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拍摄之后的两天里面，Mr.Robot经常看见苏小姐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表演着什么。
机器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免忧心忡忡了起来。
他只知道，自己这种上了年龄的老人要注意预防阿尔莫兹海默症，及时提防出现神智错乱的情况。可是据他所知，苏小姐不过堪堪二十的年龄，也会出现这种症状吗？
黑皮机器人神情愈发凝重，总是借用自己休息充电的时间躲在一边观察。
这日里两人去过餐厅，回到起居室后，黑皮机器人照例借口要充电，想要回自己的主卧去。
“Mr.Robot，你最近充电是不是越来越频繁了？”苏晴忽而抬头，眉宇间是凝起的狐疑。
“啊，啊。”黑皮机器人骤然被人逮住，几乎要露馅，不过还好他的处理器没有太老化，急中生智地解释：“电子元件上了年龄是这样的。
就像以前的手机，现在的星脑。待电时间是会越来越短的。”
听到这番解释，苏晴的眉头渐渐松开。
若是旁人来，或许不相信这套说辞。可是让一个破破烂烂的便宜星脑，抠抠搜搜服役至今的苏晴来说，这一点确实是深有体会。
她现在出门，随时都要做好星脑没电关机的准备。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黑皮机器人，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及时充电，千万不要在外面晕过去了。
等广告的报酬到账了，再看看要不要干脆换个电池。”
Mr.Robot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心虚地“啪嗒啪嗒”跑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门关上。
负责的前辈休息去了，苏晴一个人待在客厅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刚刚关上的主卧房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掀开了一道缝隙。
借口回去充电的Mr.Robot正在门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只见自己走后，苏小姐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本来和颜悦色的神情疏忽一变，整个人的气质一转，横眉冷对。
“啪！”
门后的Mr.Robot浑身一激灵，便看见苏小姐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沿，上身前倾。
“……你也不想这件事被昭告天下吧？
如果东西拿不来……后果，呵呵，你们懂的。”
果然又来了，苏小姐又开始说些奇怪的话，就好像正在和什么人紧张地对峙。
可在她对面的座位，分明空空荡荡。
黑皮机器人不由打了个哆嗦。
自打从朱先生那里回来，苏小姐就时常做这些奇怪的举动。
黑皮机器人想到了当初苏小姐菌子中毒之后，给她看病的医生。
自己看不出来的名堂，还是让医生来看看情况吧。
这样想着，黑皮机器人从主卧的一间抽屉中，拿出了自己的星脑。这是3A疗养院在每一层楼都有配备的。只是Mr.Robot并不习惯使用。
可如今事出从急，他也只好按下了显眼的红色按钮，呼叫医生。
250层房门被打开的时候，苏晴正对着空气怒目圆睁，甚至随手将身边的保温杯高高举起。
医生刚一进门，便对上这样一幕，下意识地双手护头。
等了半天，头顶迟迟没有传来动静，他才冷汗涔涔地抬眼望去。
苏晴已经恢复了礼貌地微笑，看向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神情略带疑惑：“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是疗养院的值班医生刚刚，收到了250层住户的呼救。按照规定，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启用紧急门匙。”解释完，医生还心有余悸地提防着苏晴，“你是负责这层的工作人员吗？”
苏晴愣愣地点头，人还是懵的。
收到了250层住户的呼救？这一层只有自己和Mr.Robot——
所以是机器人前辈刚才紧急呼救了？
可他不是回去充电了吗？难道是电池老化又出了什么问题？
苏晴急忙在前方带路，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
“刚刚休息充电之前，前辈还和我说身体不舒服。难道这一会儿就出事了？”
苏晴低头就准备去掏主卧的钥匙，口中还着急地嘱咐着——
“医生，你可得好好给他看看。”
“医生，你可得好好给她看看。”
主卧的门忽然自己打开了。
Mr.Robot站在门口，居然和苏晴异口同声地朝医生叮嘱着同样的话。
苏晴：……？
医生：……？
——
三人围坐在客厅的桌边，医生艰难地辨认着此行需要医治的病人。
“前辈最近尤其嗜睡，难道上次出行拍摄受了伤？”苏晴靠在医生的左耳边，仔细回忆着近几日的异常。
“苏小姐最近举止古怪极了。”Mr.Robot机械手指拢着医生的右耳小声说明。
医生坐在正中间，晕晕乎乎，摇摇晃晃，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某种拔河比赛的介质。
