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忘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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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江予怀抬眸，本就凌厉的五官配上绷直的嘴角，没来由的增添了几分压迫感。
医生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直言道：“我们在术前曾多次询问患者家属，患者是否已经禁食禁水6-8小时，他们都表示已经严格按照术前须知上的要求去做了。但经过我们目前检查推断，术前患者大概率并不是空腹状态，所以引发了术后肺部感染。”
大意就是，家属欺骗了我们，我们一切流程都严格按照要求来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家属得付主要责任。
江予怀懒得管究竟是谁的责任，他只想知道许离的情况
“他……严重吗？”
“他这也叫误吸性肺炎，严重程度取决于吸入物的性质。据你的描述，患者前一晚进食量较少，情况大概率也不会特别严重，属于轻度吸入性肺炎，如果及时治疗，3到7天内症状就能有明显的缓解，1至2周可以做到痊愈。”医生看了眼手里许离的肺部影响报告，“咳嗽，低烧，胸闷，轻微胸痛都是正常现象，你们家属不用太焦虑。”
家属？
江予怀没反驳，欣然接下了这个身份。
“嗯。”
医生：“保险起见，我建议延长患者住院时间，多观察观察，看看他术后恢复的状态。”
就算江予怀擅自接下医生话茬里许离家属的称号也没用，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无名无分，最多被称为朋友的外人，后续治疗……尽管江予怀看不上许小洁，可还是得由许小洁作主。
他抿着唇，无力的点点头，“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有什么可商量的？我都说了几百遍了我不喜欢林灵！”哪怕陈缄平日里极其好说话，但只要提到订婚这件事，他还是忍不住浮躁。
周遭路过的人纷纷扭头向他看来，陈缄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实在有些失态，无奈的放轻声音，好声好气说：“行了，我还在医院，不说了。”
挂断电话，陈缄抬眼在人群中寻找江予怀的身影，找了一大圈，结果看到江总正跟被抛弃了的小孩儿一样，蹲在墙角抱头沉思。
听到有人靠近，江予怀这才缓缓抬头。一天一夜没睡，他眼底满是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儿疯长，像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冒出小黑点。头发凌乱的东翘西翘。
要不是脸蛋和气质出众，真就快和街头流浪汉差不多了。
“他情况怎么样？”
“烧退了些，护士刚来量37.8度，说是再过会儿就能完全退烧。”
“嗯。”
陈缄扭头看了他一眼：“予怀，你打算在这儿陪许离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江予怀仰头靠在墙上，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算对许离好……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也只想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如果后续治疗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陈缄说，“我虽然别的没有，但人脉管够。”
陈缄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在花丛间流连，可他毕竟是华鼎集团唯一继承人。什么高尔夫、钢琴、马术……各类课程都是从小培养，老师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花了如此多人力、财力培养的继承人，又怎么会差？
而且在校期间，他奖学金年年拿到手软，各项绩点均不比江予怀差，性格开朗，想要的项目就没有他拿不下的。
江予怀有时候真觉得，他平日里的不着调，会不会只是他为了掩盖自己光芒的一种伪装……
不过，伪装就伪装吧。
作为朋友，陈缄真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江予怀看着他真诚的脸，打心底里的感动，思考良久，只化作“谢了”。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只不过你俩最后要是真成了，得记得请我喝喜酒。”陈缄打趣他道。
江予怀笑了笑，“一定。”
“江予怀！”梁华哼哧哼哧的跑过来，撑着腰气喘吁吁，“你俩怎么躲在这儿，我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接。”
江予怀拿起手机，确实有未接来电，除了梁华，还有……他妈妈打来的。
他瞥了一眼，装作没看见，默默熄屏。
“你找我们？”
“对。”梁华还有些喘，“许离……许离醒了。”
许离睁眼前暗自在心里做了很多假设，可能会看到医生护士，许小洁，许安，梁华，或者一个人也没有，最不济也是他不想见到的江予怀……
“阿姨？”
是许离上次在江予怀家门口见到的人。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穿着华丽，只是这次，眼底的愤怒与冷漠连藏都懒得藏，锋芒毕露，像是要将许离抽筋剥皮。
她身后跟着的中年男人，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前，同样目光深沉，神色冷峻。
