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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送来的礼物要注意查收,不满意请直接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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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庙会的日子了,你们也很忙吧?”
你要了份团子和热茶,拿起竹签,看着糖浆淋在软糯的雪白色上,在阳光下反射出金灿灿的颜色。
“我们可不会败坏百姓们享受庆典的心情。倒是保护好人民的权益是幕府的工作吧?竹叶阁下。”
话里有两层含义,一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热闹的场合最吸引危险的恐怖分子,届时真选组自然要负责维护现场秩序;二是现在恐怖分子本人就坐在你背后。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你轻飘飘一句话揭了过去,咬了口手头的团子,红豆馅和糖浆的甜度搭配松软的糯米恰当好处,再呷一口茶冲淡嘴里的甜腻。你叼着竹签,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感受说话间喉口肌肉活动。
“光天化日之下波及到无辜群众可是会写检讨扣工资的。”
在这里抓捕乃至杀了桂也没有任何用处,没了约束的攘夷志士会为领导人报仇做出什么事犹未可知,到时候反倒会引起更大的恐慌。从长远角度来计划大局从来不在你的能力范畴之内,奉命抓捕通缉犯是真选组的职责所在,撇去警察这一身份,光是站在你个人立场角度来看,你对攘夷志士并无偏见。除去个别顶着名头的地痞流氓和过于过激的,工作之外的时间你并不是很想逮捕一心为了家国大义奋战的人。
当然如果是桂先掏出了炸弹那除外,不过桂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和你交手。
“说得也是。”
桂抬首看了看天,今天阳光不错,都有些晃眼睛了,他压低了斗笠的帽檐,另一手挠了挠自己的颈侧。
“不过就这样放跑一个通缉犯不有所表示太渎职了,这个送你。”
桂偏过头,看见你将装着团子的盘子推了过来,里面还剩下一串。他拿起竹签咬了一小口,有些凉,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味道。
“下次见了,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桂一边嚼着团子含糊不清道,后知后觉你是从哪得知的这个称呼,想要去寻找你时你已不见了人影。他将吃完的签子放回盘里,起身打算离开,忽然感到左手一沉,随着抬臂发出哐当的金属碰撞声。
那盘团子你只是吃不下了,送给他的是真选组限定银手镯。
“哟,老板,你在这里啊。”
你看了眼离去的源外坐在了银时身边,撑住了脸看向旁边的银发男人。银时还未从源外的背影中回过神来视野中就被唐突插入了一名美少女的脸,他眨了几下眼,然后给自己杯子里倒了杯清酒。
“警察不去做好安保工作,跑到这里来摸鱼吗?”
“所谓的潜入工作就是要全身心融入到庙会里,不然潜在的恐怖分子可是会警觉起来的。”
你从怀里拿出折叠好的纸张摊开来,黑与白两种单纯的颜色描绘出的男人称不上有多可怖,甚至带着几分风雅贵气。银时抿着酒朝你这瞅了一眼,瞳孔稍稍放大,这一瞬间的气息变化你尽数捕捉到了。你并未以此展开话题,而是又将那张通缉令叠好收了起来。
“倒是老板,我让你调查的人查完了吗?还有工夫逛庙会,尽早带着你那俩员工回去返工吧。”
“大晚上的去哪查啊早下班了。还有你给我的那点报酬,全是甜品店的兑换券。”
“不要可以还我。”
你朝银时伸出了手,银时看着你摊开的手掌,单手抱住脑袋抠了抠鼻子,一边徐徐道:
“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子,小时候父母就离开了,是他的姐姐一手带大的他。几年前他姐姐被查出来了很麻烦的病,就四处奔波找活计筹钱。不过听说他跟了一位很厉害的师傅学了手不错的剑法,最近也是学成了正式去上工了,姐姐都转进了更好的病房里。”
废刀令之下能合法持刀的工作寥寥无几,捕快的工资只能说刚够养家糊口,剩下的答案不言而喻。你的手不自觉握住了刀柄,继而有一下没一下捧着上头的装饰物,低着头像在做思考状。
银时自顾自喝着酒。
“老板,玩得尽兴。”
你起身,一只手搭在了银时的肩膀上拍了拍。银时瞥了你一眼,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很多事不需要挑明,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寻常人不懂只觉这样百转千回的交流过于费心神,而对一下就绕过弯来的人来讲又太直白了。可以的话,银时情愿去充当前者,至少觉得云里雾里就干脆不会去想,比较省脑子。
“嗨,土方先生,近藤先生。”
你咬了一口苹果糖,冲土方和近藤招了招手。
“嗨什么嗨啊!竹叶,工作时间你怎么在玩?”