最终，在双方的游说下，他只能大喊一声，制止这场闹剧的继续。
“停——！”
等双方都停下口中的争辩之后，医生才恢复了之前和缓的神色，打了个大棒后再两边各给一颗枣：
“都别争了！
你俩都有病，都有病行了吧。”
苏晴、Mr.Robot面色复杂：
……其实不太行。
但是为了让对方成功看上病，两人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
给Mr.Robot的检查相对简单，医生用电池测量仪器简单测量了一下，加上有机器人亲口承认频繁地充电只是为了找机会观察苏晴。
所以等测量结果出来之后，医生很快就下了论断：电池存在老化的情况，但是正常生活的情况下，待电24h不成问题。因此，在不影响到日常生活的情况下，电池可换可不换。
而轮到苏晴的时候，医生根据先前Mr.Robot的陈词，仔细询问了苏晴近来的诡异举动。包括自己进门时高举保温杯的暴力倾向。
可面对医生的质疑，苏晴只是神情中略带忧伤悲怆，45度仰望天花板。
“苏小姐，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苏晴良久没有说话，直到医生用实习生的身体健康同样是转正考核的重要因素来要挟。苏晴的目光才缓缓从天花板降落，像是一枚翩跹的枯叶蝶，噙着一抹医生看不懂的悲伤。
“众人只看到我考进疗养院、陪伴在Mr.Robot身边的光鲜亮丽。
却无人知晓，我已沉疴满身，病入膏肓。”
医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苏小姐，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如果我有办法，一定尽可能帮你在转正考核前治愈！”
可苏晴的嘴角只是勾起一个带着苦意的浅笑：
“你我，皆无能为力。”
她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因为——这是穷病。”
“啪嗒”一声，医生手中记录的星脑不小心掉落在了桌上。
但苏晴恶魔般的低吟还在继续：
“比起一直没钱，更可怕的是，知道自己即将获得一笔巨款。
比获得巨款更可怕的，是这钱还没到账。”
看见医生原本拿着星脑的手空了下来，苏晴自然地紧紧握住：
“我睡着、醒着，心里都担心朱先生的军火公司万一赖账怎么办？
讨账的方法，我在无人时练习了一种又一种，可还是惴惴不安。
医生，你能理解吗？”
医生已经恢复了平静，冷酷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他一边收拾星脑，一边面无表情：
“抱歉，我不能理解。
毕竟我也没有过这种天降横财的经历。”
苏晴一声叹惋：
“不要紧。毕竟我也知道这怪病用不上什么药。唯有——
钱到病除。”
医生面无表情地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口气清新得像是用过冷酸灵牙膏一般，又冷又酸：
“呵呵，那就祝苏小姐早日康复。”
——
苏晴确实没有病几日，因为没过几日，广告费就转到了Mr.Robot的账上。一共100000星币。
天知道，苏晴在一旁看见到账短信的时候，内心有多么震惊。
即使她向来耳聪目明，过目不忘，可对上这样一条短信，她还是用眼睛从前到后，又从后往前，反反复复数了好几遍，才心惊肉跳地确认，一共五个零。
十万星币啊！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下见过这么多钱。
黑皮机器人耿直热情地当即就将其中两成，也就是两万转给了苏晴。
眼看着Mr.Robot账户上的钱扣掉了，而苏晴的星脑却迟迟没有收到转账短信，她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难道，难道这笔巨款还没有被自己摸到，就要不翼而飞了吗？
没有收到短信的时候，苏晴脑海中惊魂未定地闪过了许多想法。
从如何通过正当的法律手段，到鱼死网破用非法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她通通想了个遍。
就在她的双目中，邪佞的怒火愈燃愈旺的时候——
“叮咚——”
手腕上的星脑传来一声震动。
“【星际银行】苏小姐，您尾号8888的借记卡转入20000元，入账后可用余额20000.88元。”
苏晴看了一眼短信的发送时间，比当下星际时间早了两分钟。
还好还好，不是有人盯上了忽然暴富的自己。
只是手机太卡，没有及时收到短信而已。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缓过劲来，她不由看向带自己共同致富的Mr.Robot。
一次菌子中毒就能赚两万块钱。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分不清毒素到底有没有解开，自己看见的幻象还是现实的错乱感。
Mr.Robot收到广告的巨款报酬，也很兴奋。
电机散热声“嗡嗡”的高鸣着。
注意到苏小姐看向自己的目光，黑皮机器人迫不及待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这下Mr.Robot可以去找银面，定制插件了！”
苏晴嘴角的笑意凝固住了。
很好，她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因为自己的梦里，不会有机器人“日益增长的杏需求、和生理条件不充分发展之间”的这种抽象矛盾。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