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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第三章

      “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出院了。”灯箱上贴着一张脑ct,一张脑部核磁共振的片子。

      郑医生收回目光,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出院之前再换次药,三天后拆线,最近几天脑袋不要沾水,不要剧烈运动,最好在家静养。”

      李砚昔:“好的,谢谢医生。”

      住院的第七天,李砚昔带着出院医嘱,换下病号服,戴了一顶鸭舌帽,走出了神经外科住院部。

      米勒市一年四季如春,阳光如同金色的绸缎温暖明媚。

      李砚昔仰头,张开五指,挡在眼前,光芒似细碎的金子洒在清俊漂亮的眉眼。

      空气里充满阳光的味道,李砚昔眯着眼,深深吸一口气,如同仰着优美颈项的白天鹅。

      活着真好啊。

      元雅萍约了小姐妹去美容院,通知了家里的司机来接李砚昔出院。

      其实有没有人接自己出院,李砚昔倒是无所谓,穿书之前他生病经常一个人跑医院,挂号缴费住院出院他最擅长了。

      宾利慕尚停在医院大门口,司机双手交握,身板笔挺,见到小少爷出来,打开后座车门,恭敬地将人迎上车。

      车子一路向南驶去,司机是位中年大叔,大约经过专业培训,并不多话,开车十分平稳,刹车、转弯感觉不到丝毫颠簸,当然,不排除车子性能好的缘故。

      半小时后,轿车停在了一处独栋别墅前。

      镂空雕花大门,圆形拱窗,白色灰泥墙搭配褐红色屋顶,经典却不落俗套,白色蔷薇从两米高的围墙探出脑袋,迎风摇曳,似乎在欢迎小少爷平安回家。

      嚯,好气派。
      李砚昔后脑勺突突跳两下,这场景莫名眼熟。
      是了,书里有介绍原身的家境,描写细致,如出一辙。

      说跟小姐妹做美容的李太太正拢着披肩,站在院子门口,踮着脚翘首以盼。

      车子还没停稳,元雅萍踩着恨天高,欢快地小跑上来,挎着儿子的胳膊:“宝宝~,宝宝你可算回来了,见到妈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妈,您在外面等多久了?”李砚昔初来乍到,面对陌生的环境,迅速收拾好最初的惊艳,笑容明媚,“您说跟小姐妹出去做美容,原来是想给我惊喜啊。”

      “宝宝出院我当然不能错过啊。”元雅萍雀跃,像个小姑娘,勾着臂弯,跨过院门,指着正前方的火盆,“宝宝,来,跨过去,去去晦气,以后逢凶化吉,无病无灾。”

      李砚昔配合,抬起长腿跨了过去,走了一段路,没忍住:“妈,我这是跌下楼梯,不是鬼上身,这个有用吗?”身体里住着的灵魂会被驱走吗?

      “呸呸呸,快呸掉,你能全须全尾的站在我面前,那是四方神保佑,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元雅萍接过保姆送来的柚子水,柚子叶,边洒边念叨,“晦气退散,好运来临,晦气退散,好运来临……身上的外套脱掉,换新衣服。”

      保姆上前将旧外套丢进火盆,李砚昔套上递过来的驼色大衣,原身清瘦但不瘦弱,及膝的长款大衣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修长,贵气又优雅。

      一系列繁琐神秘的仪式之后,李砚昔才抽出空档观察这栋遗世独立,闹中取静的别墅。

      青石砖路,皮鞋踏在上面,空灵清脆,抬头,院子正中一方池塘清澈见底,几尾锦鲤好似悬空游荡,好奇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李砚昔甫一靠近,倏地散开,涟漪震荡。

      好一座园林别墅。李砚昔有种回归自然的亲切感。

      穿过檐廊,迈上三级阶梯,便是别墅的大门。

      繁复的灯饰散发冷冽的光,大理石地砖铺着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细雕的书橱,定制的桌椅,新中式搭配轻奢风,一楼大厅沉稳典雅,简洁利落。

      元雅萍率先进去,弯腰取来拖鞋:“宝宝,先去客厅玩会儿,午饭马上就好。”

      李砚昔收回惊叹的目光,换上拖鞋:“好哦。”

      一楼空间开阔,李砚昔转悠一圈,没有见到李述先,他来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妈,我爸呢?”

