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谍》奇怪的安军

72、第七十二章 最后一击

　　大风起。

　　狂风吹。

　　宋八两翻身的一刹那，右手往栏杆下一敲，是“紧扣”， “紧扣”扣上了钢管。

　　随着宋八两的降落，一艘运煤船行驶到脚下，降落套装按三十层楼设计，但绳索很快用尽，宋八两左手持金属伞护着头部，右手拿出遥控器，“紧扣”在吃着力情况下，得有双重密码同时作用，才会松开，如果遇到意外，还可以解除套装脱身。

　　宋八两估计着距离和速度，一松开“紧扣”，“唰”，掉到煤山上，一个快速翻滚，卸掉大部分冲击力，收起“紧扣”，宋八两悠然向桥上挥手告别，大桥上人影憧憧，已看不清状况，同样，宋八两一身黑，又在一堆黑煤里，从上面也完全看不见他的踪影。

　　从宋八两转身跳下，到他落到煤船上，不过几秒钟的事，此刻微风徐徐，漆黑的夜空下，一片安静，象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桥下的运煤船悄然远去。

　　宋八两在煤山上心情极好，自从上了船，那种被紧盯的感觉就渐渐消失，他被那感觉折磨了好长时间，一下子消失竟有点不适应。

　　一个病人康复了，他在回忆疼痛滋味的同时，更多的，应该是怀念与病痛做斗争的日子吧。宋八两此刻的感觉，就是如此。当然，人们不总是喜欢美好的东西，有时也会迷恋痛苦，所谓人生百味，都尝过方是活了一生，而疼痛，更让人们懂得什么是快乐。

　　此时宋八两虽然还有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但极不舒服的芒刺在背感总算没有了，自己赢了这一局，他没有兴奋，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宋八两拿出手机，告诉茹素，摆脱对方了，现在回家。

　　五公里外，有个码头，宋八两下了船，乘上一辆车，深夜行驶极为顺畅，宋八两却又陷入对忍者的思考。

　　忍术其实是欺骗视觉的一种艺术，古已有之，我们一些少数民族，甚至每年都有这样的表演，日本一档电视栏目，有一个获奖节目是这样的，舞台上三个公车把手，挂在一根横杠上，那些把手随着公车的行进规律摇摆着，“哐当、哐当”，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那些把手不由自主随惯性向前荡去，然后又急速摇晃起来，很显然，车子停下了。节目到此结束，灯光下，那些把手一阵动作，原来是一家三兄弟演了那三个把手，观众惊叹不已，因为扮的实在惟妙惟肖。

　　这还仅仅是民间的把戏，再上升一个层次，那就是魔术了，大切活人，飞人，漂浮……魔术的可爱之处在于，它先告诉你，我这是假的。即便如此，还是没法看透，人们在被欺骗中得到极大乐趣。

　　宋八两想，从今晚情形来看，随着新技术的诞生，忍术也在发展，通常忍者的隐身是指伪装，伪装成一个垃圾桶，一块石头，或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无法凭空消失。

　　以前有人想过一个隐身妙法，借助于投影技术，摄录技术。当一个人站在路上，他就将身后景象挡住了，如果将身后景象拍下来，在身前同步播出，这样你就看到他身后的景象，也就是说，你的视觉穿透了他的身体，于是，这个人在你面前变相透明了，什么叫透明？人们常开玩笑说，你当我是透明人啊，透明其实就是隐身。

　　所以，只要研制出这样的服装，将一侧的景色在另一侧同步播出，就可以隐身了，但这不过是说说，要达到这一步，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例如投影的真实性，电视再逼真，和自然光还是有区别，另外，你投影了一侧，另一侧怎么办？你不能始终将一边给人看吧，而且你身后还会有人，这就要360度全景观拍摄，然后再360度全景观同步播出才行，所以，一个简单的设想，不知道要有多少技术在里面起作用。

　　今天宋八两他们遭遇的情形，显然他们研究成了透明服装，射了他毒针的家伙，就是这样的人，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应付热能这个问题的，因为红外夜视镜下，透明服装等于废物，只要用到电能，就会产生热量，一丁点的热能都会被红外捕捉到，很明显他们还没彻底解决问题，宋八两晚上曾在那打中一个东西，尽管模糊，他还是看到了。

