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程府闺门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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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母亲你不必担心。姐姐既然想让我嫁到镇国府去，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而且我正好对那宋郎君也不相熟，那与谁议亲不是议亲？”
程皎皎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更重要的是，镇国府那位可是小公爷啊，姣姣若嫁过去便是小公爷夫人了。”
“日后姐姐看到姣姣，还不得要屈身行礼？”
姜氏原本的担忧和沉重，在听到她这番话便彻底沉默了，盯着她看了良久，这才装作没看到似的一笑，道：
“你这个丫头！”
“怕不是早就生出想法，想要爬到你姐姐头上去了吧？”
可实际上，她又怎么会不懂程皎皎藏着的心思？
左右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让她和程清嫣不必伤到感情罢了。
程皎皎低头藏起眼底的泪光，轻声说道：“只望，母亲不怪罪姣姣便好。”
可明明她应该怪他们才对，却要笑着讨好他们。
姜氏闻言，仿佛早已经疲倦了般对她招招手，道：“行行行，那这个月珍绣坊送来的缎子让你先挑，另外从我这边挑两幅成色极好的头面给你送过去，如何？”
程皎皎闻言瞬间抬头，眉笑眼开道：“自然好，那此事就说定了。”
姜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好好。”
实际上，她们彼此清明。
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不如补偿的补偿，得好处的得好处。
以此祭奠消亡的“感情。”
半晌。
两人又说了不少贴心话，姜氏这才目送程皎皎离开，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起来，半靠在榻上的软枕上，等候身边的徐嬷嬷小步走进来伺候。
她这才开口说道：“我们这些年倒是看走眼了，她并非真的是那般什么都不懂。”
徐嬷嬷拿起两个软软的棒槌为她轻轻地敲着小腿，道：“那要不要让芍药苑的人盯紧点……”
“不必。”
姜氏摆手，眼里夹带一丝复杂，道：“这也是她的造化，说到底镇国府的亲事还是我们高攀了，她若能好好……也是好事。”
徐嬷嬷见状，讨好道：“夫人莫要担心，我们家姑娘都是吉人自有吉相。”
但这话，并没有让姜氏的面容好看几分，反而是烦躁的皱起眉头，道：“清嫣呢？她是真的愈发的胡来了。”
说着，她又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下，片刻才道：“算了，我也管不了她的事情，此事就等她祖母过几天从寺庙回来再说。”
“是！”
——
程皎皎刚走出烟雨苑，便看到四周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整个院子好像活了起来，不像刚刚那样的凝重，噤若寒蝉。
如意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倒是吉祥早早候在门外。
吉祥看到她，便笑着麻溜地跟在她的身后，小声提醒道：“姑娘，奴婢刚刚见到大姑娘了。”
“她得知你是在她进去不久后进去的，她的表情有点……”
程皎皎的脚步微微一顿，面上的表情变得极度的不自然，她现在还没做好心理措施去面对她。
可偏生就看到窝角处，藏着那道白色的影子，她只能吩咐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她说着就正要朝着窝角走过去，就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清儿。”
程皎皎听闻这个声音，整个人浑身一动，有些惊愕地后退一步。
那低沉的嗓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一听就听出对方是谁，甚至还能察觉其中的情义。
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扭头就直接冲出了窝角，朝着另外的地方落荒而逃去。
可笑！实在可笑
——
三日后，天光亮起。
一阵喧闹的唢呐声从姑苏的街头吹到了程府的府前，红衣的媒婆和送礼的下人一同进入府中。
程皎皎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睡醒的恍惚中就看到吉祥和如意招呼就让人将东西往自己的正房中搬。
“姑娘，大夫人说如今不过是纳吉而已，并不需要你出去见客。”
“你只管在房中休息便可。”
程皎皎听着这句，明显听出了其中囚禁不得出院门的命令，估计是担心她受不了打击，可能当众出丑。
但他们又怎么知道，三日前撞见不该撞见的，程皎皎便强迫自己接受事实了。
不管她和宋瑾之之间是什么关系，如今他只能是她的姐夫，她只是他的妻妹。
甚至曾经的那些书信字画，全部被她一一烧毁，不留一丝痕迹，就连同他的人不再留在她的心里一样。
唯一可惜的是，未来嫁入镇国府，一定没有宋家那般的自在。
只是，这样子的想法直到她看到跟前的这些东西——不，应该是看到跟前的破烂前，还是警惕担心的。
“你说这个是镇国府小公爷送给我的定情之物？”
程皎皎不敢置信的指着摆放厅堂中央，散发着一股难以启齿的咸鱼腥味的大石头，上面用什么利器雕刻着“情比石坚”四个大字，还有一个模糊的朱砂掌印，显然是个人赠与留章。
看不清名字，她也不愿意看清。
因为，她抽搐的嘴角正如她的心、她的脑子。
谁家的定情之物会是一块大石头？还是一块从海底掏出来的大石头！
这怕不是疯了吧？！
如意的表情也一言难尽，但还是低声说道：“镇国府的下人说这是他们小公爷在三日前知道与姑娘你定亲后，特意寻来的宝贝。”
