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小喵变身

18、心疼

　　许栈忧郁地看着窗外，今天是阴天天气预报播报有雨，本该蒙蒙亮的天阴沉沉的，弄的许栈心情更糟糕了，他突然就不想做个爷们儿了。

　　「许栈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八口之家，从小在爷爷奶奶的宠爱下爸爸妈妈的呵护下长大，还有一个一同长大如亲生姐弟般的表姐，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聚在一起，一起过节一起出去旅游……
　　突然有一天，妈妈不再回家了，听爸爸他们说妈妈一直在外打工，许栈偶尔会用奶奶的手机给妈妈发消息，妈妈会给他买衣服告诉他要好好学习。一开始奶奶的态度还好后来只要许栈提起妈妈奶奶就表现出极度厌恶的样子，那时的许栈不懂是为什么，他从小心思重也不会多问就把疑问藏在心里，偷偷地观察。
　　时间久了，妈妈发消息打电话的次数也减少了，从他们的嘴里还能听到关于妈妈很多的不堪，以及一些不曾求证过的丑事。他们告诉许栈长大之后千万不能去找他妈妈，还告诉他“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问你跟谁，你就说跟奶奶，跟爸爸，听到没有？”许栈才上小学，不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而且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奶奶家这边，和这边的亲人感情更亲密些，就答应了。
　　有一天，许栈无意间看到爸爸如释重负地把离婚证交给奶奶，奶奶的情绪算不上开心，等晚间吃过饭奶奶来到许栈的房间跟许栈说了这件事，许栈对此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态度。
　　随着他慢慢长大明白了不少事儿，他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他了。
　　等到上了初中，这个时候姑姑一家人买了新房子搬出去了，八口之家的户口本也都分成了三家。
　　上了初中的许栈很叛逆，别看他人长得小气势上可不输任何高大威猛的同龄孩子，他经常带着一群人去打架，校规不让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看人家都情窦初开地互相爱慕，还有大胆点儿的地下早恋，他也好奇，小屁孩儿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情什么爱，学着别人聊白聊白这个聊白聊白那个的总被学校叫家长说他在学校又打架又早恋，成绩也提不上来，倒是不差如果努努力去重点没问题，重要的是他也不努力。
　　现在的许栈觉着自己和家人没有那么亲了，而且他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会被监视被指责，脾气也没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反而暴躁易怒，叛逆期的小孩儿最难管，管理方式不对那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许栈的奶奶和爸爸就是这样，只要许栈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谩骂羞辱就会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真像你那个死妈像个好了！完蛋草的玩意儿！”“白养你这么大白眼狼，好吃好喝的给你你就这么回报我们家人，当初就该给你饿死个小by。”“你外面有地方去了呗？啊？你姥姥家人还是你那个死妈让你去了呗，不用我们了哈，你知不知道你妈是个什么样人搁外面不三不四干些不务正业的事儿……”
　　许栈从来都没有离开这个家去找妈妈的想法，也不相信妈妈是那种人，可是每一次他的奶奶都会这么骂他，总是把他们自己心里那点丑陋强加在许栈身上，他的爸爸骂他的次数不多，但总会忍不住拿各种东西朝他砸过去，许栈从来没有还过手，他认为那是他的爸爸，他心里明白从小到大爸爸对他的爱有多少，所以无论怎样他始终相信那还是他从小作为榜样的男人。
　　吵架时互不相让，安稳下来后还是能融洽相处的一家人，许栈会借用爸爸手机玩会儿小游戏，一次他好奇地点进爸爸的社交软件，看见了许多淫·秽的东西和恶心的聊天记录，他不敢想象那些不正经的消息会是自己爸爸对着一位女性发出去的，从那一刻起爸爸的形象在他心里彻底崩塌了。
　　这种状态持续到他上高中，离开家的时间久了和家里人碰面的时间少了也就避免了很多争吵，奶奶被姑姑接走了，爷爷是许成海在照顾。
　　他每天坚持只吃一顿饭攒下来零花钱给自己买了一部二手的智能手机，为的是能够联系到多年不见的妈妈。他成功了，虽然和妈妈很多年不联系，但是只要一唠上嗑他就会滔滔不绝，把这么多年来对妈妈的想念以及受得委屈都讲出来，妈妈就会安慰他让他好好学习，没有一句话是对许家的怨念，反而时常会关心许栈爷爷奶奶的身体。
　　幸运的是他高中的第一位班主任很会疏导学生的心理，许栈在他一天天的洗脑之下改邪归正，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他从小画画好也热爱画画，在高二的时候听说学校要开展美术班培养艺术生他心潮澎湃地报了名，和家里商讨许久家里听说免费就随他去了。
　　美术生会在晚自习到美术教室进行培训，许栈很努力，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努力画在别人努力画的时候他加倍努力，最终在美术班里拔得头筹，因为热爱他不仅没有耽误文化课的时间反而每一次考试成绩都步步高升。
　　日复一日到了集训的时候，大家都在为去各个集训基地试学做准备，班主任更是踊跃帮忙，还让许栈加入第一批试学名单，可家里不同意许栈就不能去，他没有办法最后选择跟着他的师父集训，他师父的工作室没有集训基地那么专业，既然选择了那就全力以赴。他高高兴兴地和同学们把画材搬去师父的工作室，不到半天许成海就带着一个许栈从未见过的女人来到工作室。
　　许栈的噩梦开始了——
　　那女人便是郭小梅，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许栈拎出去对着他大吼小叫，许栈一脸懵逼听了半天听出个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不可能给他拿钱学，也不让他继续做美术这方面的东西，最让许栈不解的是那个女人说他不能比她的孩子优秀，不能挡沈亿的路。
　　他想都没想就礼貌地回问：“你他妈是从哪个粪坑里面过滤出来的老鼠屎啊？”
　　这时候许成海正捧着他的画材一脸愤怒地走出来，他正想跟许成海求个解，随即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许栈的作品和画材一并被扔在地上。
　　他清楚地记得许成海瞪着他对他说：“那是你郭阿姨，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对他客气点！我们没钱供你学这些东西。”
　　许栈懂了，这是许成海给他找的后妈，还带了个儿子。
　　他早就对许成海没了亲人间的感情，听了许成海的话他嗤鼻一笑：“谁他妈跟她一家人，许成海你真是老眼昏花了什么歪瓜裂枣都下得去口，还没领家呢吧？这要往家领，我爷爷不得抄起烧火棍给她脑瓜子削开花？”
　　“那个死老头子早就滚了，许栈你还真指望能有人替你撑腰？”郭小梅得意道。
　　此刻许栈终于切实体会到电视剧里恶毒小妈到底有多令人憎恶了。许栈一边问候郭小梅的祖宗一边挥拳朝郭小梅扑过来。
　　“许栈别冲动。”许栈的师父这时候出手想拦住许栈。
　　许成海点燃打火机吼道：“许栈你敢打我就把你这些东西都烧了！”
　　许栈听到许成海的话事重拳已经狠狠地砸在郭小梅的头盖骨上，他中指戴了个金属配饰把郭小梅的额头磕掉了一块肉，鲜血涌出吓得郭小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咿呀惨叫起来。
　　许成海见状把打火机扔进那一堆作品里，纸张燃烧速度极快，火苗直往上窜。
　　许栈的心脏就好像被架在上面让火苗吞噬。他不顾一切地往火苗里扑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拦住他的腰。
　　许成海在他耳边低骂：“曹尼玛的，你要是自己有钱就继续学别他妈再来找老子。”
　　师父见情况不妙赶紧报警，一旁的郭小梅被吓得不轻，他捂着流血的伤口跑过去拉许成海。
　　“成海，快走，他们报警了。”
　　许成海见她手指尖渗出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源源不断，甚是担心便推开许栈带着郭小梅离开了。
　　许栈迅速脱掉外套拍打火苗，可是火势凶猛拍了又燃起来。他无助又慌乱，他努力了那么久的足迹就要在今天毁于一旦了……
　　幸好这时师父拿了灭火器出来，他的一些画作才得以残存。
　　从这天开始他没有再真正的快乐过，不管是和谁相处。
　　他离开了美术班离开了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妈妈知道了他的事从外地回来给他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那是他和妈妈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他变得妈妈认不出了妈妈也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妈妈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就像许成海的身边站着一个郭小梅。
　　他曾幻想过让妈妈给他交集训费，可是妈妈知道他的事后从未提及过这个想法，许栈不知道妈妈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便不敢冒然提出。有句话叫：懂事的孩子没糖吃。许栈就是这个懂事的孩子。
　　最后他在无尽地内耗中再也拿不起画笔，他只要一拿起来满脑子都是工作室门前的那一幕，他再也无法完成一幅完整的画作，无论怎么认真画出来的东西都是残次品。
　　后来妈妈回到这个小城市陪许栈读高中，和男朋友做起了小生意，许栈的妈妈很开朗幽默又热爱生活，相处久了，许栈体内的基因逐渐被开发出来，也变得如此。那些糟糕的事被他藏在心底封起来，生活慢慢安稳快乐。
　　只是这个少年再也没有了追逐梦想的一腔热血……」

