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爱豆养成日常》燕羲

54、反骨16

　　李蓦央正在狗狗祟祟在手腕服装处安装什么东西。

　　周礼踩着低跟小皮靴过去，她听到声音，合拢暗扣，回头看周礼：“有事吗？”

　　“水杯能给我看一下吗？”周礼问。

　　“什么？”李蓦央瞟一眼纸杯，“你渴了？”

　　“不是，”周礼说，“我们的水杯里有部分无法溶解的晶体。”
　　一开始还以为是没来得及溶解，但大半天晶体大小也没变，看来是溶液饱和。

　　“……”李蓦央皱眉，抬手拿纸杯，确定不对劲后向周礼的方向看一眼，“你看，我去你那看一眼。”

　　李蓦央的水杯中也有淡淡的晶体。

　　李蓦央确定问题后，摸出三只迷你试管，迅速接了三纸杯各两滴溶液才折身回来。

　　“确实有问题，这里里的水你们别喝了，宁可多花点钱去饮水机买。”李蓦央很快低声说，她直白问周礼，“你的队友，其中一个有异能？”

　　问题猝不及防，周礼卡了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这一愣神让李蓦央直接得到了答案，“我不会多说的，你也不要向别人透露我水杯的事，总之先不要喝这里的水。”

　　周礼回去，路过杭承，向她水杯中瞟一眼。

　　没有多余的晶体折射。

　　许沉舟也在同一时间回来，她摇头：“别人的水杯里都没有晶体，你刚才也去看了吗，她有吗？”

　　有了李蓦央预先告知，周礼回答得很快：“没有。”

　　“怪了……”许沉舟喃喃：“为什么就单单我们两个杯子里有这些东西？”

　　她抬腿：“我出去一趟，”又挤挤眼睛小声对周礼，“我给赛迦前辈打电话。”

　　南北抚胸坐下来：“那我喝的就是普通的水，对吧？”

　　周礼：“我不知道。”

　　另一边李蓦央继续自己狗狗祟祟的动作，她装作整理耳饰，将一枚贴纸样的星星装饰粘在耳背上，确地和手腕处信号源连通，她有规律地捏紧耳饰，使之发出轻轻的金属相撞声。

　　意思是“已链接成功，请回复。”

　　这里不能上网，今生会却可以绕开这种限制，只是镜头之下不好用光脑，她只好用相对消耗心神的意识交流硬件。

　　很快她脑内出现了另一边的信息，正是无名氏。

　　无名氏说：“我现在在别墅外，大概还有十分钟进入节目录制场地，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既然已经连接成功，李蓦央不再使用暗号，脑意识交流，“到时候你坐在哪儿？”

　　“不重要，”无名氏说，“我可能是任何人，你正常行事就好。”

　　李蓦央理解：“好，现在里面有情况发生，我、周礼、还有一位叫做‘许沉舟’的女性水杯中出现未知晶体，我已经针对采样。因为不方便采所有人的样，所以紧靠眼睛观察了附近的水杯，其他水杯内饮用水无异常晶体。”

　　无名氏很快回答：“你先收好，晚上夜鸦来，你把东西交给它就好。”

　　暂时没有别的问题，李蓦央问：“你觉得有可能是哪一方干的？”

　　“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你，随时保持联络。”

　　那就是问不出来了。

　　李蓦央没有强求，她不再和对方沟通。

　　过了两分钟，无名氏道：“加油。”

　　李蓦央没回答，他也就沉默下来。

　　赛迦要去主城区出任务，一时半会儿腾不出空，她叫许沉舟和周礼保存好样本，部里会有人赶到。

　　许沉舟找了两个空水瓶，把杯子中的水分别倒进去，然后拧紧瓶盖，锁进置物箱。

　　做完这一切，导演引着几位人群拥簇的大人物进来，叫在场练习生鞠躬：“这是五位导师，你们未来三个月都要和导师们一同度过，好，现在问号！”

　　女孩子们一起低头弯腰：“导师好——”

