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谍》奇怪的安军

64、第六十四章 在劫难逃

　　另外，宋八两想，这里还有个问题，柳西风去非洲也下水了，李松柏不会想到吗？

　　如果柳西风也被绝代高手钻到脑袋里，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

　　难道李松柏会算到柳西风的例假恰巧那个时候来？

　　娘个咚采！宋八两暗自惊叹。如果计算准确，预先定好行程和机票，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当卜准下水的时候，柳西风确实没在第一时间下去，李松柏大概料想不到，深爱丈夫的柳西风，不想给丈夫和自己留下遗憾，竟不顾惜身体下了水。

　　最后一个问题是，卜准因为绝代高手去世了，李松柏应该知道柳西风身体里有寄生虫，他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治疗柳西风身体上，怎么会吃错药一样，沉浸在自得和意满中，甚至暗示明示柳西风请警察、请调查公司，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大概是另一个版本的欲亡先狂的例子吧。

　　不对，宋八两想，李松柏看起来象是在追求柳西风，其实他……我的个冬天！宋八两一个哆嗦，他不会是打算……难道他根本就是想一箭双雕？

　　宋八两心悸的厉害，要这么说来，按照李松柏的计划，接下来就要轮到柳西风了，不管柳西风是否感染绝代高手，李松柏在得到柳西风后，就会有许多针对性方案等着柳西风。

　　耶稣基督！

　　李松柏干掉柳西风后，不仅会得到中国公司全面的掌控权，最主要的是，他还将继承柳西风巨额的遗产。

　　这一刻，宋八两被震的魂魄脱离了身体，他只觉得自己浮在半空，左耳响起贝多芬的《命运》，右耳飘荡着柴可夫斯基的《悲怆》。

　　宋八两稳住心神，喝口咖啡。对于法律来说，或许李松柏没罪，因为没有李松柏直接致卜准死亡的证据。宋八两想，你有没有过错，这不需要我来判断。他要做的，是调查卜准最终的死因，而现在，结果有了，并且宋八两有“淡淡的皱纹”和卜准对话的记录，还有唐莲子和李松柏当晚所有的录音。

　　唐莲子那几句“出事了”，“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你不是真的想要害他对吧”，这些话对于宋八两来说，简直太动听了，李松柏因女人成功，也终因女人而失败。

　　这就够了，真相已经出现，至于柳西风如何对待此事，那是她的事情，已经与宋八两的职责没关系了。

　　当宋八两在病床前，将整件事情的始末以及证据提供给柳西风时，柳西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完全惊呆了，柳西风实在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可怕阴谋和惊险故事。

　　当初柳西风之所以请人调查事故，只不过是对丈夫的满心眷恋导致的情感转移，她将对丈夫的爱转移到了调查上面，柳西风觉得只有调查才对得起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调查的整个过程对于柳西风来说，仿佛是个仪式，这个仪式将见证一段浓郁感情的升华，柳西风在心里感到，只有经过这个仪式，她才能开始新的生活，至于结果，她实在没有期望能找出什么结果。

　　这个仪式确实够昂贵，但也只有这种极其昂贵的仪式，才更符合柳西风的心理需求吧。

　　但是现在，宋八两的调查，所有证据都表明，这个让人震惊的结果，无疑是真的，要知道，她自己就因为这个原因，才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坚强的柳西风一想到自己亲爱的丈夫是被他最好的朋友害死的，就惊骇莫名，她简直没法接受这个现实，至于卜准和“淡淡的皱纹”网恋的事实，一点都没有影响她对丈夫的爱，她只知道，那是别人别有用心的勾引，不管如何，丈夫没有和她见面，在柳西风看来，那只不过是丈夫工作之余的一个小游戏而已。

　　宋八两前面还担心卜准的心灵出轨会打击到柳西风，很显然，他低估了女人奇妙的心思和柳西风对卜准的爱。

　　丈夫生前和自己恩爱的片段一个个在柳西风脑中闪过，柳西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悲鸣，她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渐渐的柳西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她嚎啕大哭，她一边哭一边叫着卜准的名字。宋八两在病床前一声不吭听着柳西风的悲号，他暗自叹息，可怜柳西风对李松柏印象那么好，是柳西风推荐了他，李松柏才得以接任，但就是她推荐的这个人害死了她丈夫。

　　情绪宣泄出来，对柳西风有好处，但哭声惊动了护士，护士想要进来，宋八两赶紧将护士劝了出去，又将门锁上。护士很惊讶，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形，心说这人象是在自己家一样。

　　……

　　第二天，宋八两在办公桌前，看着屏幕里的资料，这是份监控记录，来自IT组。

　　两分钟后，“唰”，宋八两坐直了身躯，他眼珠暴突，丝丝凉气渗透毛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就在他面前出现了。

