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小喵变身

14、早餐

　　深夜，两个人躺在床上各占一边自顾自地看手机，房间里寂静无比，窗外接二连三的汽车鸣笛声让空气不那么凝固。
　　许栈冷静下来觉着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毕竟陶衍是为了他好。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背对他的陶衍，正看到陶衍的手机界面是微信对话框，应该是在和谁聊天，距离太远许栈看不清。
　　许栈悄悄打开浏览器：朋友生气了不理我怎么办？
　　搜了一通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陶衍这边。
　　他飞快输入文字，正在向张垚求助。

　　「张土土土」：“我滴少爷啊，您这么说话谁能不生气？”
　　「陶衍」：“有什么问题吗？”
　　「张土土土」：“对我的话指定没问题，但是你不是说他脾气暴还挺叛逆吗？你对这种性格的孩子这么说话那不自寻死路吗？”
　　「陶衍」：“我什么时候说他脾气暴还叛逆了？”
　　「张土土土」：“‘爱炸毛，和家人相处不是传统的恭敬而是那种你很羡慕的互怼日常。’他妈说一句他有一百句搁那等着，这不就是叛逆吗？”
　　「陶衍」：“那特么一样吗？一样吗！一样吗！”
　　陶衍真想捏碎对面那213。
　　张垚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张土土土」：“所以你去辽省就是去那小手办家啊！好啊陶衍！我说咱妈怎么能放着京城不让你待把你送这来了，合着都是你蓄谋已久啊！”
　　「陶衍」：“废话真多，我现在该怎么办？他很安静，在看手机，在我旁边。”
　　「张土土土」：“他早上几点起来，来得及吃早餐吗？”
　　「陶衍」：“五点多，他六点之前就得到学校，早餐应该是不吃。”
　　「张土土土」：“你明儿早点起来给他做好早餐放书包里，以你们现在的关系这一点小事足够拿捏他，给个台阶他就下了。”
　　「陶衍」：“真有用吗？那现在怎么办？”
　　「张土土土」：“他不理你你就别理他，这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问题，让他也反思反思，不能惯。”
　　「陶衍」：“这主意真馊，那他要是理我了呢？”
　　「张土土土」：“那你也理他呗，你傻了啊，你平时不挺行的吗？怎么在小男朋友面前就手足无措了？”
　　陶衍懒得跟他废话。
　　「陶衍」：“晚安。”
　　「张土土土」：“？”

　　互联网有时候真靠不住，许栈决定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
　　首先，要给自己制造机会，他摸了摸打着石膏的手臂又看了看床边的地毯，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主意。
　　许栈赌定了陶衍会关心他，闷声就要作·妖。
　　他提起水壶往杯子里倒半杯开水，接着假装没抓住连壶带杯子一并推在地上，开水四溅打湿地毯，还好地毯的保护水壶和杯子砸在地上没发出很大的声响。
　　本想着逢场作戏不料却成了玩·火自焚。
　　开水从许栈的手指上浇过，他甩甩手闷着气忍受钻心的疼痛。
　　果然有用，许栈竖起耳朵听身后人的动静。
　　陶衍随手拾来纸巾，边抽纸边走过来。
　　他闷不做声将一把纸巾丢在地上，纸巾立刻就吸满水沉甸甸地趴在地板上。
　　许栈默默观察陶衍的一举一动，一不小心和陶衍撞了个满眼，他心虚地避开陶衍的注视，把脸侧到一旁。
　　忽然他脚腕一紧，整个人挪了地方。
　　“你……”
　　陶衍抓住许栈的手，许栈条件反射地想缩回去。
　　“别动，”陶衍微蹙眉头，用纸巾擦拭许栈手指上的水珠，“疼不疼？”
　　许栈摇头，他始终不敢直视陶衍的眼睛。
　　陶衍轻轻抚了抚许栈泛红的指尖儿，调侃道：“一点儿也不聪明。”
　　“骂得真难听。”许栈耍脾气抽开手，别着头不看陶衍。
　　陶衍轻笑一声，看看地上东倒西倾的水壶杯子，无奈地俯身收拾。
　　两个人也没多说什么，陶衍收拾完的时候许栈在靠着枕头打瞌睡，他帮助睡眼朦胧的许栈规范睡姿后便熄灯下楼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陶衍就被闹钟震动吵醒，他看看手机——四点半。
　　元气满满，起床给许栈做早餐。
　　他把三明治和一瓶热好的牛奶装进许栈书包，之后去一楼浴室待了一会儿，才悄悄上楼。
　　人儿蜷缩在床的一边，左手臂环抱右手臂眉头紧皱地睡着。
　　在自己家里也睡不踏实吗……陶衍轻叹，看许栈这幅样子他想到那天听到的许栈电话内容，这一刻他对眼前的人满是心疼。
　　陶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抚平许栈皱在一起的眉头。
　　“许栈，放松一点，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他温柔地拍了拍许栈的背，试图让紧绷成一团的许栈放下戒备，然而许栈并没有得到安慰，仍旧保持着保护自己的姿态。
　　陶衍没办法，继续下去恐怕吵醒许栈，他给许栈掖了掖被子躺在另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许栈的睡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5:20闹钟响起，许栈一激灵从睡梦中惊醒，他赶紧关掉闹钟看看陶衍，还好没吵醒他。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劲，这触感……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发现自己居然抱着一只不属于自己的胳膊。
　　而且……这姿势堪称一绝。
　　这身边要是他那些哥哥或者其他一些经常一块玩的好朋友还好，可那是陶衍，尽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么陌生了，但也没那么熟，他这样是不是太唐突了？许栈很担心。
　　“罪过罪过。”许栈轻声念叨。
　　等许栈下楼，陶衍才缓缓睁开眼，他轻轻抬起那只被许栈抱在怀里的胳膊又慢慢放下。
　　许栈匆匆收拾完，见陶衍没醒便没打算叫他自己去学校。
　　奇怪，书包怎么这么重？许栈带着疑惑拉开书包拉链，牛奶和三明治都是热乎的，他抬头仰望卧室房门。
　　果真是“贤妻良母”。
　　他单肩背上书包沉思着朝门口走去，昨天被哈士奇弄脏的那双鞋子干干净净地摆在那儿，是陶衍刷的。
　　许栈把书包放下疾驰到楼上，溜进卧室，陶衍正面朝着床外睡觉。
　　他蹲在陶衍面前伸手抓了抓他蓬松的头发，眼底噙着笑意轻语：“谢谢。”
　　他给陶衍拉严被子就上学去了。
　　确认许栈离开，陶衍才起床，他趴在窗前眺望楼下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看到许栈。
　　不一会儿一个瘦弱的身影低头看着手悠哉悠哉地从消防通道口的小门晃出来，走到路边左右看了看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应该是在等车。
　　明明一切都那么正常，可是在陶衍眼里许栈的身影就是那么让人心疼，或许是因为早上看到的那一幕。
　　天色不是很亮，少年站在昏黑环境里的背影显得格外忧伤。
　　如果时间可以慢些就好了，或者生日再晚几个月，陶衍想，这样就可以在许栈身边多些天，他也有了充足的时间去弄清楚他对许栈不同的两种感情究竟都是什么？
　　直到许栈上了出租车，陶衍才离开窗前，他打开手机备忘录顺手记下车牌号。

