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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狗天命,玩我是吧?! ...

  •   任玄脑子里来了场台风过境,最后还是乖乖跟陆溪云回去了。

      啧,陆溪云竟然主动站出来,主动为他做担保。他再跑,岂不是把王炸当对子打?

      问题是,这事怎么解释?

      秦怀璋,就是他捅的,战绩可查,一手烂账还牵扯着卢家。

      解释不清楚,那就是不解释!

      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任玄才不信还能翻出什么证据来。

      任玄决定改弦更张——他干脆来个大表忠心。

      大帐内十四把交椅,坐的都是云中帅所的顶级大佬。

      这场小会,规格可是不低。

      任玄迎上陆行川那质疑的目光,幽幽一叹:

      “积年旧事,臣知无力自白,本欲一走了之。”

      “然,思及世子所言,臣若不告而走,徒增嫌疑。”

      任玄倏而抽刀而出,把刀往脖子上一横,硬生生演出一场大义凛然。

      “殿下今日若不信臣,臣请一死,自证清白。”

      这种时刻,人缘才是真王炸。

      江恩那是老好的兄弟了,直接往帐下一跪,哭的稀里哗啦:“殿下!陆侯爷严刑之下,那卢文忠随意攀咬!绝不可信啊!!”

      岳暗山同样二话不说,抱拳一跪:“殿下,任玄他对殿下绝无二心,卑职愿意以命担保。”

      霎时间,帐下和任玄交好的将领,跪了一片。

      场面顿时十分壮观。

      陆溪云被陆行川的杀气震慑,没敢大声说话,只能小猫似的凑到秦疏身边。

      见人近前,秦疏干脆起身迎上去。

      两人头碰头低语,军帐内几十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俩人“悄悄密谋”。

      任玄举刀‘自刎’的手有点酸了——你俩这样搞,显得我很尴尬呀。

      然而不得不服,枕边风这种操作,是真管用。

      秦疏和陆溪云咬完耳朵,气场一下子就不再那么让人如沐阴风了。

      秦疏顿了顿,目光转向陆行川:“只凭卢文忠一人之言,证据多少有点薄弱。当然,陆侯爷若想继续查下去,也未尝不可。”

      然后转向任玄:“半月为限。陆侯爷半月内拿不出新证据,此事就此打住。任玄,你半月内不许离营,没问题吧?”

      死刑变居家隔离,任玄就差喜极而泣了。任玄抱拳一应,一副肃然的模样:“卑职领命。”

      ···

      群臣退下,殿中灯影摇曳。

      秦疏抬手指向身侧的座位,语气不疾不徐:“坐罢。你怎么突然替任玄说话?”

      陆溪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看到了,昨夜,他为护你,几乎舍了性命。”

      秦疏倒是淡然,指尖轻叩桌面,语调平缓如水:“坐在我这个位置,愿为我赴死者,恒河沙数。”

      秦疏抬眸,眼底是未融的寒霜:“诸将之中,我最信任他。任玄若叛我,那他死有余辜。”

      陆溪云不想理这个人了:“好了,我不与你争这个。总之这件事,若交由我处置,行不行?”

      秦疏思忖片刻,点了头,只问:“若查不出证据?”

      陆溪云答得果决,毫不犹豫道:“那我帮你放他。

      秦疏沉默一瞬,却是没有反对。

      陆溪云啧上一声,语气介嫌:“承认你喜欢任玄这个人,想放他一马,有那么难吗?多少年前的旧事,仅凭卢文忠一面之词,连只字片语的实证都无,能定谁的罪?”

      秦疏眸色幽深,不答反问:“这么多年过去,便真是他做的,亦无证据可寻。否则,你小叔又怎会执意不放?”

      陆溪云幽幽一叹:“王叔的死讯传了这么多年了,可终究没人找到尸骨。这么多年,王叔杳无音信,生死不知。换做是你,说不准,我也会做出这么偏激的事。”

      秦疏眉目一挑,心情肉眼可见地舒缓了些:“罢了,照你说的做吧。”

      见人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陆溪云直接上手去捏秦疏的脸:“啧,好不容易出现个'叛逃'路上,都愿意为你挡刀的,你要珍惜才是。天天以权御人,多累呀。”

      秦疏抬手握住那只放肆的手腕,倒也没使力,只无奈轻声:“别闹。”

      ···

      ——夜。

      岳暗山狗狗祟祟摸到任玄住处,心疼得直捂钱袋子。

      门口的都察院官兵,杵得比庙门石狮子还稳。

      全托蔡丰的关系,岳暗山才搞定督察院的人,这关系搞得……下个月军饷都见底了。

      进门,迎面而来的不是肃杀氛围,而是一场声泪俱下的宫廷大戏。

      打眼一看,任玄正抱着陆溪云痛哭流涕,狗腿得像卖身契上签了名:“世子,第一回觉得有您活着真是太好了!今日,您为微臣担保,来日,微臣愿为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陆溪云尴尬拍拍对方后背,试图把自己从任玄怀中抽出,却不得章法:“啊,任将军这...这...咳..”

