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我和我的狗腿》月上蟑螂

4、第 4 章

　　回到客栈后本想直接歇息，却发现刚刚跟我说得起劲儿的店小二此时愁眉苦脸的。

　　“唉…”

　　“这是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我自东方晓身后绕道他面前。

　　“不知怎么了，最近这条主街上的客栈都遭洗劫，就连住店的客人都无一幸免。”店小二有气无力，脸色都快要下雨。

　　“那你们就没有上报府衙吗？”

　　“出事第一天就已经报了。”店小二神色忧忡：“可这都快半个月了，却迟迟抓不住幕后贼人。如今算着日子，今晚就要轮到这里了。”

　　我环顾四周：“你们掌柜呢？怎么都要出事了还不见人影啊？”

　　店小二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啊。”

　　“？”

　　“我们店小二放年假了，所以我既当掌柜又当小二。”

　　身兼双职的掌柜脸色一变再变，简直是愁云惨淡万里凝啊。

　　我拧头瞅了瞅东方晓，眨眨眼。

　　后者撇了我一眼，将视线移到别处了。

　　这东方晓，还真是一点忙都不愿意帮。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只要事情没发展到惹火上身，是可以一直摆烂下去。

　　掌柜没在说什么，只是嘱咐我们晚上一定要保管好贵重物品，便上楼挨个提醒别的客人了。

　　“走吧。”

　　东方晓率先上楼，我叹了口气跟在身后。

　　自求多福咯。

　　深夜我抱着被褥，呲着大牙乐呵乐呵地站在东方晓门口。

　　“大人？大人你在吗？我要进来了嗷—”

　　“哗啦—”

　　东方晓开了门。

　　“大人晚上好啊，我害怕你睡不着来给你讲睡前小故事…”

　　被褥遮挡住了我妖娆轻盈的身姿，于是我只能一点一点拧着屁股往进挪。

　　东方晓点亮了蜡烛，坐在桌旁一脸无语地看着我。

　　我无视掉那道像看神经一样的目光，自顾自地、飞快的、生怕东方晓给我下一秒扔出去麻溜打好地铺，像泥鳅一样钻进被窝。

　　东方晓：“…”

　　我手支着下巴，侧着身子朝他发射媚眼如丝气波功，顺带丢过去一热吻捏着嗓子：“大人，来陪小的玩耍吧～”

　　东方晓：“……”

　　半刻钟后。

　　我乖乖跪坐在东方晓腿边，看着眼前寒光锃亮的利剑，大气也不敢出。

　　“你到底…来干什么？”

　　东方晓斜倚在床头，连打了几个哈切，眼角盛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无害又乖巧。

　　我被这他这副模样蛊惑，刚准备开口差点咬了舌头，缓了缓呼吸捋直了舌头：“我一个人害怕…”

　　自打掌柜的说了今晚极有可能惨遭毒手，我就自己开始疯狂脑补画面，成功吓到自己听见风吹都抖着身子。

　　精打细算精挑细选之下，我选择跟东方晓一起睡。

　　我耷拉着嘴角，眨着双眼可怜巴巴抬头看向东方晓，试图唤醒他那颗怜香惜玉的心。

　　虽然现在这个“玉”的外表男女老少、五谷杂粮的。

　　可也毕竟是从他手里诞生的。

　　“大人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睡在地上，你看我地铺都打好了。”

　　我站起身敞开双手，向他展示我极速铺好的亲近大地贴合自然豪华至尊般床位。

　　力求人地合一，完美至极。

　　“大人我向你保证，今晚不打呼噜不磨牙不放屁，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更不会踏入——”

　　我伸出脚尖在他床边画了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虽只离我的床位仅有五厘米，但我是个自律的女人，是绝对绝对不会，连头发丝都不会越过去这条线！

　　自律女人最好命。

　　东方晓看上去被困倦侵占了头脑，无力挥了挥手让我吹灭蜡烛就咚得倒下了。

　　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自己每日亥时会准时睡觉。

　　这…

　　真的好准时。

　　我扛起不越线的使命，跟电线杆一样平直，双眼在黑夜里迸射出气势磅礴的精光。

　　我，东方晓的狗腿，今晚就算是吓死从这跳下去，也绝不会越一下三八线！

　　“啊啊啊！！！”

　　手上传来又疼又蛰还麻的痛意，一下让我强制开机。

　　我弹起身扯着嗓子：“哪个傻逼踩我手？！！”

　　下一秒跟只露出一双绿豆眼的人对个正着。

　　“…你谁啊？”

　　“…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

　　耳边传来利刃撕破空间的裂帛之声，转眼看去，东方晓刀尖已经抵住那蒙面人的喉管，稍微用力就能鲜血迸射。

　　夜色深邃，东方晓隐在其中，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何人？”

