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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花孔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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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锅咕噜噜冒泡,南图一人发一罐可乐,已经成为六人的御用服务员。
大肚经理依然没看见卡,勒令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卡交上来,否则就撕票。
撕的当然是真票。
南图站在谢天旁边下牛肉,不知如何开口,酝酿半响还没说话,李否突然喊他,南图绕过去说“怎么了?”
“……”
额……
以往来,南哥都戴着口罩,今儿个摘下口罩露出面庞,李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一种武林英雄放下身段洗手作羹汤的错觉?
空气:你也有这种错觉?
李否吓一跳:谁在说话?
空气:我。
李否斜眼,撞上郭天明的目光。
郭天明夹牛肉说:班长是师傅,让他伺候我,这么做有点大逆不道吧。
李否无比认同。
南图瞧两人眉来眼去一脸懵逼:“到底什么事?”
“……”
忘了南哥还在。
“额——”李否扭扭捏捏“南哥,要不你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帮我们下牛肉,我们自己来就行。”
郭天明忙附和:“对对对,我们自己来。”
“没事啊。”南图劈来一道闪电“以前不也是我一直帮你们下牛肉吗?”
闪电着重劈李否:“还是你点名的。”
李否:……
一桌饭吃得众人无法抬头,李乐洋和谢天扶额吃菜,实际是牙齿快热坏了,放出来通通风。
南图专门夹一筷子牛肉搁在李否碗里,和颜悦色道“吃吧,我们家牛肉品质很好,有很多回头客。”
李否汗流浃背:不是一笔勾销了吗?
他捏筷子说:“谢谢南哥。”
“嗯。”南图抬眼,直直闯进江俞的眼底。
只有他一个人伸长脖子望过来,想不对上眼很难啊。
南图扬唇轻笑,放下筷子转身走了。
江俞的眼睛跟着他走了,随后起身去调料区取回一个空碗。
门口铃铛一响,走进一位白面小生,此人穿红戴绿,十分张扬,照着屋子巡视一圈,忽然朝走掉的人喊:“亲爱的~”
满屋子人齐刷刷侧目,盯着他大步流星往厨房方向走,勾着服务员的脖子亲昵道“我来找你啦~想不想我呀?”
那位被搂住的俊俏服务员面色阴沉,恨不得手刃小生。
如果不是大肚经理出面,小生恐怕要血溅当场!
“……”
韩谢被带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正巧斜对面坐着六人帮。
大屁股刚落地,他翘起二郎腿招手道“亲爱的过来。”
南图深吸一口气,风风火火窜过去,咬牙道“再乱叫我就撕烂你的嘴!”
韩谢表示受伤:“你怎么这样?好歹救过你。”
他的“救”值得好好推敲,如果那也算救?那南图真得恩将仇报。
不记得是几几年来着?似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距离韩谢嘴贱被打已过去一周年,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日子,叫你韩爷爷特意买机票来见南图。
南图对于这位“花孔雀”还是蛮期待的,为此特意结束工作赶回家。
桥面风大,他抓着三百块钱满心欢喜,打算宴请四方。
正美滋滋想着,忽然刮来一阵妖风,不偏不倚刺中他的双眸,南图连退三步,再睁开眼时,三百块钱不翼而飞。
大脑轰然作响,他急疯了,东张西望间,眼前慢悠悠飘过一缕红魂,正是一百块钱!
南图大喜,猛扑过去,爬上栏杆抓钱,马上要勾回魂时,一双大手死死薅住他的头发往回扯。
两人一个抓手一个按脚。
耳边急切道“兄弟!有什么事跟哥哥说!别寻死啊!这么好的人死了多可惜!”
南图差点追着他们打:“谁要死啊!我只是东西掉下去想捡而已!”
看他真没寻死念头,两人松了一口气,左边那位花里胡哨的小白脸问“什么掉了?”
“一百块。”
小白脸:“……”
“一百块掉了有必要爬栏杆吗?”
南图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知说什么,恼羞成怒道“钱不掉在你身上你当然——”
“呐。”崭新的一沓钱跃然于眼底,小白脸说“别爬栏杆了,大晚上灯还灭了一盏,多危险啊,回家去吧。”
南图木愣愣瞧他,有一瞬间觉得此人嗓音颇耳熟,另一人也意识到,戳戳小白脸,小白脸偏头:“???”
