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漫漫，颠公颠婆one by one》愁绪潇湘

17、第 17 章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城市天际线，祁宴的车就稳稳停在了《清风渡》剧组所在的影视基地门口。后备箱里塞满了林晚的行李——从定制的戏服收纳袋到应急的医药箱，甚至还有她惯用的枕头，都是祁宴前一晚亲自打包的。
　　“到了。”祁宴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林晚。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手里紧紧攥着剧本，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藏着难掩的紧张。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语气比平时沉了几分，“我今天十点要开跨国视频会议，下午还要去公司处理‘黑料王’后续的法律纠纷，只能送你到这儿。”
　　林晚抬眸，正好撞进他眼底的歉意与担忧。她赶紧松开剧本，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哥，我都多大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啊？剧组有生活制片对接，张导他们也都很专业，你放心去忙你的。”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从前不管是恋综录制还是代言拍摄，祁宴总会守在不远处，可这次，她要独自面对一个全新的、更复杂的环境。
　　祁宴自然看穿了她的逞强。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便签，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迹工整的联系方式：“这是剧组生活制片、武术指导还有我的特助的电话，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别硬扛，随时打给他们。尤其是武打戏，要是觉得动作不安全，一定要跟武术指导提，别为了赶进度勉强自己。”
　　“知道啦。”林晚接过便签，指尖触到纸张上温热的温度，心里瞬间踏实了几分。她低头把便签塞进手机壳里，抬头时正好看到祁宴的手机屏幕亮了，是特助发来的“会议资料已同步”的消息。
　　“我该走了。”祁宴看了眼时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却还是伸手帮林晚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拎下来，“有事随时联系，我……”他想说“我会尽量抽时间来看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近公司在推进与海外影视公司的合作，光是合同细节就需要反复敲定，“黑料王”那边的刑事诉讼也到了关键阶段，他根本抽不出整块的时间。最后只化作一句：“照顾好自己。”
　　林晚用力点头，看着祁宴的车汇入早高峰的车流，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拎着行李往剧组报到处走。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卫衣的衣角轻轻晃动，她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依赖都压进心底——从今天起，她不能再只做躲在祁宴身后的妹妹，要做能扛得起角色的演员林晚。
　　报到处已经聚了不少人，大多是剧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的助理。林晚刚走到登记台前，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带着嘲讽的声音：“哟，这不是林晚吗？怎么就一个人来报到？你哥没陪你？”
　　不用回头，林晚也知道是赵雅琪。她顿了顿，没急着转身，先对着登记台的工作人员露出礼貌的微笑：“您好，我是林晚，饰演苏清月，来办理报到手续。”
　　工作人员很快找出她的资料，一边核对信息一边笑着说：“林晚老师，您的住宿安排在A区3栋201房，离拍摄场地最近，这是房卡和剧组手册。”
　　赵雅琪见林晚不理她，脸色更差了。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林晚身边，故意拔高声音：“有些人啊，就是习惯了靠别人铺路，现在没人跟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剧组待下去。”她这话意有所指，周围几个工作人员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带着几分探究。
　　林晚接过房卡和手册，这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赵雅琪：“赵老师，我们都是来演戏的，与其关心别人有没有人陪，不如多花点时间研究剧本。毕竟《清风渡》是大制作，观众要看的是演技，不是谁的助理多。”
　　这话不软不硬，正好戳中了赵雅琪的痛处——她虽然出道比林晚早，却一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角色，这次能进《清风渡》剧组，还是靠经纪人托了不少关系。赵雅琪的脸瞬间涨红，刚想反驳，就看到副导演举着扩音喇叭走了过来：“各位演员注意！十点准时在一号摄影棚开剧本围读会，所有人都要参加，不许迟到！”
　　围读会的场地设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大棚里，长桌两旁已经坐满了人。林晚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刚翻开剧本，就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她侧头一看，是饰演男主角的陆承泽——他是圈内有名的实力派演员，主演过好几部爆款剧，口碑一直很好。
　　“你就是林晚？”陆承泽率先开口，语气温和，“我看过你之前恋综上的表现，很真实。没想到你试镜时能把苏清月的狠劲演出来，很惊喜。”
　　林晚没想到他会主动打招呼，有些受宠若惊：“陆老师您好，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以后要是有演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指点。”
　　陆承泽笑了笑，指了指她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看得出来你很认真。苏清月这个角色很复杂，前期的天真和后期的隐忍要区分开，尤其是家道中落后第一次杀人的那场戏，情绪转换很关键。”他随口提起的细节，正好是林晚昨晚反复琢磨却没理清的难点，她赶紧拿出笔，认真记在剧本旁边。
　　围读会开始后，张导先介绍了剧组的拍摄计划，然后就让演员们按照剧本顺序朗读台词。轮到林晚和赵雅琪对戏时，意外发生了——赵雅琪饰演的女二号“柳如烟”，和苏清月有不少对手戏，其中一段是柳如烟故意刁难苏清月的戏份。按照剧本，赵雅琪应该用轻蔑的语气说出台词，可她却故意放慢语速，还在关键处停顿，打乱了林晚的节奏。
　　第一次，林晚以为是赵雅琪不小心，主动调整了自己的语速配合她。可到了第二次，赵雅琪不仅故意说错台词，还“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碰倒，水渍正好洒在林晚的剧本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赵雅琪假惺惺地道歉，伸手想去拿林晚的剧本，“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
　　“不用了。”林晚一把按住剧本，避开她的手。水渍已经晕开了几页纸，上面的批注变得模糊不清。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抬头看向张导，语气平静：“张导，刚才这段我状态不太好，能不能再来一次？”