      家里有保姆,元雅萍很少下厨,今天儿子出院,她太开心了,忍不住亲自煲汤:“你爸公司开会呢。”捏着勺子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里搅了一圈,赶人,“厨房油烟重,去客厅玩去。”

      李砚昔无所事事,来到落地窗前,别墅后面连接着小花园,看得出来主人有精心照护,花圃布局规整,井然有序,植被高低错落有致,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生机盎然。

      “哦,对了。”元雅萍伸头,“等会儿祁骁来家里吃饭,你住院一周,祁骁出差一周,小两口有些日子没见了。”她打趣,“想不想人家,以前一天不见,你都念叨呢。”

      李砚昔抿唇,姿态扭捏:“妈妈,您说什么呢,我跟祁骁结婚这事好魔幻,我不记得了。”

      除了第一天祁骁在医院出现了几分钟,后面六天见不着对方人影,也没收到一条慰问消息,还以为对方不管他死活呢。

      祁骁究竟是真出差,还是借出差名义和白月光约会,谁知道呢?

      元雅萍扭身回了厨房,声音清晰地传出来:“想不起来不要紧,祁骁来吃饭是顺便,听说你出院,来接你回去是真,兴许看到熟悉的场景,就想起来了呢。”

      李砚昔抱臂,靠在门框,半张脸氤氲在烟火气中:“他接我回去?我自己有手有脚,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元雅萍稀奇,抽空摸摸儿子额头:“咦?宝宝,真不粘着人家啦?”

      李砚昔摇头晃脑,狡黠一笑:“摔这一跤,我忘了和祁骁的婚姻关系,但我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

      “世上只有妈妈好。”

      元雅萍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一道影子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来人声音浑厚,“我也想听听。”

      李述先一身唐装,昂首阔步走进来,身后还跟了尾巴,是祁骁。

      李砚昔转身,冷不防跟男人四目相对,对方先扫了一眼他的后脑勺,紧接着转移到脸上,眼神幽微,盛着锐利、探究、漠然,眨眼间如雾气般散去,垂下眸子。

      李砚昔扯了扯唇角,站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眼珠跟着他移动,狭长的凤眸,英挺的五官,西装扣了颗扣子,勾勒出倒三角的身材。

      比在医院里帅气点?

      元雅萍眉眼弯弯:“老公~你回来啦,祁骁也来啦,哎呀,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手里拎着高档礼盒,西装革履的祁骁放下东西,脸上的冷漠融化几分:“出差顺便带了点当地的土特产,给您二老尝尝。”

      这时,保姆将饭菜端上桌,元雅萍招呼众人:“小祁有心了,你俩回来得正好,快洗手吃饭吧。”

      李述先擦干净手,坐下:“外面怎么有个火盆?”

      元雅萍在旁落坐:“儿子遭了这么大的罪,不得去去晦气呀?细菌病毒坏运气统统拦在门外,以后平平安安的。”

      祁骁脱掉了外套,听闻此言,卷袖口的手莫名停顿了一瞬,快到好像错觉,拉开餐椅坐在了李父对面。

      尽管如此,一直盯梢的李砚昔可没错过,他勾了下嘴角,自然地拉开祁骁左手边的椅子,夹了虾仁:“妈,辛苦了,吃虾仁,美容养颜又瘦身。”

      元雅萍握着老公的手,激动又感慨:“宝宝懂事了,我这个当妈的以后是不是没用了?”

      “妈,不准胡思乱想,我可不能失去妈妈。”李砚昔夹了块排骨,“爸,您多吃点。”

      李砚昔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吃独食,以自我为中心,俨然一个小霸王,老两口哪有过这待遇,顿时受宠若惊。

      李砚昔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夹了土豆牛腩堡中最大的一块姜,殷勤备至:“你也来一块,快尝尝我妈的手艺。”

      搁在桌沿上的手一动不动,祁骁意味不明瞥去一眼,盯着碗里的‘土豆’,半晌,拾起筷子拨了拨,眼看要咬一口。

      吃啊,狠狠地咬一大口。李砚昔握拳,期待。

      祁骁突然笑一声:“昔昔,你还是分不清生姜和土豆。”

      元雅萍担忧:“妈妈真不放心你一个人生活啊。”

      “哦,不是土豆啊,是我搞错了。”李砚昔遗憾,自顾自啃着红烧排骨,咽下去,“听说你出差了,还顺利吗?几个人啊?”

