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侦探的卷王助手》兔角云吞

76、离开前夕（九）

　　钟潭来的时间不算晚，他赶在其他学生放学之前就来到了早餐店。看着吃饱了抱着背包昏昏欲睡的陆邈，他实在是不爽极了。

　　李儒舟推了推陆邈，陆邈才意识到要等的人来了，边擦口水边和钟潭说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钟潭的表情这才稍微好转一些，带着两个人进入小区，到了天台来交货和验货。

　　事情就正如陆邈所想象的那样，在看着他一瓶又一瓶的数着修格斯的信息素交货之后，钟潭看着陆邈还鼓鼓囊囊的背包，表情很奇怪。

　　这样一来，李儒舟便立刻意识到，钟潭上钩了，他确实对陆邈包里剩下的修格斯的信息素很感兴趣。

　　拿到东西之后，钟潭随机拿起一瓶子往外喷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用手扇过来一些气味。

　　陆邈觉得这事好笑极了“你一个修格斯信息素的二道贩子，居然这么害怕这玩意。”

　　钟潭瞥了他一眼“会上瘾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比较好。”
　　“哇！你这个二道贩子不会不知道吧？”陆邈以一个夸张的语气嘲笑道“修格斯的信息素是以‘不上瘾的毒品’为卖点，才被达官贵人们所青睐的。”

　　“要是没有自己的思考，人和青蛙有什么区别。”钟潭冷冷的说道。

　　“嗯......”陆邈摆出来了一副思考的模样“人类是哺乳动物，青蛙好像是两栖动物，区别还是很大的。”

　　钟潭“......”
　　“看到这把钥匙了吗？他们俩就在这栋楼的地下室，我带你们去看看，等后续的货到了，我就把钥匙给你们。”

　　一想到要见李兰青，李儒舟还显得有些紧张，钟潭则全当他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人激动的。
　　他很善良的主动跟陆邈说道“他肯定很想他的妈妈，等会你跟我一起退出来，在门口等他们聊完再一起走。”

　　陆邈立刻拒绝“不行，万一他伤害了她呢？”

　　“伤害？”钟潭似乎是没有想象到这个可能性“李兰青的精神状态目前还是正常的，而且她的是被固定好了的，不用担心她伤人。”

　　“我是怕李儒舟伤害他妈妈。”

　　钟潭听了更加的无动于衷了“他们不是亲母子吗？”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不带走她的话，这两人过段时间应该就被清理了。”

　　清理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完全看不出来清理的内容指的是人类。

　　饶是陆邈一向觉得自己道德水平不高，也不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被这样表述。他默默的皱眉，又用手指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强制自己不要皱眉。

　　陆邈先前见过的地下室，大多是些没什么人去的阴暗潮湿的仓库。
　　但这里明显不同，至少从面积上来说，完全不像是用于仓库这种用途的小隔间。

　　推开厚重的防盗门，是一个小开间的房子，屋内的状况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这是一间完全是长方形的房间。里面的家具和人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人的面前。两张窄小的单人床，一个马桶，以及一个洗手池，还有脚腕上拴着锁链的李兰青和李儒觅。
　　全部都直白又赤裸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同样的，他们三个也直白的出现在了李兰青和李儒觅的面前。

　　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话，李兰青想要说话的时候，先出现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嘶哑的低吼。
　　随后才有声音出现，但声音依旧很低。

　　“李儒舟，是妈妈呀，你是来救妈妈的对吗？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的。”李兰青说着，一边朝着门口走来，脚上的链子发出了很多细碎的，令人烦躁的声音。

　　在陆邈看来，这是一场拙劣而已廉价的表演。但似乎，李儒舟很吃这一套，因为他当即就流下了眼泪。

　　他似乎也不想让李兰青看到他的眼泪，立刻就转过身去，默默的擦起了眼泪。

　　说实在的，虽然关押环境很糟糕，但陆邈也不觉得钟思远是在故意虐待他们。
　　能看的出来，不管是李兰青还是李儒觅，他们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是干净的，应该是有定期清理的。
　　房间内虽然马桶就暴露在室内，但是却也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陆邈很难同情起他们来。
　　尤其是经历了他们对李儒舟的一系列的算计之后。

　　他凑到李儒舟的身边，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钟潭见状，干脆直接关上了地下室的大门。厚重的门一关，室内的人发出的声音变的很微弱了。
　　陆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一大片的地下室，全部都是和这间一样的构造，不知道还关着多少个人。

　　陆邈和钟潭就这样站着，默默的等待着李儒舟哭完。

　　等他哭完，钟潭就已经转身想走了，奈何李儒舟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我要单独和她聊聊。”
　　钟潭思考了两秒“可以，但那个男的也得在里面，把他弄出来太麻烦了，也可能会被我爸发现。”

　　这是陆邈和李儒舟为数不多的从钟潭的口中听到‘爸’这个词。

　　“那你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带我们进来。”陆邈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万一害得我们被抓了怎么办？”

　　钟潭轻笑一声“这个倒是不会，有我在，你们一定没事的。”