　　当中一位高身量美女，身材黄金比，容貌出挑，导演介绍：“当代歌后辰美袁。”
　　左边两位一男一女，男的清瘦，个子中等。导演：“选秀综艺《选择100》一位出道的梓匀。”
　　女生个子相对较小，很瘦，脸上胶原蛋白满满，才二十五六的样子。导演：“选秀综艺《超新星》一位出道的华佟，现在是顶流女爱豆。”
　　左边是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一个长风衣，没怎么打扮，容貌在娱乐圈不特别出彩，但也绝不是泯然众人，导演介绍：“这是我们的节目作家第一书。”
　　另一个男人甚至不该称为男人，年龄要小很多似的，妆容幼态，行为也幼态，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导演：“这是新生代养成系偶像AOIIK男团队长闵奚钺。”
　　女人衣着华丽，落落大方，周礼眼熟她。导演：“这位是近期势头正火的年轻演员，主流奖项白璧花连续两年最佳配角奖得主书雅。”

　　六位导师，三男三女，第一书作为节目作家，虽被奉为座上宾，却只参与后期节目设计，并不参与录制，他话不多，接受所有人的鞠躬后就去了演播厅录制镜头的监控器区，和其他staff一起蹲着。
　　到了演播厅，导师区放着一张泛着温和光泽的浅色长桌，椅子是新一代人体工学椅，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过去的。
　　辰美袁坐在中间，闵奚钺和华佟坐在副手位，书雅和梓匀则坐在最边缘。
　　很严谨的咖位排序。

　　底下经纪人、助理、化妆师整齐而黑压压地蹲了一地。

　　导师们在保姆车上就已经换好衣服，暂时还用不到专用化妆室，各就各位坐好，寒暄几句，导演跑过去，分发台词和手卡：“老师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辰美袁身上，仿佛等着她一声令下，才能开始一切。

　　辰美袁挥挥手：“开始吧。”

　　“哎！”导演弯着腰跑过来，叫练习生们，“备采厅广播和转播器一直开着，现在大门锁上，你们有什么事都在上台前解决，上台后不准岔子，听见了吗！”

　　导演严格，练习生们不再嘻嘻哈哈，都点头：“知道了。”

　　山下田岐等导演离开，一身小天鹅装束，她拉身边的朴珉金：“怎么办怎么办，刚才手卡发下来，我是二号上台，我好着急。”

　　朴珉金低声回答：“还不赶紧再活动开筋，我和队友们是十七号，这会儿准备去活动区再排练一遍。”

　　周礼她们一组拿到的号码略靠后，三十二号。

　　靠近起始和压轴的号码最好。大概是挂了天星娱乐名头，节目组给了她们压轴号。

　　而压大轴则是李嫦河、卫辛宁。
　　据许沉舟说，她们两个的水平和自己半斤八两，是远远比不上顶尖练习生的。看来是因为卫家的力量，才推到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转播器开始播放，在场练习生纷纷抬头。

　　节目没有请专业MC，导演本人负责串场。

　　他激昂慷慨读手卡开场白：“……就是这样，以联邦大众的选票为主要基础，最终只有七名练习生成功成团出道，组成Grow7h！，现在，五位导师等候已久，属于偶像的新生血液，究竟谁会遥遥领先，又是谁成功实现梦想呢？”

　　镜头切换。

　　已经被叫去采访的伊娃正端坐在干净空旷的房间里，刚刚结束玩偶MC的采访：“好的，伊娃，祝你成功！”

　　伊娃蹦蹦跳跳地走入特意设计成环形，以便于拉长练习生表现时间的走廊中。

　　两面落地镜切割成具有艺术感的多边形，镜周白色灯带用以照明，金属色的走廊，无端的压迫感。

　　走廊内设有多个隐形摄像机，伊娃照镜子，紧张地捧住脸，给自己打气：“加油、加油、加油！”

　　进入演播厅，一个人面对打光灯、摄像机、工作人员、导师，伊娃呼吸都紧张了，她深吸一口气，自我介绍。

　　导演见导师们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自动向下推进：“好的，请播放音乐。”

　　此刻备采厅已有staff在叫山下田岐：“2号！来，到采访厅来。”

　　另一边同样来自天星娱乐、靠海选进来的应由芙紧张得很，她是30号，A字裙，后带亮粉纱摆，因为掉了不少亮粉，她正在手动修补，拿着亮粉小罐在摆上涂涂撒撒。

　　许沉舟安慰她：“别着急呀，冷静是成功第一要素。”

