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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裴秦墨急忙捂住他的嘴。

      陈幕忽然知其意,推开裴秦墨的手。

      “嫂子……还不知道?”他躲闪着看过裴秦墨,吞吞吐吐道:“为,为何不跟她说。”

      “我也想同她说,只是,在说之前我要同你说一句。”

      “为何。”

      “毕竟我们朋友一场,若是阿云对你起了恨意,我与你之间……”

      陈幕倏然红了眼,打断他,“那又如何,你走你的路,我跟随你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便……你要甩了我,杀了我,我都无怨言。”

      裴秦墨攥拳,稳住呼吸,“为何。”

      陈幕从私塾被他协助后开始,便是对他紧跟不舍,他去那陈幕便去哪,如同一个甩不掉的药膏。

      裴秦墨向来独来独往,一开始很是不自在暗中悄悄跟随他的陈幕。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受不了被暗中跟随的感受,故意设计让他出来,当年擒他。

      “你到底要跟着我做什么?”

      陈幕疼得在地上求饶,“裴公子,我,我就是喜欢你罢了。”

      闻言,裴秦墨本是冷漠的眼眸骤然一阵,吓得他疾速收回擒在他脖子上的手。

      他有所惊慌失色,这是陈幕第一次在裴秦墨脸上看到有所不同的神情。

      他哀嚎扶着手臂干脆坐在地上,抬脸仰视一脸茫然的裴秦墨。

      “你,怎么了?”

      裴秦墨手中剑突然脱鞘,指着他,“我堂堂裴府乃是世代为将,短袖绝无可能!”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在陈幕眼中颇为好笑。

      他从未想过严肃冷淡的裴秦墨也有这么幽默的一天,穆然想笑却又觉得丢了裴秦墨的面子。

      陈幕忍住笑意,即便是忍住想笑的心思,嘴角还是抑制不住上扬。

      他抬起食指移开剑,凤眼眯成一条缝,“裴公子,本公子的意思是,对公子您实力的钦慕,而不是……”他用两只手堵在一起,以表男女之吻。

      裴秦墨又将剑别回他脖子边,不屑道:“那你日日跟随我又是何意。”

      陈幕垂眸,失望道:“我只是想跟随在裴公子身旁,裴秦墨会舞刀弄剑。而我生在文官之家,我父亲从不让我碰剑,认为我的使命只能读书读书再读书,然后跟他一样成为一个文官……”他叹了气。

      “自公子助我那日起,我便看到了公子身上强劲特质,是我陈幕有生以来一直想要拥有的能力。”他眼眸铮的发亮,“所以,我发誓要成为跟公子你一样厉害的人物。”

      “我,并不厉害。”

      陈幕连连摆手,“不不不,你的能力远在我之上,自然是厉害的。”

      “你那跟随我就能会武功了吗?”裴秦墨收回剑,侧身,“你还是听你爹的,好好回去读书。”

      裴秦墨抬步,陈幕拖住他的腿,

      “不,陈府就是一个地狱,我才不回去。”

      感知自己的腿被拖住,裴秦墨想要踹开,怎料陈幕起了劲,直接双臂紧紧圈住他的小腿,上半身依附在他腿边。

      裴秦墨下颚隐隐一动,自他出生证以来,从未有人这般无礼待他过。

      “你松开。”

      “我不,除非,你答应教我武功。”

      裴秦墨使劲抬腿移动,陈幕死不松手被他拖着走。

      “松开!”

      “我不!”

      裴秦墨忍无可忍,再次将剑别在他的脖子旁,“我说一不说二,如今你这行为已严重影响我的行动,我乃有能顺理成章杀了你的理由。”

      “死在裴府人的剑下,陈幕不亏。”

      闻言,裴秦墨手中剑一颤,他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天后,陈幕再也没有藏在暗处跟着他,而是光明正大走在他身旁。私塾之后同裴秦墨回了裴府,两人在后院处悄悄练剑。

      陈棕不让陈幕练剑,自然也不同意他有佩剑所在,他苦恼着不知如何是好,裴秦墨却扔给他一把折扇。

      他看着折扇皱了皱眉,“阿墨你这是要让我当一个花花公子?”

      “以扇为武器,也可伤人。”

      他端着这把毫无杀伤力的折扇不可置信道:“你说这破玩意能,伤人……”

      未等他说完,裴秦墨两指夹过他折扇,猛然朝箭靶射去,折扇圆弧之处怼入箭靶上,直立不动。

      裴秦墨动作行云流水,将陈幕看得一愣一愣。

      一把普通的折扇,竟是,被他玩弄成令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武器?

      他抽走箭靶上的折扇,折扇完好无损,而箭靶却因它裂开一道缝。

      陈幕瞠目结舌,“阿墨,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下你还说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折扇吗?”

