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真是高高在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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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城堡，多熟悉的地方。
她曾在这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六年，然后像折翼的飞鸟那样从她的天空中陨落。
时隔百年再一次踏进这里，她却突然有些腿软。
长长的，不见尽头的走廊，透过阳光后会照出虹色的彩窗，小心翼翼托扶着娇艳花朵的瓷瓶，古朴厚重，雕着彭格列家徽的木门。
走廊永远是一尘不染的，是G吩咐打扫的，因为自己总喜欢光着脚从这头跑到那头，天冷了之后干脆就铺上了柔软的地毯，跑上去会发出沉闷的嗵嗵声。
彩窗是纳克尔提议加的，因为自己去教堂时总喜欢仰着头看屋顶的玻璃穹顶，他说那是永远停在虔诚者头顶的彩虹，是神明投下的目光，家里的彩窗就是独属于自己的彩虹碎片，神明会永远注视自己，保佑自己。
门上的家徽是艾琳娜设计的，她说这是彭格列的象征，是弱者的保护伞，是强者向弱者挥刀前将刀刃折断的双拳，是我们的家。
家。
........家。
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祈原礼奈加快了步伐。
她抬头，看见过去的自己噔噔跑过长廊，扑进出差归来的雨月怀里，被他笑着接住，蓝宝慢了两步跟上，手臂上搭着自己嫌热就扔给他的外套，懒散的看着自己听到Giotto也会回来时露出惊喜的笑容。
阳光透过彩窗照进室内，朱红的地毯铺在被染的金黄的地板上。
转角，那个花纹跟其他瓶子有细微不同的花瓶其实是换过的，最开始的花瓶被自己打碎了，阿诺德倚在门边看了全程，估算着伤不到后就故意没提醒自己，直到自己慌慌张张的准备直接上手捡破碎的瓷片时才像是欣赏够了一样提着自己的后衣领把自己拎起来，告诉自己不用管，整套花瓶都是D搞来的，所以放着等D来处理就行。
第二天D就送了自己一个小花瓶教自己插花，并告诉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是每天去阿诺德的花圃里摘一朵最漂亮的放到这个花瓶里。
第三天，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碰面，从走廊一路打到花园，毁掉了上面提到过的大部分东西，引得Giotto从会议室冲出来，把怨怨相报的两个人全都冻成了冰雕，顺便毁掉了小半个花园，因为动静太大被G骂了一顿，狠狠扣掉了两个罪魁祸首的假期，把他们扔去了其他地方出差。
reborn在前面带路，略过她隐约记得是会客室的地方，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向前走着。
她以为reborn会走的比较慢，但实际是他走的很快，她都有些赶不上他的步伐，就像她追不上现在的彭格列，也不想再去追。
大概是封印解开一部分所以记忆也跟着回来一部分的缘故，她想。
不然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法把目光从过去移开。
现在的彭格列城堡跟她记忆里的家完全一致，这里的每一条走廊都曾留下她的足迹，她玩累了可以在任何一个房间里睡着，等着自己的家人找到自己，然后哭笑不得的把她抱回床上，反正她永远会在自己柔软的被褥里醒来。
现在的彭格列城堡跟她记忆里的家大相径庭，走廊上多了很多挂画，彩窗似乎也换成了防弹玻璃，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看到藏在角落的摄像头，鲜花仍然被瓷瓶托举着，却不是她认识的花。
这里不是家。
前面的脚步声终于停下，祈原礼奈步伐微顿，走入reborn停住脚的房间时眼前被阳光铺满，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油画。
这里不是她的家。
这里没有她的家人，但这里有她家人的痕迹。
Giotto。
画中的人在笑，却压着眉头，澄澈璀璨的火焰燃烧在他额前，橙红色的瞳孔永远映照着一点火光，他温柔的注视着看画的人，就像他还活着的时候。
这个人把她从森林里捡走，把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教她人类的规则，让她生出人类的血肉，给了她一个没有血缘却有关系的家。
他坐在椅子上，身后是他的家族成员，本不该出现的黑发女孩趴在他腿上，歪头看着画外。
她伸手触碰画布。
干涸的颜料凝固了时光，封存着满溢的思念，横跨时间的沟壑将她拥入怀中。
画师的技术相当高超，她想，每个人的神态都抓得很准，活灵活现到让她恍惚间觉得他们都还活着，就这么站在她眼前，注视着她。
真是的，画这么好干什么。
下午的阳光还是过于耀眼，耀眼到视线都被照的模糊，水滴砸在地板上，破裂的声音像是终于被打碎的水瓶，一发不可收拾。
Giotto，
Giotto，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不是说好了这里是我的家吗？
为什么我回来了，却找不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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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强调，她其实很尊重reborn。
母庸置疑，reborn是一位合格的意大利绅士，他的风度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身为世界第一杀手还有自己的骄傲，自然是做不出去拿枪怼一个对着已故家人哭了半晌的小丫头脑壳这种事的。
“reborn，”祈原礼奈哭得神志不清，接过他递来的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把阿纲过继到你名下吧，我把你当祖宗供着。”
“..........我没有当接盘侠的兴趣。”
天哪，他居然没有对自己开枪，他真是太绅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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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手段令我叹为观止，就是完全认不出来这是彭格列。”