　　前天晚上在唐莲子家取小鸡时，在唐莲子的桌子上看到两封信，很好认，是银行寄来的信，还没拆封。估计唐莲子从信箱里取出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宋八两吓得出了门。信封有透明窗口，能直接看到收信人的姓名，宋八两瞄了一眼，就这一瞄，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这个名字让宋八两吃惊不已。

　　本该是“唐莲子”的名字，却变成了“水墨兰”。

　　宋八两在那愣了半天，终于决定打开信封，透过技巧，他可以毫无痕迹拿出里面的信，打开一看是信用卡对账单。宋八两将对账单看了一遍，有蹊跷，其中一张对账单的支出和还款基本正常，另一张却绝对不正常。

　　有过现金支出，还有过消费，余额却是正的，余额很多。

　　账上有余额！说明什么？

　　这说明是先存后用。问题在于，这是信用卡，是授权级别很高的皇冠金卡，不存在工资卡的可能，更不会有人将信用卡当存折用，即使有，也极其罕见。这个情形，尤其是卡主的名字，引起宋八两的好奇，他将卡号拍了下来，回来请IT组做了调查。

　　IT组查了账单六个月的记录，得出结果，每个月都有一笔钱存入，有意思的是，这笔钱的数字每个月都一样，那相当于中高程度的月收入，并且，卡里的钱不是转账，全是现金存入，很显然，用现金存入不符合李松柏的风格，当然也有可能存款的人，在银行柜台对工作人员说，将这张卡里的钱，存入到这个账户里，于是就变成了现金存入。

　　无论如何，这都引起宋八两更大的好奇。

　　进一步调查之下发现，这些钱不是通过银行柜台，而是由ATM机存入，根据记录，六个月存入的ATM机网点地址与唐莲子家，与李松柏和他们公司都没直接的联系，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继续查。

　　宋八两心里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自己是期待什么，还是害怕什么，总觉得隐隐的不对劲。

　　很快，最近两期的ATM机监控记录到了，宋八两看着屏幕上效果很差的视频，屏住呼吸，根据时间，精确到秒，只见一个人开了自助小房间，面对ATM机隐秘的镜头。

　　宋八两头脑“嗡”的一声，怎么会这样？

　　这个人的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长相，只见TA一番动作，很快存好钱。记录显示，这是无卡存款，也就是说，那人是通过输入账号存钱，很显然，对方绝不是唐莲子，更不会是李松柏。

　　那人存好钱后，转身开了门，走了。距离太近，几乎看不出什么特征。

　　两份ATM机的记录都是如此，一样的金额，一样的装扮。

　　宋八两不甘心，不死心，他心里祈祷，接下来的监控记录给我点提示吧。

　　宋八两继续看着另外两份记录，那是自助银行厅里的。这个自助银行有八个自助小房间，小房间外面是空旷的厅，出了厅门就是人行道。

　　宋八两打开厅里的记录，这一看，奇妙的事情出现了，大厅里共有四个监控头，在四个角落的顶部，只见这人一出了小房间，就打开一顶黑伞，然后紧贴着一侧的墙壁，这样的结果是，三个方向的监控都看不见TA的身形，能看见TA身形的，却因为TA贴着墙壁，基本看不完全。

　　监控镜头下，只见这人紧贴着墙壁，进行九十度拐弯，TA绕了一个圈，到达门口时，黑伞一转，遮住身后，动作熟练流畅，显然久经练习。

　　这家伙太牛了！

　　TA到底是谁？

　　这个情形简直要让宋八两的好奇心达到顶点，继续，继续看，宋八两迫不及待看门外的两个监控头，尽管宋八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门外的两个监控果然如他所料，超大的黑伞完全遮住了那人的身形，宋八两看着屏幕里的人渐渐远去，怅然若失。

　　宋八两的脑细胞快速工作，刹那开始发挥想象，这人会是谁？

　　最有可能的是谁？我想想，是……他？是曾玲珑？没错，只有他，惟有他最可能，我的个天，这里面会有什么别样的故事？

　　李松柏要是去职，曾玲珑会被提拔吗？宋八两不知道答案，但很显然，年轻健壮稳重能干的曾玲珑，潜力无穷，确实具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太讽刺了，卜准被最好最熟悉的朋友干掉，而李松柏却被更为亲密的枕边人给算计出卖了。

　　宋八两盯着屏幕，脑中在胡思乱想，突然间他想到，那人是如何进大厅的？他进来时，也是如此吗？他在进门时，会不会留下点破绽？

　　宋八两的目光仍然落在监控记录上，人行道与马路之间有道护栏，这使得人行道变得窄小，那人拿着黑伞正行走着，就要在监控镜头的范围里消失，这时迎面走来一对情侣，那对情侣牵着胳膊不忍分离，于是，在双方交汇时，拿伞的人侧了一下身，才顺利通过。

