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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挑衅 ...

  •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苏怀黎有些无所适从,她下意识回避对方的目光:“多谢祝将军关心,我没事。”

      既已把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她随便寻了个借口离开竹影堂。

      祝无恙望着那道清瘦的背影,眼中流露难得的温柔。

      少顷后,他余光往后堂的方向一瞥,声音低沉道:“出来吧。”

      一位穿着苍色窄袖劲装的男子面无表情地从后堂走出,朝他拱手道:“将军。”

      祝无恙半掀起眼皮,问道:“查得如何了?”

      “找到了,人在淮州。”

      听到“淮州”二字,祝无恙眸中恢复了一些色彩。

      长风抬眼,见自家将军若有所思,便问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你先派人看着,别出岔子。”

      而后他露出了一丝狠意,“找到张家那位,别轻易把人弄死了,要让他生不如死。”

      *

      张铭刚从暖香楼里出来,俨然一副吃饱喝足的架势,老鸨殷勤地将他送出去,嘴上还不忘说:“下次再来啊张少爷。”

      相比于青楼女子,张铭更喜欢良家女子。

      一则,他是个惜命的,黄花闺女身子干净,青楼女子说到底是个接客的,他在这等事上兴趣奇异,若是玩坏了还得赔个钱,不值当,但是找那些矮门小户的,就算真把人弄了,也没人不敢吱声。

      二则,他家好歹也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暖香阁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指不定哪天就把他逛窑子的事传出去了,家里老爷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玩得花可以,但必须把事情做干净。

      昨日碰到了那等晦气事,找了一整天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他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来暖香阁解决。

      张铭吹着流哨,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子。

      每次他办事的时候,都会安排仆从在不远处接应,但今天异常奇怪,怎么走这么久还不见有人上前迎他。

      他正准备发作,猛然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揉了揉眼睛,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到了巷子内倒了一地的尸.体。

      张铭面色大惊,腿都软了,直直吓瘫在地上。

      等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爬了几步,突然撞到了一双铁皮似的靴子。

      他惊恐地顺着往上一看,是个面戴诡异骷髅的男子,手执一把长剑,随意瞥一眼都能见到冰冷的剑刃上泛起点丝丝血光。

      张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磕磕绊绊道:“你......你是谁?”

      那人也不说话,一步一步将他逼到逼仄的角落。

      泛着寒光的剑刃,映出一张猥琐且扭曲的脸孔,以及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

      “你是不是要钱,我这有很多钱,饶......饶我一命。”

      “啊!!!”

      暖箱阁寻欢作乐的欢笑声,极好地掩盖了不远处某些东西被细细碾过的声音,以及惨绝人寰的叫声。

      *

      刑部侍郎府。

      大夫一脸愁容道:“大人,这......这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啊。”

      张铭面色惨白,如同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下身泥泞不堪。

      一旁的张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撕心裂肺道:“......我们张家就这么一个独苗,铭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张诚福气得老脸发青:“这到底是谁干的?!”

      在这京城里,谁有这个胆子,明目张胆地惹他张家。

      巷子中发生的一切不断地闪现在张铭脑中,如鬼魅般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绝望地瞪大双眼,嘴里溢出:“......骷髅......是骷髅......啊!!!”

      “什么??你说什么?!”

      张诚福一听到这个词,脸色陡然由青转白,双鬓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张铭颤颤巍巍地抓住张诚福的手:“爹,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戴着骷髅面具,就是他,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张诚福抖了三抖,明显也吓得不轻。真的作孽啊,他张家是何时惹上这些人的?

      张铭嘴里又胡乱地喊着:“是他....一定是他.....”

      他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打击,这两日继而连三地遇到意外,其中必然有联系。

      张诚福从儿子七拼八凑的胡话中了解到了事件全貌。

      他一边痛恨自己儿子到处惹是生非,一边又心疼,毕竟张铭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放心,这事我们张家不会轻易罢休的。”

      *

      飞鸿馆,松柏堂。

      苏怀黎回屋之后便早早梳洗上榻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连日操劳的缘故,此次月事来得异常凶猛,小腹接连泛起尖锐的疼痛。

      前世自己身子弱,月事期间亦是疼痛得难以下床,成婚之后,祝无恙尤其关照她的月事,特意派人调理她在特殊时期的膳食,虽然无法根治,但也是舒缓了不少。

      如今疼痛再次袭来,苏怀黎竟然觉得有些支撑不住。

      不过,她既然选择来了飞鸿馆,就不能露出异常之处,尤其是如今祝无恙还在府上,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晕倒了,再请大夫来馆中,那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

