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小主 ...
-
圣上身边多了位小主,两日后启程回京,一些人才发觉。
马车里,白念推开车窗,半条缝望向越来越远的旧地,心下什么想法也没有。
她去见了父亲和阿弟,给了他们一笔银子。
她问父亲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方没答,她却好像有了答案。
没人挽留她的离开,也没有多余的询问,仿佛她本就是个陌生人。
那些银子父亲分了一半给她,临走了,又找她要了回去。
关上车窗,正在看书的帝珩抬眼看她,“舍不得?”
她家那点事,早就被人告诉了帝珩。
“没。”白念摇头笑笑,“如今妾身牵挂的,唯有临安阿弟。”
帝珩觉得她实在有趣,不说话时,单是看着,像是没有灵魂的美貌花瓶,可一说话,又像是半活了过来,只感觉人是缥缈的,随时要消失,眼前所见皆是黄粱一梦,似乎无所求。
只有在床榻上时,整个人彻底活了过来。
留下她,亦是这位君主的好奇。
宫里的女人求荣华富贵、帝王恩宠,眼里再怎么掩盖也有追名逐利的渴求,伴君时百般讨好,而她不同,她伴君时与其说是讨好,不如说是自娱。
“过来。”帝珩道。
白念坐过去,白嫩的手先一步钻进了帝王的手里,那是她的下意识,被握住手,很舒服。
靠在帝王怀里,她蹭了蹭,另一只手抱住了帝王的腰。
宫妃中也有主动的,却在规矩教养里也不会太过,即便主动也会察言观色,这女子不同,随心所欲,胆大至极。
帝珩没有训斥,没有阻止,默认了这一举动。
女人的身子柔软,身材姣好,夏日里又穿得单薄,身体的贴近几近于没有阻碍。
她明明是安分的,偏生他于燥热中更加燥热。
帝珩不知,自己对这事是贪的。
马车行使着,他看着奏折,让身体反应慢慢消下去,而罪魁祸首窝在他怀里,已然进入甘甜的睡梦中。
他留出一分心神落在她身上,想起昨日将位份牌放在桌上让她选,她却愣着问:“我不能做陛下的宫女吗?”
啼笑非常。
他有心给她位份,却也不会太过抬举,顶天了也是贵人。三块牌分别是答应、常在、贵人,其实已经有了成算,却也想看这个不知位份高低的小女子会不会误打误撞选中。
却不想得了一个反问。
问及原由,女人道:“宫女虽是下人,却应当要自由些,我日后寻找阿弟要方便些。”
帝王笑她无知,将人搂在怀里,又是一轮翻云覆雨。
她没什么贪恋,似乎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唯独提及临安此人,才欢喜期待。
这般人进了吃人的后宫,轻而易举能被人弄死。
坐在马车上的日子是无趣的,帝珩大多是看奏折或是看书,可多了一个白念,便多了旁的事。
他见她不多的包裹里有个木匣子,里面装了初见时她拿去书行的话本,便让她拿来瞧瞧。
若是别人,怕是要说些谦虚献丑之类的话,偏生她不一样,自信满满,“我这话本最是有趣,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是吗?大言不惭。”他将那沓纸拿了过去。
白念笑笑,随后心神就放在了棋盘上。
上辈子,临安夸她的话本好,只有他夸过,其他人都觉得不好,即便他们没有看过。
所以她要去找临安,临安会真心实意地夸她。
她写的是一个志怪妖灵的故事,无数的小故事串联起来。
帝珩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宫妃中不乏才女,京城贵女大多读书不少,却也仅此而已。
却不想,他这一看,倒入了神,直到孟言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主子,该用膳了。”
他看了不少,闻言应声,抬起头,入眼便是白念细腻白皙的侧脸,安静美好。
白念没问他觉得如何,只道:“爷,我收了。”
她一会儿我一会儿妾身的,没什么规矩,没被教养嬷嬷教过,实属正常。皇帝没有刻意去纠正,也没有打算让身边的紫苏教。
当今圣上性情阴晴不定,最守规矩也最不守规矩,让人难以捉摸。
食不言,寝不语。
偏生白念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说话也没个缘由。
“适才我瞧见路边有猫薄荷,这地方竟然有这东西。”
“狸奴都爱这东西,人也能吃,味道是清凉的。”
白念吃了口肉,名字听着富贵,实则也不过是猪肉。
“你养过?”帝珩问。
“想过,我娘嫌那东西脏,不许养。”白念道,“以后妾身可以养一只吗?”
她的眼睛干净又缱绻,等待他的答案。
“皇宫里的狸奴可非寻常宫婢可养。”他拿她当时的宫女之言笑她。
谁料到白念沉思了会儿,一本正经道:“那爷您的人也不可以吗?”
马车外,紫苏和孟言听见圣上开怀的笑声,四目相对,颇有些意外,看来这位白主子,日后或许会在宫中有一番地位。
历时将近一月,他们终于回了京城。
“娘娘,圣上身边跟着一位貌美女子,听闻是黔城带来的,颇为受宠。”景仁宫,梅玉对皇后禀告道。
皇后宁氏,出生世代清贵之家。
“不过一位女子。”皇后收笔,婢女梅清接过。
“人在哪?”她道。
梅玉:“乾清宫。”
“哦?”皇后笑了,“丽妃那边呢?”