　　张导的目光在赵雅琪和林晚之间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点了点头：“可以，大家调整一下状态，重新来。”
　　这次，林晚提前在心里过了一遍台词，不管赵雅琪怎么故意放慢节奏，她都牢牢抓住自己的情绪线，甚至在赵雅琪停顿的地方，用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填补了空白，让这段戏的张力反而更强了。围读结束后，张导特意点名：“林晚刚才那段处理得不错，懂得随机应变，继续保持。”
　　林晚站起身道谢，坐下时正好对上赵雅琪怨毒的眼神。她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没有祁宴在身边，赵雅琪只会变本加厉地针对她。
　　下午的武术训练更是让林晚感受到了独自打拼的艰难。武术指导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对动作要求极其严格。苏清月的打戏以柔美见长，需要结合扇子和剑法，林晚虽然提前在家练过基础动作，可到了真正合练时，还是频频出错。
　　“手腕再往下压一点！扇子打开的角度不对，这样拍出来会很僵硬！”武术指导拿着教鞭，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腕，“再来一遍，这次要是还错，就加练二十遍基础动作！”
　　林晚咬着牙，重新拿起扇子。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训练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的手腕因为反复练习已经开始发酸，可她不敢停下——要是连基础动作都过不了，别说演好苏清月，恐怕连剧组的拍摄进度都会被她拖慢。
　　就在她第三次尝试时，扇子突然从手里滑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武术指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说了多少遍，握扇的力度要适中，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周围几个一起训练的演员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林晚。其中一个女演员小声嘀咕：“连个扇子都握不住，还演什么打戏啊……”
　　林晚的脸瞬间发烫，她赶紧弯腰捡起扇子，刚想道歉，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王指导，她今天刚进组，还没适应训练节奏，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回头一看，是陆承泽。他刚结束自己的台词训练，就过来看看武术训练的情况。陆承泽走到林晚身边，拿起一把备用扇子，示范给她看：“你看，握扇的时候，食指要顶住扇柄内侧，这样发力才稳，打开的时候手腕要顺着力度走，不要硬掰。”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扇子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林晚认真地看着，跟着他的动作一点点调整自己的姿势。这一次，扇子终于稳稳地握在手里，打开的角度也刚刚好。
　　“对，就是这样！”武术指导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记住这个感觉，再练十遍。”
　　训练结束时，天已经黑了。林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看到手机屏幕亮着——是祁宴发来的微信，只有简单的一句“今天怎么样？”。她看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复：“一切顺利，刚结束训练，准备休息了。哥，你忙完早点睡。”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拿出湿毛巾擦了擦脸。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手腕上还有一道因为握扇太用力留下的红痕。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缓缓勾起了嘴角——今天虽然遇到了不少麻烦，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手足无措，而是自己解决了问题。
　　也许，没有祁宴在身边，她真的能学会独当一面。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剧组生活制片打来的。林晚赶紧接起电话：“喂，李制片您好。”
　　“林晚啊，跟你说个事，”李制片的语气有些为难，“原本给你安排的201房，刚才赵雅琪的经纪人来说，赵雅琪对粉尘过敏，需要住低楼层的房间，201房正好在二楼，你看能不能跟她换一下？她住201，你住四楼的204房？”
　　林晚心里一沉——四楼没有电梯，而且204房她下午路过时看到过，窗户正对着工地，不仅吵，灰尘还大。赵雅琪明明昨天还在试衣间里说自己住惯了高层，怎么突然就对粉尘过敏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赵雅琪故意找茬。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李制片，我没问题。不过我有个小请求，204房的窗户能不能帮我装个防尘网？我晚上睡觉容易被吵醒，要是太吵的话，可能会影响第二天的拍摄状态。”
　　李制片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赶紧答应：“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让人去装，你放心！”
　　挂了电话，林晚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影视基地的灯火。她知道，赵雅琪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她。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祁宴教会她的，从来不止是依赖，还有面对困难的勇气。
　　她拿出剧本，翻开被水渍晕开的那一页，用铅笔重新批注。窗外的风还在吹，可她的心却越来越坚定。她要靠自己的实力，在《清风渡》剧组站稳脚跟，演好苏清月这个角色，不仅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更是为了不辜负自己，不辜负祁宴的期待。
　　而此时的祁宴，刚结束长达三个小时的跨国会议。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手机，看到林晚发来的“一切顺利”，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他点开特助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帮我盯一下《清风渡》剧组的情况，尤其是林晚那边，有任何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他知道，林晚需要成长的空间，不能一直躲在他的羽翼下。可作为哥哥，他能做的，就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撑起一把隐形的伞，让她能放心地去闯，去拼，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娱乐圈的路从来都不好走，没有谁能一直靠别人铺路。林晚的逆袭之路，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要靠自己的双脚，一步步走得更稳，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