　　茹素面前的那只狗，他给你看到的是一只狗，其它部位却隐身了，连红外夜视镜也没能看穿，然后在狗的头上却出现吹管，吹矢当然要用嘴才能吹出，这就是说，那人的嘴巴其实是在吹管出现的地方。

　　隐身还有另外一条路，美国的研究方向和日本完全不同，他们是从雷达捕捉物体上得来的灵感，雷达的原理是发出电磁波，投射到空中的物体上，产生反射，雷达捕捉到反射的能量，在它侦查屏幕上就出现目标了。美国人研究出纳米涂层材料，将它应用在战机上，雷达发出的电磁波到了战机身上，被涂层吸收了，它无法反射，对于雷达来说，等于成了瞎子，美国空军的隐形战机就是这么回事。

　　出于同样原理，人的眼睛其实就是个视觉接收器，或者叫光线接收器，光线投到物体上，产生反射光，被人的眼睛接受，我们就看到物体了。所以，漆黑的夜晚，没有光线投射，也就没有反射光，我们摸瞎了。美国人研究的，就是这个可见光的问题，他们尝试研究新材料，当光线投射到物体上时，经过新材料，能弯曲可见光，或者偏转光线，也就是说，光线无法被那物体吸收，这样的话，我们的眼睛接受不到物体身上的光线，我们也就看不到它。

　　它隐身了。

　　科技的力量真是可怕，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是否就是这样的产品？

　　恍惚中宋八两想到一种更简便的隐身方法，只是这方法不具有推广性，那就是念道咒语，说你们现在全都看不见了，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车开得很快，没多久便到了家门口，宋八两让司机在拐弯处停下，这里有一个便利店。

　　买了面包、牛奶、运动饮料以及果饮，宋八两拎着东西出门了，此时的宋八两全身脏兮兮，好在一身黑，倒也不明显，身后背个大包，象是远足的旅行者。

　　宋八两走出门，随手将收银条捏成一团扔进门口的垃圾桶，踏下台阶，转弯时他向周围扫了一眼，还没收回视线，就一个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

　　宋八两定住身体，骇然心惊，丝丝寒意从心底冒出。

　　街面上车来车往，城市的血脉畅通良好，一切正常，然而宋八两的印堂却在发涨。

　　是第六感！第六感出现强烈信号！

　　又被盯上了！

　　该死的，该死的忍者，该死的夜晚。

　　这次的反应更为强烈，宋八两来不及想更多，戴上红外夜视镜，打开金属伞，开始搜索，一无所获，他慢慢隐到便利店右边的弄堂里，小心提防着，即使那里空无一人，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些家伙难道一直没有离开？还是他们分工，一路追，另一路在这附近转悠？

　　不对，他想，如果对方人手足够多，当然是集中在一起更有威力，例如在大桥那就可以对他进行强攻，深夜里不用顾忌太多，会是担心他的武器吗？有可能。

　　不管如何，宋八两都被对手的这份执着，这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举动给惊着了，他感受到极大压力，遇上这样一个对手，谁都会吃不消。

　　世间最可怕的，就是认真。

　　宋八两身体贴着墙角，看看前后左右，又朝上面观察，上面是一片天空，他猛然想到，对方会不会利用卫星跟踪他？要这样的话，有两个方法，一是利用他的手机定位，但他的号码对方不可能有。剩下的就是象FMBOOK这样的设备，那也要在他身上安装“小鸡”才成，在开往大桥的路上，他已将全身上下仔细察看了，甚至连鞋底、头发都没放过。

