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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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狸花啃了一口蔷薇后，可能是觉得味道还不错，继续张嘴啃。
它小小的一只，吃一朵花很费劲，好几口下去，一朵蔷薇还剩大半。
沉迷猫色的人们是不会为花怜惜的，只会关心猫猫。
“猫猫能吃花吗？”
“我就记得猫能嚼草，好像是为了吐毛的，这只也是这样吧？”
邵元纾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正在啃花的小狸花猫十分敏锐。邵元纾刚出现在人群后，它就似有所感，猛地转过头来，眼神十分警惕。
站在邵元纾面前的两个女生发出惊叹：“我靠好飒的眼神！”
“它是不是在看我？它肯定是看我长得好看想跟我回家。”
“瞎说！它明明是在看我呜呜呜。”
邵元纾越过人群，小心靠近小狸花猫。
她想起从网上看到的那些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的攻略，压低了重心，小心接近小狸花。
有人提醒她：“别过去，该把它吓跑了。”
“对，它很警惕的，你一去它就跑了。”
邵元纾张口就来：“我是流浪猫救助社团的，来了解一下这只猫的情况。”
既然是正事，就不好阻止了。
邵元纾获得了接近小狸花的自由。
她在离它几步远的地方蹲下身来，将打包的白水煮鱼肉放在地上。
小狸花猫还在盯着邵元纾，动都不带动的。
邵元纾想了想，道：“送给你吃的。少盐少糖，应该适合你的口味。”
对视了好半晌，小狸花猫似乎终于明白她的意思，放过那朵残了一半的蔷薇。
它走上前几步，歪着脑袋看了鱼肉半晌，没有嗅，而是试探性地张开嘴，咬住鱼肉。
小狸花瞳孔长大，真物理意义上的双眼放光。
邵元纾都被逗笑了。
怎么一副从来没吃过肉的样子？
这么可怜吗？
小狸花吃肉也不是寻常小猫的样子，而更像是狗。它张开嘴咬住食物，嚼两口就想往下咽，可能是吃得急了还有些哽住，时不时就得伸长脖子掸一掸。
怎么说呢？画风有些狂野，不太像一开始的小仙猫的样子。
也是，哪知小仙猫会一直这么脏兮兮的？
众目睽睽，邵元纾也没办法跟小狸花猫讲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它吃饭。
小狸花吃完饭，抬起脑袋静静看着邵元纾。
邵元纾福至心灵，伸出了手，用了一点自制力才无视小狸花脏兮兮的毛发。
她想去摸一摸小狸花的脑袋。
小狸花不配合，抬起爪子朝着邵元纾的手心推了一下，而后蹭一下就溜走了。
邵元纾看着小狸花的背影，怔愣半晌。
她这是被白嫖了？
“元纾，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赵教授的声音。
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神色有些疲惫。
邵元纾站起身来，想到自己的日常任务，忽然来了主意。
与其去跟楼管编瞎话，还不如直接让赵教授行个方便。
赵教授听完邵元纾的话，丝毫不觉得她这么兴师动众却只为了看一场日落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跟着心动：“确实，物院大楼顶是个看日落的好地方。”
他玩笑道，“不介意带上我吧？”
那当然是不介意的。
有了赵教授的首肯，物院大楼的楼管很是痛快地开了顶楼的门。
邵元纾落后赵教授一步，站在物院大楼的顶楼上，跟他一起看着天边。
天已近黄昏，西坠的夕阳染红了大片天空，将云彩烧得滚烫，仿佛将秋天的枫林挂到天上，毫不吝啬地炫耀给所有人看。
邵元纾后知后觉，其实最近的天气都特别好。空气澄静，一切都仿佛如水洗过一般清新自然，连草木都分外旺盛。
赵教授在想着跟邵元纾同样的事。
他道：“其实从环境的角度来看，我们经历的变化可能是好的，是不是？”
邵元纾道：“问题是这种好，我们能受益吗？”
赵教授笑了笑，“所以我总说，你啊，确实是个干科研的好苗子，可惜少了那么点朝气。”