为验证心中猜想,南图憋出一记妙招,摸出手机说“谢谢你救我,咱俩能加个微信吗?”
小白脸略戒备:“干嘛加我微信?”
“因为你很帅。”南图面无表情鬼扯“我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帅的人。”
桥面狂风呼啸,杵着三个神经病,其中一个发病了,抱着手机左笑笑,右笑笑,一个劲儿“嗨唷~”
南图瞥一眼另一人,那人比他还尴尬,舔舔嘴唇忍不下去,抬腿踹了脚小白脸屁股。
这一脚堪比华佗在世,简直妙脚回春,直接将疯疯癫癫的人踹好了。
小白脸递来手机:“我扫你你扫我?”
“我扫你吧。”
“好。”
“滴~”
滴个鸡毛。
小白脸盯着对话框内信息超过百条但已经三天没鸟他的莲花头像陷入沉思:……
“斯~你是?”他话音未落,天马流星拳就抡了过来。
另一人躲得远远的,生怕战火殃及。
小白脸捂着胸口节节后退,很是委屈:“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南图攆着他揍,边揍边骂:“你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天天发些恶心语录过来骚扰我!终于让我逮到了!”
小白脸东逃西窜,另一人心安理得看好戏。
……
后来,仇是报了,但两败俱伤——南图失了三百块,换来韩谢一身伤。
韩谢委屈巴巴的夹菜,边吃边抹眼泪:“太过分了,亏我对你这么好。”
南图想翻白眼:“再哭揍你了。”
韩谢立马坐直,老老实实吃饭,他满桌佳肴,十个南图也吃不完。
这货以为自个慈禧,东下一点,西下一点,下完不吃,盛出来放在碗里,含情脉脉望着他。
望得南图心里发毛,暗自琢磨:工作一事鲜少人知,阿立哥也说不告诉第四个人,这狗东西怎么找来的?
南图尽量忽略那道目光,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韩谢托腮:“你猜。”
南图:“爱说不说。”
“啧。”韩谢怕过他,乖乖掏出手机翻相册,找出截图挪过来。
南图歪头看去:
韩:亲爱的什么时候上号?『嘴唇』
第二天。
南:中午。
韩:亲爱的终于回我了,我好开心呀,看来亲爱的还是爱我的『亲亲』
南:。
韩:为什么中午上号呀亲爱的?难道晚上要去跟其他妹妹约会吗?是因为我没有预约?所以排不上号吗?『可怜』『快哭了』
南图没回。
韩:没关系,亲爱的冷落我的时候又在温暖谁呢?不过我很懂事,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努力去经营这段感情,因为我只有你了『大哭』『委屈』
三天后。
南:[一张刷盘子的照片]
南图:……
哪国时代的聊天记录还留着?
韩谢邀功:“我细心吧?”
南图直言:“死变态。”
他在蒸腾的热气里抬头,斜对面那桌,几个人快把眼睛盯烂了。
韩谢终于迟钝的觉察到有好几架摄像头注视他,两桌人扫了两个来回,他厚颜无耻道“怎么老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太帅了。”
南图:……
是是是,穿的跟个花孔雀一样,不看你看谁。
韩谢嬉笑,问“你认识吗?朋友?”
南图忙着下肉丸:“嗯,朋友。”
“……”
店里热火朝天,韩谢拽着他摆龙门阵,乱七八糟一顿问,连以后生几个孩子叫什么都扯了。
南图胡诌一通,韩谢又心疼他:“手都伤成什么样了还上班,上班上班,你怎么那么喜欢上班?”
南图:“我闲啊。”
韩谢噎住,撺掇他:“别干了,有这时间陪我打游戏多好,我有钱,我养你。”
南图闻言手一抖,笑道:“我有手有脚,养什么养。”
“我说真的。”韩谢抓起他的手腕,眼里满是怜惜:“看看你的手,这是干活的手吗?明明是享福的手。”
南图奋力挣扎,商量道“什么享福不享福,你先松开。”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韩谢拽他,强行摁在椅子上:“坐下。”
“你干什么呀,放开我。”
“你先坐下。”
“……”
一走一过的服务员瞧个满眼,以为南图被人挟持,立马走进厨房告状。
须臾,大肚经理踏步赶来,鞠躬道“不好意思先生,本店规定,服务员是不能坐下陪贵客吃饭的,请您谅解。”
南图立刻起身,奈何肩上那条手臂重达百斤,死死卡在伤处,他有劲也无处使。
韩谢将他搂进怀里,说“怎么样才能坐下吃饭呢?”