　　音色看似波澜不惊平淡如镜，可在那之下不耐和毒辣都在虎视眈眈，此时房内温度降了好几度。

　　我甚至都有点想打喷嚏。

　　“咕咚…”

　　蒙面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他颤着身子连声线都在发抖：“我…我是来偷东西的…”

　　我揉着肿胀的左手满脸鄙夷。

　　刚刚可不是这么对我的，这么双标真的好吗啊喂！

　　“你踩着她手了。”

　　“我知道…太黑了我没看清，再说谁家好人睡觉还带护卫看床位啊…”

　　那蒙面人越说越起劲，以至于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东方晓手指一歪，皎洁月色下，我非常清楚看见了蒙面人脖子上裂开的血线。

　　“咚咚咚—”

　　那人立马给我磕了三个大响头，毕恭毕敬：“对不起姑娘，是小人眼瞎没有看见姑娘那如明珠般细嫩的手背踩了上去，在这特意为姑娘赔礼道歉，姑娘若不嫌弃…”

　　“请尽情惩罚小人吧——！”

　　话落跪伏在我脚下，哭意浓浓：“只要姑娘您原谅小人，顺便让这位公子拿走宝剑，真的很害怕我也真的错了呜呜呜呜呜呜…”

　　“师兄还骗我山下的人可好欺负了，我以后再也不下山了呜呜呜呜……”

　　“……”

　　我抽了抽嘴角，用平安无事的右手借力，一个跪滑呲溜到此刻情绪不明的东方晓旁边。

　　蒙面人：“…呜呜呜哇哦…”

　　东方晓：“……”

　　“大人。”我扶着东方晓重新坐到床边，给他卖力捶着大腿缓缓道：“为了公平起见，让我踩回去就让他滚吧，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东方晓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蒙面人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说好。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蒙面人即刻收声，绿豆眼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与…

　　委屈。

　　呦？

　　他倒委屈起来了！

　　回身迅速扬起笑脸：“大人，你意下如何？”

　　东方晓手腕一挽收回了剑，随后起身重新坐到床边，似是默认。

　　“大人英明！”

　　我恭敬作揖，对着蒙面人露出阴暗邪魅的半张脸。

　　“桀桀桀…”

　　“你要干什么…”蒙面人惊恐地捂住胸口缩在一起往后退，我步步紧逼，脚腕手腕也趁机活动起来。

　　“大人，帮我个小忙。”

　　我回头看着一脸看好戏的东方晓，眨了眨眼。

　　被我冷不丁 cue 到，东方晓挑挑眉。

　　“啊啊啊啊——！！！”

　　一道惨叫划破天际，惹得不知哪家的狗吠个不停。

　　我探出窗，双手弯成半圆像半框望远镜一样挡在眉毛上，看着那黑影骨碌碌滚远，不由惊叹：“哇哦～”

　　我靠在窗柩，提起裙摆看了一圈右脚：“大人，没想到我脚劲儿这么大！”

　　“嗯，真厉害。”东方晓拍了拍床铺：“快过来歇息吧，困死了。”

　　我哼哧哼哧过去，又哼哧哼哧躺好盖好，就在我马上要进入梦乡飘飘欲仙时，东方晓给我戳醒了。

　　我不耐拍开他的手，顺嘴嘟囔起来：“东方晓，别闹了…”

　　“叫得很顺口嘛。”

　　我瞬间睁大双眼弹起身子，东方晓半蹲在我身前，月色勾勒着卓越的身姿，盈盈而立。

　　我咽了咽口水：“大人…好巧啊你也没睡哈…”

　　“钱袋子被刚才那人偷走了。”

　　“什么？！”

　　我掀起被子：“那不赶紧追！！”

　　“等等—”东方晓拉住我，一个失力正跌倒在他怀里。

　　宽广有力的胸膛轻松将我裹住，他身上还有未散去的温热，烫得我浑身发烫。

　　“大人…”

　　我低眸，不敢抬头去看，也不敢动弹一分。

　　“我在那人身上撒了千里追踪粉，明日一早在追去也不迟。”

　　“…？”

　　“那你…”

　　我都睡着你给我叫起来有病啊？！

　　“就给你说声，没事了，你继续睡吧。”

　　我推开他，躁动的心立马冰封。

　　……

　　隔日一早，我们收拾妥当后踏上追寻钱袋之路，东方晓寻着只有他能看懂的印记很快到达了一处山寨。

　　山寨的牌匾上写着“白银之家”，门口还有一个小队的人马看守，皆是江湖侠客打扮。

　　怎么小偷还穿得这么正里正气啊喂！！

　　我伏在山寨前那小山坡的草丛上，朝着旁边的东方晓小声嘀咕：“大人，这些人该不会是那种画本上写得什么劫富济贫，从无失手的白银之手吧？”