　　“啊……”

　　宋八两一声惊叫，镜头下，那人就这么一侧身，宋八两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这瞬间，他顿时听到心底的一声爆响。

　　王母娘娘哎！

　　宋八两一阵手忙脚乱，将记录停住，又来回播放，最后停在最佳的时间段，细细看去，宋八两发出一声呻吟，这一刻他被自己的发现彻底震呆了。

　　监控记录里出现的这个人，面孔严实，完全认不出是谁，但那人的身形……宋八两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是谁。

　　宋八两头皮绷紧，关节僵硬，这，这，这怎么可能？

　　不是曾玲珑，算计李松柏的不是曾玲珑，另有其人！

　　镜头里的人就停在那，丝毫不理会宋八两的强烈反应，头也不回，只要宋八两一摁继续，TA就会在眨眼间消失无影踪，但那个被定住的身影，TA的体型，充分说明一个事实，那是个胖子！

　　那是个胖子！

　　这个胖子是宋八两的熟人！

　　他是卫解放，卫胖子！

　　卫解放和唐莲子？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有关联？

　　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电光急转之间，宋八两差点喷出喝进嘴的咖啡。

　　怪不得，怪不得卫解放老婆整天和他吵架。

　　怪不得卫解放家寒酸的完全不象副总的家。

　　怪不得卫解放的银行账户总额那么少。

　　原来他的积蓄、收入全有个去处，卫太太张连理一定以为丈夫在外面养了情人，以至于两口子总是吵不完的嘴，闹不完的矛盾。

　　谁能想到卫解放在执行一个长远的、疯狂的可怕计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八两发出一声惊叹，阴谋后面隐藏着另一个阴谋，这简直是谍中谍的现实版，太精彩了。

　　可怜卜准到底是命犯黑煞了还是怎么地，他在认真工作和疯狂追逐的同时，能想到有这么多双眼睛贼着他吗？李松柏以为自己是捕蝉的螳螂，谁知道他自己也是别人的猎物，他这个“蝉儿”，还真是命中注定。

　　李松柏知道唐莲子还叫水墨兰吗？应该不知道，水墨兰为什么又用了唐莲子这个身份证来登记宽带？这两个名字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最后宋八两还是认为唐莲子才是她的真名，目前查到的几个叫水墨兰的人，都和唐莲子外貌完全不同，而宋八两曾通过唐莲子这个名字查到她很多资料，包括她的父母。

　　不管如何，这个女人都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到这里事实已经很清晰，铁证如山，卫解放为什么要这么做？宋八两站在卫解放的角度猜想，卜准要是出了事，依李松柏和卜准的关系，还有李松柏的能力，柳西风当然会推荐李松柏，但李松柏如果出了事，又会怎样？

　　最有可能接他位置的是谁？

　　当然是他卫解放。

　　宋八两被卫解放的心机吓着了，这个人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那么，会所的五分熟牛肉，那本杂志，以及所有的思路，或许全是卫解放和唐莲子提供的，谁知道，也可能是集体智慧。

　　但这里有个大问题，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无论是牛带绦虫还是绝代高手，都有很大的偶然性，他们应该知道这一点，如果真的进行某种计划，应该用更稳妥更有把握的才行，卜准的运气是差，但总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上吧。

　　宋八两一拍脑袋，明白了，我现在查到的是这个，卜准最后也因这个因素死亡，但与此同时，他们一定也在进行别的计划，只不过那些计划还没有奏效，卜准就死在了这其中的一个局里，卜准很倒霉，而他们很幸运。

　　宋八两暗自惊骇，如此说来，卜准无论如何都在劫难逃！

　　可怜的卜准！

　　然后，宋八两又一个激灵，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难道我能破李松柏的案子，是唐莲子故意露的破绽？

　　那电脑前的惊惶，是假的？

　　她引领着我到公园，特别是那几句最宝贵的证词，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宋八两曾感叹，唐莲子那几句“出事了”，“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你不是真的想要害他对吧”。这些话实在太棒了，太动听了，简直是专门为宋八两量身定制。现在看来，这些话真是故意说给宋八两听的，唐莲子可能知道自己已被宋八两盯上了，于是来了个配合演出。

　　怪不得唐莲子那时显得很稚嫩！

　　怪不得宋八两跟踪唐莲子时，感觉她没有“淡淡的皱纹”那种淡定，后来还以为她本是个年轻女孩的缘故，再后来，又以为是李松柏指导的结果，原来，原来她当时的不知所措，那些稚嫩，全是装出来的，这给喜欢推理的宋八两出了很大难题。

