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归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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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如许栈的心情一样沉闷，他又要回到那个强制性向他头脑灌输知识的“生化实验室”了。
昨晚陶衍一再强求许栈仍旧坚持睡他的小狗窝，陶衍犟不过许栈最后只好妥协，这一晚上陶衍总是睡不踏实，每次醒来他就要去看看许栈在那有没有压到手臂，天一亮就没了困意，便一早起来晨跑去了。
“还不起床？徐阿姨说让你今天上午就去学校，现在都十点多了。”陶衍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卧室。
许栈刚刚睡醒，眯着眼睛看手机一个字儿也不想说。
“刚睡醒喝杯热牛奶，别看手机了。”
陶衍见许栈还是没反应便把热牛奶递到许栈眼前，许栈这才放下手机单手撑床坐起来。
“我胳膊疼，能不能不去学校。”许栈接过牛奶捧在手心里，可怜巴巴地看着陶衍。
陶衍知道他是在耍无赖，避开那束让他只想唯命是从的目光，说：“是徐阿姨让你去学校的，你看我也没用。”
许栈沮丧地看看热气腾腾的牛奶，把气撒在牛奶上：“破牛奶喝了有什么用啊，根本长不高。”
“补充营养。”
好歹是陶衍专门给他热的，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一口闷了。
陶衍看着他喝完，心上暖暖的很满足。他递给许栈两张纸巾换来空杯子。
“我校服在柜子里，你帮我拿。”许栈说。
陶衍帮他取来校服，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你自己可以吗？用不用我帮忙？”
许栈摇摇头，然后嘴角一扬调侃道：“贤妻良母。”
“是扶危济困。”
许栈瘪着嘴巴指向门外：“直走，不送。”
磨磨蹭蹭到十二点左右许栈才动身赶往学校，属于他的高三生活拉开帷幕。
见许栈拿的东西比较多，陶衍便有了借口送他去学校，千策二中离许栈家不远大概不到十分钟的车程，许栈始终垮着张脸像是要赴断头台。
车子终究还是驶到了学校门口。
和门卫打了招呼陶衍帮许栈把东西搬到教室，现在是午休时间学生们都在寝室睡午觉教学楼里空无一人，他四周打量了一番教室的陈设，几乎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本张开的英语书，打眼看去有几个桌子上的英语书和其他人的排版不同，估计是听课听着听着迷路了，还有各色的笔堆积在书上，有些笔帽还没有盖。黑板右侧布满龙飞凤舞的英语单词，上节课准是英语。
“你们教室在一楼，还挺方便的。”陶衍说。
许栈叹气道：“方便是方便，安全性极低，隔壁就是政教处。”
“挺好的。”
陶衍帮许栈整理好座位后向他伸出手。
“干嘛？”许栈不理解陶衍的行为，本能的把自己的手放在陶衍掌心，许栈虽然长得小但是手指却纤细修长，陶衍的手修长却没许栈那样纤细，两只手搭在一起看起来异常暧昧。
“去，”陶衍拍开许栈的手，“手机。”
许栈护住自己的衣兜：“不给。”
“你们学校允许带手机？”
“你别管。”许栈倔强地扭过头。
陶衍轻轻握了一下还留有许栈温度的手垂在身侧，威胁到：“隔壁政教处？”
“啧，操！”许栈拗不过陶衍，不情愿得把手机塞给陶衍，“拿走拿走。”
陶衍掂量了几下轻笑一声：“另一个呢？”
“不是你咋啥都知道？你带透视镜了啊！”
“模型机糊弄不到我。”
许栈白了他一眼又从另外一个衣兜里掏出另一部手机丢在课桌上，脸色比昨天沾了椰壳粉还黑。
“好好上学，你说让我监督你学习，”陶衍晃晃没收的两部手机，“我走了，放学来接你。”
“哎！放学不用，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
“到时候再说。”语罢，陶衍就离开了。
许栈看向窗外目送陶衍离开的背影，心里怒骂：你真是狗啊陶衍！手机都给我拿走了怎么说！
“烦死了！”许栈自言自语道，他反手在书包第二层里胡乱摸了一通，随即又掏出来一部手机。
他登上微信在狐朋狗友群里喊了句：“少爷驾到。”
紧接着聊天框里就弹出一条条消息，许栈看看前门又看看后门捎带一眼窗外确定没人继续看手机。
(猛男之家）
「邹会起」：“你回学校了？”
「许栈」：“耶斯。”
「王匆」：“许栈你终于回来了[哭泣]。”
「楚阳」：“想吃什么哥现在点，趁着这会儿午休好溜出去拿。”
「许栈」：“不吃了哥，我都胖了。今天穿校服都觉着有点紧。”
「楚阳」：“胖点挺好的，你之前太瘦了，大风天真不敢让你出门。”
「邹会起」：“臣附议。”
……几位哥哥依次附议。
「许栈」：“[无辜]”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
「王匆」：“操！这老赵怎么跟吊死鬼似的搁门口一挂。”
「楚阳」：“笑死了，老赵来了你藏什么，他又不能没收你手机。”
「王匆」(回复楚阳)：“肌肉记忆。”
“老赵”是学生们私下对宿管的称呼，因为老赵平易近人很容易和学生打成一片所以大家对他并不畏惧，楚阳、王匆他们几个机灵鬼经常给老赵塞烟感情更是亲密，就算当着老赵面玩手机老赵都会视而不见。
「邹会起」：“许栈你现在在哪呢？要不来寝室玩会儿？”
