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年下小男友上位了》森屿鹿吟

5、第 5 章

　　"我有点累了，改天吧。"

　　夏林声音冷淡，她抬手推开沈泽凑近的脸，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跌坐在羊毛地毯上。

　　沈泽的睡袍腰带散开，露出一片胸膛，在玄关的暖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姐姐..."沈泽伸手去勾她的裙角，指尖刚碰到蕾丝边，夏林已经转身走向客厅。

　　夏林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父亲"两个字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喂。"她接通电话，声音里带着刻意为之的疲惫。

　　"婚前协议律师已经拟好了，你明天上午十点来签字。"父亲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两人仿佛在讨论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

　　夏林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她用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你交给律师处理吧，我不在乎那些条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陆家那边..."

　　"我说了，我不在乎。"夏林打断他，余光里，她看到沈泽赤着脚悄悄靠近，像只伺机而动的小兽。

　　父亲似乎叹了口气，"随你吧。对了，夏森今天又去了澳门。"

　　夏林的手指停在玻璃上，呵出的白雾渐渐消散。"让她去，反正她输得起。"

　　话虽这么说，她却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

　　挂断电话，夏林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转身时差点撞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的沈泽。

　　他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睫毛低垂着，摆出一副温顺的样子。

　　"加了蜂蜜。"沈泽小声说，把杯子递过来，"你胃不好，晚上喝酒会难受。"

　　夏林接过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到掌心。

　　她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深夜胃痛发作，是陆深连夜送来的胃药，又带她去了医院。

　　那晚的月光和现在一样冷。

　　"谢谢。"她喝了一口，甜得发腻，根本不是她喜欢的口味。但沈泽期待的眼神让她不忍放下杯子。

　　沈泽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试探性地伸手，见夏林没有拒绝，便轻轻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姐姐今天好凶。"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你未婚夫惹你生气了？"

　　夏林放下杯子，说了声："去洗澡吧，我累了。"

　　她不着痕迹地挣脱沈泽的怀抱，拿起手机走向卧室。

　　关上卧室门，夏林终于能卸下所有伪装。

　　她踢掉高跟鞋，昂贵的定制礼服被随意扔在扶手椅上。

　　卸妆时，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眼下的青黑在冷光下格外明显。

　　热水很快填满一整个浴缸，夏林坐在浴缸边查看邮件。

　　公司法务部发来了明天会议的议程，陆深的助理发来了婚礼场地的3D效果图，还有三条来自夏森的未读消息，但她直接划掉了通知。

　　手指滑动间，一条银行通知吸引了她的注意。沈泽的副卡今天在爱马仕消费了二十八万。夏林点开详情，是一对袖扣和一条皮带。她轻笑一声，退出界面。这点钱对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甚至不值得过问。

　　泡完澡后夏林躺回到床上，床垫微微下陷，夏林转头，看到沈泽不知何时也已经洗完澡，正跪坐在她身后，他穿着她买的那件真丝睡袍，是深蓝色的，衬得他皮肤越发白皙。

　　"姐姐在看什么？"沈泽凑过来，半干的头发蹭过她裸露的肩膀。

　　夏林锁上屏幕，"没什么，公司的事。"她掀开被子躺下，"关灯吧。"

　　黑暗中，沈泽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

　　夏林背对着他，盯着窗帘缝隙透进的一线月光。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陆深发来的消息：「蝴蝶兰空运到了，明天记得来看。」

　　夏林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枕头下。

　　身后传来沈泽均匀的呼吸声，她轻轻转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他的睡颜。沈泽睡着时看起来格外漂亮，尤其是五官，实在精致，真不愧是当过男模的人。

　　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夏林终于有了睡意。

　　在她即将坠入梦乡时，一具温暖的身体贴了上来。沈泽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脸埋在她后颈处，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沈泽？"夏林轻声唤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夏林本想推开他，但沈泽身上的沐浴露香气让她莫名安心。她就这样任由他抱着。沈泽的体温比平时高，像个小型暖炉，在空调房里格外舒适。

　　睡意渐渐袭来，夏林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沈泽的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指尖与她十指相扣。

　　凌晨三点多，夏林突然惊醒。

　　窗外已经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她发现沈泽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比睡前搂得更紧了。

　　夏林摸出手机，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随机点开银行APP，沈泽的消费记录映入眼帘：除了爱马仕，还有宝格丽的项链、丽思卡尔顿的房费、以及一家高级日料店的账单。总计六十七万八千。

　　夏林勾了勾嘴角。沈泽的小把戏她心知肚明，这些消费都是在向外界证明他们的关系。爱马仕的袖扣明显是男款，宝格丽的项链是她从不喜欢的款式，丽思卡尔顿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姐姐..."沈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手臂收紧了几分，"你怎么还不睡啊..."

