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番外四：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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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周那段时间，两人都格外的忙。
空教室里。
两个人虽然坐在一起，但几乎没有一句话交流。苏岑在翻着书复习，于易炀在赶期末论文。
蓦然，翻书声止。
于易炀下意识侧头去看身旁的少女，这会儿她正趴着熟睡。
大学刚开学时，苏岑就加入了学校的书画社。最近临近期末，社团为了给学生送福利，昨晚让社员连夜制作书法卷还有一些小画册。
今早又起得太早，导致她现在困得不行。
窗帘没拉，窗外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在少女白皙的脸上。
于易炀轻轻将散落下来的鬓发重新别到少女的耳畔，睡着的她看上去分外乖巧，脸上若隐若现的光斑忽的将他的思绪带回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那个，一如现在阳光普照的下午。
在那一天，他碰见了一位坐在梧桐树下的小姑娘。
她生得好看，肤白唇红的，眼角处还有一颗泪痣，只是眼睛平静地阖着。
像是在感受周围的气息。
他注意到小姑娘头顶上落了一片干枯的梧桐叶，于是不动声色地走近，想悄悄帮她取下。
然而在手碰上叶子的那一刹，小姑娘睁眼了。
意料外地，她没有因为眼前站了个陌生人而感到惊慌，反而是平淡得出奇。
他好奇地询问了她好多问题，像是不觉得烦，小姑娘都一一认真地回答了他。
这是头一次，在那个满是乌烟瘴气的小学时光里，有一个干净得分外不合群的小姑娘走进了他的世界。
那一天，他把她送回该去的地方，并得知了她的名字。
她说她叫苏岑。
他以为，此后应当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却在初三时，因为一次意外，他与她再次相遇了。
那时正值明日中学的新生才艺表演，学校为了增加观众入座率，给初中部的每位学生都发送了一张入场券。
本意是让他们邀请家长过来看的，但一个在明日中学就读的朋友将那张票送给了于易炀。
当时是想让于易炀借这张入场券混进来一起打球的，却没想到在那个场馆里，他见到了一个左眼角处有泪痣的女孩。
他们喊她苏岑。
那一瞬间，于易炀的心像是被一根线牵动了。似乎儿时埋下的那颗期待再次相见的种子，在此刻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说不清楚为什么，但他突然好想与她重新认识，就好像无形之中总是会被她吸引。
那一天，他得知了苏岑高中还将继续留在本校的消息。
于是，他高一时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学校给他提供的教师宿舍，转而选择在明日中学出去的那条小道边上的一间小租屋。
虽然环境比不上教师宿舍好，但是那里能将明日中学的唯一出口一览无余。
他时常会向明日中学的朋友打听放假时间，然后就站在四楼的那个天台处，静静地等她出现。
似乎只是一眼，他就足够满足。
高一寒假时，突然有一个男生来到他家，说是班里有一个女同学想向他要一个签名。
于易炀不想签。
但是他说她叫苏岑。
尽管早已对这个名字熟记于心，但是再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心还是会忍不住颤了一下。
于是，他答应了那位苏岑同学的请求。
本来那位男生只是让他签在一张白纸或者便利贴上就行，但他怕她弄丢，于是特地找了一本全新的笔记本，在扉页上洋洋洒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以及，带着自己的私心将Q.Q号夹在了里面。
他没有把握她会不会加，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把联系方式夹在里面，她会不会误会什么。
但是，在月假的某一天，他还是收到了她的好友申请。
那一刻，久违的希冀再次降临到他的身边。
他甚至在庆幸，还好自己足够优秀，才让她再次注意到了自己。
高二刚开学不久的那个下午，意料外的，他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又一次见到了她。
四目相对时，他不加掩饰地、直直地注视着她。
心里是藏不住的窃喜。
尽管，她好像不认得他了。
一直到四楼，房东老奶奶正好收完晾晒的被子准备下来。
他听见她说，在他的隔壁屋新搬进来了一个小姑娘。
他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是谁。
那天晚上，陆括同他说这是上天给他的缘分，尽管知道这是漂亮话，但他还是选择沉溺在这不真实的话术中。
后来，他开始拜托她给自己煮宵夜，时不时地找她聊天，又努力地保持着不越界的距离。
她似乎对自己并不排斥，一如儿时那般总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
但慢慢的，他又感觉她与儿时有些差别了。