邵元纾也不辩解。
两人静静看了一会儿夕阳。
赵教授忽然道：“他们让我劝你加入。我之前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恐怕不得不当个拦路者了。”
他转头来看邵元纾，“如果‘灵潮’指的是你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光的话，你应该不是唯一一个见过的人。
“A市有一个著名的露营地点，昨天晚上，一共有23人在那个地点扎营，其中18个人无故睡着，但事后都好好的。剩下的5个人没睡着，可都疯了。”
疯了？
所以“黄有晨”那时候才这么困惑她为什么没事吗？
她本该是有事的？
邵元纾问0816：“是你做的吗？”
0816回答她：“在山顶上，我只参与回收假冒伪劣系统，其余的并没有做什么。我只是一个见证者。”
赵教授继续道：“他们疯了后，念叨着一些很奇怪的话，大体的内容跟之前有晨的那些言论很相似，只是比他的更加严重些。
“有些时候，他们的话甚至不成句，频频出现一些很怪异的音调，不像是世界上的任何一种语言……
“项目组派了两个人过去看着这5个人。半天的功夫内，这两个人也跟着疯了，甚至出现了一定的自残行为。
“就好像这种疯病能传染一样。”
邵元纾悚然一惊。
赵教授道：“项目内部的人员构成有些复杂，包含了一些方外之人。出了这种怪事后，他们一致认为，这是玄异的力量在起作用，言辞凿凿。
“我不信这是玄异的力量。但，任何的仪器测量都表示，他们的身体毫无问题。我们用了最先进的传感探测器检测周遭的环境，没有搜集到任何异常数据……
“现在，你成了唯一一个能准确描述出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看上去还十分清醒的人。”
太阳要下山了。
赵教授和邵元纾站在物院大楼的楼顶，静静看着日落，一时谁也没说话。
最后一抹夕阳的影子消失在山头。
天边还残留着晚霞的余晖，蓝调时刻渐近。
邵元纾忽然道：“让我爸妈回来吧。”
赵教授转头看邵元纾，眼神里有太多内容，但最终剩下的，只有纯粹的担心和愧疚。
邵元纾抬眼看着自己的导师，笑了下，道：“跟您一样，我也不相信什么玄异的力量。”
即便是女大攻略系统，不也遵循着最基本的逻辑吗？
它开的美颜特效，不过是另一种他们还不理解的理论罢了。
退一步来讲，即便世间真有了玄异的力量……谁又能说，玄异的力量，本身不是另一种科学呢？
只要有逻辑，可被理解，这样的力量，就是能被掌握的。
她为什么不能成为掌握力量的那个人？
邵元纾道：“我想无后顾之忧，让他们回来吧。贺警官知道应该对他们说什么。”
——
邵元纾往宿舍走去，一边走，一边查看自己日常任务的奖励。
日常任务奖励了7点兑换点，以及一条信息。
信息的内容是：“████厌恶平庸，但更讨厌哗众取宠。”
果然是价值未知，最重要的主语部分甚至都打了码。
邵元纾走着路，某一瞬间似有所感，忽然停住脚步，抬头望向宿舍的方向。
一行十分显眼的字——“神壕光环”，漂浮在宿舍楼中。看那个方位，应该就是她们宿舍所在的位置。
这个效果，就仿佛游戏里开了透视挂，玩家的名字忽然穿过了建筑的模型出现在她视野中一样。
邵元纾心一沉。
是宋嘉嘉。
该来的果然躲不了。
邵元纾想了想，往后退了一步。
视野里的那行字消失了。再往前一步，这行字又出现了。
所以，这样的“察觉”是带范围的吗？
是直线的距离，还是二维的距离？
那0816呢？它有没有检测范围？
邵元纾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留神0816的反应，有意地做测量。
她慢慢上了楼，打开宿舍的大门。
再然后，她抬起眼，眼神从下往上，缓缓定在宋嘉嘉的座位上。
她看见了宋嘉嘉。
下一秒，她听到0816的播报声：“检测到假冒伪劣产品‘神壕光环’。”
宋嘉嘉应该是在等邵元纾，一见到她，就激动得站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握住邵元纾的手：“姐们，苟富贵！”
邵元纾道：“但我还没发财？”
“我发财了呀！”宋嘉嘉道，“我中奖了！我买彩票中了100块钱！白捡的100块！”
邵元纾很冷静：“我记得你没有买彩票的习惯？”