　　手机的光映在他脸上，沈泽眯着眼睛，像只被吵醒的猫。

　　他凑过来，嘴唇擦过夏林的耳垂，"熬夜会有黑眼圈的..."

　　夏林熄灭屏幕，黑暗重新笼罩房间。

　　"睡你的。"她低声说，却没有推开他。

　　沈泽得寸进尺地把腿也搭上来，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住她。

　　"做噩梦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未醒的慵懒，"我听见你心跳好快..."

　　"没有。"夏林否认，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的梦，她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堂里，穿着那件Valentino的高定婚纱，而红毯另一端等着她的，是穿着校服的少年陆深。

　　沈泽的指尖抚上她的眉心，"这里都皱起来了。"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睡吧，我在这儿呢。"

　　雨声渐大，夏林在沈泽的怀抱中闭上眼睛。

　　明天还有董事会、婚前协议、婚纱试穿...无数烦心事等着她。但此刻，在这个被雨声隔绝的小世界里，她允许自己暂时沉溺于这个温暖的怀抱。

　　沈泽的呼吸再次变得均匀，夏林却依然清醒。她转身面对沈泽，这个比她小了快十岁的男孩，天真又世故，脆弱又顽强，像株生长在阴影里的植物，贪婪地汲取着她偶尔施舍的阳光。

　　手机还在枕头下震动，夏林没有理会。

　　无论是陆深还是父亲，抑或是那个永远不让人省心的妹妹，都请允许她逃避这一晚。

　　天将亮未亮的时候，夏林终于有了睡意。她想，或许她该问问沈泽关于那些消费的事，或许她该认真考虑与陆深的婚约，或许她该管管那个在澳门豪赌的妹妹...但不是今天。

　　今天，她只想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多停留一会儿。

　　这一觉睡得很爽，夏林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压在手机充电线下，金属接口在手心硌出了一道红痕。

　　她顺手给手机充上电，窗外暴雨如注，天色昏暗得仿佛仍在深夜，直到她瞥见床头时钟，才惊觉自己已经睡了快一天了。

　　"醒了？"沈泽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水果拼盘正在吃，"你助理下午来送文件，我看你睡得正香所以就..."

　　"你收的？"夏林猛地坐起，真丝被单从肩头滑落，"林蕊来了？"

　　沈泽把果盘放在床头，叉起一块蜜瓜递到她唇边，"穿灰色套装那个？凶得很，非要亲眼见你..."他撇撇嘴，"我说你在洗澡。"

　　手机在此时终于完成开机，瞬间涌入的提示音如同爆炸。

　　夏林盯着屏幕上跳出的数字：247个未接来电，83条短信，微信图标上的红点已经变成一串省略号。最新一条来自陆深，发送于17分钟前：「接电话。立刻。」

　　"你收了文件？"

　　"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你不说我哪儿敢动你的东西啊。"沈泽把果盘放在床头，叉起一块蜜瓜递到她嘴边，"你脸色好差，先吃点？"

　　夏林没回答。她迅速翻看文件袋里的其他内容：并购案的机密报价单，股东会议记录，还有...她妹妹夏森在澳门赌场VIP包间里的照片，对面坐着陆氏集团的死对头周启明。

　　"这是什么？"沈泽捡起一张，表情凝固在困惑与震惊之间。

　　夏林甩开他的手，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

　　林蕊的号码刚拨出去就立刻被接起，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夏总！您终于回电了！明辉集团刚才发布了我们的收购方案，连报价都一字不差！董事会已经..."

　　"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三点半。陆总派人找您一整天了，他怀疑..."林蕊突然噤声。

　　"怀疑什么？"

　　"怀疑夏森小姐...和周总..."林蕊的声音越来越小，"现在网上都在传您悔婚的消息，说您和陆氏联姻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

　　夏林挂断电话，转而拨通陆深的号码。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陆深的声音。

　　"夏小姐。"一个陌生的男声用英语说道，"陆先生正在手术室。二十分钟前他的车在环山公路出了意外，如果您方便..."

　　世界在瞬间失去了声音。夏林看见沈泽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音节。她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姐姐！"沈泽的叫喊声冲破耳膜，"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