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边都

2、第2章

　　屏幕上，密密麻麻地都是弹幕。

　　“我靠，我靠！这是可以说的嘛！”

　　“江韵是把自己作疯了吗？”

　　“这真的假的啊？影帝技术真不行?”

　　“看上去不像不行的人啊。”

　　直播间直接卡顿了一下。

　　江韵用余光看见纪砚的脸好像更深沉了一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暗骂006。

　　这破系统，比甲方爸爸还难搞。

　　纪砚以极其小的幅度逼近她，不经意地用手虚挡住嘴，压低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调侃：“你试过？”

　　江韵感觉热气扑到耳廓和耳垂上，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她几乎可以听见纪砚咬牙切齿的声音。

　　江韵身子后倾一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嘴硬道，“你可以说我演技不行，我也可以说你技术不行。”

　　纪砚：“因为你演技是真不行，而你对我行不行的判断完全是你主观臆断。”

　　江韵一下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弹幕再次沸腾起来。

　　【这是我能看的？】

　　【你们两个真是来离婚的？】

　　【来这打情骂俏来了？】

　　【你们两个请左转去隔壁恋综】

　　导演见势不妙，赶紧移开镜头对准下一对。

　　但短短一会，江韵和纪砚的直播切片登顶微博热搜。

　　#江韵演技差#

　　#江韵勇#

　　#江韵说纪砚技术不行#爆

　　引得下面不少人在讨论，把江韵拉踩一番，一个高赞回答是这样的:两人肯定离定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别人这么说。

　　关于两人的微博下开始有人磕道：“没人感觉这对挺好磕的嘛，这样纪砚都没有生气，这不是爱嘛？”

　　下面开始有几个盖楼的，表示很同意。

　　这条热搜持续发酵，等到江韵下班时，还在第一名。

　　坐在车里，江韵拿出手机，看着那些骂自己的评论，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真难做。

　　一方面那个破系统要她维持做精人设，一方面陈秋还要她少作妖，把自己的黑料洗白。

　　思及此，她在脑海里呼叫了一遍系统，“006，我说的摆烂式做作，你考虑得怎么样？”

　　006上线：“原则上来说这样维持作精人设，也是可以的，而且你的这种摆烂式攻略有助于我升级。”

　　“所以，你答应了？”

　　“对，不过限期三天，若纪砚对你好感度没有上升，强制走回原主作死路线。”

　　江韵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也算是她和006的一个赌约。

　　为了综艺的热度和完整，节目组为了晚上能直播，租下了一个别墅。

　　江韵回到别墅时，导演正在客厅等着几人，扫了一眼，都是成对地坐在一起，她也很坦然地坐到他旁边。

　　导演让每个人自由选择房间，江韵选了一个二楼的房间，隔壁就是纪砚的。

　　江韵前脚回到房间，后面陈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韵接听电话，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远的。

　　“啊~江韵！”对面传来一声尖叫，像是气到了极致，“你又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纪砚的粉丝想撕了你。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给我惹事，才第一天，你又给上热搜！”

　　江韵等到陈秋平静下来，才开口安抚，“陈姐，反正我都是黑透了，再黑一点也无所谓。”

　　“不行！”　陈秋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你必须给我洗白。”

　　江韵笑了笑，不惧道：“我知道了，陈姐，我以后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导演通知让她们下去吃饭。

　　晚上直播的时间是八点钟，江韵从楼上下去的时候，都已经坐好了位置。

　　江韵打量一圈，都是成对的坐在一起，她也只好坐在那个纪砚旁边。

　　其他人和纪砚攀谈，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听着，偶尔回应两句，一副兴致缺缺地样子，看到江韵坐在他旁边，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的视线。

　　江韵现在的眼神是两人从婚后从未见过的澄澈清透，而不是目中无人，颐指气使。

　　她就像是变回了三年前那个还和他没有结婚的江韵。

　　江韵和纪砚对视的那一刻，露出一个纯真假笑，她注意到纪砚神色有点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脑海里突然传来006的提示：【纪砚对宿主好感度+5%】

　　这也行？江疏看到对视一眼，笑一笑好感度就增加这么多，更加坚定了走摆烂作精的想法。

　　开始直播后，一行人开始吃饭，各自聊着天。

　　江韵看了一眼挂在前面墙壁上的电视直播，看到一条弹幕：江韵怎么这么安静，怎么不作妖了？

　　这条弹幕一出来，就有其他人跟着刷屏，节目组还有其他嘉宾都瞄了一眼江韵，但当事人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没有理会。

