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生日 ...
-
辩论赛结束后的几天，苏岑一直在为数学竞赛的预赛做准备。虽然今年政策改革，竞赛加分变少了，但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她都会努力去争取。
考试当天是周日，因为实验中学所有教室均作为考场，所以教学楼外圈拉了一条长长的警戒线。
考试是下午两点半开始，时间两个半小时，结束出来时已经五点多，天还算清亮。
苏岑走到边上一棵大榕树下等于易炀，偶然瞥见一人，视线不觉多停留了几秒。
直至于易炀叫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
“三斤，看什么呢？”
苏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男生的身影，那人身形清瘦高挑，目光却沉沉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于易炀问道：“那人谁啊？”
苏岑：“实验中学的第一名。”
于易炀：“认识？”
苏岑摇头：“只听朋友提起过。”
还是当时联考跟姚蕴他们压完注听他们说的，碰巧那天姚蕴出去要买东西，找白英拿回了寄存的手机。一时兴起搜了韩冶的照片来看，毕竟以往连着好几届联考的市一都是实验中学的学生，但他们这一届却易了主。
据姚蕴若说，他们这一届的这个第一“刺头”得很，虽然不抽烟不打架的，但是从不把老师的话放在心里。就好似，他的成绩只是他自己的成绩，至于这个学校的什么破荣誉皆与他无关。
于易炀：“吃饭去？”
苏岑点头。
吃过晚饭，两人并没有立马回去。毕竟这几天刷题太累了，难得考完，今晚刚好能放松放松。
百洛江边，两人靠在石栏上。江面上晚风一阵阵吹来，却不算凉快。
苏岑的头发早已松开，两侧发丝随着江风向后扬去。她才恍然记起，自己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剪头发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已经超过肩膀一个指尖关节多了。
心情愉悦的时候，似乎很容易忘掉一些事。
她看向于易炀：“于同学，等会儿要回去之前能送我到理发店一趟吗？”
于易炀：“剪头发？”
苏岑点头：“嗯。”
于易炀原先面向江水，这会儿转了个身，背靠着石栏，两只胳膊肘撑在上面。
“三斤，不试着留长吗？”
苏岑眸光扑朔，但很快恢复自然：“洗头麻烦。”
“小爷帮你洗。”
苏岑偏头，却意外从他眼中看到几分认真。愣神几秒，只轻微笑道：“或许，会有机会的。”
于易炀并没有阻止她的决定，或许他也相信她说的那句，会有机会的。
有机会再看到那时的她。
他会等到。
*
高三高考刚结束，作为预备役，白英还没等大家看过试卷直接打印出来作为周考卷给他们班同学做。
今年的英语不算难，苏岑勉强够上130。
倒是数学卷子，就像是要置考生于死地一般。因为他们班教学进度较其他班级快，可以算是全部内容都上过一遍，正好用这张高考试卷开启第一轮复习。
然而考出来大家的成绩均不理想，苏岑第一次数学分数下了120，他们班最高分的顾殇也不过122。
傍晚，苏岑苦恼地看着那张数学试卷。挫败感还是有的，毕竟是真刀实枪的高考卷。
因为今天他们数学老师还没来得及讲评，苏岑只能自己研究错题。
于易炀今天回来得晚，一进苏岑屋里就见她拿着纸笔写写算算的。
无意间瞥见她的分数，117。
“不错嘛，三斤。”
苏岑瞄了于易炀一眼，有些疑惑。
“难得考了一个分。”于易炀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苏岑指了指试卷，惊讶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你是指这张高考卷？
于易炀嗯了声，噙着笑道：“有那么难以置信吗？”
仔细想想，苏岑觉得似乎也不是很难以接受，毕竟几乎所有人的分数都算不上高。
于易炀他们也是今天考的卷子，那些错题是在学校订正完后才回来的，所以当苏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过程记得还算牢，基本很快就能给她讲解通。
修改完整张试卷，苏岑才像是了却心头大事地放松下来。
也是在这会儿，她瞧见自己之前给于易炀装的那袋糖已经剩的不多。那袋子原本是系着拉链塞在书包一侧的小口袋中，但现在因为重量过轻因为稍大幅度的动作随之掉了出来。
苏岑凑近，将袋子从拉链上解开，随即走到装零食的箱子旁，从里头拿出一包糖再次将袋子装满。
于易炀自然是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开玩笑道：“特意给小爷买的啊。”
苏岑将袋子重新系好，出乎他意料地回了一句：“嗯。”
于易炀眉眼微抬，似有片刻愣神，但很快恢复回一贯的无所谓的模样。
