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别笑》夜月的凝视

18、十八 故人见面

　　在来人的注视下，楚风华儿时的记忆被唤醒。一时间，她唯有泪眼婆娑。
　　“阿舞，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不自觉的上前几步，楚风华内心翻江倒海。
　　“为何？为何？哈哈哈……楚风华，你倒有脸来问我。这不都拜你所赐吗。如果不是当初你‘见死不救’，我又怎么会……哼，楚风华，你有什么资格叫我‘阿舞’。”恨声呵斥，阿舞素手一扬，一枚冰冷的透骨钉朝着楚风华迎面而去。
　　银光一闪而过，楚风华脖间生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阿舞，你果然没变……以前的你，在完成任务之后，总会为刺杀目标立个衣冠冢。你太善良了……离开组织，也好……”讪笑一声，楚风华眉眼略微有些舒展。
　　“楚风华！你别得意，你当我不敢杀你？哼，我不过是试试手，待会再把你扎成马蜂窝。你……咯咯，差点着了你的道儿。楚风华，你不用再说以前的事情，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眼底寒光一闪，阿舞恨恨的握紧手心。“五年前的今日，你我一同执行任务，为了刺杀功夫比我们高出许多的目标，你提议用美色分散目标的注意，然后乘机偷袭……”
　　“不……不要……不要说了……”随着阿舞对往事娓娓道来，楚风华亦开始痛苦的抱住头部，泣不成声。
　　“当时因为你的身手比我高出一筹，于是我们商议决定，由我去诱惑目标，你潜伏在暗处，伺机动手。”说道这里，阿舞眉目一变，露出几许放浪。“谁知道那次的目标正好是个采花贼，对美色毫无所动，反而将我用春药药倒，哈哈哈……可笑啊，倒在了刺杀目标的怀里，哈哈哈……更可笑的是，当时作为潜伏者的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伙伴被凌辱！”
　　“不！唔……对不起……对不起……阿舞……对不起……”缺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楚风华凄厉的悲鸣一声，跪倒在地。
　　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一旁的萧景桐，全力压抑住体内的躁动。这个时候，她不能，不能再去给楚风华添麻烦。
　　“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楚风华！你认为说‘对不起’有用吗。”妖娆的揭下脸上的面巾，阿舞露出她娇媚的容颜。“你可知道，当时我们的年岁……当时，我们只有十二岁啊……十二岁，放到寻常人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
　　“唔……呜……对不起，阿舞，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咯咯，有什么对不起的吗？当时的你不是为了任务放弃一切了吗？咯咯……说来真是有趣，谁能想到我们的第二个目标会突然闯进去呢，还一身酒气。对比那个采花贼，很明显第二个目标更难下手，此时他喝个大醉，可不是极好的刺杀机会？”凄美的一笑，阿舞继续说道，“誓死完成任务，不是作为一个刺客的信条么。当时你离开了房内，朝着喝醉的他追出去，完全是正确的选择啊。咯咯……咯咯……只是……为何事后你没有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不，不是，我有回来过。当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哈哈哈……是啊，你可能回去过了……只是，在我忍着剧痛，用发簪刺穿那个采花贼的咽喉之后！”话说到这里，阿舞的双目中充斥着密布的血丝，朱唇也红得妖艳。
　　“……”似乎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楚风华此刻只剩呜咽，赤红的双目已经干涩。只有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辨。
　　闭上发干的双眼，楚风华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步履蹒跚的走向阿舞，一步一步，似乎脚下灌了铅，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冷眼看着楚风华走过来，阿舞一脸漠然。
　　“阿舞，我知道你心里的‘恨’。你特意选择今天出现在我面前，是想报仇吧。”走到距离阿舞前面两步，楚风华停下脚步。“呵呵……如果我的血能洗净你心里的‘恨’，那么，我这条命你就拿去好了。与其让我内疚一辈子，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月色下，楚风华笑了。笑得绝然，笑得……风华绝代。
