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录补全工作手记》草莓可狸饼

61、一些宫廷秘辛

　　林夏这边的进度也还算可以，佩里的探视时间是无限的，可惜探视者压根就没那么多话要说。

　　这个探视者主要指的是林夏。

　　雪村的问题很多，家庭关系啊，家人之间的矛盾点什么的全都一一问了一遍。

　　可能是要和从塞丽娜处得到的信息做对比吧。

　　林夏觉得无聊，干脆一心一意地听伊凡斯那头的声音。

　　等到雪村把自己的问题问完，国王大人正好谈到自己的错误。

　　维奥莱特对于佩里的关押并不严格，他很早就找人通知了狮心骑士团的老大过来领人。

　　所以见二人出来，干脆地把门锁上，只留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门口看守。

　　“要不要休息一下？”维奥莱特回到活动室招呼这两位坐下，一个代表国王，一个代表王子，谁也不能怠慢。

　　林夏没坐下，他提出回翠西那里看一眼。

　　“手术现在应该还没有结束呢。”

　　雪村好心提醒，工作努力也不该是如此。

　　林夏当然知道，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单独待着，一心二用对于他来太考验精力。

　　让人显得像个反应迟缓的笨蛋。

　　林夏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雪村在催促维奥莱特给她上茶。

　　真肆无忌惮啊。

　　卡尔坦白完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林夏快要走到翠西所在的小院子，才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一个男声传出来，才让人意识到刚刚是开门的声音。

　　“国王陛下，我们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徘徊。”

　　看卡尔不打算继续说，伊凡斯本来都想走了，没想到侍卫压着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女仆进来。

　　女仆穿的样式是最大众的一款，手里还端着一盘红红绿绿的水果，被侍卫一拽，全都洒在了地上。

　　卡尔现在没心思管这种小打小闹，本来已经打算把人打发走了。

　　但伊凡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拽下衬衫上的袖扣，手指一弹，让宝石击中卡尔，提醒他提问。

　　被调查员这样催促，卡尔也不敢怠慢。

　　兢兢业业地扮演起国王的角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

　　侍卫回答：“她已经在静默厅附近走了两遍了，我们怀疑她假借送水果的名义打算行不轨之事。”

　　什么不轨之事，刺杀吗？

　　卡尔看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仆，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大胆过来刺杀的人。

　　但是伊凡斯还在旁边看着，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到：“很好，我来审问，你们回去自己的岗位吧，今天在这边守卫辛苦了，过段时间会有统一嘉奖的。”

　　林夏在另一头给卡尔竖了个中指，这老家伙资本家的病犯了吧，怎么连侍卫都要画饼。

　　过两天整个故事都结束了，给谁嘉奖？

　　但侍卫很吃这套，精神地给国王行了个礼才走。

　　林夏如果在现场，大概会把他摇醒，但他不在，他还寻思着侍卫都不回复国王，国王应该很尴尬吧。

　　女仆被吓得半瘫在地上，不敢说话。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附近？”

　　国王的询问很常规，但是女仆等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回答到：“陛，陛下，我叫妮维亚，是厨房帮工。”

　　“为什么在这附近徘徊。”

　　卡尔又问了一遍。

　　“我，我来送水果，迷路了。”

　　卡尔问个问题要想一分钟，妮维亚回答问题要想三分钟，伊凡斯自认为不是急性子了，还是被这个节奏搞得有些焦躁，干脆向前几步走到女仆附近亲自提问：“要送去哪里？王后葬礼，这里全是守卫，就没人和你说不能随意进入？”

　　这个动作几乎要吓坏了妮维亚，刚刚光线不足，她只看到了国王坐在王座之上，没看见阴影里的伊凡斯。

　　“殿下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女仆小姐陷入了十足的混乱之中，开始不知所云的道歉。

　　“迷路了总该有个去处，如果说不出来，等下就把你关进大牢里。”

　　伊凡斯的功课做得一般，按理说还有一些恶毒的刑罚，显然他学到的惩罚方式只有坐牢一条。

　　“我是，要去厨房。”

　　“把水果从厨房送到厨房吗？”

　　王子的逼问终于让妮维亚崩溃，她一边哭一边说：“是科伦大人让我来的，科伦大人让我看王子大人的去向。”

　　“科伦刚刚吵架吵疯了，随便抓个女仆就过来盯着我，你回去和他说让他治治自己的妄想症吧。”

　　伊凡斯做出让侍卫进来的动作，结果反而被妮维亚扯住了裤腿。

　　“殿下，不要让我回去，伯爵会杀了我的。”

　　“你不是厨房帮工吗？回也该回到厨房吧，科伦现在能随便惩罚王宫里的人了？”

