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欢喜》清和雅月

88、信件与等待

　　四月的上海，空气中有了春雨洗过的清新。梧桐树上的新叶在微风中轻轻颤动，阳光透过绿意，洒在街道上，闪烁着柔和的光斑。

　　杨琳坐在阳台上，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波士顿大学研究生院的申请页面。状态栏里，申请状态依旧是：“Under Review（审核中）”。

　　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桌上，抬头望着远处。

　　“怎么了？”沈奕从厨房端着两杯柠檬水走出来，看到她皱着眉头，微微笑了笑。

　　“我每天刷十遍申请页面，状态还是没变。”杨琳双手托腮，语气有些沮丧，“你说，这种等待是不是最煎熬的阶段？”

　　沈奕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轻声说：“是啊，等待一直都很难。但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等待里继续前行。”

　　“说得好像很轻松。”杨琳撇撇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那我们打个赌？”沈奕挑眉，眼里透着笑意，“你猜什么时候能收到录取通知？”

　　杨琳想了想：“五月中旬吧？你呢？”

　　“我赌四月底。”沈奕笑了笑，“如果我赢了，奖励是……你做一顿红烧肉。”

　　“你就想着吃。”杨琳忍不住笑了，“那如果我赢了呢？”

　　“那我就请你吃你最爱的桂花糖年糕。”

　　“成交。”

　　——

　　日子在忙碌和等待中一天天过去。

　　杨琳的广告项目进入了收尾阶段，每天加班到深夜。沈奕则在项目上线前频繁出差，常常半夜回来时，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杨琳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睡着了。

　　有一天深夜，沈奕回到家，看到杨琳蜷缩在沙发上，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封未完成的英文邮件。

　　他轻轻合上电脑，脱下外套，拿了条毛毯给她盖上。

　　杨琳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他，轻声说：“你回来了？”

　　“嗯，累坏了吧？”沈奕蹲在她旁边，语气温柔。

　　杨琳摇摇头，半梦半醒间，突然说：“沈奕，如果我们都被拒了，会怎么办？”

　　沈奕愣了愣，随即笑了：“那就再申请。只要你想去，我陪你一直试下去。”

　　杨琳嘴角微微上扬，眼角泛着浅浅的湿润。

　　有这样一个人并肩前行，等待，也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

　　四月二十八日，晴。

　　杨琳午休时，例行打开申请系统页面，手指有些发凉。

　　屏幕加载几秒后，熟悉的界面出现，原本的“Under Review”已变成：

　　“Admitted”（已录取）。

　　杨琳怔住了，心跳陡然加速。

　　她愣了几秒，随后猛地起身，差点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手机屏幕上跳出新邮件提示：

　　“Congratulations! You have been admitted to the Boston University Graduate Program in Communication & Marketing.”

　　她被录取了！

　　手指微微颤抖中，她点开微信，给沈奕发了消息：
　　“沈奕！我被录取了！！！”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她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光格外明亮，街头的绿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

　　下班回到家时，杨琳看到餐桌上摆着一瓶红酒和两只玻璃杯。

　　沈奕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我也被录取了，刚刚收到邮件。”

　　杨琳愣了半秒，随即扑过去抱住了他。

　　“我们都被录取了？”她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不敢相信。

　　“是啊。”沈奕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说，“我们真的要去波士顿了。”

　　杨琳埋在他肩上，笑着笑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

　　夜深时，杨琳独自坐在阳台上，手里握着酒杯，目光望向天边。

　　手机屏幕上，是波士顿大学校园的照片：查尔斯河畔，金色的夕阳映照着水面，红砖建筑静静地伫立在河岸边。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波士顿，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