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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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陷入了黑暗，唯有闪电刺破长空。
在此处，天与地的感知是颠倒的，鹿之樱抱着安可前行，腿脚好像不受控制，他感觉自己忽而上行，忽而下落。
白耀的身影看不清，他的声音却在鹿之樱身边不远处现起：“一定不要放开小安可，和她靠在一起！”
“好！”鹿之樱在黑暗里回应他。
又一道闪电亮起的瞬息，两人借由光看到了彼此，同时向着对方的方向跑去。
哭声像是一场落入极寒的雨，再次出现在天顶。
怪物的声音变得异常恢宏，抽泣声像锯树的咯吱声，搅得鹿之樱心烦气躁。
它的哭声悲切，它的声音如同诅咒：“我们这边的人，连幻想都是错的，于是被欺凌，被排挤，这才是我们的宿命。”
雷声附和着怪物，在周围各处炸起。这一次，闪电再未只是停留在云中，雷电拉长，延伸，成为打向地面的鞭。
电流如巨蛇一般飞速直下，往三人所在的地方打去。
鹿之樱骂了脏，他朝四周大喊：“谁跟你一样！”一边急忙跃起，躲过了雷击。所谓的“地面”却不如他所愿，随着鹿之樱的跳起，他一瞬倒挂起来，来到了天上的云中。
绵密的乌云很快从其中窜出电流，在鹿之樱反应过来的瞬间，便相连成为了急促的闪电！
闪电在乌云间快速移动，在鹿之樱和安可的周围成为了一张巨大的雷网。
那个水形态怪物站在了电流之上的云团上。
它蜷缩着身体，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和卑微共生，”它的眼球中又漫出了眼泪，“就到这里结束吧。”
相应的，被分割在还在地上的白耀头顶转而出现了巨大的雷声。
无数条闪电交错在了一起，同时集中袭向了下方的白耀。
怪物大哭起来，自身也受到了雷电的击打。它跪下去，让电流刺穿了它的全身，让水流身体中的两颗眼珠通通泛起白色。
“坏！坏！”稚嫩的声音没有让怪物如愿。
趴在鹿之樱肩上的孩子出声指向怪物。
雷电交织过来，在将要触及两人都前一刻变成了无数的彩带礼花。
下方被雷电袭击的白耀亦是。
鹿之樱笑起来，他用力挥开身上的彩带，再次一步往前跃起，身上的衣服转而凝起光，白色圣袍转而加于鹿之樱的身上。水晶伞骨从虚空中现出，被鹿之樱握在了手中。
闭合的伞骨指向了怪物，并开始于魔杖的尖端蓄力，鹿之樱的眼睛里有了悲悯的色彩：“神说，要有光！”于是光便存在！
巨型的光束冲破了黑暗，猛然撞向乌云之上跪坐的怪物。
打破幻象的能力能够使用了！
毁灭魔女看向光打向的那边，她转而回头，抱住了鹿之樱的脑袋，轻轻在鹿之樱的脸颊上献上了一个吻。
瞬间，鹿之樱的周身出现了五个光球，而光球中同时爆发出光束射向了怪物！
增幅！这是增幅的力量！
鹿之樱在心中震惊，仅仅因为小安可的一个吻，他的力量就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由“一”变成了“六”！
雷电在怪物的哭声中被震出，在光束将要袭来前与其相抗争。
鹿之樱怀中的小安可咿咿呀呀起来，也许是话还说不太明了的缘故，她显得有些着急，红红的脸蛋和金色的头发被光芒照清，她蓦地拍击手掌，于是地上白耀身边早已变成碎片消失的油灯便又重新组合，出现在了白耀的眼前。
白耀看向天上倒挂的两人和怪物，在如长龙的光束中，他提起了面前的灯。
“清除！”白耀随即将油灯往天上抛去。
就像一颗炸弹，剧烈的光子开始在灯罩中抖动起来，
火焰由红色开始变成金色，变成浅白，萤虫火飞出，在骤然间点亮了一切！
“啊——”怪物发出凄惨的尖叫，它带蹼的手掌慌乱地往前方抓去，一瞬失去引力，周围的雷电顺同着乌云开始飞快地消失，不论是地上的白耀还是天上倒挂的两人都失去控制般悬空到了空中。
不，仔细去看周围像是被什么事物疯狂撕扯的“墙壁”，就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墙，而是极速旋转的暴风，而此时，他们三人正在风暴的中心，被巨力牵扯着出现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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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压力自下自上袭来，让身体出现异常，让眼睛耳朵开始流血。
鹿之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安可已经脱离了他的怀抱，正悬在不远处，眼中写满了惊恐。
