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腰牌换一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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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赵世堂，牛头一个电话呼来了马面。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使用马面的乾坤袋施展乾坤大法来帮助赵世堂还原肉身。等待马面拿着他的乾坤袋来的路上，牛头也没闲着，一个人穿梭在大街上，弯腰捡起能看见的所有碎块。
这里一条腿，那里一条胳膊，为求一会能拼出个囫囵个的赵世堂忙的不行，没注意到街的另一边，微风将檐下风景吹得叮当作响，楚勉玉低头捡起了一块掉落在地的腰牌。看了一眼，拿进了屋去。
马面很快赶来，长长的一张马脸喘着粗气，赶路赶得头涨脖子粗。一看见牛头，他将沉甸甸的乾坤袋“啪叽”飞到牛头脸上。
“给。”
牛头：“……”
“给我干什么，我又不会这个法术。”
“你先把这些尸块装进去再说。”
牛头眼睛里渗出不情愿，鼻子呼哧呼哧打起喷嚏，暗戳戳表达不满。
马面不以为意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扛着袋子赶路都这么累了，你还等着我来做这些事吗？”
“你就不会再叫个手下给你拿？”牛头愤怒的把乾坤袋袋口打开，将赵世堂的身体一块一块塞进袋子里，忙碌中询问：“就这样能行吗？袋子里面那么大，万一迷路了……”
“不会，你放心吧。”马面老神在在，啜饮一口茉莉花茶，茶香袅袅，他闭上眼睛催促，“快点动手，抓紧弄完还能回去吃晚饭。”
牛头加紧速度装进去，大小尸块全投进去了，却觉得少了点什么，使劲想也想不出来，便放弃了，让开位置给马面开始施展法术。
乾坤大法，顾名思义，可以扭转乾坤。
在很久很久之前，时间大约可以追溯往前一百年，懂行的鬼差们甚至可以使用乾坤大法召唤已经魂飞魄散的鬼魂。不过这都是地府野史上记载的了，马面没见过，不知真假，他选择不相信。觉得大概是从前有文化的鬼在地府呆的太闷，糊弄后来者玩的。
而现在的乾坤大法只能用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上，比如处理一只像赵世堂这种情况的鬼，再比如抓走的鬼魂死得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哪里，把他放进去修一修之类的。
马面用这种小法术次数很多，不一会就催动乾坤袋施展开法术，又过了不大一会，赵世堂的身体恢复原状，不过人却昏睡了过去。
眼下天色黯淡，淡月升起。两人对视一阵眼神，默契地抬着赵世堂准备先回地府，一切从长计议。
…………
“我认得这块腰牌。荷花芙蓉，玄色暗纹，这是徐仙师的腰牌。”
回到楚勉玉的屋子里，楚老爷子端着楚勉玉交给他的腰牌细致的端详，话语甚笃。
楚勉玉咬着切好的桃块，翘着脚坐在板凳上，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熟悉，含糊地问：“徐仙师是谁，是哪个师叔师爷吗？”
老爷子摆摆手，“猜错了，都不是。勉玉，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跟着我们出门捉鬼的日子。”
楚勉玉眼前随即浮现起记忆，“当然记得，你们抓着我杀，血腥的要命，我怎么会忘记。”
楚老爷子道：“记得就好，我和你说，你杀的那些鬼祟，以前大部分徐仙师介绍给咱们的。”
楚勉玉心念一动，“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是个女孩对吗？不过我后来似乎没再见过她。”
是第一次，楚老爷子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乖孙儿的话，他思索着时间，苍老的双眼孤独的盯着半空，布满沟壑的脸颊肌肉抽搐好一阵。
临了疑惑的呢喃：“所以徐仙师的腰牌，为什么会在别的鬼身上。”
“或许她不干了，纠鬼师换人了。”楚勉玉快速说道，生怕他爷爷多想。
楚老爷子久久没有出声。楚勉玉等的都困了，他才慢吞吞的说：“或许吧，不是出事就好。不过——”他话语一转，“要是纠鬼师真换人了，你觉得今天见到的那个人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看着笨死了。”楚勉玉眼皮都懒得掀起来，很是嫌弃的样子，“他跑出去还被车撞了，身体大卸八块，怎么看怎么不聪明。而且我一把剑拿出来他就吓跑了，能力似乎也不太强。怎么，爷爷你问这干什么？”