“还给它美誉其名——海枯石烂，这誉为着小公爷与姑娘的感情，将会像这石头般直到海枯石烂。”
“呵呵——”
程皎皎皮笑肉不笑的发出让人发怵的笑声，道：“那真是谢谢小公爷了，看来他对我们这桩婚事十分的满意了。”
吉祥见状，便上前好奇道：“那姑娘你回赠什么？这可是象征着你们美好的感情，你可不能白白让对方空手回去啊。”
“听说，镇国府的下人还在前院的厅堂里等着呢。”
“等着？”
程皎皎有些头疼的看向前院厅堂的方向，开始在房间里翻翻找找，如意和吉祥对视一眼，便连忙上前，道：“姑娘你要找什么东西？”
程皎皎正在掏桌角的手顿了顿，抬眸，无辜地说道：“你们找找看我们房里有没有不需要——不，有没有什么“太过有价值需要舍弃”的东西，我现在需要。”
两人：“……”
不过，程皎皎到底不是小公爷，自然不能这般的敷衍了事，最后还是姜氏做主，将她那缝得歪歪扭扭的鸳鸯小荷包外加一对同心环作为定情信物，让下人给小公爷送回去了。
但是姜氏可不知道在那荷包里暗藏玄机。
——
姑苏，富贵酒楼，天字包厢。
“爷，这是二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可要收好了。”
一名穿着枣红色圆领袍，束着高马尾的男子听到下人来话，抬起脸露出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扫过他双手捧着的托盘红布上，冷哼一声。
“原本以为那块臭石头让她长点记性，但没想到让她愈发的满意了？”
他说着就眯起双眸，冷道：“掀开让我看看，她会送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明知道他最讨厌的是被人拿捏婚事，她还自动撞上来，这是找死。
下人被他的话说得浑身一颤，颤抖着手掀开红布，露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和一块用羊脂白玉雕刻的同心环。
谢万疆的视线无趣的扫了一眼，忽然停顿在那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图案上，皱眉嫌弃道：“那是鸭子吗？”
下人闻言，挠了挠脑袋，莫名心虚道：“二姑娘说是鸳鸯。”
“鸳鸯？”
谢万疆被气笑了，伸手捏过来用力一扯，冷道：“哦，那现在是死鸟……”
他说着就看到一张洁白的纸片从荷包落下，他挥手捏起来一看，打开对折就看到洁白的纸面上，用小楷写着一行字。
“此纸名为“深情款款”，愿我和小公爷的感情如同这白纸上的墨水，随意书写、缠缠绵绵、共度余生。”
谢万疆：“……”
“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道：“很好，我倒是小看了她。你去给我在程府安排一个事务，我要亲自去程府会会她！”
——
芍药苑，抄手游廊。
“姑娘，你真的不出去走吗？你已经有三天没有走出正房门口了，这不见其他人也不出门走动，这要是闷坏了可如何是好？”
程皎皎听着吉祥在跟前叽叽歪歪的说着话，眼里闪过一抹聒噪，但又碍着她是大丫鬟的面子，只能搭理道：“在这里有挺好的，有花有草也有人。”
吉祥沉默：“……”
求救的看向了一旁的如意，姑娘向来都是比较听如意的话，如今只能期望的看向她了。
谁知，如意也颇为赞同的点头，道：“姑娘所言极对，我们芍药苑有花有草，并且还有奴婢们陪着，并不会寂寞。”
吉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如意，又看到程皎皎很满意她的说法，当场就恼怒红了脖子，说道：“如意，你怎么能这样子劝姑娘呢？这让姑娘和所有人都关系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话让程皎皎看向了她，眼里满是怪异，道：“我只是不出门而已，怎么到你的口里就成了和所有人都不和好了呢？”
吉祥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求饶，道：“姑娘，是奴婢错了，还请姑娘饶过奴婢吧。”
见状，程皎皎这才收回了视线，倒是多了几分耐心，想要看看这个吉祥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着什么瓜，便随口道：“那好吧，我们出去走走。”
“是姑娘。”
吉祥开心地跟上她的步伐，原本如意还想要跟着上去，却被她暗中排挤了下，努努嘴道：“姑娘跟前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在院子里等着吧。”
如意看向程皎皎的意思，见她微微点头，便道：“是。”
吉祥见状愈加的满意了，挽着程皎皎的胳膊往外走，
殊不知，对方的双眼微冷，冷眼看着她带着自己朝着弄堂屋的方向走去。
当下就明白，到底是谁叫吉祥那么急催着自己出门了。
果然，大老远的就看到宋瑾之站在弄堂屋不远处的小花园前，双眼隔着一棵棵树苗望着她，那深情款款的眼神近在咫尺。
若是以前，程皎皎还会因此，羞涩到脸红。
如今，她还真想上前甩上一巴掌，让他将她这些年存下来的积蓄，一一还回来。
想着，她一把甩开了吉祥的手臂，似笑非笑道：“我想喝茶了，你去给我倒一杯茶过来。”
吉祥看着只有几步之遥的小花园，不甘心道：“姑娘，这都快到了……”
“嗯？我的话你现在都不听了，是吗？”
程皎皎忽然变得面无表情，那双盯着她的眼睛，过于平静到让她一阵慌张。
吉祥这才不甘心的息声了，连忙谄媚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
程皎皎目送她快速的朝着后面走去，看也不看宋瑾之的方向一眼，提起裙摆就朝着弄堂屋里闯去。
果然。
宋瑾之没多久就匆忙跑到她先前的位置，接着又朝着吉祥的方向找去了。
明显是打定主意要找到她。
此刻，弄房屋中。
“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程府闺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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