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兰溪谢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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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兰溪最有名的就是这座归溪十里桥，据说有情人一同走过便可白头偕老一生思爱呢。”
谢湘漂指着立着几对男女的桥，又校黑黠道：“英英若是有了心悦之人，定要带他来走……”
谢湘潆本含笑打趣着窈英，不知看到什么，脸色一变，抓着窈英的手便往回走。
窈英正困惑着，便听身后声男子声音：“潆潆，潆潆！等等我！”
那男子身穿水墨衣，头戴一片毡巾，生得风流韵致，自然是个才子。
谢湘潆将自己与窈英的帷帽都落下遮盖起来，虽看不清神色，语气却是少有的冷淡：“姜公子还是叫我七姑娘吧，别坏了我名声。”
“潆潆，你误会了，刚刚那位是白先生之女，我的师姐。
我托师姐给你带了一支时兴的珠钗本想给你个惊喜，现下只能提前博佳人一笑了。”
他自袖中拿出一支桃纹顶刻散白玉花簪，玉色纯泽，看着倒十分致润。
谢湘潆接过花簪，怒气倒消了一大半，只问：“那你与那白师姐怎说了这般久。”
“师母新丧，师姐悲恸难平，我想着她为你买了这钗，便慰了她两句，哪想…这位姑娘是？”
谢湘潆面庞庞隐在帷帽后看不清，只是语气亲切不少：“这是我表妹，打盛京而来，你叫景六姑娘便是。——英英，这是姜二公子姜书礼。”
“既是你表妹，便也是我表妹。表妹好。”
姜书礼语气十分温和，若是旁的女子定生好感，窈英只打量了一番，道：“姜二公子。”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说罢，谢湘潆便拉着窈英离开了。
“潆潆路上小心，表妹慢走。”姜书礼叮嘱了几句，显得十分多礼。
窈英见谢湘漆刚才还亲切的面庞一下子阴云密布，走的也是极快，便试探道：“阿潆…”。
谢湘潆一进府便光将窈英拉回自己院子，拿起一块石头便泄愤似的丢进池塘，激起一片水花：“又是她！”
她又连扔了好几块，才与窈英并肩坐在门前台阶上道：“英英，那姜书、二公子是我未婚夫婿。”
窈英抬眼目光中一片了然：“阿潆，我早猜到了。”
“他与三哥是同窗，幼时常来找三哥和父亲请教学问，母亲又颇为欢喜他，他中秀才后便与我许了亲，可是…”
谢湘潆说着，神情逐渐变的落寞，她半个身了倚在窈英身上又说：“白姑娘是他师姐，又是兰溪才女，常常与他过谈及诗词歌赋，他说他只是欣赏白姑娘，绝无他意。
可今天你也看到了，若非我…”
窈英握住谢湘潆的手，眼中一片坚定：“阿潆，你既已心生疑虑，便该去证实，而不是在这里胡乱揣测或是劝服自己。
他若真与白姑娘别无他意，自不怕我们去看。”
谢湘潆被窈英的语气感染到，当即便起身跑了出去道：“我这就去求三哥明日带我们去崇山书院。”
窈英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容便寡谈了下来。
第二日是正式拜见谢府众人的日子。
窈英身水蓝罗裙，腰间浅蓝丝绦缎带直垂裙底，淡雅大方的飞月警，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别有一番清丽，让人眼前一亮。
窈英在谢淑潮的介绍下一一拜见众人，随后又被谢老夫人拉到跟前好一阵看，许久眼眶却湿润：“好，好，你与望兰可真像，我记着望兰也爱穿这么一身衣裳，还有你姐姐…”
说着，谢老夫人悲从心来不能自己，众人便上前七嘴八舌地劝她注意身子，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得转圜回来。
她又从箱笼底起出田产和店铺的地契道：“今儿当着众人的面老身便交代了——
这庄子在京郊，里外算起来有五六百亩良田，这些是几家铺子店面，你舅舅照看着还有这些银两，不多，加上一些料子、首饰，都是外祖母给你的嫁妆。”
窈英闻言一惊，还未说什么便听身后一夫人惊呼：
“娘，这也太多了吧！表侄女又不是没有爹…”
她还未表达完不满，便被谢老夫人厉声喝斥：“混帐！这全是我的体已钱，没动谢家一分一毫，容不得你置喙！
你们都做个见证，这些是我给英儿的，待我走后别什么心思不干净的瞎惦记！”
那些媳妇都围上来表衷心，绝不会惦记一分一毫，又说什么老太太洪福齐天，必能长命百岁。
谢老夫人仿佛用尽了大半力气，只说：“我的身子骨自己知道，强弩之未罢了。你们都退出去，英儿留下。”
待人都走后，窈英真心实意地磕了个头道：“孙女不孝，让外祖母病中这般为孙女操劳。”
“傻孩子，你是外祖母唯一的外孙女了，不疼你疼谁？”
谢老夫人身躺下，声音微若蚊呐：“你娘就这样走了，留你一个女儿，还好你嫡母素来是个亲厚的………
若不是不行，外祖母便想那时便把你接到身边来看顾，只怕景家不会给你好日子过…
有这些钱银傍身，英儿万不可吝惜这些身外之物。
我和你二舅舅二舅母说过了，今后缺了短了什么尽管找他们……你二表姐好歹嫁到京中，也好看顾着你…”
谢老夫人说着便睡了过去，一旁的嬷嬷上前掖了掖被子，又看了看面容松了口气道：“老夫人近日时有精力不济，将才说了许久话如今想是疲了。表姑娘去找七姑娘吧。”