哭完之后我好像疯了，坐这对着一群老头输出。
“彭格列果然已经发展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连首领都需要进口。”
啊是不是骂过了，那个岚守好像想动但是被按住了。
“逼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做首领吗？太权威了，不愧是黑手党。”
那个Timoteo怎么还笑着，烦。
“住口！这里是彭格列！容不得你在这——”
“——彭格列？”
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断掉了，我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你又是用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的呢，沢田家光？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还是沢田纲吉的父亲？”
低血压好像被治好了，我敢肯定现在自己的血压高到能让志保皱眉。
“为了彭格列几年都没回过家？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让奈奈妈妈空等你几年？到底谁是你老婆？彭格列吗？这么爱它不如跟奈奈妈妈离婚吧，奈奈妈妈现在改嫁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住口！”他好像生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戳中了他的痛点所以恼羞成怒。
那头金毛真的很碍眼，我认识的几个金毛虽然道德不算高，但绝对做不出结婚了还把家人扔家里几年不联系的事。
但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reborn站我这边，我只管骂。
“荣耀？彭格列的荣耀？”我笑了，陶瓷茶杯在我手里碎成靡粉，他被九代的雾守一把按住肩，被迫回到原位。
“我怎么不知道彭格列除了家人之外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
“这种东西我只在那些趾高气扬来找Giotto谈判的贵族嘴里听到过，怎么，Giotto建立彭格列来反抗的东西出现在彭格列内部还参与决策了吗？你们干什么吃的还没除干净？哦，还是说，你们就是我嘴里的垃圾？啊，抱歉抱歉，跟着G叫多了，一时改不过来。”
“瞪我？哦，门外顾问是阿诺德建立的？——阿诺德更不可能搞这种东西！你更是个废物！垃圾中的垃圾！连家都顾不好还管什么家族！家照顾不好家族也管不好还当什么门外顾问！你也配是Giotto的后代？！不如为了保全彭格列初代的形象切腹谢罪好了！！！”
“保护？你自以为是的保护有人需要吗？阿纲受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奈奈妈妈因为丈夫常年不在家承受闲言碎语的时候你又在哪？Giotto作为初代首领每天忙的要命每个月都能抽出两天时间来陪我！现在有更大的麻烦来找阿纲了你出来了？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不支持阿纲成为十代目就能阻止他被拉进里世界？你有听过阿纲的想法吗？你有听过他的声音吗？你没有！你只是沉浸在自认为的付出里自我感动！你脑子里没有阿纲！甚至没有奈奈妈妈！你脑子里只有你自己！”
“怎么，第一次当父亲还不成熟？你什么时候成熟过？是不是还想多当几次父亲和丈夫熟练一下啊？渣滓！Giotto也是第一次养我他怎么就知道该怎么养！你没有父亲吗？哦，抱歉，无意冒犯，只是想知道你的童年是不是跟阿纲一样缺失了一些该有的东西，但现在看来你应该是个孤儿吧，真可怜，原来自己就没有父亲啊。”
reborn站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却表明了他的立场。
Timoteo拿彭格列指环打赌自己的老友不仅看戏看的很快乐还准备好了录音，录音的备份，备份的备份，备份的备份的备份。
他叹了口气，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准备开口打个圆场，谁想还没等开口矛头就转到了自己身上。
“哦对，还有你，Timoteo，你觉得你很善良是吗？你觉得让他在外面度过人生的前十几年是对他的仁慈是吗？——哦，关键不在于这是不是仁慈，而是彭格列认不认为这是仁慈。真是高高在上呢，假惺惺的老好人做派！让一个在表世界磕绊着长大的孩子来继承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他养在里世界！这到底是为了阿纲还是为了彭格列能有一个不同的首领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跟我说你的想法，我不在乎！从他四岁开始你就在计划了！你觉得你把那个封印说成是保护我就会相信吗？！并盛是彭格列的地盘！！能进去的人全都是你们放进去的！！彭格列想要护住一个孩子还不容易吗！！”
“阿纲适不适合我还不知道吗！！他是天生的领袖！用不着你们来告诉我！！尤其是你这个不知道才了解他多少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的渣滓！！一群伪善的垃圾！！寄生在亡鲸身上试图操纵这个庞然大物像曾经一样活动的蛀虫！！”
几乎是吼出最后一句话，胸口剧烈起伏，来西西里不到半天她就经历了坐过山车一样的情绪波动，眼前有些发黑，reborn站的位置在自己前面一点，她能看到安静趴在reborn帽檐后的列恩正对她吐舌头，极大的安抚了他她的情绪，短暂的吐气后她抬头，对着在场情绪各异但绝对没有正面情绪个别已经开始焦躁的家伙们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怎么，不服气？”她笑着端坐好，翘起二郎腿，手指交叉。
“真遗憾，现在最有资格这么骂的人就坐在你们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真是高高在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