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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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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之后,陈今越晚上被彻底禁足了,不管她找什么理由,只要天一黑,就只能在家待着。
陈跃明和赵嘉玉两个人更是连步都不散了,每天在家守着她,“我不管你玩狗玩猫还是玩人,晚上你要想出去,你爸就得跟着。”
陈今越对此不满,“我是成年人了!”
“所以呢?”
“我去找我男朋友怎么了?”
赵嘉玉看她,“我们可没说我们同意了,你说说你,还没跟我们说呢,天天跑人家家里睡,”说着手去戳她头,咬着牙说:“女孩子家家能不能矜持点儿,居然还骗我们说去一一家过夜,我不说是不是又要瞒着我们!”
陈今越自知理亏,抱着胳膊撒娇,“妈妈。”
陈跃明故作惆怅叹了口气,“长大了,不着家了。”
“哪有!再说了,你们难道不喜欢谢询?他干什么事你们不知道啊,好的坏的你们不是比谁都清楚,”陈今越嘟囔。
赵嘉玉:“哎,话不是这么说,爸爸妈妈能不喜欢阿询吗?但凡事也得时间接受不是,你说你们今天上来就说在一起一年多,放哪户人家能轻轻松松接受,感情没那么简单的今越,你们还小,想的可能只有当下,但我们不是啊,我们得想着你们以后,你们未来,你看你叔叔阿姨把房子都给考虑好了,那万一有一天……”
“诶诶诶别说了,”陈今越赶紧捂住她的嘴,“我们现在连面都见不到,哪还有以后啊。”
“那……”
陈今越:“明天让他来家里吃饭吧。”
谢询从收到信息在家里就坐不住,晚上的饭,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
秦妍站在房间门口看他翻箱倒柜半天找不出一件合适的衣服,觉得十分新奇,笑着问他,“就过去吃个饭至于吗?”
谢询没搭话,倒是谢亮仲应她,“你懂什么?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父母的时候也这样,大老早上就对着镜子摸发油,试衬衫,那皮鞋擦得都能给你照镜子。”
从小到大去她家吃了那么多顿饭,谢询第一次觉得坐立难安的四个字这么具象化。
平常能心安理得在沙发上坐着等吃的人现在在厨房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该干啥,被赶了两回还不走,总想着帮点什么。
陈跃明一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两手一推,把人赶到客厅,“去去去,你上一边待着就是最大的帮忙。”
陈今越被这一幕逗得合不拢嘴,把人拉来沙发上坐着,“之前不好好表现,现在倒知道上赶着要功了?”
谢询:“之前就应该多洗几个碗。”
“少来,我们家有洗碗机,”陈今越瞧他今天这一身,不再是百日不变的黑衣黑裤,浅色的毛衣长裤和他长到眉骨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今天穿得这么人模狗样啊,之前怎么没穿过这身?”
“昨天刚买的,早上刚烘干,”谢询刻意跟她保持了点距离,说:“你坐好了,别往我身上躺。”
陈今越瞥他,“干嘛?翻脸不认人啊。”
“你爸你妈在呢,”谢询抬了抬下巴示意,“还有你弟。”
陈今越:“你以为我爸我妈不知道你啊,亲嘴都被撞见了,还怕抱抱?那小朋友你以为他不懂啊,陈今昭。”
地上的人站起身,直直往厨房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屁孩,”陈今越挑眉看向沙发上的人,“看吧。”
“洗手吃饭啦——”
谢询瞬间站起身,“我去盛饭。”
饭桌上,赵嘉玉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该聊什么聊什么,只是陈跃明偶尔投在他身上的几道视线多少带点不友好,谢询一口饭差点噎在嘴里,赶紧给他夹了块小羊排,“叔叔。”
陈跃明一抬手,掌心向他,“不用,我有手。”
阴阳怪气,陈今越瞪了他一下,伸手把谢询悬在空中的羊排抢过来,“你不要我要,嗯,真香真好吃。”
赵嘉玉看不下去,拍了一下快年过半百还幼稚得不行的人,对谢询说:“你吃你的,都夹得到。”
谢询了然点头,又低头去看陈今昭,之前椅子上还要垫个垫子,吃饭也得三哄四骗的小人,现在端端正正地坐到位置,吃得可香。
陈今越察觉到他的视线,打趣问:“小昭,还要不要哥哥问你啊?”