      祁骁掀起唇角:“昔昔,你在担心我吗?那我下次出差带上你,权当一起蜜月了,况且,”他侧目,“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这话听在李砚昔耳朵,自动翻译成“你一个人在家活得好好的,我不甘心”。

      原身可是看了那张照片才滚下楼梯的,照片哪来的不好说,但刚刚祁骁那微妙的停顿,总归跟他脱不开关系。

      住院七天,李砚昔无聊得很,翻遍了原身手机上的相册、社交app,却找不到那张该死的照片。

      难道是阅后即焚?赤果果的谋杀?

      祁骁和原身住的别墅可是有监控的,那原身出事,祁骁在监控另一端欣赏一条生命的流逝?

      细思极恐。

      为什么一定要杀掉原身?

      单纯的争夺股权?

      还是,另有原因?

      一个分神,送到嘴边的排骨滚落,李砚昔手忙脚乱去接,“啪嗒”掉在祁骁昂贵,做工精良的西裤上,一小块油渍,明晃晃的。

      李砚昔瞪眼,捂嘴,惊呼:“啊,你的衣服……”

      保姆拿来换洗衣服,祁骁起身去了客房,李砚昔堂而皇之跟上去,反正本来就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李母也阻止不了他。

      李砚昔关门,转身,一句话没说,后背狠狠撞上门板,脑袋跟着恍惚了一下。

      祁骁眸子暗沉,一字一句:“你想做什么?”

      一点也不心疼原身啊,李砚昔漫不经心的想,揉揉被捏痛的肩膀,委屈:“抱歉,手滑了,不是故意的。”

      意外事故,他将计就计而已。

      对方明显不信:“收起你的小伎俩,你想结婚如你所愿,睡一张床,想都别想。”

      为谁守身如玉呢?哥,看把你委屈的。李砚昔想笑,也真笑出了声。

      祁骁脸色黑如锅底,估计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李砚昔收起笑容,一脸正色:“你想多了,我来是想问问。”他走近,仰头,“我摔下楼梯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互相瞪着彼此,世界安静了,不知是谁的心跳闷响如擂鼓,李母的呼唤忽远忽近,催他们下去。

      黑白分明的眼珠一瞬不眨,生怕错过祁骁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

      衣服都没换,祁骁移开视线,拉开门,背对着他:“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公司很忙,我没空时刻盯着监控。”

      很快,楼下传来李母的声音问为什么没换衣服。祁骁解释裤子尺码小了。

      想查清真相,任重而道远啊,李砚昔耸肩,晃晃悠悠下楼。

      二人若无其事并肩而坐,李砚昔:“爸,你怎么跟祁骁一起回来的?”

      李述先:“我们在公司开会,这不顺道一起回来吃个饭。”

      那就是两家公司有合作,有利益牵扯。

      李砚昔:“开什么会?”

      李述先惊奇:“咦?儿子,你现在开始关心公司里的事了?”

      李砚昔开门见山:“家里就我一个独苗苗,以后公司的重任不是都落在我肩上了啊,那我不得跟您学着打理公司?还是说…… ”他歪头,“您在外面有其他儿子?”

      祁骁侧头,眼皮轻跳,瞳孔浮现一瞬的诧异,青年的侧脸漂亮俊俏,后颈纤细,单手轻易掌握,一如从前,但似乎哪里不同了。

      元雅萍佯装恼怒:“你这孩子,怎么跟爸爸说话的,没大没小。”

      李述先哈哈哈:“好事,这是好事,你想参与公司事务可以啊,随时来公司找我。”

      祁骁擦擦嘴角,淡淡道:“我今天过来接你回家,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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