      任玄死抱不放,眼泪比黄河决堤还汹涌。

      岳暗山站在门口,眼皮直跳,就——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知道你在表忠心,但人总不能一点脸都不要吧……

      做臣子的不能这么舔吧?至少不应该!!

      他自诩见过不少场面,可任玄现在这副模样,确实是让他开了眼界。

      岳暗山沉沉咳嗽两声:“咳咳。”

      陆溪云如蒙大赦:“任将军,岳将军找您!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人已飞出门外,风声追着他的影子跑。

      门合上,任玄秒变正常人。

      任玄随手给岳暗山倒了杯茶,一脸风轻云淡:“怎么说?”

      岳暗山神情复杂。

      终了,岳暗山也只是默默伸手,把桌上的茶盏端起,一仰头——灌了个干净。

      茶水下肚,有点烫嘴。

      但比起刚才看到的画面,这点烫算得了什么呢?

      岳暗山自顾自平复下来,言归正传:“陆行川那边,怕是不会就此罢休。卢文忠已经招供了不少,虽然证据没多少,但陆行川的手段,你也知道。”

      岳暗山目光紧锁着任玄,忽而压低声音:“老任,你给我交个底,秦怀璋这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任玄静默片刻,思忖良久,方才低低道:“秦怀璋之死,我有参与,但并非我杀他。”

      岳暗山心头一凛。

      任玄缓缓起身,步至窗前,他凝望着远方的营帐,眸色幽沉:“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半月为限,我等着。”

      岳暗山气得险些当场拔刀:“等你个鬼!陆行川狠起来连你祖坟都敢刨,他真查出什么,你坟头草都能比人高!趁现在还只有卢文忠咬死你,赶紧去处理了!你和卢家不是一直交情尚可?”

      提及此事,任玄也是郁闷:“老岳,那卢文忠为什么咬死我不放,你查到没有?我这也没得罪他吧?”

      岳暗山仰头又灌了口茶,压低声音:“这事啊……原本,卢文忠抵死都没咬你,结果可陆行川把卢士安的那事一提。第二天,卢文忠就反水了。”

      任玄提起茶壶,给岳暗山杯子续上:“卢士安?什么事?”

      岳暗山愣了愣,深深地看了任玄一眼,眼神只讳莫如深。

      岳暗山这眼神,和那晚秦疏的如出一辙,任玄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一个个,究竟什么情况?”

      岳暗山语气迟疑,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不是……任玄,你不记得了?”

      任玄脸色一沉:“?”

      岳暗山沉声道:“三年前,虎肆关。卢士安死在蛮族箭阵——”

      岳暗山顿了顿,继续低声补充:“救你。”

      二字如惊雷炸响,震人心魄。

      任玄一怔:“你说谁死了?”

      见任玄仍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岳暗山都有些一言难尽了:“人家的弟弟在蛮族箭阵里万箭穿心,你一点都不记得,那卢文忠咬死你,你真是不冤啊。”

      空气骤然凝固。

      任玄脑中嗡然作响,岳暗山说的什么鬼话?!

      时间线才刚到银枢之乱,陆溪云都还活的好好的,怎么都轮不到老子BE吧?!

      任玄猛然想起了银枢城,上一世,明明都绝户了的银枢城。这一世,只死了谢凌烟一个。

      白霄活着,铸壹活着。

      任玄有些骇然的意识到,这个世界,与他熟悉的过去,已然不同了。

      镜花水月,似是而非。

      狗天命,玩我是吧?!MD,看谁玩的过谁!!

      岳暗山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只见眼前之人蓦然笑了,笑里透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性。任玄慢条斯理地抽出佩刀,刀刃在烛光下映出森冷寒意。

      岳暗山眯起眼,警觉地往前一步:“老任,你做什么?”

      他察觉到不对,神色骤变,正要阻止,却见任玄竟毫不犹豫地将刀刃朝着自己胸口刺去。

      锋刃破开衣襟,鲜血喷涌而出,洇染了满室的冷色光影。

      岳暗山脸色惨白,几乎是扑身上前,死死按住伤口:“艹!来人!传大夫!!”