宋嘉嘉神色不自然了一瞬，又大手一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姐们你太神了！厉害大发了！
“还记得试验田出事那天的事吗？我当时说，我就想体验一下一朝暴富的感觉！结果你看，这就实现了！
“你也太神了吧！”
宋嘉嘉一副誓死保密的样子，“你放心，规矩我都懂！不能让别人打扰了你大隐隐于市的生活！”
邵元纾面上并不在意：“才100块就暴富了吗？”
实则她心里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0816安慰她：“您无需自我怀疑。每一个超越大众认知的存在，都是受召而来，本就不与您相关。
“换言之，是您的朋友想要暴富的心情，吸引了‘神壕光环’的注视。
“不论如何，该感到羞愧的从来不是受害者。”
邵元纾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问宋嘉嘉：“那你想好了吗？要怎么花这100块钱？”
“嘿嘿……当然想好啦！”宋嘉嘉说着，从自己的桌上提起一大袋塑料袋，里面装了满满的零食。
“喏，这就是那100块钱！散散喜气，见者有份。”
邵元纾接过宋嘉嘉递给她的零食，心里沉甸甸的。
0816说过，假冒伪劣产品与正版系统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它们还可能威胁到她本身的安全。
猎物与猎人……
可邵元纾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
她问0816：“有没有可能，假冒伪劣产品中也有那种身在黑暗，一心向明的存在？”
万一这是个好光环呢？中中彩票而已，也不耽误别人什么，是吧？
这世上那么多人一夜暴富，多她好姐妹一个怎么啦？
这话可能太过于圣光普照了，把0816都给干沉默了几秒。
它道：“我能理解您情绪不佳。但是，假冒伪劣产品中没有例外，都是掠夺成性的存在。
“它们是贪婪的化身，会吞噬一切它们能够得到的资源，包括它们的宿主本身。
“您若是真为了她好，应该尽早帮她摆脱假冒伪劣产品的影响。”
“那有什么办法能防范于未然吗？或者说，现在她才刚跟那个光环绑定对吧，我们能暴力强行干涉吗？”
0816：“也许未来的您有办法，但现在不行。它们彼此之间是双向奔赴，您拦不住的。
“至于解绑……这就好比您所理解的合同。任何一份合同签订后，都自带约束力。想要强行结束合同，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您还是先了解您的朋友在‘合同’里签下了什么条款为好。
“当然，这样的霸王条款仅存在于小作坊，我们正版系统采用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我们与宿主是相互合作。
“就比如你我之间。我只是一个辅助系统，不能帮您走捷径，但也因此不会从您身上求索什么。
“相反，我还能帮您隐藏您气运之子、救世主预备役的身份，让您能不被那些贪婪的猎手定位到。
“假如有朝一日，您想提前结束这段合作关系，我们可以和平解绑。”
这还是0816头一次说到解绑。
邵元纾忍不住追问：“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
0816：“您会忘了与系统有关的所有事。那是故事的另一种走向，就好比在最开始，您没有听到████的召唤，也从不曾遇见过我。”
这样一来，一年后，她的身体就该撑不住了。
果然，世上就没有完美的方案。
这一晚，邵元纾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
她的意识刚坠入黑暗，她就明确地意识到，有什么存在，入了她的梦。
梦中的邵元纾看见了弥天大雾。雾气散去后，她置身于一片纯然的黑色星空中，有金色的飘渺雾气在星空上不时晕染开，像极了极光的样子。
极光从天际落下，凝聚成一个具体的生物的模样，飘到邵元纾眼前。
邵元纾一怔。
是那只小狸花猫。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