大肚经理瞥了他一眼,照此情形,南图的的确确被挟持,他陪笑说“怎么样都不可以,南图你快点起来。”
“是是是,我马上起来——”
韩谢抬起一条腿压住他,就是不让他起来。
南图咬耳道:“你有病啊,能不能别闹了,快点放开我。”
韩谢置若罔闻,抬手从兜里摸出一张信用卡,夹在指缝间递出去,说:“怎么让都不可以?那我要是在贵店开张卡,再往里面充十万块钱呢?”
“……”
不是?他拿这当什么地方了?!
南图打圆场:“对不起经理,他是我朋友,他今天喝多了脑子不好,充卡一事纯属胡言乱语,您别当真。”
领桌扭过脑袋看热闹,店里声浪大,听不清南图说了什么,只看见一张金灿灿的卡。
应该是白面小生来给朋友捧场,看着充值数目不小,难怪惊动经理。
李否一瞅卡,才想起这家火锅店的服务员有KPI,划去这一单,不知南哥达标没有?
他咳嗽一声,群发脑电波。
领桌看着经理掏出刷卡机,笑嘻嘻接过卡递回刷卡机。
服务员想劝阻,然而无用。
大肚经理又取回刷卡机,走时想要拍拍南图的肩膀,那白面小生搂着人侧身,瞪他一眼摆摆手。
经理鞠一躬,带着人走了。
这边的脑电波会议也出结果,江俞被选为首席代表,揣上手机去找经理充卡。
李否继续盯梢,问“你们谁晓得那人什么来头?”
李乐洋:“发小?”
郭天明:“基友。”
谢天道:“上次那个绯闻男友是他吗?”
“不是。”郭天明说“那人不长这样。”
莫京野难得插嘴:“我看这个也挺绯闻的。”
李否脑中浮出白面小生刚进来就抓着南哥,又是亲又是啃,确实挺绯闻的。
放眼望去,哪有客人抓着筷子忙上忙下伺候服务员的?
南图盯着两碗肉山扶额。
韩谢锲而不舍烫牛肉,给他调了碗没有葱花香菜的蘸料,说“多吃点肉,吃饱回家睡觉。”
南图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不生气,平静道“你是来捣乱的?”
“是。”
南图耐心:“别闹了,我在工作。”
“那就别干了。”
南图没说话,捏着筷子大口吃肉,吃着吃着搁下筷子,有些生气:“你知道十万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吗?”
“不知道。”
“你又不在这里住,一年能来几次?”南图说“你充十万块钱干什么?别那么幼稚行不行?”
韩谢不答反问:“我看店离你学校挺近的,你觉得这里的菜好吃吗?”
安静片刻。
南图无奈:“还行。”
韩谢淡淡:“那以后就把这当食堂吧。”
南图吃惊:“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菌汤锅翻滚不止,韩谢偏头,一改往日模样,认真道“我说了我没开玩笑。”
南图一愣。
韩谢忽然道“我很少叫你哥吧?”
压根就没叫过。
“平白叫这个干什么?”南图避开话题。
其实他很怕叫这个,因为叫习惯名字,总觉得叫“哥”没什么好事。
就像他没办法才会喊陈乐云“哥”一样。
“那就不叫。”韩谢一本正经:“我不知道你在犟什么,但我要很严肃的告诉你——你现在这个身体不适合工作,至少现在不可以,我也不允许你这么糟蹋自己。”
“我就出来上个班,我怎么就糟蹋了?”南图说。
两人对视,百年难得严肃一回的韩谢,看了他一眼就破功了,有些气急败坏,开始絮絮叨叨:“你这还不叫糟蹋?那什么叫糟蹋,我跟你说你这个人坏得很,一点都不珍惜自己,我平时护着你是为了让你出来刷盘子的吗?”
“还有,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跟我打游戏不要去那个破网吧,我不是给你开包间了吗?你为什么不去?”