　　宋八两一时想不通，难道对方能凭气味，就可以进行十几公里范围的追踪？即便如此，他跳上运煤船后，其实就已经断了对方的线，怎么这么点时间又会准确无误在这盯上他？

　　这时宋八两瞬间想起了，是它！是这个东西！

　　宋八两还是从那楼里带回一个东西的，那是冯有名中的毒针，当时他只想着带回来做研究，哪里想到毒针里有跟踪器。

　　毒针里真的会有跟踪器吗？

　　他不知道，但看今晚的情况，十有七八是了。

　　宋八两拿出毒针，毒针尾部是保持飞行轨迹稳定的羽尾，小心拔下羽尾，夜视镜下，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宋八两知道科技的威力，或许对方会有更微小的跟踪器嵌在里面。

　　宋八两将毒针插.进墙壁缝隙，掰断，找到泥土，淋湿了，将针管包起来，奋力抛向远处，“嗖”，吹矢消失无影踪。

　　做完这些，宋八两没指望摆脱对方，感受着被锁定的感觉，几乎要向身后的巷子里退去，但他极力控制住冲动，黑暗、狭小处，正是对方擅长发挥的空间，以己之短敌对手所长，非君子所为。

　　街道上一片明亮，根本不需要夜视镜，但宋八两不知道对手还有什么巧妙伪装，此时夜视镜就是他保命的工具，夜视镜的设计就象泳镜，镜身呈弧形，视觉极广。

　　宋八两想移动到别的地方，后面不能去，左右是墙壁，一移动必定会让对方知道，此时他丝毫不敢轻视对手，这决定着他能不能看到几小时后的阳光。

　　无法主动进攻，现在只能以静制动，还得防备巷子后面，两边的墙壁也有可能偷袭，这很被动，简直就是憋屈，憋屈得难受之极，但对手正隐藏在黑暗里等着他出现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收好烦躁，稳住情绪，宋八两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和忍者这样的变态比较耐心，但今天，此时此刻，不得不这样做。

　　他没有任何选择。

　　一想到要用耐心战胜忍者，宋八两不免有点气馁，但他给自己打气，这个城市是我的地盘，要是今天在耐心上胜了忍者，今后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况且，他们属于黑暗，而光明即将到来，天时地利都被自己掌握。想着这些，宋八两多了几分斗志。

　　放下降落套装，身体紧贴墙角，观察前后左右，注意上面的动静，宋八两将精神调动到一个奇妙状态，不能太过集中，那经不起消耗，但又不能分散，实际上是保持一个平衡点。

　　盯着周遭，听着八方，宋八两的感觉处于飘渺状态，他所有的知觉，似乎要撒满整个天地。

　　微眯双眼，身心半紧半放，宋八两保持着这个感觉，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一进入这种状态，原来的烦杂和紧张渐渐消失。

　　在这同一时刻，这个城市的同一片夜空下，茹素刚洗漱好，正要上床；司筱筱已经深入梦乡；何三民今晚在医院值班，他坐在台灯前看着书；牛雨和另一个护士在隔壁打瞌睡；张兴之在公司处理过相关事宜后，得到茹素回复，刚刚睡下；只有宋谅躺在床上半梦半醒；而李白，正站在福利院大门前，忽闪着乌黑眼睛，它转向院子里走了几步，猛地定住身形，抬头看向夜空，灯光下，李白毛色锃亮，精神抖擞。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前进。

　　便利店前，不时有人进出，没人知道，在不远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正静静和对手较量着。在深夜的此刻，就在这街头一角，正上演一场无声对峙。

　　时间还在不断流逝，角落的空间看似没有变化，但时间和空间永远相伴随，这个地方也以某种方式悄然变化，只是没人察觉。

　　在这个空间里，有一个人的心脏，正在匀速跳动，血液随着它的速度流淌着，它们以自己的方式体现着时间，在这个胸膛里，在这颗心脏上，时间和空间溶为一体。

　　咚！

　　夜空中似有鼓声传来。

　　咚！

　　心跳在附和那隐约的鼓声。

　　他赶紧均匀呼吸，那不是对手制造的噪音，而是自己心底出现了浮躁。

　　宋八两在拐角处已经隐藏了两个小时，无法确定对手在哪，他曾想过翻越墙头隐藏在建筑里，那将是自陷死地，或许对手正希望他这样想并这样做。

　　宋八两还想过联系值班室请机动队的人来，但他内心的骄傲竟在生命危险面前占了上方，他为自己的这份莫名其妙感到不解，宋八两在心里说，我要战胜自己，我会挺过这个考验，那些求援的想法，一定是我软弱怯懦的一面在搞鬼。

