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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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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圆滚滚在塑料袋的缝隙中爬来爬去，黑白对比给视觉造成不小的冲击力。
这些垃圾看上去堆了一段时间……按道理在这个地界，怎么会没人清理呢？
‘啾，好疼呜……’
四周的失温让小鸡忍不住将身体往掌心里缩了缩，露在外面的半个黑色瞳孔也蒙上了一层淡灰。
小鸡状态不佳，已经没空磨蹭了，姜澜双掌并拢，人为营造出一个温室空间后，迅速转身走出窄巷，带着它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小三花，你先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给你罐罐奖励！”
姜澜也不顾三花疑惑不解的眼神，一边给手掌哈气升温，一边用手机导航搜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好在学校附近就有一家，离这里只有200米的距离。事不宜迟，姜澜连忙急冲冲地小跑离开。
‘喵？’
被留在原地的三花歪头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
午前的宠物医院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兽医在前台整理资料。
姜澜用手肘支开门，头顶的红外线检测仪亮起绿灯，发出“欢迎光临”的机械女音。
男兽医听到声音，刚刚起身，就见姜澜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自己面前，将手掌松了个缝隙，不少灰尘从她的指缝中抖落出来。
“它是在地面上躺的太久造成的严重失温，麻烦您先帮忙准备个保温瓶。”
兽医扫了一眼就迅速明白了情况，点头示意，“请跟我来。”
他转身打开右手边诊疗室的门，在看诊台上抽出张恒温海绵搭了个窝，塞入保温瓶后留下能个恰好能容纳一只小鸡的空隙。
姜澜立刻将小鸡递进去，它无力地瘫软着，只是在姜澜抽回手时用脚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像是不舍。
‘啾~’
姜澜半蹲下身，手指轻轻点了点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细语道：“我在呢，别怕。”
旁观的兽医见状，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姜澜并不是店里第一个带这种染色小鸡来看病的人。近几个月以来，他们接过的小鸡仔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例，就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安抚好小鸡，姜澜转身对着兽医说道：“您这儿有小型的生化分析仪吗？它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拖不得了。”
兽医先是愣了几秒，随后一脸为难地点了点头。
“有的。不过女士，您得提前做个心理准备，这种带先天性疾病的鸡救活概率很小。更何况便携式生化分析仪是近两年的新科技，费用——”
除非这只鸡仔对姜澜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否则这么高昂的治疗价格，都能买半车这种染色鸡了。
还没等他说完，姜澜直接打断：“费用多少我都付，您只管治就好了。”
她赚钱本来就是为了救动物，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
兽医不再多说，从柜子里取出机器展开，调试好后，取出一只崭新的小型针管，掀开了保温棉的一角。
冰冷的金属触碰到绒毛的一刻，小鸡的脚抽搐了下，含含糊糊地‘啾’了一声。
姜澜敏锐地捕捉到它微小的动作，半蹲下身帮它掩了掩头部的保温棉，轻声细语道：“一会儿就好了，放心，现在很安全，这个人类不是那些伤害你的坏人。”
看到小鸡在姜澜温柔的抚慰下，情绪变得稳定下来，兽医抓紧机会，立刻手起针落。
“可以了。”他动作利落地将血放在仪器里，又将掀开的保温棉按了回去。
姜澜从架子上抽出一把棉签，沾着从饮水机打好的温水，拨开小鸡身上的彩色羽毛仔细擦拭泥灰和鼻腔里分泌的黏状物。
“5916-069……这儿怎么会有数字？”
姜澜翻开鸡翅膀时，才看到一串像是被激光刻印的阿拉伯数字。字体附近的绒毛都停止了生长，留下一块雪白色凸起的疤。
“那个啊，是厂家给饲料留的编号。”兽医一边操作设备，一边回答，“送到这儿的病鸡仔身上数字都差不多，前缀相同，后缀不一样。我猜应该是养殖场方便管理刻印的吧。”
编号？
姜澜低头，看着本能用头蹭自己手掌，寻求母性温暖的小鸡。
有了编号，查到它是从哪儿来的就容易很多了吧？
