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录补全工作手记》草莓可狸饼

82、不顺利的交易

　　“不顺利。”伊凡斯犹豫了一下，把自己今天的发现和推测全部说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已经和列车长说过一遍，这次复述地行云流水，听得阿娅喝水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她很少见伊凡斯独立动脑子时候，不是说伊凡斯是什么笨蛋，但是这种工作往往会由队伍中更年长的人进行。

　　阿娅刚刚说伊凡斯长大了是调侃，但现在她觉得确实成长了不少。

　　“列车长说我可能有些过度担心。”伊凡斯老实地坐在一边。

　　他需要阿娅的意见。

　　“没有什么是过度担心，列车长大人如此看待事物是因为列车对于她来说永远是安全的，你们如果每次都能小心再小心的话，赫胥黎小姐会开心很多。”

　　出任务回来的成员受什么伤的都有，情况复杂室，甚至要一边进行物理手术一边进行魔法治疗。

　　老太太一口气连熬好几十个小时，谁看了不说虐待老人。

　　想起了自己今天的工作，阿娅叹了口气：“那看来今天我还算是进展不错的？还以为我这边已经算事不顺了。”

　　阿娅的态度让林夏来了兴趣：“哦？发生什么了？”

　　“和乘客吵了一架。”阿娅故作轻松，但是无论是回来的时间还是她的疲态都能看出，这一架并不好吵。

　　“你赢了吗？”林夏问到。

　　阿娅：“我以为你会好奇因为什么吵架？”

　　林夏：“这个我也很很想知道，对方干什么了？在车厢里抽烟？”

　　“那种事儿不归我管，烟雾报警器和列车员会负责的，哗啦啦洒水。”

　　阿娅用手模拟了一下瀑布，也算是绘声绘色。

　　林夏没想到列车上的设备装置如此全面，本以为不会浪费水在无用的地方。

　　事实也是如此，阿娅继续说到：“不过洒的是平时收集的未过滤雨水，天际线列车上的水还蛮珍贵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

　　伊凡斯本来不想参与对话，但是按他们俩现在这种不着边际的聊法，明天也说不到重点。

　　阿娅被拉回主题，再次想起刚刚的冲突，不满地搓了搓指甲，结果发现上面的珍珠掉了两颗。

　　这是赫胥黎小姐在英国任职时合作过的造型师设计的，全英最昂贵的造型师。也是到此出差，才有机会专程过来拜访赫胥黎小姐。

　　阿娅在办公室正好蹭了套指甲，都还没能坚持几天，这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半个月前，有一个乘客联系我，想要出售一个高级道具，收取了百分之五十的定金，结果今天我去交易，交不出东西了。”

　　“那怎么办，退定金吗？”林夏倒也遇到过类似情况，但是没有达到金额巨大的程度。

　　“哪有那种好事儿，要不把东西交出来，要不双倍退定金，和特调局做生意还敢出尔反尔。”

　　林夏知道阿娅和艾尔德薇是双胞胎，但是在他的几面之缘里，并不觉得二人有何相似之处，脸是相似的，但穿衣打扮的风格都截然不同，他一直怀疑二人是在不同环境中长大的。

　　但阿娅刚刚的语气和艾尔德薇实在是太像了，让林夏有些幻视。

　　伊凡斯更好奇是什么东西让阿娅愿意付直接百分之五十的定金，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阿娅说到：“一个可以自动修复的结界，列车这边检测出来每次使用可以维持两小时。消耗很大，并且尚且不明确下次使用间隔。但是已经明晰的功能就已经足够花大价钱了吧。”

　　伊凡斯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确实值得购入。

　　林夏大概理解，但他的重点依旧放在这件事的解决上：“那最后怎么办了？”

　　“没有办法，我妥协了，给对方一周的时间，无论是私下交易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周之后只要能交出来，我就既往不咎。”阿娅撇撇嘴。

　　“一周？他今晚跑路怎么办？”林夏这下真的有点担心，不知道定金是多少，但是估计很值得畏罪潜逃。

　　“他是长期旅客，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离开列车的。”阿娅狡黠地笑笑，“如果他交不出来东西，欺骗特调局就是特殊情况，我要把他抓起来。”

　　伊凡斯突然说话：“他把道具弄丢了，登记时间是三天前。现在还没有找到，估计东西已经离开列车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去查了失物登记表，最新一条就是这个道具。”

　　他听到功能的时候就觉得耳熟，今天下午翻阅的记录还不至于现在就忘记。

　　阿娅看上去并不难过，反而挑挑眉毛：“那我就等下下周大赚一笔了，或者，把他抓进去。晚安，二位，做个好梦。”

