桃眼中,却是一个衣衫单薄,骨骼清瘦,面色苍白的俊俏美男,一脸强撑微笑。

      她忍痛将床褥子团吧团吧塞给他,“驸马身子骨弱,拿去垫着吧,睡地板时别着凉了。”

      床榻是不可能分给他的,她还要睡。

      谢天青愣了愣,先是以拳抵唇,肩背颤抖,随后朗声笑了起来,“臣刚回京,四处听说平寰公主的恶名,诸如心胸狭隘,栽赃陷害之类。

      季献桃逐渐莫得表情。

      “原以为婚后万事休矣,不过得见真人,才发现谣言信不得真。”

      谢天青眉眼弯弯,说不出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还是意味深长的感慨,“公主殿下分明心善又慷慨。”

      季献桃冷漠抽回褥子,“你床没了。”

      彻夜未眠,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许多。

      季献桃大吐苦水,抱怨摄政王欺负小孩,母后的爱时常过于沉重,易老头儿有点顽皮,那个贼眉鼠眼的堂兄坑她,皇帝卖女儿上瘾……

      谢天青有时静静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声,随口几句点评一针见血。

      季献桃仔细一琢磨,许多事要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最起码她现在处境要好上几番不止。

      “你可以啊,不当官可惜了。”

      “臣本就有入朝志向。”

      季献桃啊了声,驸马可当不了官,遂小声道:“抱歉。”

      谢天青无奈,“非殿下的错,道什么歉呢?”

      又安静了一会儿。

      “殿下可有一争之心?”

      季献桃默默偏头,他仍坐在桌前自斟自饮。

      “臣有。”

      季献桃眼眸瞪大,视野前掠过一截飞扬的衣摆,谢天青单膝跪在她面前,温顺地仰起脖颈,眼眸却折射一种极为锋利的光。

      胆大包天之言张口就来,“臣想要那从龙之功。”

      季献桃被烫到似的蜷起手脚,埋进被窝,干巴巴地说:“等有机会了我让父皇批准我们合离,到时候你还能入朝堂为官。”

      谢天青笑得有几分嘲意,“这个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认真看着季献桃,“殿下就是臣最好的机会。”

      他好可怜。

      季献桃心想,修为被废,换来的却是辅佐一个假凤虚凰。

      她更可怜,伪装她人,连自己的真名都不能说出口。

      最终,季献桃只是将人扶起,“驸马许是喝醉了,话不可乱说。”

      不等谢天青露出失望眼神,就听她状似无意的下一句。

      “君若不离,吾何必弃之?”

      驸马上任第一天,就替她出谋划策,她近来在白玉京名声不好,与其急迫挽回名誉,不如低调做人沉淀下来。

      当先最紧要的事,是安抚已经在己方阵营的人。

      比如说贵妃,猎金乌时她看似与皇后不友好,对她却是提点态度,至少在摄政王面前贵妃与皇后都是一同辅佐皇帝的势力。

      她主动向贵妃示好,也能让皇帝派系的朝臣心思安定。

      如此这般平稳了大概一个月,皇帝终于宣她。

      告诉她一个消息。

      不久后就是奉元学府招生的日子,叫她历练一番也好。

      皇帝这又是什么打算?

      她明明无法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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