      ···

      一大清早,陆行川的府邸,叫兵给围了。

      以江恩为首的中军将领,群情激愤,怒骂陆行川逼死忠良,叫嚣着要陆行川一个说法。

      陆行川也是服气,任玄你堂堂的一个将军,冤枉你就冤枉你了呗,查清楚不就是了。

      不是——你还真自杀啊?!

      事已至此,陆行川也是难得的,觉得有点理亏,破天荒地动用人脉,给任玄请了个大夫。

      任府,仙风道骨的医者,捋一把胡子,缓缓开口:“行川小友,此人不在无间,老夫亦救他不得。”

      一旁的秦疏神色不动:“道长的意思,他还没有到要死的那一步?”

      “是也,非也,此人身负大机缘,我救不得,亦无需我救。”

      陆溪云似懂非懂:“那该如何做?”

      医者幽幽开口:“等着吧,他会醒来的。”

      老者看向陆溪云,眼底有了笑意。
      又看向陆行川,语气悠长:“行川小友,你当护好此人,他的机缘,与你家溪云息息相关。”

      医者大笑,扬声而去。

      陆行川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任玄,陷入沉思。

      ···

      时间长河的另一处,任玄在金碧辉煌的晋王府睁开眼。

      开始怀疑人生。

      空气中充斥着的铁锈气息令任玄一阵胃酸翻涌,任玄低下头,他的手中,泛着寒光的刀正淌着血。

      血迹沿着刀刃缓缓滴落到木板上,沉闷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房间内,却是异常清晰。

      他的眼前,晋亲王秦怀璋倒在血中。
      书籍与卷宗散落一地。

      秦怀璋靠坐在桌案旁呼吸渐微,原本捂着伤口的手也终是无力的垂落下来。

      ——MD,又重开了……

      任玄望一眼手中染血利刃,不由一阵无语。
      服了,捅都捅了,还送我过来,什么意思这是……

      秦怀璋艰难望向他,素来清明的眸子里,此刻汇聚凝结的、却尽数皆是冰冷的戒备与杀意。

      任玄干咳一声,试探性的开口:“晋王爷,麻烦问一下。您这边,卢士安现在还活着吧?”

      对于任玄突然的异样,秦怀璋明显是怔了一下。

      秦怀璋咳出血来,目光狠厉:“任玄,我知道,你与卢家合作了。要杀便杀,何必折辱于我。”

      任玄心里松上口气,可以,稳了。我在和卢家合作,我老婆铁定活着。

      毕竟,除了卢士安,任玄平等的看不起卢家的每一个人。

      任玄把手里的凶器一丢,快步上前,直接就跪到了秦怀璋的身侧。

      撤下段干净的绸布,干净利落处理起伤口。

      伤处被外力按住,秦怀璋的痛苦瞬间压过了警惕,秦怀璋咬紧牙关,并未去阻止任玄的动作。

      任玄随口先找补起,开口就把锅甩的老远:“朝中有一场针对襄王殿下的巨大阴谋,要让那帮正统派的清流信我,我只能先假戏真做,王爷您见谅。”

      如今的时间点,老皇帝还没死,秦疏还是朝廷册封的正经亲王。

      当今朝堂,二圣称制,皇后陆行霜权倾朝野。而秦疏?正忙不迭地‘攀附’皇后娘娘的好侄儿。

      在朝上那帮清流正统们眼里,秦疏那就是一活脱脱的外戚的狗腿子。

      以秦怀璋对秦疏的维护,这句话足以让秦怀璋想上一会儿。政治博弈讲究制衡,制造一个共同的敌人,是有效的破局之策。

      至于剩下的锅该如何甩,任玄目前也没啥头绪。想不出来就不想,反正秦怀璋现在那副快死透的样子,估计也没心力去听什么阴谋阳谋。

      为官多年,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任玄还是清楚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什么阴谋阳煤,通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场——他得先表忠心。

      任玄毫无负担的信誓旦旦:“王爷,我是襄王殿下的人,我不会害你,您信我一回。”

      没有答复,秦怀璋眼中目光涣散,显得很是疲累,大量失血,让秦怀璋已经除在失去意识的边缘。

      没有回应,好事,任玄心里一松,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破门而出。

      贼喊捉贼也没半点负担:“刺客!快来人!”

      府卫医官鱼贯而入,房间内陷入乱糟糟的一团。

      任玄慢条斯理地捡起刀,收刀回鞘,疾步而出。

      挑这么个时间把他送回来……啧,是真的搞人心态。

      西苑猎场——秦疏马上就要拉爆先帝雷区,背上‘弑父杀君’的惊天大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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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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