　　女仆只是一直哭泣，伊凡斯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撑着头看妮维亚哭。

　　他觉得对方有所隐瞒，但是照现在的情况很难问出来，自己要想符合角色就只能扮演黑脸。

　　倒不是有多享受戏剧镇的祭典仪式，单纯是因为伊凡斯做任务的个人习惯，在自己所能遵守的范围内，尽可能地不触及神的规则。

　　这也是为什么雪村直接从国王那里拿了通行证，伊凡斯还在靠王子身份。

　　某种意义上和做好事积福报是一种类型的祈祷，用处不是很明显，他还是一直卡在运气的及格线上。

　　说回现在，伊凡斯需要一个标准意义上的好人，来安抚妮维亚，从而套出信息。

　　奥克塔维亚也好，林夏也好。

　　他合作过的队友都没拖过后腿。

　　伊凡斯把目光转到在场的第三人身上，可惜这里没有队友，只有客户。

　　他摘下了第二颗袖扣，如果这样提醒，袖扣根本就不够用。

　　卡尔被一惊，嘴巴嗫嚅着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生意能做那么大，应该是个人精才对吧。

　　伊凡斯感觉很烦躁，只能咳嗽两声，希望卡尔尽快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幸好他也确实领会到了：“妮维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和我说。如果你真的有危险，我会派人保护你，科伦的手还伸不到王宫之中。”

　　此处插播一条林夏第三视角感受，当脱离出来看，就会发现此时并不仅仅是伊凡斯和卡尔从妮维亚口中套取线索，同时也是妮维亚在看两个演技拙劣的演员在台上对台词。

　　没什么意义只是林夏觉得有点尴尬。

　　妮维亚的职业素养远超这位，她抽噎了一下，询问国王能否让王子大人回避。

　　伊凡斯暗搓搓地给卡尔比了个可以的手势之后，卡尔才说出话来：“伊凡斯，你去后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来。”

　　他昨天有看过一眼，在内室和前厅之间有一狭窄的走廊。

　　伊凡斯看似去了内室，实则只是绕了一下藏在那里，调整好角度并不会影响视听。

　　等到女仆确认看不到王子之后才稍微安心下来。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说，科伦不会对你怎么养的。”

　　妮维亚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她甚至没有抬起头，只是小声地说：“伊凡斯殿下可能不是您的血亲。”

　　如果早来个两小时，大家都会震惊，但是现在，所有人只会感慨她来晚了

　　连窃听器另一头的林夏都知道，刚刚科伦和佐尔曼已经就这个问题争吵过一轮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妮维亚本以为会迎来勃然大怒，但是国王只是淡定的让她继续说下去。

　　像是本就知道一样，妮维亚小心翼翼的问道：“您知道此事？”

　　卡尔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说：“如果只是此事的话已经在调查了，王后已死，有些事情真假我都希望你不要暴露出来。这些天我会派人保护你。”

　　此话一出，妮维亚急忙辩解：“不是这样的陛下，不是王后殿下不忠，是科伦大人当年联合莱克医生将孩子互换了。”

　　这倒是没出现在科伦和佐尔曼争吵中的内容。

　　妮维亚继续说下去，“前天晚上，我想起来厨房的菜忘记放进冰库，路过科伦伯爵的临时住所，就听到伯爵和莱克医生说谋划这么多年的事如今终于可以用上了，翠西小姐已经同意支持科伦家族，只要污蔑王后不忠即可。莱克医生问孩子互换的事情真的没人知道吗？科伦大人说当年怀孕的是他家的亲信，所以不用担心，即使发现了，真正的王子殿下也只会站在科伦家这边。”

　　周一白天王后落水死亡，即使被污蔑，也不会再活过来进行反驳。

　　确实是造谣的好机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科伦能憋到今天才透露出来。

　　国王继续问妮维亚：“谁和谁互换？你知道王子现在流落到哪家去了吗？”

　　这位女仆只是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并非知道内幕的特殊人士。

　　面对这种问题，她也只能摇头。

　　卡尔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是多么愚蠢，所以很快转变了话题：“算了，这也是为难你了，你不用害怕。”

　　卡尔把门口的的侍卫叫进来：“你们这几天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你最好不要外出，等下重新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会有人给你送饭。但我也会调查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妮维亚连忙表示感谢，看她离开很远之后伊凡斯才从后面走出来。

　　窃听器是放在伊凡斯身上的，从刚刚开始，声音就模模糊糊的，林夏不得不找个僻静的地方待着才能听见妮维亚的声音。

　　他靠在墙边，本来专注着伊凡斯那头。

　　直到有东西从面前掉下来。

　　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