两人均是两手空空，就这架势，一看就不是好心来探望许离的。
“阿姨，您来找江予怀吗？”许离胃里翻江倒海，可此时还得强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他声音很轻，有气无力，话语一出口就被风吹散。“江予怀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林恶狠狠的打断，“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儿子！”
许离愣了愣，“什么？”
“许离，你凭什么？江予怀他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会为了你，抛下工作，大老远跑来照顾你！我真蠢啊，我早该想到你们关系不简单的，亏我还以为你们只是邻居呢。我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来是个狐狸精啊，还是个男狐狸精！你不觉得恶心吗许离？你看着自己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李林语速很快，许离刚做完治疗还发着烧，本就转不动的脑袋现在变得更慢。他有些恍惚，看着面前女人狰狞的嘴脸，仿佛前几天在德海好声好气求自己让江予怀回家的那个人不是她。
“你凭什么？你问问自己你配吗！我儿子多优秀啊，从小到大就没让我操过心，从小考试，门门都是第一名，初中更是年年作为优秀代表上台发言讲话……”
李林喋喋不休，显然没想轻易放过许离。
许离暗自叹了口气，我知道，江予怀中学是怎么样的，也许我比你更清楚……
江明自打进门后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好像病房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这个指着许离鼻子痛骂的不是他老婆，话题中心也不是他儿子。
难以集中注意力，许离的思绪开始无限散开，饶是李林的声音如此有辨识度，此时此刻，他也很难听清对方究竟在说什么。
许离望向江明，不知为何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如果只能用两个字形容自己见到他时的感受，那就只能是“可怕”。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浇花了李林的妆，也浇灭了她的气焰。
什么得体不得体，李林全顾不得，发了疯似的开始尖叫，像是要把整栋楼震碎。
刺耳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看客，他们不嫌事儿大的聚在门前，捂着嘴咕哝着，顺便对屋里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你疯了吗！”
许小洁手里拿着还在滴水的空盆，冷笑了声：“你活该！”
果然这种泼皮无赖的事儿没人能比得过许小洁。
“你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我骂许离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许小洁走近了些，许离这才看清她的脸。眼下乌青严重，双眼红肿，满脸疲惫，似是又苍老了许多。
她其实也是在乎自己的吧，也许还没有到爱，又或许这份爱在很多时候比不上利益……许离心酸的想。
“这是我儿子，你在那儿肆意诋毁我的儿子，我泼你怎么了？大家说对不对啊！”许小洁双手叉腰，一步步逼近李林，吓的对方节节后退，生怕面前的疯子干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再说了，我儿子怎么了？他成绩好，长得好，喜欢他的人一抓一大把，怎么着，就你儿子是块宝，别人的孩子就是垃圾是吗？还有，你凭什么说我儿子是狐狸精？你怎么就肯定是我儿子勾引的你儿子？许离这么优秀，怎么就不可能是你儿子先下的手？”
“而且。”
许离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竟然从许小洁短暂的回眸中品出了些柔情来。
只此一秒，许小洁飞快扭头，毫不客气的冲李林说：“喜欢男的又怎么了？我儿子爱喜欢谁喜欢谁，我都不嫌他恶心，你又凭什么说他？”
短短的几句话如惊雷般落入许离耳中，他突然很想哭，这是这么多年，许小洁第一次维护自己。
她总是这样，总是在许离即将放弃这段亲情的时候，抛给他一根名为“爱”的橄榄枝。
门前站着的江明早已不见，许小洁和李林的战斗还在继续，许离看到江予怀、梁华还有陈缄慌张又震惊的进了病房，谈论声、叫骂声变得更嘈杂。许离实在忍不下去，他弓着身子咳了好久，喉间泛上苦味，猛地吐了出来。
陈缄：“这里是病房，为什么随便放人进来？”
小护士的声音有些委屈，“他们说自己是病人家属……”
“他们说是就是？连病人基本信息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家属？”
“行了，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为难他也没用，先去看看许离吧。”梁华拍了怕陈缄的肩，说。
两人的声音像隔了层布，黏黏糊糊，听不清。
直到病房门被打开，许离才睁开眼。
他目光呆滞，一举一动都很迟缓。
江予怀坐在病床边，看到许离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陌生，就好像有一把钝刀来回在他心上磨得发酸发涩。
他哑声开口，抱歉的说：“许离，我爸妈刚才有些激动，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许离缓慢的扭头，突然指着江予怀问梁华，“他是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