注意到地上还放着一个刚拿回来的快递袋，像是不想被发现，苏岑偷偷地往角落推了推。
*
高考出分那天，不止原高三的老师，就连白英他们都在随时关注着消息。只不过今年明日中学的成绩算不上好，市前五一个没有，前十也只占了一个名额，这就意味着压力给到了他们这一届。
正好下午有班会课，白英先是慷慨激昂地讲了一大堆批评他们的话，旨在让他们提高危机意识。又想起一张英语卷子还没讲评，于是班会后接着上她的英语课。
等她讲完已经拖堂了二十来分钟。
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苏岑很快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回租屋。
拐进走廊，一个少年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他像是在等她，只不过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三斤，吃饭了吗？”
见到苏岑，于易炀侧了个身，眼眸正对着她。
苏岑摇头：“刚下课。”
于易炀眼睛亮了：“那正好，来我这儿吃，小爷今天特地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苏岑没拒绝，放下包拿了个东西就随他进了屋。
桌上放着好几个用保温盒装着的菜，打开盖子还冒着热气。边上还有一个草莓蛋糕，不大，正好够两个人吃。
“生日快乐，于同学。”苏岑顺手将手中准备的盒子递给他。
于易炀一怔，愣愣地接过那个盒子：“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小爷生日。”
苏岑眼里藏着笑意：“你Q.Q告诉我的。”
于易炀开玩笑道：“不怕我Q.Q骗你啊。”
苏岑：“现在看来它还算诚实。”
于易炀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双蓝灰色相交的球鞋，版型是最新款的。他拿起鞋子看了一眼鞋底，42码。
这也知道？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是谁告诉她的，毕竟除了一个有病的人外倒是没人那么闲会去看人家鞋底。
见于易炀没说话，苏岑试探性地开口道：“我不太清楚你们男生喜欢的鞋子大概是什么样的，如果不太喜欢也……”
却听他打断道：“不，小爷很喜欢，三斤很用心。”
苏岑松了一口气，随即扬起一个笑容：“嗯。”
两人快吃完饭时，突然一阵电话铃响起。
于易炀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走到门外。
对面首先传来一句：“死小子，忘跟你说生日快乐了。”
于易炀语气雀跃：“谢谢……”
他本想直呼大名，又像是怕被人听见，改口道：“妈。”
锦童疑惑：“你最近脑子是被拱了吗？”
一会儿喊锦童，一会儿喊妈的。更困惑的是，这小子喊了十几年锦童了，怎么最近突然转性了。
于易炀也不生气：“不必担心，你儿子最近脑子好使的很。”
锦童哼了一声：“你一个人吃得完那么多东西吗。”
她本以为于易炀让她带够两人吃的饭菜来，是把她也不清楚算在内了，结果才刚待没多久，就被一个劲儿地催着离开。
于易炀胡扯道：“最近长身体，饭量是大了点。”
锦童显然不信：“谈女朋友了啊？”
于易炀：“你不是说没有女生能看得上你儿子吗。”
锦童赞同：“说的也是。”
于易炀看了一眼屋内：“不跟你多聊了，有事。”
他把电话挂了，走进屋内。
怕蛋糕放久化了，他将刀叉取出来，对半切开，一半递给苏岑。
这蛋糕是圣诞树形状的，上面每一处都布满草莓，虽然还没到草莓的时令，但并不酸，奶油也不甜腻。
这家蛋糕店很难买，还是拜托锦童提前好几天预订的。想到这，他觉得还真是欠了她好大一个人情，看来下次得对她客气些。
吃饱饭，苏岑准备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东西。
春末夏初的时候，平州的白日燥热的很，晚上但是凉快一些。
路过走廊，苏岑不自觉停下脚步，她双手扶着围栏，朝远处看去。
好快啊，不知不觉快一年了。
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许一切都会结束了。
真是矛盾，明明那一天是自己以前一直期盼到来的，可是现在却突然不想它那么快到来了。
走进屋里，看向书架，一眼便可注意到那本印着火烈鸟的笔记本。
那是她书架上所有暗色的本子中唯一出现的热烈的色彩。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仅仅是看到那本本子，她的嘴角就已经上扬起一个弧度。
那种不带伪装的，发自内心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生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