陈今昭抹了下嘴角的饭粒,小大人一般开口,“不要,我已经长大了。”
陈今越一下乐了,“哎呦那不得了,长多大啦?”
陈今昭两条眉毛皱成一团,看她,“姐姐,你好幼稚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小昭现在是大孩子了是不是?”赵嘉玉笑得不行,“我们多吃点,以后跟阿询哥哥长得一样高啊。”
陈跃明:“那也不用。”
“你可吃你的吧。”
月牙高挂,电视剧的片尾曲响起,时针缓缓转向十一点,陪着看了两集电视剧,一直等不到说辞,谢询坐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赵嘉玉朝陈跃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开口,“我去倒垃圾,电动车是不是也没电了?我下去充去,明天出去买早点。”
谢询一下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说:“挺晚了,我也先回去了。”
陈跃明点点头,“那正好,一块儿下去。”
两个人走到电梯口,陈跃明刚想开口,后面“崩崩崩”传来一阵响,门被打开,陈今越从里面探出头来,“爸,这里还有一袋,上来顺便给我带包薯片呗。”
回去之前趁陈跃明没看过来,胸口握拳,对着谢询做口型,“加油!”
谢询好笑地挥手让她进去,“外面冷。”
电梯里遇到楼上的邻居,看到谢询跟陈跃明搭话,“今年多大了?过几年能结婚了吧?Z大?小小年纪真有出息,这要是我女婿我做梦都得笑醒哈哈哈……”
陈跃明配合笑着点头,听到后半句,“那恐怕是没有机会咯。”
“看来是心有所属?那是真好啊,哪家小姑娘这么有福气啊……”
陈跃明笑而不语。
出电梯门,等人一走远,谢询酝酿着开口,“叔叔,我和今越我们……”
陈跃明把手里的垃圾猛地一扔,发出“嗙”的一声打断他,“没想拆散你们。”
“没想说这个。”
“……”陈跃明不见方才楼上阴阳怪气的语气,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在一起一年多,你爸妈都知道,而我跟她妈妈才知道,阿询,不管怎么说,叔叔阿姨很难不生气。”
谢询:“我的问题。”
“这一看就不是你的事,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不就怕我跟她妈妈生气吗?怕我们觉得你们胡来,气上头棒打鸳鸯,哎,她是我闺女,我还能盼不得她好不成,只要是她喜欢的,今天带回来的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对她好,你说是不是?”
“是,”谢询抬眼看向陈跃明,语气里多了些许郑重,“叔叔,我对今越绝对认真,我很喜欢她,不管发生什么,今天是她,明天是她,以后也只会是她。”
陈跃明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两个人倒是挺像。”
谢询:“什…什么?”
陈跃明:“昨天晚上怕我们今天跟你说重话,大半夜跑来我们房间,说……”
“爸爸妈妈,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谢询,不想说非他不可,就是只想和他,只要和他。我有时候会觉得很可惜我们认识十几年,我等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如果能在早点就好了,去年他生日的时候我们去看了流星,趁他许愿的时候,我也偷偷许了一个愿望,我想等下次流星,我还能这么许愿,站在他面前,许同一个愿望。”
陈跃明刚回到家关上门,一个人影猛从房间里窜出来,左右前后上下打量,“我薯片呢?”
陈跃明一把把面前晃悠个不停的人头推开,“没买。”
“你不是应好了吗!”
“自己下去买,”陈跃明被烦得不行,进房间又停下来补充,“门禁取消。”
门禁取消。
陈今越这会儿脑子动得巨快,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高兴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冲过去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谢谢爸爸!”
又亲了下路过的赵嘉玉的脸,“谢谢妈妈!”