　　在这段时间，宋八两甚至出现过将自己强行暴露出去的念头，他想叫一辆车离开，只有在车子里他才感觉安全，很快他便控制住这份冲动，不能冒这个险。

　　直觉告诉他，要继续坚持。

　　宋八两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竟是如此漫长，如此难捱，在这两个小时里，他经历许多诱惑，和心理煎熬，他不断与悄然生发的乱象斗争。

　　心路历程，总是如此奇妙而诡异。

　　宋八两努力调节自己，他最担心的，是一念之差导致可怕结局。好在，宋八两挺到了现在，他的心脏还在继续跳动着，要继续坚持，再过三刻钟，太阳将会升起，阳光下，对手的隐藏将十分困难。

　　什么声音？

　　耳边突然出现“唰唰”声，这是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可马路应该是扫路车的工作，很快便明白，人家扫的是人行道。

　　路边有人向这边走来，宋八两定睛看去，一个男子领着两条狗，看那人的样子，象是刚遛狗回家

　　有问题！

　　宋八两警惕起来，刚才没人从这里出去！最重要的是，现在天还没亮！

　　宋八两全身警戒，将武器拿在手里，外面套个黑袋子。那人越来越近，他牵着狗也不回头吆喝，更不去看自己的宠物，只顾自己向前，两只狗撒腿跑得欢，这是两只中型犬，一黄一黑，它们有时对墙角产生兴趣，但刚要奔过去，便被狗主人牵着向前了。

　　一人两狗向巷子里走来，向宋八两走来，他们就要接近宋八两。

　　宋八两背对墙壁，全身绷紧，他盯着那人的手臂，以及两只狗的动静。

　　那人到了宋八两面前，看看宋八两便继续向前。宋八两仍然不敢放松，注意看两只狗。

　　一只狗接近宋八两，想要闻宋八两，但它没有机会，主人的绳子牵着它，另外一只狗也来闻宋八两。宋八两想，你赶紧走吧，你被牵着呢。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闪过，便猛然发现，眼前这只狗没有绳子牵着，宋八两大叫不好，就在这时狗向他攻击了。

　　宋八两本就处于警惕状态，此时金属伞几乎防护着全身，那狗也不管，只向他两腿进攻，只见那狗的身前突然出现两把刀，向宋八两双腿挥来，刀上一定有毒，宋八两刚要扣下机括，忽见右边也出现动静，余光看到一人一狗冲了过来，他们正要吹出吹矢。

　　又是夹击，又出现夹击，一个人面对一左一右的攻击，他几乎没有办法应对。

　　他要如何才能化解这个危局、死局？

　　如果真的出现这一幕，怎么办？

　　宋八两正这样想着，马路边的一人两狗已经拐弯，向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

　　宋八两站直身体迎了上去，仅仅几步就和那人相逢，宋八两却没有象通常那样，向右靠边，而是走向左边，这等于拦住那人前进的路，那人显然没有准备，一愣神，宋八两与他一错开，身体面向那人缓缓倒退，宋八两全身戒备，伞尖悄悄对准两只狗，武器指着那人，那人见宋八两盯着他，他也看向宋八两。

　　宋八两向左边退去，左边是便利店的墙壁和落地橱窗，很快退到墙壁，宋八两靠在墙壁上看向街道，余光注意着右边动静，那人愣了会，走了。

　　宋八两在墙角看向巷子里，那人渐渐走远。

　　靠着墙壁，和在弄堂里有些不同，现在是在灯光下，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更安全了些，因为头顶上是广告牌和高高的墙壁。

　　环卫工人扫到这边了，他挥舞扫帚，在进行地毯式清扫，宋八两暗自赞叹，这人真是敬业。

　　有只鸟发出一声啼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现在是鸟儿起床的时间，它们每天在这个时候相互问候，今天天气不错，要多干活，对面那个家伙在那傻站了老半天，是想偷我们的食物吗？