　　许栈擦擦眼泪，用被泪水浸得湿红的眼睛望着陶衍，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扎在我心脏上最深的刺是哪一根，都很疼……我现在经常会告诉我自己，我不能去在乎那些东西，不然我会被困在那儿一辈子。”
　　“抱抱。”陶衍张开手臂圈住许栈，他很心疼许栈，也为许栈感到惋惜。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够安慰到许栈，或许有的时候行动会比花言巧语更管用。
　　许栈的额头抵在他温热的胸口上吸了吸鼻涕然后抬起头，破涕为笑：“谁要你抱，矫不矫情。”
　　“不矫情，”陶衍抚摸着许栈的后颈，低头凝视着满身伤痕的人儿，心疼的像刀绞一般，“许栈，你别笑，你现在每笑一声我都会加倍心疼。”
　　“心疼？”许栈眼含笑意，听陶衍这么说他心里还挺暖的。
　　“不然呢。”
　　许栈推开他从吧台上跳下来，然后拉起陶衍的衣襟毫不客气地擦掉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地说：“我其实也没那么在乎，现在不都挺好的嘛，我去收拾收拾一会儿迟到了。”
　　语罢，许栈就跑去楼上。
　　陶衍攥紧还残存许栈温度的指尖儿，下定决心一定会给许栈最幸福的生活，不管是以后能够成为恋人还是只能作为一个朋友在他身边，他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给许栈。
　　昨晚的事到底还是没问出来，陶衍叹了口气，以后再找机会问吧。

作者有话说

　　喵~今天来细说许栈的经历~
[爆哭][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