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欢喜》清和雅月

98、冬夜的告白

　　波士顿的冬夜，冷冽而澄澈。

　　圣诞节过后，城市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街道两旁的彩灯仍未拆除，雪地上留下行人和松鼠交错的足迹。查尔斯河面结了薄冰，河水在微光下闪着幽蓝的冷光。

　　杨琳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翻阅着传播学论文，手边的马克杯已经见底，杯壁上残留着冷却的咖啡痕迹。

　　耳边响起微信提示音——

　　沈奕：河畔长椅，来吗？

　　她愣了愣，随即拿起围巾和外套，迅速出了门。

　　——

　　走到查尔斯河畔时，杨琳看到沈奕站在熟悉的木质长椅旁，身旁雪地里有两串脚印从不同方向延伸而来，在长椅前交汇。

　　“这么晚了，怎么想到来这儿？”杨琳裹紧围巾，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

　　沈奕朝她笑了笑，手里拿着一只保温杯，递给她：“热可可，刚买的。”

　　杨琳接过杯子，杯壁的温度瞬间驱散了手心的寒意。

　　“今天是咱们来波士顿的第120天。”沈奕开口，目光望向冰封的河面。

　　杨琳一愣：“你还记着？”

　　“当然记得。”沈奕笑了笑，“你不是总说，重要的日子要记在心里吗？”

　　——

　　两人并肩坐下，长椅冰凉，透过厚厚的衣物渗入肌肤。

　　河对岸，哈佛桥上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在河面上，随冰面微微颤动。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起要来美国的时候吗？”沈奕低声说。

　　杨琳点点头，唇角轻扬：“记得啊，那时候你说要在查尔斯河边看日出。”

　　“日出还没看成。”沈奕笑了笑，接着说，“但能和你一起走到今天，已经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成就。”

　　杨琳愣住，望着他侧脸上的微光。

　　寒风吹拂，河畔的灯光微微摇曳，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

　　“杨琳。”沈奕缓缓转过头，眼神深邃而坚定，“我们从南京走到上海，又从上海来到波士顿。一路上，我们面对过离别、等待和未知……但我从未动摇过一个念头——我想和你一起走向未来。”

　　杨琳屏住呼吸，心跳骤然加速。

　　沈奕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绒面首饰盒，打开后，露出一枚素雅的银戒。戒指内壁，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和“Charles River”字样。

　　“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我知道，我想和你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沈奕声音微颤，目光却无比笃定，“杨琳，你愿意和我一直走下去吗？”

　　河畔的风，仿佛在此刻停住。

　　雪花静静飘落，落在沈奕微微颤抖的手心，落在那枚戒指上，映出微光。

　　杨琳瞪大了眼，嘴唇微微颤抖，心脏猛烈跳动。

　　片刻后，她伸出手，声音轻得像风中落雪：

　　“我愿意。”

　　沈奕笑了，眼底的光亮如同河面上闪烁的灯影。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指尖触碰的刹那，彼此的温度便融入了这冰冷的冬夜中。

　　——

　　杨琳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银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戒指……”她轻声问，“为什么刻着‘Charles River’？”

　　“因为这里是我们梦想开始的地方。”沈奕笑了，“从第一次走在这条河畔开始，我就想好了——无论我们走得多远，心里都会有这条河作伴。”

　　杨琳鼻尖一酸，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

　　沈奕抱住她，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发顶。

　　冬夜静谧，查尔斯河轻轻流淌，星光与河光交织着，见证了他们在这座陌生城市中的深情告白。

　　——

　　夜风轻拂，河畔长椅上，留下了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

　　而那枚戒指，闪着微光，像一颗落在掌心的星星，静静宣告着：

　　未来已来，他们将一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