      陈幕慌忙摇头,“不说,不说。”

      那天,裴秦墨让陈幕见识到了,日常之物也能成为武器的可能。所谓武器,并非一定要刀剑刃,而是走心之意。

      也是从那以后,陈幕便日日夜夜折扇不离手。时而走着走着摊扇挥了挥裴秦墨教他的技巧,路过之人如同看到不正常之人,咧咧嘴远离。

      也是因为只是一把折扇,陈棕对其也不过多关注,反而觉得这把折扇给他增添了书生气息。

      陈幕也此混过陈棕,日日粘着裴秦墨在裴府练扇。如今他的能力不比持剑者差,平时装傻充愣,不过是为了躲开陈棕的监控。

      他不喜朝廷之事,不愿同陈棕般忙活于朝廷琐事,只想拥有自由,能够支配自己的想法。

      陈府对他来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牢笼,裴秦墨的出现,让他看到一丝光芒。为了坐实自己浪荡不羁的公子形象,他只能常年待在青玉楼。

      而为了方便兄弟二人议事,两人花重金买通青玉楼老板,在其后头设立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院。

      此处便为两人议事之地。

      如不是裴秦墨的出现,恐怕现今的陈幕早已被家父压制,随同他做着不乐意做的事。

      回忆过去种种两人舍命相好,无论是裴秦墨去往战场亦或是被人追杀,身旁皆有陈幕身影。

      如今两人之间却存在一条即将与他们分开的溪流,欲要将他们相隔千里之远。

      “所以,你要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我这个弟兄?”陈幕问。

      裴秦墨沉默。

      陈幕冷笑,“即便如此,也无所谓,毕竟是我陈幕一心甘愿跟随你罢了。”

      “今日我就是要同你谈论,我将要将此事告诉阿云,毕竟我能瞒着她。”

      陈幕拍他肩膀,“我懂,毕竟就算你没娶了她,裴府跟洛府也是一条战线上的兵。”他笑了笑,“多年前我陈幕也意想不到,我跟你会在这一天告别。”

      “告什么别?”洛云裳走进院子,微微一笑。“陈公子。”

      “嫂子!”陈幕裂着一口大白牙,眼见洛云裳明眸善睐,抑制不住笑意,却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她仇人时,整个人焉了。

      他穆然撤回一个笑容,板着脸。

      “为何要告别?”

      两人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洛云裳拉起裴秦墨的手,再拉起陈幕,将两人手搭在一起。

      “好兄弟就是要一辈子,可不是?”

      陈幕眼里闪过不安,定是洛云裳以为两人吵架了,可事实比吵架还严重。他想抽开手,又被洛云裳摁住。

      “嫂,嫂子……那个……”

      “阿云。”裴秦墨开口,“其实还有一事我还未曾向你说明。”

      洛云裳松开手,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告诉我的事,我都知道了。”

      洛云裳望了一眼陈幕,陈幕心有所虚,躲开。

      “当年洛府是被陈棕执行所抄的,是吧?”她以极其冷静的语气缓缓道出,直视陈幕时不存在半点血气,陈幕低头小声道:“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盯盘会恨我们陈府,所以往后我跟阿墨……再也不向来往。”

      洛云裳嘴角浮起笑意,不紧不慢道:“这不是你的错,为何要怪你。”

      陈幕骤然抬头。

      “你跟阿墨从小便是相好,我定然相信阿墨的眼光,他看上的人从不会差。”

      裴秦墨暗笑。

      “杀我父亲的,是你的父亲,有罪的也是你的父亲,若是我说我要亲手杀了他,你可会阻止我?”

      她对上陈幕双眸,凤眼细长,丝毫不慌,便是点头。

      “他的事他的孽,他自己承担。”而且,他还有母亲的仇未报,他的母亲也是死在他的眼下,他恨他已不是一年半载之久。

      “当然,我是觉得陈大人隐藏极深。”洛云裳近日放了些人手去外头打听当年洛府一事,竟是从一个老人家口中得知,当年奉命前来抄家的大人,脾性嚣张,眼见洛府跌落神坛,在洛府大门仰天大笑,并说了一句,“洛清,我终于要取了你的命。”

      此老人家是当年从洛府逃出来管家,可当他被找到之后的几日,尸首被发现于河边。

      洛云裳也打听到,陈棕在朝廷之中向来友好,为人善良,更是怕死。不该出面的不出面,有时需要他出面,也是扭扭捏捏,怕一步走错就此失了职位。

      这全然与管家所说不符。

      “陈大人这般伪装,阿墨,你难道看不出来?”

      裴秦墨浅笑,没想到自己的娘子竟是这般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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