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融点》青嘴乌鸦

5、第 5 章

　　第5章放纵他吧
　　邵二哭了很久，像是把五年的沉寂都在这一刻爆发一样，委屈、无助、想念和心痛，全部融化在鼻涕和眼泪中，最后是在邵煜霖的怀抱里睡着的，很多年了，他和弟弟都没有这样相处过，他们相差了十岁，所以邵煜霖一直把弟弟当孩子，惹祸也好，嚣张跋扈也好，他都羡慕弟弟的真性情，敢爱敢恨，他也一直放纵着不去管，在他的心里，那是他想而不得的东西，无所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天塌了，都有人善后，他希望弟弟可以这样，那个曾经的他，也想要过这样的人生。如果自己做不到，至少有一个人可以活的洒脱，那就让弟弟有一个畅快的人生吧。
　　夫妇俩隔着门屏气听了一会儿，而后悄悄下楼，温婉抹着泪，虽然知道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老邵，爸和蔺家还有联系吗？丞川，到底去哪儿了？咱们儿子，唉，真的。。。就。。。，真的。。跟丞川。。。唉”温婉好像说不下去了，这是夫妻俩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温婉和邵哲在这件事上是有私心的，当邵老将军瞒着所有的人送走蔺丞川的时候，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儿子与蔺丞川之间有超越性别的关系，青春期最是性的迷茫时期，17岁的邵二，19岁的丞川，懵懂无知，性向也不稳定，儿子对丞川的依赖和爱慕，超出了家人和朋友范畴，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小子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当时只是想着，只要能够分开，彼此慢慢长大、成熟后，也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应该喜欢什么了，这是夫妇俩当时的私心。
　　经年旧事，就像沉疴未愈，不能触碰，那种感觉很不好，压抑、沉苦，邵哲、温婉仍旧忘不了，夫妻俩大早上进入邵二的房间时看到的场景，两个少年在初夏的早上，未着寸缕相拥而眠，夫妻俩相互看了一眼，不知是。。诡异。。还是震撼。。还有些许不安和愠怒。。
　　所以丞川离开邵家五年了，邵二就疯了五年。
　　他们在心底也明白，似乎是亏欠儿子一般，不提，也刻意的任由邵二发泄一般的胡作非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但是他们给不了答案，也无法给，包括邵老将军。
　　邵煜霖下楼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邵哲回屋休息了，只剩下焦头烂额的温婉。
　　对于父母，他还是那一副清冷和周全，温婉看下楼来的大儿子问“小煜，你弟弟，还好吧，他那性子倔，谁说都不听的，你爷爷其实也来过几次，还说让他回部队，他死活都不去，我也没办法，唉。”
　　邵煜霖带着疲惫，说“妈，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丞川的消息，我不问，不代表我不在乎，五年前一声不响的把丞川送走，到现在是死是活都没个信儿，你们到底把丞川当什么，你们菩萨救世普度众生一般的把丞川接来家里，我们用了五年的时间来接纳他爱他，把他当成家里的一份，是亲人是家人，跟血浓与水的亲情一样的情感，当这份情谊根深蒂固般长在我们骨血里的时候，你们又把他带走，消失一般，不让问，不让提，为什么，我问爷爷，他不肯说，你们从来就把亲情和家人看的跟国家命运一样，从来都不顾及我们的感受，我现在只想知道，丞川他到底是不是活着。。。。。”
　　邵煜霖激动的声音高昂，微红着眼睛，还有悻悻的不满，他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失态和逾矩过。
　　温婉看着大儿子，眼眶湿润，心里感动着又无耐着，感动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终于有点人情儿味了，拿怕是发脾气，没有那么冰冷了。
　　温婉哑着嗓子，走近一点邵煜霖，“小煜，我和你爸是真的不知道，只是知道当年丞川坐的车翻了，也受伤了，你爷爷没有将丞川送到医院，直接让人送走了，到底去哪儿，我们真的不知道，后来，你爷爷严肃的告戒我们从此不许任何人提及丞川，也跟家里人交待消除丞川在邵家生活过的痕迹。那天正好是小江的生日，小江疯了一样的要去找丞川，被你爷爷绑了起来，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是的，邵二就在那个成人礼的当天，就在蔺丞川消失的那天开始，就变了，变的他们完全不认识的模样，疯狂、自虐、颓废、甚至轻生，眼里再也没有了光，手臂上、大腿内侧留下几个狰狞的疤痕，那是刀片割伤的痕迹。
　　也从那天起，邵二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没有了心，更没有了情，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他肆意张狂的浪迹于灯红酒绿间，日夜不分的醉生梦死。
　　京城的玩咖圈里多了一个放诞不羁，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
　　温婉和邵哲，看着自己的儿子，痛心疾首，他们也想知道丞川去哪了，最起码知道一些他的消息，也可以让儿子好受一些，可是无论夫妻俩如何求老将军，都得不到任何回复！
　　邵煜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失望之意难掩，是的，他不想再问了，他曾经赍恨过，恨家人只在乎邵家世家的身份和仕途，以至于他参加工作后的几年里一直未回过家，包括过年过节，甚至电话联系都很少，他恨自己冠有邵姓，他把自己的冰冷，从里到外裹的严严实实。
　　他收回思绪，跟母亲道别，再告知母亲转告父亲，说要回海市了，工作太多。
　　母亲不敢过多挽留，其实是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儿子交流，她们之间不像母子，更像客套的朋友，不去僭越的问更多，因为害怕生冷的拒绝。
　　温婉看高大伟岸的儿子，走出家门，上了那辆商务车，车身消失在阳光灿烂的树荫中，明暗交叠着，温婉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如果当初知道这个八岁突然来到邵家的孩子，在邵家生活了十年，十年间里他掠走了两个儿子的心，温婉就算是顶着离婚的风险也不会同意丞川进入邵家的门，她不是菩萨，不想救世，两个儿子就是他的命，为母则钢，今天的结局，不知道什么钥匙才能解，唉。。。。，她叹着气，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