“我就纳闷了,我有钱花在你身上你到底在抗拒什么?我乐意花,我花得高兴花得自在。我又没有歪心思,也不用你干什么,我就只是想对你好,怎么那么难呢?……”
“……”
南图扶额:又来了。
韩谢扒拉他,自顾自诉苦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我哥?是不是也认我当弟弟了?我们是亲兄弟了,亲兄弟哪有分家的?你都对我很好了,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都可以对我好,怎么我对你好就跟要你命一样?”
“我把你当哥哥,你也要把我当弟弟呀。”
“我把你当弟弟了呀。”南图说。
“你没有。”韩谢说“你要是把我当弟弟就不可能不花我的钱。”
“……”南图无言以对。
韩谢继续扒拉他,说:“你看着我,别躲来躲去。”
南图被迫看着他。
韩谢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嘛,我就是控制欲很强,我就是很自私,我就是不想让你去伺候别人。”
“阿立哥他们还说要唱什么红脸白脸,搞什么缓兵之计,神经死了,谁要搞这个呀,我就是要直接说,我不准你去上班。”
南图斜睨:“哦,阿立哥他们叫你来的。”
“那你别管。”韩谢环胸道“反正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把你瞒着陈乐云那点破事全说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
屁大点玩意儿还学会威胁人了?
可这威胁真的好可怕。
南图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谁都知道提陈乐云威胁我好使啊?
他万般无奈,说“知道了,等我好了一定找一个不用服务别人的工作。”
韩谢“啧。”了一声,说“合着我白说了。”
“啧我?你竟然啧我?”南图瞪眼“反了你了,当心老子好了之后削掉你的游戏等级。”
韩谢知道怎么威胁他,他也知道怎么威胁韩谢。
韩谢支起下颌,意料之外道“好啊,那你要快点好起来,认真换药,认真吃饭,这样才能削掉我的游戏等级。”
南图怔住,很是震惊,浑身蹦起鸡皮疙瘩:“你没事吧?”
“没事啊。”
我看你离疯不远了。
南图说“你现在立刻马上怼我。”
“啊?”
“快点。”
韩谢不明所以,凑过去搂上他的腰笑吟吟道“那你亲我一下。”
…………
好牛逼的杀伤力。
但韩谢没疯,真是万幸中的不幸。
南图呼出一口气,推人道“好了闭嘴吧,我要吃饭了。”
韩谢来劲:“真的不亲?”
“……”
“你再凑过来——”南图扬手“脸给你打烂。”
“哎呀~”韩谢挽上南图的肩膀,搭上去的瞬间,像是觉醒某些遥远的记忆,他收回手问“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疼劲儿缓过他知道问了。
南图自顾自塞肉,腾不出嘴骂,摇了摇头。
“真的吗?你说实话。”韩谢起身绕到另一边,坐下后就要扒开他的衣服:“我看看。”
南图吓得一蹦三尺高!强行咽下牛肉嚷嚷:“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神经病啊。”
“我看看伤。”
“看看看看看看,什么场合看伤?滚滚滚。”南图往后缩,捂紧胸口满眼警惕。
说到这,他必须吐槽一下工服:好好的饭店,搞什么深V,人家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看服务员穿深V的。
关键其他人的工服都挺正常,轮到他时只有这一件,那领口都快开到肚脐眼了,不穿工服还要扣两百。
南图套上衣服时胸前白花花一片,谈不上春光乍泄,他满肩膀烟疤,穿出去不得吓死个人。
南图左思右想后,为了人类安全和世界和平,决定往里面多套一件高领。
大肚经面色复杂:“你为什么这么穿?”
“我冷。”
大肚经理指着空调讶然:“二十九度!你冷?!”
“嗯。”
大肚经理看着他,上下打量,南图除了露出一双眼睛外,耳朵被散落的几缕秀发遮住,头戴一顶硕大的黑色帽子,恍惚一瞧,像个女孩子。
有时,他会戴一副黑框眼镜,说话轻轻的,身上香香的。
难怪八座大山认不出他,捯饬成这样,能认出来就怪了。
现在伤了,陈潇潇不让他戴帽子,李否也没发信息邀请他吃饭,南图以为今天见不到他们,就懒得捯饬,谁料被杀得猝不及防。
没有彩排的日子,注定防不胜防。
比如韩谢现在就要带他回家看伤口。
南图慌得彻底,赶紧胡诌:“我没吃饱。”
“打包,回家煮给你吃。”韩谢说。
南图:有这个必要吗?
