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
黎岱把苏可的反应瞧在眼里。
她有些惊讶，甚至是慌乱。
三岁半的黎一舟更加不会骗人，他怯怯地从楚清淮身上下来，抓起苏可的手，“妈咪，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还不是被你气得。”苏可紧紧抓住他的手，匆忙看眼楚清淮笑笑，“刚刚麻烦你，我们先走了，再见。”
楚清淮点头：“嗯，慢点。”
他往旁边让了让，顺势朝黎岱点了下头：“黎总，又见面了。”
黎岱可有可无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准备回应他的招呼。
两个男人的视线撞了那么一下，很快调转开来，都看向苏可。
楚清淮眯了眯眼，嘴角嘲讽地挑起。
他目送着苏可走到黎岱身边，黎岱眉眼沉肃地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苏可说话轻轻柔柔：“他不听话，乱跑。”
黎一舟似乎不满，嚷嚷着喊冤：“我看妈咪在打电话就自己玩了。”
楚清淮听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声音渐渐远去，目光一直锁在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是朱建之。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清淮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两个黑眼圈，“没什么，看到个熟人。”
“熟人？美女吧。”
楚清淮轻嗤，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朱建之在后面喊：“别忙着走啊，先和你预警一下，今天你有个同学会来。”
楚清淮回头：“同学？”
“对啊，美女来的。”
楚清淮想到苏可那张脸，心想她不可能来。
刚刚她连个招呼都没打。
“不记得了吗？音乐才女冯子清啊。”
“哦。”
楚清淮淡淡应一声，踏进包房。
他这一进来果然看见冯子清，墨镜下的眼里锋利了几分。
她今天显然是盛装打扮过的，浓妆，衣服也是顶奢品牌，白色裙子仙气十足，布料少又轻薄，好在房间里有暖气。
冯子清眼睛都亮了几分，热情地扬手：“楚顶流，好久不见啊。”
楚清淮微微颔首，接了句你好。
其他人纷纷起来打招呼寒暄。
今天这个局是朱建之组的，打着给楚清淮接风洗尘的名号，其实是给自己的节目拉拉人气。
一番寒暄之后，有人先沉不住气问：“朱导，你把楚顶流都请来了，是不是有大动作？”
“就是，人家顶流才回国，也不让歇歇。”
朱建之长一张圆脸，笑起来见牙不建眼，先把楚清淮拉到身边坐着，眼风扫向冯子清。
冯子清秒懂，立刻坐到楚清淮旁边。
有人瞬间起哄，“哇，你们两做一块可着是俊男靓女。”
冯子清很享受这样的目光。
“好了，别瞎起哄，人家女孩子要面子的。”朱建之言归正传，“我等的人终于到了，星舞台是时候提上议程了。”
有人吹口哨：“你终于要重开星舞台了。”
“对，等好久了。”
星舞台是一档音乐选秀综艺，办了两届后被整顿，说是涉及到暗箱操作和不良引导，有人举报到电视局。
朱建之无奈只能等上面的决定。
一等就是两年，去年十月已经解禁，外界都在猜测朱建之什么时候能重启选秀。
他感概地说：“好事多磨嘛，你看，这次清淮回来了，天时地利人和，自然要重开节目。”
“对，对……”
一圈人都在叫好，房间里热闹异常。
冯子清的心思也跟着动起来，她寻思着楚清淮这次回来肯定不是参赛，而是做评委之类的。
她无意地蹭到他胳膊，楚清淮偏头看过来，脸上打着问号。
“碰到你了？不好意思。”冯子清转了下手上的戒指。
“没事。”
冯子清有些忐忑：“你还好吧？”
“我看起来不好吗？”
这一句反问把聊天聊死，冯子清也没生气，没话找话：“你这次会做评委吧？”
“看情况吧。”
楚清淮未置可否，不过朱建之很快给她确认。
“什么看情况，你不能赖，必须做评委，还要给我另外找两个评委来。”
“你倒是会捡便宜。”楚清淮哼笑，玩世不恭的样子。
冯子清看旁边看得心怦怦跳，脸上挂着好笑容，“不知道朱导想要找什么样的歌手？”
“海选吧。”
“肯定是。 ”
有人替朱建之答，以前几届都是这样。
哪知道朱建之摇头：“这次改一改，不过具体怎么样暂时保密。”
“你们有推荐的歌手都可以推过来！”
大家的胃口被吊起来。
冯子清默默消化朱导演的话，玩笑似地说：“我自荐行不行啊？”
“那必须行啊！大才女。”
……
另一边的黎家家宴同样热闹，黎一舟被当成吉祥物在席上耍宝，逗得长辈乐不可支。
苏可跟着一起笑，心里却像被塞了一个大石头，沉得不行。