赵嘉玉哭笑不得,看着魂恨不得立马飞到楼下的人,提醒道:“别太晚回来,门锁了我可不给你开门。”
“知道啦,”陈今越心情好得不得了,出去之前还特地绕到沙发前揉了揉陈今昭的脑袋,“姐姐走啦!早点睡觉哦。”
“姐姐你好烦啊。”
陈今越在楼下花园找了好几圈才在一处灭了灯的亭子里找到人,谢询侧对着她,坐在石凳上头倚靠着石柱,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手机,眼睛不知在看哪里,整个人看上去明显的情绪不高。
都拿下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陈今越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插在衣兜里的手伸到他脖子后面捏了一下,“想什么呢?”
谢询被她冰得一哆嗦,回头看她顺势一起转过来,两只手包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冷?”
“外面冷呗。”
谢询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打量她,发现她睡袍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不由得眉头一皱,“下来不知道多穿两件?”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冷,陈今越缩了缩肩膀,“着急嘛,你不也只穿了一件。”
谢询没说话,带着人躲到了旁边室内的羽毛球馆,四面窗户门都关着,确实比外面四面透风的小亭子暖和,还没到闭馆时间,室内的灯都还亮着,陈今越这才看清他,刚才在外面看不太清,还以为鼻子是冻红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怎么眼尾也冻红了呢。
阳城降温这么厉害?
还没等她问出口呢,先被人一把抱住了,谢询双手环住她的腰,力度比以往都要大,下巴搁在她肩上轻轻摩挲,呼出的鼻息打在她耳边,酥酥麻麻还有点痒,陈今越忍不住躲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陈今越抬起下巴也搭在他肩膀上,手在后面跟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轻声问:“怎么啦?”
“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用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好。
他的声音闷在她睡袍里,陈今越勉强听清了,但没听懂,“什么?”
“流星,”谢询吐出两个字提醒她。
陈今越反应过来,不禁想到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肉麻话,不住觉得有些脸红,“我爸跟你说了?”
“嗯。”
“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我都不知道,”谢询拉开了些距离与她对视。
陈今越:“知道什么?”
“你抢了我一个愿望。”
“……”这是重点吗?
陈今越拧眉看他,“那天晚上那么多人,个个都跟你抢。”
“他们跟我又没关系,不过……”谢询低头亲了她一下,“你这个愿望不用找流星,我能实现。”
陈今越笑着扬起一只手,说:“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下次说话再这么大喘气,这巴掌就到你脸上了。”
“家暴。”
“都没家哪来的家暴?”
“迟早的事,”谢询又埋回她的脖颈边,慢悠悠地摔出一个大雷,“想结婚了。”
陈今越被一记猛雷炸得一懵,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想得也太早了吧。”
谢询很乐意给她补充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七条,“男不早于二十二周岁,女不早于二十周岁,你快到了。”
“我快到了又怎么样,你还没到,”陈今越道出现实,话音刚落,锁骨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陈今越吃痛往他背上一拍,“你属狗的啊。”
谢询:“属你。”
“你才是狗,”话扯太远,陈今越终于想起来正事,问他,“刚才到底怎么了?我爸不是同意了吗,还是骂你了?”
“没,困了,吹风精神,”谢询回想刚才那副出息,总不能真告诉自己被她这两句话感动哭了吧,这话要说出口,起码后面三十年都能听到笑话。
谁知道陈今越根本不吃这招,点点头,说:“是呀,困得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
“打哈欠打的。”
“嗯嗯嗯,是是是,打哈欠打的,”陈今越憋着笑没打算拆穿他,手跟刚才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心里却不住抓狂。
真想拿手机录下来啊啊啊!怎么会这么可爱啊天哪,这还是谢询吗,到底是谁附身在他身上!以后就不要下来了。
谢询听她这话,偏头瞥她,“你哄小孩呢?”
“没没没,”陈今越眼看要把人惹毛了,赶紧转移话题,“你跟我爸说什么好听的了?他说门禁取消。”
“没什么,如实说。”
“跟那天晚上一样?说从幼儿园就喜欢我?你是真能扯啊,这么假的话我爸居然也能信……”
“不是假话。”
谢询开口打断她。
“从幼儿园喜欢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