“刚刚有个人和土方先生说了一样的话。”
你捋了下鬓边棕发,原本刻意用头发遮掩着的耳机露了出来。装备真该上报换新了,传来了太多窸窸窣窣的杂音,你弹了弹耳机,
“我的工作可是潜入调查,这可是在庙会上最高级别的装扮。”
“有看见总悟吗?”
原本还想说“你完全就是在逛庙会吧”的土方咽下了嘴边的话,倚着墙边双手抱臂看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下显得站在暗中的警察更加格格不入,可又息息相关着,他们要负责剿除被掩盖在热闹之下的隐患,这样升起的火光才不会被熄灭。
“他在和万事屋的小姑娘比赛打靶。咯,这是他送给我的奖品。近藤先生,这个送给你,工作辛苦了。”
“哦,好。真欣慰呢,竹叶也是会宽慰人的姑娘了。”
你又咬了口苹果糖,朝他晃了晃手中碎掉的手表,然后转手给了近藤。
“时间永远被定格住的手表有什么用啊!”
土方可不会听你的一句话概括了太多的描述中判断出总悟真的是在打靶,坏掉的手表涵盖了太多含义了。明明还没正式开始行动土方就没来由的一阵心累,他扶了扶额,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只会让原本适度的紧张感碎得一塌糊涂。
“那你有看见山崎吗?让他去买章鱼烧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忘记放蛋黄酱……”
“看见了,看他吃章鱼烧很开心的样子我就没去打扰。啊,他来了。”
“副长——山崎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山崎急匆匆跑来的声音,你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就着土方黑了大半的脸咔嚓咔嚓啃起苹果糖来。
“抱歉,来的路上跑太急弄撒了不少,章鱼烧只剩下这些了,这是我山崎退一生最大的错误……副长?”
“是吗?我觉得你嘴边的海苔才是一生里最大的错误。有这么好吃吗这个章鱼烧?”
“不是的,副长,你听我解释,这是我路上顺便吃的大阪烧上的海苔……唔啊,要被踩成文字烧了!”
“竹叶,很好吃吗?在哪里买的?”
“就在不远处,我一会儿带近藤先生过去。”
你将剩下的苹果糖全吃完了朝山崎走去,以为你是要解救他的山崎满脸希望朝你伸出手,接过你将竹签往他手里一塞后拍了拍手,
“麻烦你一会儿帮我扔掉,山崎。”
“竹叶队长——近藤先生——”
“别那么毛躁,十四,今天可是庙会。”
最后还是近藤出声避免了山崎胃里的大阪烧变成文字烧。
“那可不行,高杉那混蛋可不按套路出牌,只是乐于挑起事端,那家伙不可能放过这么大的庙会。”
土方话音落地,短暂的几秒沉默间近藤也在思索着,如此之下都被于庙会而言再正常不过的烟花声给惊到了。烟火爆炸声与混着破碎声的话音搅和在了一块儿,天空绽放出巨大的璀璨照亮了所有人的脸,不约而同都被绚烂的夜空吸引了目光。你拿掉已经没用的耳机丢到地上,身影已没入进了茫茫人海。
“竹叶!近藤先生,山崎!”