韩谢起身要来打包盒,大肚经理弓着背问长问短,左一句“先生吃饱了吗?”,右一句“是哪里不满意吗?”。
韩谢还真不满意,递盒子说“既然经理这么问,想必很闲,那你帮我打包吧。”
“好嘞,我帮您打包。”
韩谢翘起二郎腿,心安理得地坐在软皮卡座上,迪奥墨镜别在深绿色衬衫间,他慢条斯理抚摸腕表。
腕表表盘中央镶嵌一枚18K黄金微雕傩戏面具,开山将军神像怒目獠牙,雕刻手法极其精细,外观绘珐琅,深邃如漆,暖光一照,金粉熠熠。
南图不晓得是什么牌子,只是瞧着便觉价值不菲,毕竟不贵的东西,韩谢还真看不上。
他这样的人,哪日出门遭人抓去,就算不被挖心挖肺,身上随便一个物件都够绑架犯吃上三年,比盗墓值钱多了。
南图想,等哪天真揭不开锅了,就把韩谢绑了,把他关进黑漆漆的屋子里扒个一干二净,然后拿着东西去典当行当掉,再带着钱跟陈乐云逍遥快活去……
话说——现在还有典当行吗?
南图掏出手机。
我先查查。
多年之后可能会被绑架的韩谢缓缓递来一颗脑袋,悠悠道“你搜这个干嘛?”
南图吓变形,险些高歌一曲,稳稳心神后打哈哈道:“没有没有,我搜着玩。”
“你有东西要当?什么东西?我有熟人可以帮你。”
顿了顿,韩谢反应过来,抓起手机敲键盘,转来十万说“你着急用钱吗?还差多少?”
南图:“……”
我现在不着急用钱,着急还钱。
怎么刚欠十万,又来十万?
照我三天扣一千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韩谢看他面露难色,误以为他陷入宇宙级别大危机,大脑飞速运转后推出一个惊天言论:“你不会去网贷了吧?”
南图:???
大肚经理瞥一眼南图,看他抓着手机狡辩,越描越黑,生怕白面小生知道什么似的,又扫了眼他身上的伤。
被打得这么惨,怪可怜的。
大肚经理打包完毕,两人要走,路过六人帮餐桌,南图招呼一声:“走了,星期一见。”
几人朝他挑眉。
江俞本想拉他,被大肚经理截去。
他拽着南图进厨房,递来两个大红袋子。
南图费解:“啥呀?”
“你不是爱吃蛋糕吗?”经理四下张望,硬塞给他,小声说“拿着,都是新鲜出炉的,别让人看见。”
说着说着,眼含热泪望着他,感性道“小南啊,以前是哥不对,你说你也真是的,有困难你倒是说啊,这么着吧,扣的那些钱都不算数了。”
“今天你超额完成任务,我帮你跟老板申请奖金。你回家去吧,这两天好好休息,不算你旷工。”
南图:“……”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经理啊——”
“好了。”经理都不知道该拍哪里安慰他,挑挑拣拣,握拳道“网贷这个东西实在太危险了,你实在不行就报警吧,要相信国家。”
南图:“……”
我肯定他是误会什么了。
“不是经理,你听我跟你说。”
“别说了,我都明白。”经理推着他往外走“你加油,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
南图稀里糊涂上车。
韩谢道“开慢点,南图晕车。”
管家:“好的少爷。”
韩谢抓起抱枕垫在腿面上,轻轻拉他说:“路有点远,你躺一下吧。”
车子启动,恶心感涌上心头,南图顾不得许多,顺势倒下去,枕着抱枕打了个哈欠。
眼睛一闭一睁,他望出去,窗外落日熔金,沉沉晚风拥着醉醺醺的窗帘滚进室内。
屋子十分宽敞,装饰貌比皇宫,床边坐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皇帝。
皇帝刚沐浴完毕,穿一套墨色睡袍,满身香气袭人,背着夕阳温柔道“醒了?”
南图抱着被子,“嗯~”一声,问:“哪儿?”
“老宅。”
南图“嗯~”一声,又睡去。
韩谢好笑,戳戳他的脸无奈:“你怎么这么能睡呀?”
“……”
手机振动,韩谢低眸扫了一眼,随后起身走出去,关上门接通道“哥。”
“南图呢?”
“在我家。”
“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你回学校吧,我来接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