“窈英告退。”
窈英看了眼榻上的谢老夫人，满头银发，面容苍桑，气息奄奄，仿佛不刻便会乘鹤西去，如今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罢了，退出去时内心也是止不住的难受。
好不容易知道世上还有一人挂念着自己，却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英英！”窈英一出来，便看见谢湘潆十分激动地迎了上来，窈英笑着拉着她的手。
崇山书院今日热闹至极，往日书声朗朗而今却是欢声笑语，院子中央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还有不少寻常百来凑热闹的。
谢闻溪温声解释道：“想必今日是书院的诗会，头筹者可得老师珍藏已久的失传的颜公真迹。”
窈英听他如此善解人意，抬眼微微一看，只见他仍带着温和的笑容，当真是一"温润公子"，富有君子气度。
不过刹时一个念头，又听院子中传来声声喝彩声与房人高声道：“姜兄好文采！”
谢湘潆当即便拉着窈英挤了进去，只见姜书礼与一女子席地面对而坐。
那女子一身白衣，宽大裙情透迤身后，墨五般的青丝绾作飞仙髻，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气质，便是那位有半面之缘的白姑娘。
她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瞥见谢湘潆，笑容愈深提议道：“我见今日兰溪多清溪，便以水为题，姜师弟意下如何。”
窈英一直注意着她，自是看见她是见谢湘潆才如此，内心不由得冷笑：表面清高出尘，心眼倒不少。
姜书礼本便欲一较高下，当即便应的痛快：“师姐相邀，书礼却之不恭。”
刚开始你来我往，唇枪齿战引得满座高堂喝彩．可渐渐便增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白师姐语气绵绵悠意，十分温柔：“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颠。”
周围的人自是看出了不一般，都起哄了起来。
谢湘潆气得双拳紧握冒青筋，正要冲上去理论时却被窈英一把拉住，窈英摇了摇头道：“阿潆，你们二人现在并无媒妁之言，别白白坏了自己的名声。”
谢湘潆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深呼几口平复下心情，吩咐了身旁的丫鬟一句。
只见那丫鬟跑过去刻又回来道：“姑娘，二公子说他忙于诗词，让姑娘稍等片刻。”
窈英捏了捏谢湘潆的手，谢湘潆轻拍了拍，转头对一直护在身后的谢闻溪说：“三兄，待会儿先着姜二公子，你让他到书院旁的巷子寻我。
谢闻溪却没动，谢湘潆解释道：“三哥，我只…”谢闻溪抬手将二人的帷帽落下来遮住，什么都不问，只说：“小心些。”
“英英，我不想嫁给他了。”
窈英看着谢湘冻有些入神的样子，不免担忧。
“潆潆！”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那姜书礼匆忙间飞奔而来，倘若不是看见刚才那一幕，想必窈英也要为他兴冲冲急勾勾赶来见心上人而动容。
他喘着气停下来，眼中一片晶亮：“等久了罢，我特地给你带了书院的双色马蹄糕，你最喜欢这个了。”
谢湘潆没有去接，隔着帷幕甚至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冷冰冰的话：
“二公子，今日我便回禀祖母，你我之间，婚约作罢。”
姜书礼一愣，手中的马蹄糕摔落在地，他没有去捡，只焦急道：“潆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二公子与白姑娘情投意合，湘潆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湘潆，你知道的，芙蕖师姐只是我的师…”
“那我要你今后再不许与那白芙蕖言及一字，可否？”谢湘潆话中泛着冷意。
“这…恐怕不妥。师姐是老师之女，我怎…”
他为难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谢湘潆甩开他，扭头便走了出去，急忙上前要去拉谢湘漾的袖子。
窈英一下了隔开两人，"善意"提醒道：“二公子出身高门姜家，身份尊贵，想必应懂男女授受不亲。
如今您与阿潆非亲非故的，还是叫一声'七姑娘'吧，免得惹人误会。”
见那姜书礼失魂落魄呆沸原地的样子，窈英腹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既心中欢喜阿潆，又怎舍得与她人言笑晏晏惹她难过，如今作出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又有谁看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兰溪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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