　　江韵看了一眼餐桌，特想吃那道糖醋排骨，还没等来得及转桌，纪砚就转了一下。

　　等那道菜来到她面前，他就伸手按住转盘，夹了一道他自己面前的菜。

　　这么巧的么？不过倒是省的她转桌招骂了。

　　纪砚对自己的行为都愣了一下，也感到很无厘头，好像看到神似三年前的她，这样的行为就是他下意识的一种举动，没有经过思考，只是看她想吃，所以就做了。

　　导演在开播前已经安排好了流程，打手势后，就可以边吃饭，边和弹幕做互动，涨一下人气。

　　江韵在屏幕飘过一条吐槽她的弹幕：【别吃了，你都胖了，演员要保持身材。】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不要对演员身材这么苛刻。”江韵嘴比脑子快地说了出来。

　　江韵以为自己又要被审判了，但臆想中的攻击和吐槽没有到来，反而有不少人发弹幕支持。

　　【演员都瘦的后背骨头凸出来了，多吃点怎么了】

　　【虽然江韵平时很作妖，但这次说的很对 啊】

　　【江韵还胖啊，我说某些人别太离谱了】

　　…

　　可能是深受极致追求白幼瘦审美的迫害，不少人替江韵说话。

　　江韵作为当事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努力埋头干饭。

　　纪砚注意到江韵吃了一口辣子鸡，心里疑惑，试探道，“你上年不是不吃辣？”

　　他记得很清楚，去年除夕，长辈们让他们回家吃饭，纪母夹了一道辣菜给江韵，她说自己不喜欢吃辣。

　　“啊？”江韵吃饭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纪砚，干呵呵地笑了两声，找补道，“我就是突然想吃了，就吃一点尝尝。”

　　为了增加说服力，江韵手掐了自己一下，还咳嗽几声假装被辣到。

　　这个死系统，原主的爱好也不和她说。

　　江韵还沉浸在演戏中，一杯水就被放到了自己面前。

　　晚上综艺直播，导演没有设置太多限制，就是让大家聊天。

　　晚饭吃的差不多时候，导演拿过来一个黑色箱子，“我们接下来玩一个游戏，每个人从箱子抽取一个小纸条，并且回答上面的问题。”

　　江韵抬头看了一眼弹幕。

　　【导演请设置一点刺激的问题好嘛】

　　【期待期待】

　　餐桌是一个长桌，就按位置照顺序来回答。

　　江韵以为每个人都是很正常的问题，但打开纸条看到自己的问题就傻了眼，瞳孔地震：请问，你最后一次和爱人接吻是什么时候？

　　神经病啊！她怎么知道？江韵在脑海中呼叫了几次006，没人应。

　　江韵看着众人求知的目光欲哭无泪，她也不知道啊，思考几秒，视死如归地说出一个答案：“当然是上辈子了。”

　　江韵偷偷用余光打量了纪砚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

　　下一个人就是纪砚，也是和她一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是：“没有过。”

　　【你俩认真的？两张这么权威的脸彼此都不心动？】

　　【江韵不应该死缠烂打立即亲纪砚一下，然后说现在嘛，怎么现在这么摆烂。】

　　【江韵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会被夺舍了吧】

　　【你们两个这婚结的和没结一样】

　　有一对夫妻叫周峰和林姜看到弹幕，有点拱火的想法，提议“要不，你们两个现在亲一下？”

　　弹幕瞬间炸开，都在起哄。

　　遇到这种事情，别人都会扯开话题。但谁叫006要让她在屏幕前维持人设。

　　江韵没有像弹幕说的那样做，而是和网友们迂回，“这么羞涩的事情，当然只有私下才能做了。”

　　江韵说完，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怎么能这么肉麻。

　　导演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想让这个话题带一下热度，怎么可能真亲。到达目的后，就开始cue流程。

　　一天综艺直播结束后，江韵为《失爱》贡献了不少热度，上了好几次热搜，不少人剪辑她的直播片段，也是拉了不少好感。

　　凌晨的时候，江韵被渴醒，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来到厨房，打开冰箱。

　　江韵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瓶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质问：“半夜偷喝冰水？胃不要了？”

　　“啊！”
　　她吓得手一抖，水瓶“砰”地砸在地上。转身时，纪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月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你怎么来了？”江韵快速捡起水。

　　纪砚一本正经道：“刚好出来喝水，就看你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来维持正义。”

　　江韵听出他的潜台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怼道：“贼喊捉贼。”

　　纪砚看着她，突然被激起了斗志，轻笑一声，朝江韵走进两步，江韵后退着，身体被抵在岛台上，她仰头，纪砚居高临下，四目相对。

　　“你干嘛？”江韵单身27年，还没和男生这么近过，大脑一片空白，纪砚身上的冷木香夹杂着晚风的凉意窜入她的鼻尖。

　　“后退什么？”纪砚微微弓腰，双手撑在岛台上，“你不是说要亲我，还说我技术不好吗？你现在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