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宙》滕洄

8、“灰云”的邀约

　　“请等一下，先生。”
　　黎柏拦下谭承，他微微张着嘴呼吸，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心脏跳动的十分剧烈。
　　“说。”
　　谭承吐出一个字。
　　“我——”黎柏好不容易做的心理建设，在抬头对上谭承那双灰蓝色瞳孔时变的稀碎，“这是我的名片，请你收下！”
　　“我？”谭承双手插在兜里，没有要动的迹象，“为什么？”
　　“请问您是King哥吗？”他语调有些抖，但却强装淡定。
　　“是我。”
　　“我有一个朋友就在古德，”黎柏斟酌再三，“您可以照顾一下他吗？”
　　谭承看着黎柏手上的名片，伸手拿了过来。他能够理解这位黎医生的担心。古德里非法武装组织遍地，军火冲突更是数不胜数，找一个大腿最好活命。
　　“我看起来很好心吗？”
　　“您是要钱还是什么？我都可以给！”黎柏真诚地盯着谭承，后者看着名片没说话，黎柏有些紧张地抠着衣角。对方半晌都没说话，正当他以为失败了时，谭承开口，“想好了再联系你。”
　　“感谢您！”
　　“是女友吗？”谭承将名片塞进口袋，随口问。
　　“不是，一个朋友而已。”
　　“名字。”
　　“黎文伊，”黎柏道，“我把他档案发您！”
　　他光顾着捣鼓系统，没看见谭上将那双含笑的眸子。
　　“叮”一声，谭承的邮箱里便出现了黎文伊的档案。
　　“知道了。”
　　他从黎柏身边走过，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谭承离开了这里，在路上他碰见了安塞，后者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去看了老爷子被拔电源了？”
　　“不……不是，我没看见他。”
　　“回古德吧。”谭承突然道，“这里没什么意思。”
　　他走向停机场，远远就看见有个人站在露台中央。
　　“有意思的来了。”谭承莫名其妙地说。
　　两人像着那道背影越走越近，终于在他们相隔两米处，对方转过了身。
　　“想必您就是King哥了吧？久仰。”面前俊秀的男人开口，声音意外的中气十足。
　　谭承微微颔首，难得有些正经，“担不起‘哥’这个字，您就是林老了吧？”
　　“年轻有为还能统治古德，当然但得起。”林齐褪下右手的白色手套伸在谭承面前，谭承伸出手与对方交握。
　　“幸会。”
　　“不妨去我的办公室坐坐，King哥？”林齐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走吧。”谭承看了一眼安塞，示意他留在原地。
　　两人一起走上了直达电梯，林齐一直看着玻璃外的景色。天空变的灰蒙蒙，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电梯内寂静无声，谭承也没有任何动作。
　　“林老来找我，恐怕不是只想让我看看风景？”
　　林齐不说话，谭承转头看过去，前者依旧面对着窗外，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今年多少岁了”。谭承不做声，半晌才道，“37。”
　　“那你猜猜我多少岁？”林齐转向他，谭承端详过后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来。”
　　“嗯？”林齐有些惊讶也有些遗憾，“我以为你会说和你差不多大呢。”
　　“从表面看上去确实如此，但从您的言行举止与细节中，透露着远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沉稳，如果让我评价，我只能说人类生命延续计划还是太成功了。”
　　林齐再次静默，“是啊，还是太成功了。我今年已经67了。”
　　“还真是看不出来，您是很年轻。”
　　“你有接受生命延续计划吗？”他再次眺望远方，眼里有些化不开的情绪。
　　“现在应该都强制参与了，不过在废城，我还是自愿的，能活多久是多久。”
　　电梯到达楼层，这竟然已是云层之上，偌大的办公室，办公桌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林齐走向桌案，从上面拿出一份档案。
　　“King哥，请加入我们吧。”
　　他将文档递向谭承，后者反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能力不论是对于盟队还是灰云都是极好的，盟队在废城安插间谍，不断的拉拢人才，我可不希望你被他们抢了去。”
　　谭承将档案推了回去，“我不会加入盟队，当然我也不考虑加入灰云。”
　　闻言，林齐倏地变了脸色，将档案重新放回原处，再次转过身时，手里多了一柄军刀。
　　“你真的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加入了我们，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美人、金钱、军队、武器、权利，你想要什么，我就有什么。”
　　“林老我很抱歉，我不会考虑加入灰云，”
　　“那么你这样的存在，对我的威胁很大，“林齐玩转着手中的军刀，再次看向谭承时眼里多了些狠戾，“既然你不肯加入，那你也就没有价值了。”
　　即便如此，谭承还是面无表情看着他，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仿佛高度仿真的AI。
　　“请便。”
　　下一秒刀光一闪，林齐消失在了他视线里，耳边响起破风声，谭承侧身躲过从后方刺来的刀，不等他看清林齐在哪，对方便身形一动再次没了踪影，谭承只能通过耳边风声的变化勉强躲避着他的攻击。
　　叮！
　　匕首打在了钛合金门上，牢牢的插在里面，两秒的真空期，谭承借着躲避的动作踩上墙壁用力一跃跳到了林齐身后，一脚横踢过去，林齐见状果断放弃使用武器，同谭承赤手空拳打了起来。前者格挡下后者的攻击，却懈怠了他从侧面打来的一拳，眼看拳头就要砸下，林齐又一次消失在眼前，谭承似是早有预料般转过身子打出一拳，果不其然，拳头正正打中林齐腹部，他闷哼一声一脚踢了上去，谭承无法躲避，挨下这一击。
　　“你的异能，是跃迁？”谭承询问道，两人依旧没有停止战斗，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可开交。
　　“你是聪明人。”林齐躲开谭承的一记手刀，从桌上拿起档案向对方掷去，后者顺势接下，“那么我的异能都给你了，那你的呢？”
　　“我没有异能。”
　　林齐感到好笑，虽然说知道对方在诓自己，但转念一想，一个将监控系统全部干报废的人说自己没有异能，是不是太扯蛋了点？
　　“King哥可真会说笑，想不到看上去冷冰冰一个人，也会讲笑话。”
　　“……”谭承的嘴抿成一条线，林齐毫无防备直视了他的双眼，谭承的双瞳迸射出诡异的蓝光，只是一瞬间，林齐身体猛地滞住。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异能？
　　林齐用尽力气闭上眼，那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骤然消失，可他也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此时双方利弊显然，林齐也知道自己再斗下去是杯水车薪。
　　“你的异能是控制？亦或是夺舍？”
　　“你的能力我同样敬佩。”谭承回避了这个问题。林齐也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他睁开眼，对着谭承一挥手，“慢走不送。”
　　待谭承走进电梯，身后门将合上时，冷不丁听见对方再次开口：“希望下次见面，你我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