楚老爷子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来，抓着那腰牌搁在灯下。那腰牌虽肉眼看是纯黑，灯光下却是流光溢彩。随着角度变幻，芙蓉和荷花的剪影依次登场。
最后不知卡在哪个角度，荷花芙蓉齐齐消失，剪影蓦地出现纠鬼二字。一老一少黑洞洞的眼光注视着它。
突然，楚勉玉明白什么，难以置信的叫起来，“所以你想让我依靠他——”
爷爷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没有说话。
……
赵世堂因被车撞烂这件小事又被宋清传唤了。他自己也觉得丢人，像个犯人似的进了阎王殿。
回想当天夜里被召唤而来委以重任，到今天为止他正事一件没做，反倒弄出一堆幺蛾子。
前有死得不明不白的陶谧，后有上班时间不抓鬼改去抓人还被撞的荒唐事。赵世堂抬不起头，耷拉着脑袋站在宋清面前。一身黑风衣受今天这一撞，直接烂成一坨了。黑色又吸脏，灰尘大坨大坨结在上面，远处看黑衣服像发了霉，顶着光煞是显眼。
而赵世堂没别的衣服换，来的又匆忙，只好继续穿着这一身，在宋清面前捏着衣袖屏着气，活像个可怜虫。
宋清瞧他这幅模样也不忍心说什么了。默默的望着他，在赵世堂觉得漫长的像度过一小时般的一分钟里，宋清忽的变了神色，问：“你的腰牌呢？”
赵世堂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原本悬挂腰牌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心头咯噔一下。仰头看向宋清的脸一下子紧张起来。大脑疯狂回忆他把腰牌落在了哪里。
思来想去，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发生车祸那里。
宋清严肃起面孔，他认为腰牌是鬼差身份的象征，寻常鬼差都视牌如命，何况赵世堂这个官位。他大手一挥，务必让赵世堂找到。
纠鬼师的腰牌从诞生这个位置起就只铸了那一块，用料和雕刻都是极其考究的，哪能说丢就丢。
赵世堂被宋清严肃庄重的表情感染，心里也开始为丢了腰牌七上八下。出了阎王殿，他第一时间去找了牛头马面。
马面以为在乾坤袋里，可牛头却说捡他肢体的时候就没看见腰牌。赵世堂心道十有八九还在那劳什子白马观跟前。
夜深露重，顾不得对黑暗的戒备和忐忑。他冲着白马观飞速前去。由于不是执法，也不是正常的上班时间，牛头就没和他一起。
他一个人赤条条跑到白马观门前的大街上，挨着地面一寸一寸寻找。找得腰都累的有些伸不直了，腿还坚持着行走，蛇状一路蜿蜒到道观门口的石狮子边。
他扶着狮子正喘了口气，凌晨无人的街道静的人心发慌，面前紧闭的大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响。
赵世堂嗖的一下看过去。
就见一人从门里探出头。那人长着一双让赵世堂熟的发慌的琉璃眼，细看鼻梁侧面还有一颗黑痣。
月夜下眼睛一瞬不瞬直勾勾的看着他。
此人正是今天下午还握着桃木剑追着他的楚勉玉！
赵世堂和他对视，简直要被他瞳孔中的幽深吸进去，眼前又开始一帧一帧卡顿莫名的图像时，楚勉玉动了。
他举起右手，食指勾着赵世堂腰牌的带子，任凭牌面轻轻晃动拍打他的手。
“在找这个？”
赵世堂大喜过望，“对，就是这个！”他伸手便去拿。
可指尖伸直了都没摸到腰牌的边。是楚勉玉背起手藏起了腰牌。他挺直身子，玉面琉璃眼不笑时疏离感很重，且他此刻闪出一种不得不为之的神色安在脸上，赵世堂望着他，像看着一尊该坐在道观里受香火供奉的冷面神仙。
“你想要，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答应我，我就把腰牌还给你。”
赵世堂被楚勉玉突然的说话声弄回了心神，“啊？”他下意识疑问道：“什么条件？”
他的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分不清是害怕条件还是害怕别的。眼睛盯着楚勉玉，看着他出离世俗的脸蓦地扭曲起来。
整个人一下从天上掉到地面一般。
楚勉玉抿了抿唇，和他骄矜倨傲的样子不同，他提了一个在赵世堂看来很怪异的要求。怪异到，在他的条件说出后，赵世堂一言未发间，觉得身份对调，高高在上的楚勉玉仿似一下扑倒在他脚底，他反倒成了楚勉玉的上位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腰牌换一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