　　步入高三，所有学科的老师都紧张起来，争先恐后地占用一切能够占用的时间，哪怕是晚饭后的半小时小自习都不放过。
　　课间，班主任开会难得不在班，同学们像解了封印似的动如脱兔。
　　一些调皮捣蛋的男生叠在一起“练习”海姆立克急救法；几个女生也大胆起来，翻出藏在课本里的小镜一顿对镜欣赏自己的绝世美颜；还有一些男生女生聚在一块儿分享零食，这一群人里的几个女生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怀里谈笑风生；门口还站着几个放哨的班干部。
　　此时班里的乱象若是被政教主任看到铁定要挂在大厅扣分板上冲业绩。
　　许栈一下课就带着早餐和邹会起一块儿去楚阳班门口等人，楚阳他们班老师拖堂一直不下课，邹会起着急吃饭就隔空示意楚阳先行一步，楚阳用课本挡住脸冲着他俩一顿问候家人。
　　许栈和邹会起先行到食堂，邹会起买了饭和许栈找了个位子坐下。
　　“你今天怎么带早餐了？”邹会起看着他手里的牛奶和三明治问道。
　　许栈想到家里那个人便挂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家里有人做。”
　　邹会起第一反应就是许栈曾说的那个“和我同居的哥们儿”，他自知他没有任何身份能去质问许栈的事，于是试探地问：“你回你妈妈那儿了吗？”
　　“没，”许栈晃晃手里的三明治，显摆道，“‘人贩子’做的。”
　　“人贩子？”邹会起不知许栈所言为何人。
　　许栈点点头：“光天化日之下在你们背后偷我那个。”
　　果然是他，邹会起笑容渐失，眼底的温柔逐渐化作不安和伤痛：“哦，就是你那个同居的哥们儿？”
　　“嗯，他人特别好的，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能让你如此夸赞的人，我还真想见见。”邹会起强颜欢笑道。
　　许栈打开三明治包装递到邹会起嘴边：“你帮我试试毒。”
　　“我怕死，你先吃。”邹会起想第一口应该许栈来吃。
　　许栈笑着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又把三明治送到邹会起嘴边：“没毒，你吃。”
　　邹会起犹豫了一下咬了很小的一口：“不错。”
　　“以物易物，我要吃你的面。”
　　“给。”邹会起把筷子递给他。
　　也罢，管他什么“人贩子”还是同居的哥们儿，只要对许栈好，只要许栈开心就胜过一切，邹会起偷偷看着许栈，眼里被爱意充斥。
　　许栈吃了一会儿往门口望了望：“楚阳他们能不能来了，一会儿都上课了。”
　　突然门口出现熟悉的五个身影，是楚阳他们几个。
　　“哎哎，哥，许栈手里的三明治看着不错。”王匆撺掇着楚阳说。
　　楚阳很贱的笑了一声，一肚子坏点子：“走走走。”
　　一个手势，其他人就明其意，这大概就是哥们儿间的默契吧，一样有趣的人总是能同频。
　　许栈的手腕突然被抓住，紧接着一个大脑袋张着虎口扑下来，再一看三明治已经缺了一块。
　　许栈还没反应过来情景又重现一遍，直到五人轮流完，三明治只剩下一少半。
　　邹会起在一旁看乐子，许栈现在目瞪口呆的模样可爱极了，他心数：3，2，1，炸毛。
　　即刻，许栈噌地站起来：“c！饿死鬼啊！跑什么楚阳，就他妈你嘴张得最大！”
　　空荡的食堂里扬起一片少年的嬉笑声。

作者有话说

　　喵回来噜~
许个小愿望，希望喵~成功上岸[撒花]！
本章剧情已结束，敬请期待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