　　她说完就回去休息了，留下林夏和伊凡斯面面相觑。

　　两个人都想不明白带个人回去关起来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林夏这天晚上休息得格外早，头顶上一直在变换的星空看来有不错的催眠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处于高空之中，明明是不甚舒适的床铺，他反而睡了一个惊人的好觉。

　　林夏从不知道自己这么适应高空，或许他上辈子是鸟或者飞机什么的。

　　他醒过来的时候伊凡斯还睡着，人已经滚离了睡前的位置，现在缩成一团挤在墙边，脸埋在被子里，不仔细观察可能会忽略还有个人在里面。

　　林夏纠结了一下，最后小心翼翼地把伊凡斯被子往下拉了一点。

　　在日落岛的时候，伊凡斯即使在睡眠状态下，也很容易因为一些小动静惊醒。

　　但是现在他依旧沉沉睡着。

　　看来伊凡斯在天际线列车上真的超出寻常的放松。

　　林夏抓抓头发，径直走出了房间，工作没有那么着急，没必要非得把人叫起来，安稳的睡眠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阿娅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正在享用早餐，见林夏出门，从善如流地拿起餐盘上的一张卡片递过去。

　　“会议通知，上午10点。”

　　应该是列车员过来送早餐的时候一并送来的。

　　林夏坐在阿娅对面，研究起这张卡片，上面建议全员前往，只在右下角才有一行灰色的小字写着至少有一人前往参加。

　　“谁去？”

　　会议内容大家都清楚，应该就是传达伊凡斯昨天提出的问题，所以林夏下意识地觉着他们仨去一个就可以了。

　　阿娅喝了一口手边的绿色液体：“我要过去，不过建议你和伊凡斯也不要缺席，调查员们可能会聊起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她咽下蔬菜汁，露出了这东西味道很不美妙的表情：“或者单纯看看热闹，哦对了，你的尺寸是多少，我让列车员拿身衣服过来。”

　　每一句都让人产生疑惑，这种感情在林夏看到列车员手里那两身设计感十足的休闲风格西服时达到了顶峰：“不是开会吗？”

　　阿娅撑着头打量这两身衣服，想着需要一些什么搭配，顺口回应了一下林夏：“是，但是我不想被别的分部成员比下去。”

　　阿娅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胸针和领花，一起交到林夏手中。她手边也有一套礼服，不过是二人在等列车员时，阿娅从自己行李箱里找出来的。

　　为什么有人出任务会随身带一件礼服？

　　真是匪夷所思。

　　林夏有点担心她会不好换，但是她现在穿的冬装远比礼服麻烦多了，想来换这身衣服也得心应手吧。

　　阿娅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的早饭才回去准备。

　　林夏则是拿着衣服直接进了房间。

　　等到散会他要问一下列车供应的早餐能不能自己选择，他不喜欢这么健康的早饭。

　　只是看着，一天的食欲就都消失了。

　　林夏开门的时候，伊凡斯正在地上坐着，睡眼惺忪，不像是清醒的状态，但肯定也不是听见声音才起来，因为毫无动静。

　　也不知道他这样坐了多久。

　　不过林夏一进来，他就把头扭过来盯着林夏。

　　反应还是很灵敏。

　　“10点要开会。”

　　林夏言简意赅，他和伊凡斯身形差不多，但是阿娅指定了每人穿什么，他也只能把阿娅规定给伊凡斯的那套递过去。

　　看了眼衣服，伊凡斯咚地一声躺了回去：“我不去，你们俩去吧。”

　　“为什么？”林夏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尝试伊凡斯扯起来，“会议很麻烦吗？”

　　“不麻烦，但是所有人都要去。”伊凡斯无奈地叹口气，“精神病院开大会能有多开心吗？”

　　林夏想了想那种场景，后来发现他遇见的精神问题都是比较温和的类型，即使聚集在一起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让伊凡斯如此抗拒，林夏还是有点怯意：“那我也不去了？”

　　“不行，阿娅一个人去更糟糕。算了，走吧，我会保护你的。”

　　伊凡斯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从地上爬起来。

　　看得林夏都有点感动了，同时也更害怕。

　　这么艰难的事情，实在不行别去参加好了，他对于此次会议也没有如此大的执念。

　　换好衣服就已经接近10点。

　　三个人在客厅碰头，果然，阿娅无需帮助，也把自己装扮得十分得体。

　　她把会议通知卡在门边刷了一下，卡片发出小小的砰声，同时在空中散开，门打开，是一个铺着丝绒地毯的长廊，长廊顶部是闪着光的水晶灯，在地毯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林夏一抬头就看见正对面的那扇金色大门。

　　门上雕满了飞禽走兽，珍珠做的眼睛囧囧有神，每个小动物的嘴里都叼着宝石做的花朵，难得的繁复但不显得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