　　“啪！”阿舞上前给了楚风华一掌掴。
　　“楚风华！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动摇我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动摇的，你不要摆出那种认命的表情。你别想糊弄我，别想！”阿舞很激动，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揪住楚风华的衣襟。
　　“嗯？动摇吗……呵呵……呵呵哈哈……是啊，为了不被我动摇，阿舞你还是快点动手吧。要不然，善良的你，就要被我这个狡猾的家伙给动摇了。”楚风华看着阿舞，只是笑。
　　这时候，狂风乍起，卷起一簇绿叶翻向空中。片刻之后，又如落雪般，飘零而下。
　　阿舞站在这片“花”海中，目视楚风华，忽而嫣然一笑。
　　“风华果真不怕死？呵呵……哈哈……很好，你赢了。”说罢，阿舞倾身向前，指尖捋起对方鬓间长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风华哄骗的功夫……一如既往。”
　　情况急转直下，让人始料未及。一旁的萧景桐看到眼前的景象，体内的燥热不知为什么突然失控，惊得她紧紧揪住自己的心口。
　　面对阿舞对自己亲昵的动作，楚风华见了笑而不语。仿佛已是习惯，这会儿仍由对方“肆意妄为”。
　　“耍嘴皮子我在行，而阿舞的善解人意，是我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呵呵，风华倒是实在。瞧，这会儿你可不就是在‘耍嘴皮子’么。”放下手中的动作，阿舞长身玉立。眉眼中，似有些怀念。
　　“哎呀，阿舞，你怎么就拆穿我了。你这样，你说我这戏还怎么唱下去呐。呵呵……哈哈，许久没与你这样玩闹了。真的……很怀念。”开怀长笑，楚风华变化之快让人咂舌。笑过之后，她眼神一变，说道，“这几年，阁里变化很大。自从‘轻烟’姐离开之后，楼主就由‘红杏’姐接任。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阿舞，你回来吧。姐姐们都很想念你，如果你回来，相信红杏姐不会如何严罚你的。”
　　楚风华一番话说得直叫人动容，阿舞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挣扎。
　　“我……”然而思量过后，阿舞还是摇摇头。“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我现在是‘无命门’中人……所以，风华，你走吧。萧四小姐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无命门……你，哎……为什么，要加入那个才出江湖几年的组织呢。”叹气，楚风华感到非常惋惜，为逝去的往昔，也为了敌对的未来。“阿舞，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也有我的坚持。”
　　“你……要保她？为什么……”瞳孔收缩，阿舞望着楚风华，嗔怒道，“楚风华！你我自小被组织训练，同甘共苦。这些年的交情，难道比不上那个萧景桐？你为什么要护她如此，想当初，你可是对被采花贼凌辱的我，不管不顾的！”阿舞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更是发展到对楚风华拔剑相向。
　　因为萧景桐是这次的任务目标。
　　楚风华抿着唇，将上面的话藏在肚子里。组织派下的任务，不能让第三方知道。与阿舞对视，她虽愧疚，但毫无躲避。
　　“因为……我不想，重蹈覆辙。”忍着泪，楚风华将另一个理由说了出来。
　　“借口借口！如果说你不忍心看到她被凌辱，那么你现在已经救她出来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哼，混帐混帐混帐……混帐啊！”阿舞手持三尺青锋，寒光闪闪逼向楚风华。
　　“额……阿舞，你别太激动。小心那剑，刀剑无眼啊。”楚风华左闪右闪，同时头冒虚汗。心里不止一次呐喊，那是她的任务，可惜这话不能说出口。“啊，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送佛送到西。恩，就是这样。”
　　“送佛送到西？好，好……既然你那么想去‘西天’，那我就成全你，哼！”眼神一变，阿舞一个响指，从漆黑的夜幕中唤来数十名刺客。
　　“不是个这吧~十面埋伏？真看得起我啊，唉~”楚风华见对方那不死不休的架势，人一下就囧了。

作者有话说

　　为自己这个小透明加油：
加勒个油~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