「李才」：“[欢迎]”
「楚阳」：“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来我们寝。”
「邹会起」：“我先说的[抓狂]。”
许栈一直盯着屏幕，他左手打字很慢根本跟不上哥几个话题刷新速度。
「楚阳」：“许栈？”
「许栈」：“1”
「楚阳」：“不说话我他妈以为你壮烈牺牲了。”
「许栈」：“不能，这会儿教学楼里都没人。”
「王匆」：“来啊，栈~”
「许栈」：“不。”
「许栈」(艾特邹会起)：“我床铺长毛没？”
「邹会起」：“没，都给你晒过了。”
「楚阳」：“[狗头]”
「李才」：“[狗头]”
「许栈」：“那几个不说话的怎么事？”
「楚阳」：“别提了，那几个倒霉蛋手机被没收了。”
「许栈」：“……”
「李才」：“哎许栈，那天把你劫走的人谁啊那么狂？当时我一回头给我吓坏了，我以为哪个人贩子正大光明抢孩子，他还和我阳哥一个发型，给我阳哥气坏喽，直接去理发店剃成板寸了哈哈哈。”
许栈手指顿了顿，陶衍是他什么人呢？他搓着指尖思考了一会儿，在屏幕上敲出两个字：“朋友。”
又退掉，重新输入：“和我同居的哥们儿。”
随即下方出现一连串问号。
「许栈」：“反正是我的人，你们不许动他。”
「楚阳」(回复李才）：“闭上你的狗嘴，妈的。”
「李才」：“[忍住不笑]”
「楚阳」(回复许栈)：“咋就同居了？”
「许栈」：“说来话长，别问，左手打字费劲。”
「楚阳」：“哦对对对，你右手骨折。那行先不聊了吧，你要是一人在教室没意思就来寝室，我下去接你。”
「邹会起」：“[凝视]”
「楚阳」：“去你寝玩。”
「邹会起」：“[开朗的笑]”
「许栈」：“剩半个点不去了，胳膊疼，我趴桌子睡会儿。”
许栈便关掉手机，又把手机塞进书包最底下，他的位子靠窗，对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他叹了口气望着被微风浮动的柳树稍发呆。
过了一会儿，大厅传来走路的声音，许栈好奇的往门外看了一眼，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前门走进来，接着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少年眉眼清冷，长相算不上好看但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这人便是邹会起，他的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怎么溜出来的？”许栈有些惊讶。
老赵虽然不管他们玩手机讲话但是不允许他们在午休期间随意出寝室，要想出寝必须班主任给假条。
邹会起在许栈旁边坐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许栈桌子上。
“一楼卫生间纱窗能打开，我从那跳出来的，”邹会起打开各种各样的食物，“刚点的，趁热吃。”
“我c！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你是我亲哥。”这段时间许栈每天都在吃陶衍做的营养餐，他感觉自己已经八百年没吃到这些五花八门的小吃了，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令他感叹。
“你的胳膊现在很疼吗？”邹会起关心道。
许栈缓慢地动了动胳膊：“还好，一点点。”
邹会起仔细打量着许栈：“你的确比之前长点肉了，看着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
“一日三餐几乎餐餐吃肉怎么可能不胖啊，我现在看见肉就想吐，”许栈左手笨拙地拿起筷子，“还是你懂我嘿嘿。”
邹会起微笑道：“吃吧，我去把窗开开，不然一会儿你班主任又要咆哮了。”
说完，就要起身，许栈拽住他：“去备用教室吧，没剩多长时间了估计味道散不出去。”
“也行。”
两个人来到备用教室。
“这两天你们都干嘛了？”许栈咽下一大口食物问道。
邹会起给他递水：“很多课都是自习，今年夏天南方水灾严重，政治老师他们出去旅游被困在那边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自习课是不是班主任坐班啊。”许栈突然就没了胃口。
“咱班是，不过你班主任课多，不怎么在班。”
“那还好，”许栈对食物又来了兴致，他用筷子戳了戳碗底，“高三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去哪。”
邹会起陷入沉思，这个问题他也迷茫了很久，他现在的成绩和许栈差不多，悬在本科线边缘徘徊不定，按照这个成绩下去高考发挥好了就是本科，发挥不好了那就是专科。
“先好好备考再说呗，有了成绩想去哪个学校去哪个学校。”邹会起只能这么回答。
“楚阳他们几个明年四月份就解脱了，剩你和我还要继续奋战高考，我现在已经感觉到累了，”
“别想那么多，咱们一起努力，高考就这一次拼一把也无伤大雅。”邹会起拍拍许栈的背安慰道。
如果我还能继续学美术哪还要为前途惆怅呢？许栈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归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