　　一阵风吹过，有个中年男子随着风走来，他要进便利店，门在宋八两左边，宋八两的视线随着男子移动。男子一副刚下夜班的样子，宋八两却发现不同寻常的现象，那人有几道影子！

　　他怎么会有几道影子？

　　他刚要做出反应，旋即想起，头顶的广告射灯、店里的灯，以及路灯，几处灯光造成了男子的几道身影，宋八两暗自嘲笑自己，却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这太有趣了，要是平时他不一定感到好笑，但此时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好笑，好笑之极。

　　宋八两笑得快要弯下腰，男子到了门口，宋八两的视线随着他移动，然后，看到门口一个东西，那是垃圾桶，他出来时还将收银条扔进去，垃圾桶……？

　　便利店的感应系统扫描到客人，开门，男子跨进去，就在他脚步迈进门的一刹那，他身后一阵晃动，只见男子的影子突然暴起，影子迅速脱离，向宋八两这边冲来。

　　冲过来的影子，不再是原来地上的身形，但他的吹管已经对准了宋八两。

　　影子！

　　影子果然有问题！

　　宋八两大惊，刚才已觉察到不对劲，危险感越来越强烈，那是一种压迫感，他主动搜索目标，错误盯在垃圾桶上。

　　影子迅速移动。

　　宋八两“啊呀”惊叫一声，夜视镜下确实是个影子，极淡极淡的身形。

　　宋八两拿着金属伞想都不想就摁下机括，伞尖爆出火花，射向影子，影子一阵闪烁，不知是否打中。宋八两保持身形不动，他微蹲着身体，金属伞护着左侧，只将眼睛露在外面。

　　就在同时，巷口。

　　右边巷口出现一只狗，是只黑狗，是那只跟着黄狗的黑狗，黑狗站了起来。

　　宋八两心里一跳，还是被自己猜中了！其中一只狗真是敌手，那人和狗呢？

　　电光急转之间，宋八两却还来得及去想，进便利店的男子出来后，要是看见一只狗站在那，会是什么表情？他还来得及想，黑狗刚才要是沿着墙壁过来，在墙角这偷袭他，他可能就完了，现在这么出现，不但让宋八两看见，还将自己处于攻击之下，真是只蠢狗。

　　不管如何，还是左右夹击，要命的左右夹击。

　　又一阵风吹起，环卫工人扫起的落叶随风飘舞起来。

　　宋八两右手一抖，手上冒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瞬间展开，也是一把金属伞，是冯有名的配备，因这东西极佳的功能，宋八两想占为己有，没想到这会派上用场。

　　宋八两左右各一把金属伞保护着，尽量将身体放低，好让金属伞护住全身，头部压低置于金属伞的防护之下，宋八两对着黑狗的位置准备扣下机括。

　　落叶随风舞动着，飘向空中。

　　落叶最终没有飘向更高处，就在宋八两刚要扣下机括时，落叶在宋八两身前定住，落叶就这么悬浮在空中，离宋八两咫尺之遥。

　　“啊……”

　　宋八两心神震颤，手脚冰凉，原来左边的影子和那只狗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真正的攻击来自前面，来自正前方。

　　他们竟直面宋八两，这完全不符合忍者的风格！

　　对手正在进行隐秘强攻！

　　他们要在黎明来临前，采取最强攻势，进行彻底一击。

　　他们要做最后一击。

　　最后的出击才是最厉害的，如同黎明前的黑暗。

　　快，快，快自救。

　　宋八两正要将两只金属伞的前端合拢起来，好防护来自前方树叶的进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头皮猛地炸了起来，后脑一片凉飕飕。

　　宋八两惊恐万分，身后是墙壁！

　　脚下的光影起了变化，极细微的变化，但宋八两还是发现了，头顶，顶上有人！

　　头顶上有人！

　　另一个对手正从上面偷袭！

　　来不及了！所有的想法、反应、行动都为时已晚。

　　这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完美配合在瞬间完成。

　　他被四面包围了！

　　宋八两心灵深处发出一声叹息。

　　绝望，一股冰凉的绝望在心底轰然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