几分钟后，仪器完成检测，尖锐而短促地“滴”了一声。兽医还没来得及分析，就见姜澜走过来，瞥了一眼屏幕后反倒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传染性鼻炎，要是综合病症可就麻烦了。”
男人诧异了一秒，眼前的顾客怎么看起来比从业五六年的自己还要娴熟。
情绪一闪而过，他很快将目光挪回屏幕，继续按照常规流程走。
“嗯，这是鸡副嗜血杆菌造成的急性上呼吸道疾病，一般是养殖场环境不佳、没打疫苗导致的。”男人撕了张空白病历单，从口袋里抽出按动笔填写。
姜澜看着他在治疗建议一栏里只写了六个【建议留院观察】的大字，并不符合严谨流程，于是追问道：“所以您具体打算实施的治疗手段是什么？”
男人的笔尖停顿了下，抬脸看向姜澜，“用水溶性维生素和电解质添加剂搅拌在饮用水里服用，这是对幼鸡最温和的治疗方式。”
姜澜：“……”方法的确很温和，温和的等死。
他果然还是觉得这些染色小鸡治不好吗？
姜澜叹了口气，不是责怪，只是觉得凄凉。
“您帮忙开瓶磺胺嘧啶片就行。”
此话一出，男人的眼神顿时凝了凝，“磺胺类药物的控量副作用很大，剂量过多或搅拌不均匀很有可能中毒。我们这边并不建议给幼鸡贸然用药……”
“没关系，我能把控好量。”
空气凝滞半晌，男人看向姜澜的目光划过一丝诧异。她该不会真是大神吧？
可真要是大神的话，怎么不自己动手？
即便读不懂成人的心声，姜澜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被讹诈的猜疑。她掩唇轻咳一声，“您就放心开药吧，后果我自行承担。”
话说到这份上，男人紧抿的唇角松动了些，起身去店后侧的仓库中取出瓶药。
姜澜接过药瓶，用旁边的消毒湿巾里里外外将手擦拭一遍，从旁边的灭菌筒中抽出把小刀，将药抵在纸上磨成粉末，加入一小口温水后喂到小鸡嘴边。
动作流畅娴熟，剂量适中，没干过这行的绝对练不出这功夫。
喂完水后，姜澜显然松了口气。扫了眼钟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起身对他说：“那就麻烦您先帮我观察一下情况，我还有点事，大概一两个小时左右回来。看护费用就按照正常价格走，感谢。”
“您请自便。”旁观的兽医还沉溺在姜澜教科书般连贯的喂药动作中，被耳边的声音骤然拉回神，连忙应了一声，递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有事随时通知我就行。”
“好，谢谢了。”
……
姜澜小跑到巷子口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
虽然三花天生聪明，但自己因为着急就让它在原地等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
万一它找不回回家的路……
‘喵~！’
一声饱含愤怒的喵叫声从姜澜背后传来。她错愕回头，目光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的超市前锁定了小三花。
它蹲坐在石阶上，金色的瞳膜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质地的光泽，圆咚咚的身体远远望去跟个三角饭团似的。
姜澜顿时弯起眼角，一边走近一边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
‘笨人类！麻烦人类！怎么这么久，喵呜！’
走近半米距离，耳边就传来三花心底颇为烦躁的呐喊。
姜澜双手合十，说话的态度立刻软了八度，“猫大爷，您辛苦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这一回呗？”
三花别过头，‘哼！’
就在一人一猫你一言我一喵的时候，超市老板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她笑眯眯地对着姜澜说道：“小妹妹，原来这车是你的啊。刚才我看到小三花自己在巷子口的车上趴着，怕它被那些个坏心商贩抓走咯，就把车带到这儿了。”
姜澜笑着看向仰着头，一脸“本喵才不愿意搭理你这愚蠢的人类”的小喵，语调上调，伸手捏了捏它胖嘟嘟的圆脸，“没想到它这么可爱啊。”
几乎瞬间，三花就从原地蹦到了地面上，硬生生从她的手上逃脱，黑漆漆的眼瞳里几乎冒出火星子来。
‘我还在生气，少碰我喵！’
‘坏人类！’
姜澜：“两个罐罐五根猫条。”
‘喵！你当我和外面那些没有原则的喵一样吗！可恶！’
姜澜无奈：“那再加2个罐罐。”
‘呜……’
三花呆滞了一秒，原本垂落在地面上的尾巴高高扬起，还甩动两下。随即压着眼皮，佯装愤怒维护尊严。
‘这可是你说的喵！’
姜澜憋着笑，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旁观这一幕的超市老板看看猫，又看看姜澜，不由得惊叹：“天啊，你居然能听懂猫的话吗？可真神奇啊。”
姜澜趁三花不注意顺势rua了一下它炸毛的脑袋，笑，“是因为小三花很聪明啦，动作都能让我猜中。”
三花别过身，用毛茸茸的尾巴一巴掌糊到她的手背上。
‘谄媚的人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