　　原来她是名出色的演员，是金鸡奖一号种子选手。

　　娘个咚采，宋八两苦笑不已，卫解放，你个死胖子，你太高估我了，这个案子我能破，其实有很多撞大运的成分。

　　只过了两分钟，宋八两又意识到，自己总算找到线索破了案子，但要不是唐莲子后来的配合，还真的不能这么快找到李松柏，也就是说，唐莲子在这其中居功至伟，其实对于宋八两和柳西风来说，需要的只是真相，至于能不能将李松柏绳之以法，那不重要。

　　那么由此推论，当宋八两在唐莲子旁边潜伏时，尽管做了化妆，但他哼的那首曲子暴露了他的身份，唐莲子走过来说我想听听你的音乐，其实她是来提醒宋八两，好戏要上场了，正角快来啦，你赶紧做好准备，别搞砸了！

　　宋八两几乎想跑到窗口长笑一番、痛哭一场！

　　要这么说来，即使自己想不到那一步，最后，卫解放也一定会通过别的渠道将这个线索传给他，案子最后还是会破，一如卫解放事先的计划。

　　还有还有，当初是李松柏骚包一般暗示柳西风，车祸有疑点。但哪怕李松柏沉住气，不自得意满，其实这事也还是会爆发，卫解放一定会想办法透露信息给柳西风，最后即使李松柏想不到请调查公司，卫解放也会促成这个调查，甚至，现在宋八两接受的委托，从根本上，可能就是卫解放在起作用。

　　想到这里，宋八两彻底无语了，无论是柳西风，还是李松柏，曾玲珑，甚至包括他宋八两，其实都是别人的棋子，一切都已安排好，只等演员上场，最后的结果早已注定，卜准逃不过这个局，李松柏也一定会掉入陷阱，而宋八两这个调查者，更会象那次指认黄牛那样，沉迷在沾沾自喜中。

　　实际上，宋八两只是一把刀，一把破除荆棘的刀，刀柄却在卫解放手里。

　　想着这些，宋八两不禁恼怒万分，被人如此算计，实在不好受。

　　宋八两心神激荡，他站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等回到桌前，才稳定好情绪。

　　最后，宋八两又想到了唐莲子家里的那副大照片，思维定格在母女合影上，这一刻，宋八两才终于明白唐莲子为何要特意做一个母女合影了，她一定是为了自保，万一宋八两调查到她，宋八两就会被那个中年美妇误导，谁能想到那个中年美妇和青涩少女是同一个人？要去追查中年美妇，又要到哪查？她根本不存在！

　　唐莲子这个行为，给宋八两添了不少麻烦，让他的大脑绕了好几回。

　　这真的太有意思了，唐莲子那么聪明一个人也会做这样的事情，要知道，那个房间里有她那么一个大活人，宋八两一直跟着她，或者说，她一直让宋八两跟着，又怎么会查不到她的底细？这简直是一捅就破的状况，在当晚，宋八两就在她旁边几米远的地方，只用了几分钟，就将她的原形查的清清楚楚。

　　宋八两只想笑，旋即，他又想到那晚跟踪唐莲子的时候，他不也这样吗？一直远远的跟着，竟没想到靠近观察。

　　这实在是干坏事的人，心底的一种下意识行为。

　　唐莲子那么做，其实还可能是因为替代心理，她将自己替代进扮演的角色，她喜欢上了“淡淡的皱纹”这个角色，她喜欢那个魅力美妇，看起来，她似乎在喜欢自己，这是一种自恋行为，应该说是也不是，那她喜欢中年美妇多一点，还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只有天知道！根本上来说，没什么区别，因为她们是一体的，但其实，还是有所不同。

　　与此同时，或许和她母亲的离世也有关系，没了妈妈的唐莲子，无意识为自己竖立了另一个母亲形象，她将对妈妈的爱和思念转移到了另一个更为鲜活的形象上，这个鲜活的人，常在夜深人静之时，与“废墟青藤”这个儿子般的情人倾诉心声。

　　没人能弄得清唐莲子确切的心思，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或许这几个因素都有吧。

　　宋八两慢慢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远方的斜阳穿透大片云彩，洒在城市上空，街道、车流、人群以及高低不平的建筑组成一副画卷，彷如塞尚的印象派画作。建筑默默无声，承受着自然的给予，宋八两的目光却落在公园一大片树林里，那些挤在一起的树木，各自尽力往上生长，串得越高，越能得到充足的阳光。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

　　两天后，宋八两到医院看望柳西风，柳西风的治疗很顺利。

　　宋八两和柳西风正在交谈时，有人来探望她，来客是母女两人，母亲是非洲裔，女孩七八岁模样，黄黑混血，两只大眼熠熠生辉。

　　宋八两看到她们，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就在他与对方点头致意时，那小女孩眼睛一闪，叫了起来：“我认识你。”

　　宋八两顿时吃惊不已，要知道，当时他在地铁里戴着帽子，衔着纸张在口，遮住了脸部最明显的特征，最要紧的是，对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