      是以,为了养精蓄锐,她早早地入眠,一觉睡到天亮,小腹处的疼痛感着实消散了不少,只是后腰处隐隐还泛着酸软。

      她从包袱里面拿出自己准备的镜子一照,被自己的脸吓一惊。

      小脸惨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从包袱里又翻出芙蓉为她准备的胭脂。

      穿好衣服之后,她下意识往后腰处一摸,却找了个空。

      飞鸿馆的每个弟子都有专属定制的铭牌,每日开练之前都要交到堂前,如此一来谁缺席就一目了然。

      苏怀黎硬着头皮走到堂前,脸上露出一丝羞愧,支支吾吾。

      谢原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准备说教几句,身后就传来一声:“无妨。”

      苏怀黎如蒙大赦,立刻回到队伍之中。

      谢原眉心却突突直跳,自从这小子来了之后,自己这飞鸿馆的规矩都当摆设了。

      他甩给祝无恙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就惯着她吧。”

      烈日当头,苏怀黎脸上特地涂抹的掩盖肤色的胭脂水粉随着汗液悉数融化,露出底下那张苍白的小脸。

      好在这会气温高,她的身子本就寒冷,歪打正着地缓解她腹中的疼痛,但腰后的酸软她险些难以支撑。

      这算是祝无恙真正参与他们训练的第一天。

      今早弟子们的表现大大地出乎谢原的意料,以往一到晨练时个个就怨声载道,今日无非是多个人站在那,他们仿佛卯足了劲,那些个在晨练上偷奸耍滑的刺头,现在乖得像个木头似的。

      但一旁的祝无恙依旧是紧锁着眉头,好似还不太满意。

      弟子们一看祝将军面色不满,以为是自己表现不佳,反而更加专注卖力了。

      谢原也不站着了,悠悠闲闲地坐在太师椅上。

      少顷后,祝无恙在一旁,以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面无表情地问道:“飞鸿馆内有阿胶啊?”

      “什么??”谢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来又问了一遍。

      祝无恙一脸理所应当,好似问的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东西。

      谢原吐槽道:“我这破馆子哪有那些值钱玩意儿,你当我这是御膳房?”

      他又看了一会,些许困意一涌了上来,有祝无恙在场,也不怕镇不住这些小崽子。

      随即打了个哈欠,散漫地挥了挥手:“你替我盯着点,我回屋醒醒酒。”

      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祝无恙就对着众人说:“今天上午表现不错,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些人从四五岁就进馆学习,还从未有过这个待遇。

      气氛沉静了三秒之后,飞鸿馆内突然响起一片欢呼声,和炸了锅似的。

      苏怀黎缓缓睁开双眸,透明的汗水打湿了浓密修长的睫毛,让她的视线有些许模糊。

      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随意地瞥了一眼堂前的人,恰好四目相对,又匆忙地看向别处。

      半个时辰过后,也就是午膳时间。

      苏怀黎平时在苏府用惯了精致的膳食,飞鸿馆的粗茶淡饭着实不合她的胃口,但是为了补充体力,她每餐都要求自己必须填饱肚子。

      但今日飞鸿馆的膳食明显上了一个档次,可谓色香味俱全,可见后厨下了大功夫。

      苏怀黎心中嘀咕,这谢师傅不去千乐楼,改去赌坊了?莫非昨日赢了钱?

      她用木筷夹起一个清水虾仁,抬眸便看到两道身影迎面走来。

      不是祝无恙,又是谁?

      他依旧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平时绝不离手的断魂剑也换成玉骨扇,身旁那位,是许久未见的长风。

      她恍然大悟,祝无恙也在饭堂与他们同吃,那以他的身份,飞鸿馆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自己也算是跟着沾了光。

      想通了之后,苏怀黎也就毫无负担地享用起了美食。

      她身后不近不远处,一主一仆也寻了个地方坐下,饭堂的伙计一见到两人,便马上跑到跟前,神采奕奕道:“祝将军,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打点好了,只是今日这采买的钱都是饭堂垫付的,您、您看?”

      一旁的长风从怀中掏了一小锭银子,伙计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中。

      祝无恙悠悠地喝了一口清茶:“这次安排得不错,以后都按照这个标准。”

      伙计乐得脸颊通红:“好嘞好嘞。”

      苏怀黎难得在飞鸿馆吃一顿合胃口饭菜,也算是补充了一些体力,面部也不似早上那般惨白。

      饭堂的饭菜难得一扫而空,等谢原酒醒了之后,就只剩些残羹剩饭了。

      他咬牙道:“这些小崽子,也不知道给我留点.....”