白耀出现在他们的下方，同样无法控制自己一样缓慢的在半空中飘动着。
明明周围是风暴，这类似真空的核心里却显得异常的平静。
无形中施加而来的巨大压力除外。
莫名的恐惧忽然蔓延到了鹿之樱的头脑中。
他感受着那种无力感，那些虚弱感，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次。
风暴织起的锁链在下一刻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快速悬吊到了这风暴的顶端。
窒息和全身发麻的觉知涌来。
鹿之樱刹那间知道了这一重罪孽的核心是什么：
这是名为绝望的漩涡！
他尽力往下方看去，很快，白耀也被绝望侵染，被风暴悬吊到了自己的身侧。
绝望刺痛他，绝望令鹿之樱的精神很快涣散了。他身上的圣袍和水晶伞骨也随之碎成了微光往下方坠去。
……
安可迷茫又恐惧地往上方看去。她只能依稀看到两个人的脚。距离太远了，在安可的眼中，那就只是两个不明显的小黑点。
她尝试移动自己的手脚，却发现不能够实现。
风暴的中心将她束缚住了。压抑的东西从下方、从上方裹挟了安可。
她撇嘴，又想要哭。
可是她其实已经能听懂一些话语，虽然可能只是一些简单的词汇。
但总是重复的是“别哭”“抱抱”和“我爱你”。
安可知道那是什么含义。
任性惯坏的小朋友在这个瞬间忍住了大哭的冲动，就算很不舒服，也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在尚且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认知之外，她还不能完全理解绝望的含义。
只是知道当下难受，无法消解，她想要睡觉，内心觉得只要自己能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哥哥们还在高处，安可看不见他们。
她有些着急，强迫自己忍耐着周围对她的挤压，她抬起头，想要往上方走。
魔女想要，魔女得到。
背后兀然出现了一对蝴蝶翅膀，脚下变出来一个滑板。
安可背后的蝴蝶翅膀开始扇动，脚下滑板的四个轮子也同时滚动起来。
一道破开宁静的彩虹在绝望风暴的中心出现了。
安可坐在滑板车上，随滑板车下方轮子产生的彩虹和背后蝴蝶翅膀扇动产生的风缓缓往上移动着。
希望的火苗于她的额前出现，一朵、两朵、三朵，它们如同金色的流星陪伴在安可的周围。
终于，安可就要到达风暴的顶端。
她看到了两个面色已经惨白的哥哥。
死亡的世界正倾泻而出，在最上方现出来其中的空洞。
安可的眼中闪过了希望的火苗。
绝望是什么，她还理解不了。
安可只知道，疼痛时睡觉就好了，难过时可以去听风的声音，可以吃甜甜的东西。
妈妈还没有教过她什么是痛苦。
妈妈面对她时永远微笑，永远温柔。
安可是不会被这个不舒服的坏蛋打败的！
剧烈的牵引中，安可撑在滑板车上，缓慢地，缓慢地抬起了手掌。
她不想那两个哥哥被“死亡”抓走！安可喜欢那个大大的哥哥，也喜欢总是照顾她的哥哥。
安可什么都知道，安可不是一个只会任性大哭的孩子！
“啊，呀。”她讲不出自己也理解不了的词语。
“抱抱。”随着这个词语从安可的嘴巴里讲出，她身边的小火苗遽然间变成了金色的鸟儿。
它们的尾羽拉住了安可的身体，它们向着上方被悬吊的两人飞去。
金色小鸟带着安可，逐渐靠近了他们。
那双稚嫩的小手上还有些肥嘟嘟的肉，身前的金色小鸟融入了两个哥哥的身体中。安可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的手掌轻柔地摸到了鹿之樱和白耀的脸颊上。
安可慢慢靠近了他们，她夹杂在两个大人的中间，让手臂抱住了他们各自的脑袋。
安可拥抱住他们。
她的声音急促、温和，有一个笑脸突兀地在这绝望的中央现起。
安可说：“我爱你们。”
骤然间唱着歌的动物集会在这位魔女的心灵间绽放，小动物们唱着歌从安可的心间走出来，它们一齐向着上方压下来的死亡袭去。
在欢乐的歌声中，无形的风暴瓦解了，两个哥哥的身体倒下来，将小小的安可也压倒了。
令人难过的、不舒服又压抑的氛围消失了，下一重罪孽打开，他们三个人一起摔倒在一团无序的巨大线团上。
周围再次暗下来，安可抱着两个大人的脑袋，却咯咯咯地笑起来。
咿呀的声音里，有独属于只有安可才能破解的语言：
“哥哥们不会离开了，妈妈也会为小安可感到骄傲！”
最后一道闪光冲向上方照亮了这个由无数黑线、白线组成的空间。
鹿之樱和白耀同时醒过来，他们疯狂地咳嗽着，一起看向了被压倒在两人中间的安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