“丽妃娘娘已经去了。”
“沉不住气啊,一个黔城来的女子,哪里就值得这样大动干戈。”皇后喟叹,“皇上才回宫,必定疲累,不必打扰。”
“是。”
白念此时住在乾清宫偏殿,一路上紫苏算是与她相熟了,暂时留在她身边伺候,圣上又让内务府拨了几个人。
她的日子过得是无趣的,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人也惫懒,若是无事,就能坐上一整天,看着花草发呆。
上辈子嫁入将军府做妾,除了伺候,她就是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是发呆就是睡觉,夫人放过她,也是因着这种“老实”。
回京这路上,她还时不时想到些什么随口说出来,圣上也应她一二,如今回宫两日,她就只是一个人呆在这。
她想找临安,也知道还不是时候。
白念觉得活着没意思,却也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审时度势的功夫还是有。
“主子,晚膳您要用些什么?”明月是新调过来伺候的。
宫中对妃嫔膳食都是有份例规定的,白念如今还没有身份,按照宫女的份例哪有可挑的,偏生她身份特殊,圣上准许她点菜。
这也是白念每日期待的时候了。
许多菜色未曾吃过,难免就有了新奇感。
正巧今日听有个小太监说想吃糖醋口的,那小太监是乾清宫底层伺候的,年纪不大,十一二岁的模样,让她想起临安。
临安也爱吃糖醋口的东西,也是这般岁数。
她比临安大上三四岁,又是将军的侍妾,她不知道临安为什么喜欢她,这辈子她上了圣上的床,听圣上的意思要封她为宫妃,和上辈子一样,都是侍妾,她只是改变了个人,其他什么都没变。
临安也应该和上辈子一样,坚定地爱她。
“吃糖醋口的,随便做吧。”白念吩咐完,又道,“那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她这两日只出去过一次,还是在乾清宫这小块地方转悠,也只遇见过一个让她略微驻足的小太监,明月很快就回忆起那是谁。
“回主子,是小舒子。”
明月没等到后话,悄悄抬了抬眼,又见白念望着那尾玉雕的假鱼发呆,明白不会有话了,便退了下去。
虽不知主子为何问起,或许是想要来近身伺候,可没有准确的话,她也不会多嘴。
这位圣上北巡带来的娘子,有紫苏姑姑暂时照料着,有眼睛的都知道是日后宫中的小主,有几分宠爱,自然不会得罪。
可圣上回来已经有两日,一直没有册封,这宠爱就难说了。
宫中的女人心思多,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浮想联翩。
内务府挑人送上来伺候,原本挑中的是明溪,可她想去丽妃宫中伺候,已经塞了钱,黄公公就换了明月。
明月和黄公公的干儿子小路子关系不错,她知道有这份面子在。
来伺候时,黄公公提点了一句:“做奴婢的,遇到个好伺候的主子,就是极难得的了。”
这位主子,确实是极为好伺候的。
除了记不住下人的名字,其他方面,在这宫中可谓是最和善的,比起柔妃娘娘,都更加好伺候。
她对东西不挑,下人准备什么就用什么,出了错,她也是慢吞吞地说一句错了,没有惩罚没有责骂。不爱说话,不爱动弹,软绵绵的。
初见那张昳丽非凡的脸,原以为会是张扬性子,却不想截然相反。
帝珩处理好政务,已经到了晚膳时分。
孟言在旁边伺候着,询问是否传膳。
“她今日做了什么?”皇上问。
孟公公回道:“白主子睡到中午,用了膳自己下了会儿棋,便一直休息,后在宫中走动了会儿,又回去接着休息,此刻等着晚膳。”
说是休息,不过是发呆说得好听些。
“难得,还起来动了会儿。”皇帝面色中略有笑意,“摆膳到她那吧。”
白念趴在床榻上,天气热得紧,她只在小衣外面套了件薄衫,朱唇微启,被热慌了。
眼见着夜色暗下来,她把衣裳脱了,就是这副姿态,明月劝阻无用,只能看顾着,紫苏更是不好多言,这位小主素来没规矩的,她已然习惯。
面前的两团浑圆活色生香,帝珩来时便尽收眼底,细腰丰乳,明明是个懒散的,身材却是极好的。
他略带凉意的手穿过外面的薄纱抚摸上腰肢,白念却舒服地叫了出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慢吞吞地起身,香肩半露。
“你来了。”朦胧的眼,像是没睡醒似的,下一秒就钻进了那人怀里。
“没规矩。”皇帝喉结滑动,虽是呵斥,却没见多少怒意。
他也习惯了,甚至有意纵容。
白念的自然而然,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夫妻,亲密无间。
“想你。”她嘟嚷着,就仰着脸,吻落在帝王的下巴,慢慢往上挪动。
“别闹,穿好衣服用膳。”帝王钳住了她的腰,避开她的吻。
缠人得厉害。
“哦。”白念的睡意已经散去了,眼底慢慢恢复清明,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帝王一时之间有些空落,见那若隐若现的身姿在面前摇曳,终究没忍住将人往怀里一带,狠狠吻了上去。
等到两人从屏风后出来,白念的唇已经红肿,手上也破了皮。
眼角眉梢尽是风情春色。
“明日,朕就正式册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