      他正琢磨着下午好好磋磨他们一下,没想到管事的突然冲进饭堂,忧心忡忡道:“谢师傅,隔壁长青馆的吴师傅突然带了一群弟子上门,说是要找您交流交流。”

      谢原一听就发觉不对劲。

      长青馆和飞鸿馆早年确实有过过节,但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

      这京城的剑馆遍地,但剑馆师傅多半是半吊子混口饭吃,真正上过战场没几个。

      当年飞鸿馆开业之际,不少弟子慕名而来,冲着就是谢原从西北回京的名号。

      但隔壁的长青馆是这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剑馆,哪能让一个瘸腿师傅抢了生意。

      于是他们故意在谢原瘸了的腿上做文章,一来二去,也就没人敢上飞鸿馆报名了。

      谢原彼时正处于人生低谷期,整日里只知道饮酒消磨意志,他也没当回事,长青馆的吴松见他是个烂酒鬼,也就不找他计较了。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谢原都快忘了吴松这号人,现在又这么大阵仗地带人来长青馆,这哪是交流,分明就是来找茬。

      谢原皱着眉头道:“随我出去看看。”

      等他出去的时候,外头的弟子已经站好了严阵以待,两个剑馆的站队渭泾分明。

      吴松领着一群人高马大的弟子,抚了抚身上上好的绸缎锦袍,眯着一双鼠眼道:“谢师傅,好久不见。”

      谢原板着一张脸,没有想要客气的意思。

      吴松见他不领情,便也不多客套,余光瞥见徐徐走来一人,鼠目闪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这儿还藏着一个大人物。

      不过他也不犯怵,嘴角反倒翘得更高,假意笑道:“不曾想大名鼎鼎的祝将军也在这飞鸿馆,久仰久仰。”

      谢原侧身交代道:“这吴松的背后是贺家,他是贺绍的表亲。”

      祝无恙半眯起双眸,手中还轻轻晃着玉骨扇。

      吴松今日是领着任务来的,也不过多废话,只见他袖中甩出一块不起眼的铭牌。

      抬头问道:“不知这苏念小兄弟是哪位?”

      众人霎时懵了,不约而同看向隐藏在人群中的苏念,祝无恙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色暗了半分。

      苏怀黎神色一凛,这么大阵仗原是冲着她来的。

      她今早就猜想,这铭牌估摸着是前日打斗和奔波过程中弄丢了,没想到果真是被那群人捡到了。

      这吴松,一个小小的剑馆师傅,见到祝无恙也丝毫不露怯,可见来头不小。

      吴松推出一个壮如牛的男子,指着他道:“前几日这徒儿说在剑馆门口碰到了这位小兄弟,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口角,小兄弟竟然一掌把我这徒儿拍晕过去了。”

      吴松语出惊人,飞鸿馆不知真相的弟子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苏念一掌把面前这跟牛似的人拍晕了。

      不过就连苏怀黎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等神力,她抱手睨着来人,倒要看看这吴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日我这一瞧,小兄弟果然是骨骼清奇,不过我这徒弟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来飞鸿馆,”吴松一对鼠目发出精光,“小兄弟可否赏个脸,和他再比试比试,也好让他心服口服。”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终于发觉哪里不对劲了,这哪是比试,两人这体型差,分明就是单方面揍人。

      祝无恙一张脸彻底阴沉了下来,正要有所动作,便被一旁的谢原紧紧拉住,语重心长道:“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还能让她出意外不成?她也该历练历练了,你老是冲在前头替她挡下一切,那日后你要是不在了她怎么办?”

      祝无恙冷声道:“那又何妨?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

      谢原呷了一声,劝道:“你要学会相信她。”

      祝无恙慢慢收回手,但目光还是死死盯着前面。

      苏怀黎沉心思索片刻,正准备迈出一步,但却被一人拦住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小虎。

      他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我替他迎战。”

      此话一出,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众人心知肚明,腹诽道:“你这身量,和苏念本人上有什么区别?”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一大批人站出来,在气势上足以压倒对方。

      谢原饶有心情地拍拍祝无恙的肩膀,半开玩笑道:“你家小姑娘还挺招人稀罕的。”

      祝无恙无声地睨了他一眼。

      苏怀黎微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阵许久未出现的感觉,但她清楚地明白,祸不及他人,虽然这吴松胡编乱造诬陷了她一通,但事情确实因她而起,也应该由她解决。

      她离开人群,掷地有声道:“比什么?”