土方回过神想伸手去抓你抓了个空,迅速反应过来后也跟上了你的脚步。
“还真是变迟钝了啊,这点小把戏都没发现。”
刀光一闪间窃听器已经碎成了渣滓,你从嘈杂的环境音中准确分辨出了这句话,话音的主人是谁已经很明了了。你也没指望能用这点手段就从高杉嘴里撬出什么讯息,不如说能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可以的话你还是想相信坂田银时,就当成他是被波及的无辜群众好了。
你一脚踩在被削去脑袋的机器人肩上,想以此作为踏板跳向更远处,却被抓住了脚踝。过往经验所引导的惯性思维下你一时忽略了机械并非人类,没了外表像是脑袋的东西也是能存活的。你迅速反应过来调整了战略,先将钳制着自己的机械臂斩断后改为了竖向的斩击将机器人一劈两半。不过你并未恋战,只是砍了几个挡你路的,以直线最近的距离朝目标地前进。
你不是没对平贺源外做过调查,这场庙会的几项重大活动策划人乃至摆摊的小贩都需经过登记。但参加过攘夷战争的人数不胜数,阵亡的英魂们尚在人间的亲朋好友也不计其数,在他们安安分分过着自己日子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将有限的警力都派去对他们一一调查。你也不清楚高杉是什么时候和源外取得的联系,只能推断来看应当才是不久前,不然安分守己了这么久的老头子不可能突然就成了要破坏世界的恐怖分子——在攘夷战争中取得了赫赫战功的鬼兵队的领导者当然不可能是一般人,至少他口头功夫相当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用亡故的儿子唤起一名父亲的复仇之心。
一切总发生的很快,虚构的故事中救援总得等到最后尘埃落定时才姗姗来迟,现实中也不可避免。并非是故意要让剧情进展下去,而是他们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但终归是比当事人要慢上一拍,。
更通俗点来讲,某部著名的漫画里,五秒钟的时间能有好几倍长的心理活动描写。
能如此轻易就被逮捕的话高杉也不会出现在通缉令上了,他的脸只会出现在“某年某月某时处刑犯人”的通告栏上。主角们已经料理完了幕后黑手,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要等到片尾才挤进一两个镜头的专业人士了。
“人呢?”
你看着地上的巨大机器人残骸明知故问道,手上已经将刀收回了鞘中。
“源外老爷子他……”
“好好我懂了,总之是这样吧。”
你打断了新八的话,拿出一张白纸和马克笔唰唰几下,再朝他晃了晃。
“对这张脸有印象的请拨打110……竹叶小姐?”
“我是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算如今知错了也不能抹消他过去的错误。”
你说着将纸一把塞到了银时怀里,银时低头看了眼,不知道你是不是不小心的,后头还塞着另一张纸张,
“那就麻烦你把这个贴在醒目点的位置了,老板。”
“总悟,一会儿去吃牛肉丼吧。”
“好。”
擦肩而过时短暂的视线交汇就明白了一切,用着毫不相干的话题做着另一层的对话。土方倚靠在车门旁吞云吐雾,斜斜看了眼总悟,见来者直接进了副驾驶便也坐在了驾驶位,系好了安全带。
“有什么状况吗?”
“竹叶说一会儿去吃牛肉丼。”
说话间警车已经发动,停在了红绿灯路口前,土方夹着烟往手旁的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又咬在了嘴里。
“听起来很不错。”
“你会修吧?修快点,我还要送人。”
在付出了几根棒棒糖的代价后你获得了插队的权利,从裙子口袋里摸出坏了的手表丢在源外面前,他抬头看了你一眼,低下头捡起手表开始修理起来,嘴里嘟囔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说请了。”
“请手表被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修好吧。”
“确实是半截身子入土了啊。”
源外咧嘴笑了笑,没有反驳你。你看了眼不远处戴着斗笠的背影,又将目光收了回去,看着面前打闹的孩童们。
小孩子的嬉笑声与锡环碰撞的清脆声交响在明媚的阳光之下。
“假发,上次送你的银手镯戴起来怎么样?要不要也给你朋友稍一副?”
“不是假发,是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