　　半天没人回应，我转过脸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冷风吹拂，窜过一只野兔。

　　还停下来与我对视了一眼。

　　“……”

　　我靠东方晓人呢？！

　　我迅速扭身看向山寨，只见不见的东方晓此时一手抓俩，飞身掠向山寨里面，路上还踢飞了好几个。

　　“……”

　　我哑然，提起裙角默默跟上。

　　路上还没被打倒的路人甲乙丙丁，举着明晃晃大刀就要拦我去路断我手脚。

　　我指了指前方打疯了的东方晓。

　　路人甲乙丙丁：“……”

　　“姑娘请！”

　　我讪笑离去。

　　东方晓一路看起来过五关斩六将，实则跟男生女生向前冲一样弄着玩似得，不到一个时辰就踏到了山寨的正堂。

　　那上座为首的大胡子，看着一地哀嚎不断的小弟，颤颤巍巍扶着座椅起身：“这位…大侠，不知哪有得罪啊…”

　　我跟在东方晓身后清了清嗓：“你们的人敢做出那种事，就要有要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

　　东方晓轻撇了我一眼。

　　“我们的人？在在下是真不知怎么得罪了大侠啊…”

　　大胡子已经吓到发出迷人的颤音。

　　“不知道？”

　　我嘴角勾起嘲讽：“你们的人胆大包天，竟敢将手伸到我们大人身上，若是你们将那人交出来并且十倍赔偿，兴许我们大人会大发慈悲放过你们。”

　　“若是你们不…”我踢了踢旁边捂着肚子惨叫的路人：“可不仅仅是疼这么简单了…”

　　语气森然冷漠，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除了真正虎威的东方晓。

　　“大侠，你要寻的人真不在我们这里…”

　　我寻了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朝东方晓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无声交流。

　　我：大人大人，我表现得如何？

　　东方晓：很好，能去净身房报道了。

　　我：…真不至于…

　　东方晓：别嘴贫了，那人在那呢。

　　我顺着东方晓示意的角度望去，果然有一人鬼鬼祟祟畏畏缩缩躲在座椅后面。

　　我坏笑着步步逼近，大胡子紧张得吞咽口水。

　　然而下一秒，东方晓飞身而上，跟提小鸡仔一样，将身后的人提了起来，运着轻工旋身至半空，最后站在堂里两米高的柱子上。

　　抓住了！

　　那熟悉的绿豆眼，是昨晚那人没错了。

　　我只是分散掉大胡子的注意力，而真正抓人的却是东方晓。

　　东方晓神色慵懒，手掌似紧若松，吓得那绿豆眼频频大叫。

　　在地上正对着他的，是倒插近地里的长刀。

　　“大侠别松手！”大胡子连忙抬手制止跑上前去：“我们马上给你赔偿，只要你放了我五师弟。”

　　“可是我现在…”东方晓怂了一根手指，绿豆眼晃了晃：“对你们处理问题态度很是不满意啊。”

　　“大侠！你说你要什么，我马上就去给你准备！”

　　大胡子明显急了。

　　“我要你们…”东方晓笑了，显得那般人畜无害：“抢来的所有。”

　　“你！”

　　“诶呦呦，你师兄看起来好像很不乐意啊，唉。”

　　“看来你要受些苦咯…”

　　东方晓笑到眯着眼，松了三根手指。

　　只留大拇指和食指掐着绿豆眼的衣服。

　　绿豆眼吓得哭天喊地：“大师兄救我啊！救我啊！！”

　　“别松手！”大胡子咬牙：“我答应你！”

　　见东方晓还是不肯罢休，大胡子噗通跪在地上哭喊：“大侠，求你收了神通吧—！”

　　“收了神通吧！”

　　我实在忍不住，在他们对峙的画面强行扒开一角对话框：“你不老实就罢了，怎么连别人台词也偷？！”

　　大胡子也随着我拉开对话框：“呜呜呜可是人家也爱看西游记嘛，你快让跟大圣一样的大侠收了神通吧，我已经命人去装东西了呜呜呜…”

　　东方晓瞄准一处躺着人多的地儿将绿豆眼扔了过去，配着绿豆眼吓出猪叫的 bgm 似天神降临般飞身而下：“早这么乖就好了嘛…”

　　“人家这么崇尚和平的人，非逼得人家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再说了正值新春兔年，这样多不好啊，下次不许了哦…”

　　“咣当—”

　　我和大胡子同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