　　应由芙还是发抖，她深呼吸，手抖抖索索。

　　练习生也分小团体，南北和祁明轩一派，应由芙是杜泽一派，互相不怎么招呼，也不往来。

　　周礼看见霸凌过“自己”的人就烦，也不理她。

　　节目录制时间尤为漫长，到32号开始准备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玩偶人正站在角落摘了头套散热，还没喘两口气，见又有练习生进来，忙不迭戴上头套，活力四射地蹦过来：“哈喽哈喽，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七分，作为倒数第二组出场的练习生，心态怎么样呢？”

　　南北接麦克风：“其实感觉还好欸，可能因为太靠后了，反而不太紧张了。”

　　玩偶人：“所以一开始还是很紧张的，对吗？”

　　南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玩偶人：“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镜头摇臂过来。

　　三人齐齐鞠躬：“大家好，我们是天星娱乐一组练习生！”

　　“来，坐。”玩偶人说。

　　坐下后，玩偶人拍着厚厚的玩偶手：“听说周礼是天星娱乐练习生的常年第一？”

　　“是的。”周礼回答，旁边两位一齐点头。

　　“有什么练习的秘诀或踩过的雷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吗？”玩偶人问。

　　“有的，练习的话，勤能补拙。踩过的雷大概是，要坚持额外锻炼。”周礼很快回答。

　　玩偶人“哦”一声：“怎么说？”

　　“是为了肌肉能够支撑长时间的练习。练习一般都是有氧运动，需要无氧运动辅以补充……”周礼说了一堆有氧无氧运动知识点，听得玩偶人头脑昏昏沉沉。

　　“好！”玩偶人点头，问许沉舟，“听说你是大学已经毕业的学霸，为什么还要参加选秀节目呢？”

　　许沉舟安稳一笑，已经被问过无数遍这个问题，回答起来自然流畅：“想探索人生的无限可能。”

　　“哇！很帅气呢，那么学习、练习生对你来说，哪个更难呢？”

　　许沉舟回答：“我觉得是不同维度上的事情。学习，主要集中于大脑的神经元活动，只要我们能够拆解知识的来源和构造，就能一步步更贴近于想知道的未知答案。而练习，更依赖于肌肉记忆和耐性，一遍遍的重复，构造出每一秒都不同于前一秒的崭新的你我。”

　　还没问到南北，玩偶人眼神晃动，就看见周礼虽然表情仍是淡淡微笑，但眼睛亮晶晶的，简直是不动声色的崇拜。

　　内胆心里吐槽周礼差点错过此处卖腐好机会，一转头问她：“看起来周礼很敬佩许沉舟呢，为什么眼睛会突然亮起来？”

　　“啊？”周礼猝不及防被提问，手忙脚乱接麦克风，“哦，因为我觉得能看透知识的构造很厉害。”

　　“怎么讲？”

　　“前几天我也有看一下有关理化知识的课本，但是完全看不懂也看不进去，说实话，这些深刻的东西是完全搞不懂的。”

　　“怎么会这样？”玩偶人惊讶，“你没有上过学吗，我们小学就开始学理化知识了呀。联邦80%的人都经受过‘扫盲计划’。”

　　“没有。”周礼摇头。

　　玩偶人用剧烈动作表达自己的震惊。

　　轮到南北，由于没有特别突出的噱头，玩偶人着重于南北精致容貌来夸赞，说她像洋娃娃。

　　南北回答自如，最后还主动要求和玩偶人合照自拍。

　　采访刚刚结束，走廊那头突然隐隐传来兵荒马乱的staff跑步声。

　　33组没人叫进来，玩偶人趁着休息时间又把头套摘掉，去门口和路过的staff聊了两句：“怎么回事，怎么不走流程了？”

　　“哎呀，31号突然在舞台上摔了，”工作人员指挥恰巧过来的担架，“来来，快，走这边。”
　　然后才有空接着话继续回答：“因为裙子太短，蹭在地上，大腿外侧皮肤撕裂，流了好多血。”

　　“啊？”听到这回答，周礼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外面怎么了。

　　玩偶人倒是激情四射起来，仿佛也不觉得热了：“好呀好呀，这下31号肯定有足够的播出分量了！我们第一期的话题度也能更上一层楼了！”

　　staff哼一声：“她倒是好了，我们又加了工作量！”

　　冷血、无情、冷嘲热讽、不关心事实、只在乎播放分类和收视率话题度。

　　原来娱乐圈确乎是这样。

　　周礼还没怎么被焐热的心突然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