      “好!爽快!”吴松一副小人得逞之势,“既然是在剑馆,自然是比剑了。”

      随即喝道:“铁牛!”

      身旁那位人如其名的铁牛应声出列,提起手中的剑就往前砍去。

      场上都是常练剑的人,一眼就看出铁牛这力道下了死手,分明是冲着对方命脉去的,不禁都为苏怀黎捏了一把冷汗。

      苏怀黎感受到了杀气沉沉的剑气,铁牛拿出了十足的力道,她要是贸然挡下,少说也要废了一条手臂。

      她眼眸一压,侧身躲了过去,顺势躲到他身后。

      铁牛沉沉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又朝她砍去。

      但苏怀黎依旧不慌不慢,如法炮制地躲过数剑。

      铁牛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通,面色铁青,开始胡乱砍了起来。

      苏怀黎秀眸一眯,心道,是时候了。

      这位铁牛应是吴松的得意门生,剑法老道,出力准且异常猛烈,硬抗的话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但越是如此自负的人,越是喜欢正面冲突这套,看不上所谓的技巧和招数。

      所以苏怀黎略微用点心计,戏耍了他一番,等他恼怒之时,出剑自然失了分寸,杀伤力不及刚才的一半。

      这时候,苏怀黎顺势接下他的剑,侧身一挡,凭借轻盈的身子,顺着剑身滑到他身后,趁他还未转身,撑着剑足尖一点,狠狠地朝他最脆弱的脖颈之处踹了下去。

      铁牛被踹到身形一晃,勉强站住脚跟。

      与此同时,旁边平地炸起一声:“好!!!”

      谢原喜滋滋地笑道:“你看我说的吧。”

      而祝无恙的神情虽然不像适才那样阴沉,但还是挂着明显的紧张和担忧。

      挨了一记飞踢之后,铁牛彻底爆发,恼羞成怒吼道:“你胜之不武!!”

      苏怀黎挑了挑眉,不轻易地露出一丝狡黠。

      铁牛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妥妥是中了这小子的招数了。

      他努力晃了晃脑袋和脖子,试图缓解刚刚那一击的疼痛和晕眩。

      苏怀黎收住一晃而过的微笑,趁着他还不清醒,果断朝他出剑,不过接下来的铁牛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他虽然脖颈遭了一击,眼神恍惚不明,但凭着以往的经验,还是利落地挡下了苏怀黎的几击。

      数招下来,苏怀黎的体力明显支撑不住了,她捕捉到了铁牛眼中的挑衅,心下了然,他是故意采用迂回战术,想要耗尽她的体力。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苏怀黎轻喘着气,擦了擦额头滴下的汗珠,狠狠咬了一口下唇,企图忍下腹中翻涌的疼痛。

      周遭众人的面色也不太好,尤其是祝无恙,气场冷到可以直接把飞鸿馆冰冻起来,谢原脸上也快挂不住了,但还是劝阻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铁牛还在等着苏怀黎进攻,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趁着空档,她迅速恢复体力,目光锁定在离铁牛不远处的石柱子上,随即再次出剑。

      铁牛举着剑,用力一挡,不曾想对方的剑锋一转,他一个趔趄,彻底扑了个空。

      苏怀黎侧身堪堪躲过锋利无比的剑锋,电光火石之间,瞄准方向,一脚踹向铁牛的脑袋,只听“砰”的一声,铁一般的脑袋就结实地撞在一旁的石柱上。

      众人无不心惊胆战。

      铁牛“轰”地倒在石柱旁,面容模糊,身体一动不动,看样子应是昏死过去了。

      苏怀黎浑身的力气恍若被抽干了一般,利剑脱手掉在了地上,身形微微晃动。

      在她彻底晕过去之前,突然听到某处传来一声:“小心!!”

      但她来不及睁开厚重的眼皮,也来不及转身,只是感觉身后有利剑擦过。

      很快,她便落入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

      她虚虚地睁开双眼,见到躺在地下的铁牛,右手手掌处插入一把利剑,牢牢地钉在地上,鲜血横流。

      恍惚间,一张杂糅着紧张、担忧和怒意的脸映入眼眸,苏怀黎顿觉天旋地转,耳膜仿佛起了雾,听不清周遭的一切声音。

      祝无恙手上用了几分力道,刻意放轻声音,说了句:“抱歉。”

      随即将人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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