一次，在文具店里，他偶然听见了黄盈盈对她的恶语相向，但她只是选择闭耳不闻无所谓地离开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再后来，他看到苏岑拿着一份被撕破的卷子努力复原，那手法格外地令他眼熟。
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三斤同学在学校过得一点都不好。
于是，他开始努力地想去帮她擦拭那些不好的回忆，他会找借口带她去花博会，她喜欢听钢琴曲那自己就弹给她听，甚至…
在他听到苏岑被造黄谣时，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在那个卫生间里，替她狠狠出了口气。
他本来很生气陆括怎么把那两个奇葩带过来打球了，但他又突然很庆幸，多亏了那小子，他才知道三斤同学受人欺负了。
她的苦难源头与他无关，但他心甘情愿替她解决。
在她生日那天，对着烟花，他悄悄许了个愿。
他希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她。
他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意外还是难以避免的降临了。
苏岑受伤了，他知道是谁干的。
但她选择了原谅。
于易炀不理解，又或许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走进她的灵魂中。
再后来，那个晚上，她崩溃大哭。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最外露的情绪。
却只是因为，她用喝酒来解压，所以不是个好学生？
笨蛋三斤。
他早就知道了。
在高二上的那一个晚上，他无意走进她的房间，瞥见她将一瓶酒瓶子往桌子里边推。
他知道她想隐瞒自己，他愿意如她所愿。
一次偶然间，他听明日中学的一个朋友说黄盈盈被开除了，因为处分期间再次欺负苏岑。
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心上一紧，以为她又选择瞒着自己默默忍受。可猝然间联想起她哭得不成样子的那个晚上，他好像在一瞬间清楚了一切。
是了。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她也会用自己的聪明来保护自己。
但无论她是什么样，他都甘之如饴地选择站在她的身边。
如果她想，他会无条件地支持她；如果她不想，那那些回击就由他替她来做。
高考结束了。
他每天都会久久盯着她的微信状态，然后来回翻着那些聊天记录。
却始终想不到一个理由可以找她。
好在，在那个怀大招生办组织的饭局上，他再次碰见了她。
在这一段不曾谋面的时间里，少女变得更加明媚、灿烂。
对视的那一瞬，他恍然从她眼中看到了欣幸。
她说，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
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告诉自己，他可以打扰她。
所以，三斤，你是否也有一点喜欢我呢。
从来对什么都是胜券在握的他，第一次没了把握。
出分那天，不出所料的拿了第一。
他第一时间去明日中学的官网上翻找有关她的消息，全市第七。
真好，他们可以一起上怀大了。
从很久很久之前，他就一直在盘算着这一天。
他甚至都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他的，但他只是抱着少年的一腔热枕与溢出来的爱意，买了一束仪式感中必要的玫瑰花，来等待那位少女赴约。
远远地，他看见那位少女用尽全力在奔向他。
尽管排练了无数次，可当真正当着苏岑的面说出那些话时，喉间还是会不自觉发颤，甚至语气都有些磕巴。
可是在下一秒，身上突然多了一股重量。
面前的少女，此刻正紧紧抱着自己。
所以，她喜欢自己。
此刻耳边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周遭渐渐变得虚无，甚至连抱着自己的那个少女，仿佛只有自己用手去回抱住她才能感受得到她的存在。
一股热意涌上心头，又顺着血液的流淌冲上脑袋。
眼眶中似乎也只剩翻涌的湿意，嘴巴里不断地喘着粗气，久久合不上。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幸福而流下眼泪。
几秒，少女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瞥见他脸上的眼泪，她伸手轻轻替他拭去：“怎么哭了？”
“所以现在，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他轻声问道。
“嗯，我的男朋友。”
……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会努力去靠近她，告诉她，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番外四：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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