尤其是婆婆梁华园又当着大家面宣布：“今天真是高兴，你看一舟那么可爱，要是再来一个多好，苏可答应了马上二胎，平山，你就没点表示？”
被点名的黎董事长喝得满面红光，笑眯眯地点头：“那是自然，不如把市区卓城大厦的那套顶复过给苏可。”
大家一阵哗然，起哄。
黎竹摇着苏可的手臂喊：“嫂子，那套房值2亿，我要了好久都没要到。”
喊完这话，她又注意到苏可手腕，“哇，这个限量版手链，我找了好久，你怎么买到的？”
苏可没说话，大家都猜到肯定是黎岱送的。
“哥，上次我问你，你说买不到。” 黎竹对着哥哥发难。
“你这么喜欢，送你啊。”苏可拆下手链，浑不在意。
她本就对这些首饰不感冒。
黎竹自然开心，和苏可闹了一会。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谁都没注意到黎岱忽然转过来的视线。
苏可是感觉到的，甚至感觉到黎岱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抬头看。
家宴快十点才结束，黎一舟已经累得睡着，黎岱把儿子放到车后座安全座椅，苏可犹豫了一下拉开另一边后座车门。
今天育儿嫂黄玲休假，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回去。
“我坐后面看着舟舟。”
黎岱拉着驾驶室车门微顿，两人隔空对望。
黎岱的眼神沉肃，深邃，让人看不到底，苏可看出大概是有些不满和控诉。
苏可今晚不想理会这点不满，咬着唇低头坐进后座。
车门都被关上，黎岱静默地开车，视线划过后视镜，看到苏可眉头皱着，眼神发愣。
黎岱知道她不开心，可他不清楚她不开心是因为二胎还是楚清淮回来了。
又或者是，她因为楚清淮回来，对目前的一切都不满意了。
她的手机“叮”地一声响，苏可回神去看，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黎岱看不太清楚。
不过她很专注地在看屏幕。
黎岱收回眼神专心开车，车里静谧又紧张，像是绷着一根弦，随时要断。
苏可盯着屏幕好一会，是熟悉的号码，已经没有了姓名显示。
一连好几条信息。
【苏可，Pink还好吗？】
【流浪猫比较闹腾，你有时间要多遛遛它。】
【孩子很可爱。】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开心。】
看得太久，她眼睛酸涩，偏头看儿子在安全座椅上熟睡的小脸，微微扯了下唇。
她到底还是回了一句：【谢谢。】
然后删掉了信息。
发动机的轰鸣声盖过一切。
苏可略抬眼往前面看一眼，黎岱在后视镜里抓住她，“谁的信息。”
“骚扰短信。”
“你看那么久？”
“黎总现在连我的信息都要看？是不是过分了？”苏可不无讥诮地斜眼看他，“不是说好了，我尽到义务就行。”
“我也说过自己不做冤大头。”
“我还是有基本的职业道德的。”
车里更安静了，让人窒息的安静，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黎岱阴郁地在后视镜中盯住她，猛轰了一脚油门。
晚上车少，黎岱又开得快，半小时回到家。
黎岱下车来抱黎一舟，苏可已经抱着儿子冲了出来。
她抱得有点吃力，却没有停顿，甚至没看他一眼。
黎岱在她背后盯着看了两眼才快步跟上去。
“太太，你们回来了啊。”
王妈要去接苏可手里的孩子，苏可也没理，径直上了楼。
苏可把孩子放到主卧床上，拿了睡衣，直接把自己关进浴室。
黎岱听到浴室门反锁的声音，撩了眼浴室后去次卧洗手间洗了个战斗澡，回来时苏可还没出来。
他看了会黎一舟睡觉，苏可依然没出来。
看眼时间，半小时都过去了，黎岱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视力很好，瞥见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苏可，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好好聊聊。】
-【我想向你解释五年前的事。】
他点进去翻了翻，只有这两条信息。
看着空白的记录，黎岱快要把手机捏碎。
看楚清淮的语气，他们肯定还聊过其他的，在车上那会，苏可收到的信息一定也是他发来的。
还有今天在餐厅，苏可和楚清淮见面有多长时间？
他们聊了什么。
怎么会那么巧？
黎岱的脑中上演了一出头脑风暴，用他高速运转的大脑和清晰的逻辑来分析苏可最近的行径。
“我想离婚。”
募得，苏可那天在监控视频里的这句话石破天惊地冒出来。
黎岱尽力屏蔽这句话很多天了，而今他不得不正视。
浴室门“啪嗒”两声响，他的一双利眼立刻扫了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