　　陆邈完全不信，但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钟潭再次打开门，这一次，李儒舟擦掉了全部的泪水，做好了面部表情管理。
　　他面部表情的走了进去。

　　先前还的站在靠近门的位置诉说自己的后悔的李兰青，已经坐回了床上，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十分钟，注意站在他们碰不到你的位置。”
　　“你应该发现了，这里隔音很好。就算在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站在门外的我们也帮不到你。”
　　钟潭叮嘱了两句，便关上了门。

　　陆邈有些紧张，自己助手自己知道。李儒舟虽然既聪明又理智，但在任何有关李兰青的事情上都会变的十分的情绪化。

　　“要不我进去陪着他吧？”
　　“我还是很担心他会站在不安全的地方。”

　　钟潭比陆邈矮一些，斜向上的瞟了一眼陆邈“你觉得他愿意让你进去吗？”
　　这个视角，钟潭的眼白远大于瞳孔，多少显得有些吓人。

　　陆邈不说话了，他也觉得李儒舟不想让他进去。与其被李儒舟赶出来，他还是老实的站在外面比较好。

　　看到李儒舟再次进来，李兰青便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站了起来，不断的诉说自己的内疚。

　　“我……父亲，是你杀的吗？”李儒舟没有理会李兰青说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问了出来。

　　“你都知道了？”李兰青的情绪被这一句话搞的冷却下来“对，时易是我杀的，或者说是我找人去杀的。”
　　“你会理解妈妈的对吗？都是因为他出轨了我才会杀他的。你看看，他和别人生的小孩都这么大了，我又怎么能忍住不杀他呢？”一边说着，李兰青的手就指向了呆滞的坐在另一张床上的李儒觅。

　　李儒舟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李兰青的说辞。
　　其实他只是不在乎而已，一个没什么印象的人而已。比起他，李儒舟跟自家的厨师更熟悉一点。

　　“下一个问题，为什么算计我？”
　　过于直白的问题让李兰青沉默了片刻“我……妈妈只是想锻炼一下你而已，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那就是故意的了，李儒舟苦笑一声“好吧，再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被牵扯到这个案子里，以青州实业的体量，本来不该接受到这样的项目的。”

　　李兰青再次沉默，估计也没想到李儒舟所谓的几个问题是这样的问题。她只做好了告诉李儒舟他永远是她最爱的那个孩子的准备。

　　但关于这个方面的事情，李儒舟一个也没问。他只问了一些她不敢回答，也不想回答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还是李兰青先败下阵来“是那个杀了时易的人帮我找来的。”
　　“你父亲他……其实不是自然的变成干尸的，是一个异能者做的。”
　　“妈妈知道这个事情听起来很扯，但是是真的，他帮我拿到了这个克苏鲁相关的项目之后就消失了。”
　　“青州实业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好里走了。”

　　李兰青奋力解释道“青州实业虽然已经到了，但很多东西都没有全部丢掉的。你救妈妈出去好不好，妈妈以后把公司给你好吗？”
　　李兰青看了一眼李儒觅“妈妈现在终于知道了，你才是我最聪明，最能干的孩子。”

　　李儒舟依旧没有搭话，而是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参与挪用芯片的事情？”

　　“这事情我并没有决定权。”李兰青也苦笑一下“我怎么会有决定权呢？”

　　李儒舟朝前走了两步，堪堪停在了安居距离的范围边缘。
　　“你不说清楚，就别想我带你出去。”

　　他的步步紧逼，搞的李兰青由来的突然大笑起来。

　　“呵……我只不过是商人而已。”
　　“我也只不过是个商人。”

　　她朝着李儒舟所在的位置扑过来，好在她脚上的锁链足够结实，也够不到站在安全区域的李儒舟。

　　李儒舟厌恶的后退了两步，在墙壁边缘站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有继续往下聊的必要了。”李儒舟作势要走，李兰青有些急了，终于不再装疯卖傻的糊弄李儒舟，她急切的说着“我说我说，你会带妈妈走的对吗？”

　　李儒舟再往后退了两步这已经不是在保持安全距离了，而是单纯的，不想和对面的人靠的太近。
　　“看你的诚意了。”

　　李兰青终于缓缓开口讲述真正的故事了。

　　“最开始，是我认识了一个异能者，他的能力很简单，就是吸干一个物品里所有的水分。这很简单是不是？但如果把物品换成人，这就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异能了。”

　　“那个异能者长相很不错，妈妈又有些钱，于是一来二去的，妈妈就和他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我和你爸爸早就离婚了。本来也没想到我们能有联系。可偏偏世界就那么巧，让我遇到了他们两个，时易和他的私生子。”
　　“那个孩子比你小不了几天，他在你刚刚出生的那几天就出轨了。”
　　“当时的妈妈有些冲动了……”
　　“事后，我就拜托了他帮我处理尸体。这就是你在地下室看到的东西的由来。”
　　“那个孩子还小，我也不忍心对他做些什么，就带他回家了，改了名字，当做你的亲弟弟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