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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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章惇的洪福，谢晏在樊楼撮了顿好的，他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手里仍然攥着一块玫瑰糖糕，时不时的咬上一口，樊楼的饭食实在是太好吃了，真不愧是大宋第一大酒楼！
章惇看着他的模样，摇了摇头问道:“小鬼，你在谢家吃不饱饭啊？”还未等谢晏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谢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吗？哎，我那苦命的侄女。”
谢晏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道:“才没有呢！谢家好得很，我娘在家一天吃八顿饭，茶余饭后还有数道精巧的小点心享用，穿的都是千金难求的狐裘与蜀锦，平日在家都是前扑后拥，呼奴唤婢的！”
他怕章惇不信，又拿了一块玫瑰糖糕往嘴里塞:“喂，老头儿，我吃的多是因为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谁叫你门缝儿里看人咯，你的文章写的很好吗？有我舅舅写的好吗？”
死穴！章惇的死穴！谢晏疯狂在章惇的死穴上蹦迪！
章惇揉了揉发紧的额头道:“首先，我今年才而立之年并不老，其次，我的文章天下第一了，不信你问你师父！”
苏轼笑眯眯道:“我觉得我的文章天下第一。”
孰料，话音刚落，三人背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那人开口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一下子冒出两个第一来实在令人难以抉择，子瞻，子厚，要不你俩打一架，谁赢谁第一？”
三人齐齐回头，见一面如冠玉华彩锦服的年轻男子阔步走了过来，谢晏不认识此人，遂疑惑的看着苏轼。
苏轼捏了捏他的冲天鬏，为他介绍道:“不必紧张，他是为师的好友，蜀国长公主的驸马，王晋卿。”
谢晏立马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行礼道:“谢晏见过王驸马。”
王冼见谢晏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不禁先生了三分好感，点点头故意逗他道:“原来你便是苏子瞻的高足，久仰，久仰。”
“哎？您是怎么久仰我的呀？”谢晏睁着一双琉璃般纯净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章惇捏了捏他肉头头的腮帮子，哭笑不得道:“久仰是客套话，你爹没教过你吗？怎地还打破砂锅问到底？”
王冼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客套话，早前听说子瞻收了个徒儿，一直不见其人，偌大的汴京城景仰苏子瞻的人能从文华门排到顺天门，也没见他松口收什么徒弟，这乍一收徒可不教人好奇？！”说罢，他又仔细打量了谢晏一番，笑道，“如今看来，确实灵秀聪慧，非同凡响。”
谢晏笑着摆了摆手道:“过奖。”
王冼又特意送了他一套宫制的文房四宝权作见面礼，谢晏笑眯眯收下了，转身又问章惇要见面礼。
章惇眼角抽了抽，回道:“咱们章家不兴这个。”
谢晏掰着手指算了算，说道:“我的阿娘把你叫叔叔，你是我外公的亲弟弟，我是阿娘的儿子，外公的外孙，也就是你的孙子咯，这年头给人当孙子不容易，你不要抠门！”
“……”章惇忍痛把自己新得的青玉莲花式的笔洗送给了他，并再三嘱咐道:“这是诗仙的笔洗，愿你用了之后能妙笔生花，下笔如有神助。”
谢晏并不识货，但得了新东西他便开心，他将物品整整齐齐的收起来。
章惇试探道:“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见面礼也收了，这次该跟我回家了吧？”
谢晏故作害怕的模样，往苏轼身侧躲，他紧紧扯着苏轼的衣衫，大声道:“师父，他要拐你的徒弟呢！咱们快跑！”
苏轼淡笑道:“失陪了，二位！”然后牵着谢晏的小手儿，一大一小就这样迅速开溜，急得章惇在后面大喊，“慢些，莫急，莫要摔了那笔洗，笔洗是真的！”
谢晏也跟着喊:“老头儿，我果然不如笔洗重要！”
绕过街角，来到一处宽阔地带，苏轼一把将他提上苏家的马车，一师一徒二人继续坐车跑！
谢晏掀开车帘，心有余悸的往后看了一眼，见王冼拼命拦着章惇以防他继续追，不禁乐了，直到看不见章惇的身影，汴京繁华的街景悉数映入他眼帘，他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才叹道:“师父，阿爹和外叔祖是有什么过节吗？”
一个过家门而不入，一个话里话外的瞧不上人，又都待他极好的。
苏轼感慨道:“过节大概是没有，相比于你舅舅，其实你母亲跟子厚年纪更为相近，二人一起长大，名为叔侄，实为兄妹一般，感情也一向亲厚，你也知道子厚其人心高气傲，以他的目光来看并不满意章家与谢家的这门亲事，也极力反对你母亲嫁入谢家的，他并不是针对你爹，是针对所有娶了你母亲的人，总觉得他们不够好。”
言及此处，苏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萧索落寞了下来。
谢晏收回目光，放下车帘，转头看着苏轼道:“师父说的很有道理，但外叔祖父还是有失偏颇了，我爹爹虽然没有进士及第为官做宰的，但谢家家境殷实，他又为人厚道，并不曾为难了我母亲去，除了祖母有些挑剔，母亲在谢家过得十分体面，外叔祖父该放心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会考取功名，将阿爹阿娘都接来汴京生活，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合该放心了吧。”
苏轼揉了揉他的脑袋，微微颔首道:“好！”
从樊楼到苏家的距离并不近，马车颠簸间，晃晃悠悠的，谢晏坐在车里，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没过多久便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苏轼正端坐在车内兀自发呆，忽然胳膊一沉，旁边凑过来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他倏然一笑，将谢晏揽了揽，揽入怀中，防止他掉到车厢过道里去。
系统001悠悠然上线，看了谢晏一眼，嘁了一声，坏脾气说道:“你忘了大明湖畔的小五了吗？”
苏轼皱眉，一本正经的询问道:“什么大明湖？你知道小五在何处？”
系统001摇摇头道:“大明湖是个梗，算了……跟你讲说不清楚，但我确实不知道小五的具体位置，苏大才子，你的任务来了。”
“什么任务？”苏轼言简意赅的问道。
“协助小五考上崇文书院！”系统001郑重宣布！
“小五可以来京城了？”苏轼问道。
“哎？这个不知道哎！”系统001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弱弱的说道。
关于系统的一问三不知，苏轼都习以为常了，他缄默了一瞬，明白有些事是不该他问的，只挑了他能问的问道:“任务奖励是什么？”
“是一瓶能让苏迨下床走路的特效药哎，怎么样心动不心动？你看别的小童在他这般年纪都会追猫逗狗了，他还病恹恹的瘫在床上，令人心焦不心焦？尊夫人每日背地里都偷偷抹上两回眼泪的。”系统001看了苏轼一眼，有些心虚的说道，“不过也只能围着床边走几步路，若想苏迨彻底好起来，你得协助咱们天之骄子小五考上状元才行，这笔买卖稳赔不赚，哦，呸！不对，是稳赚不赔！行动吧！苏大才子！”
系统001鼓动完，光速下线，生怕苏轼再追着它问东问西。
苏轼:“……”
马车里微鼾轻起，苏轼垂眸打量着自己怀中的小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若是……若是苏迨有谢晏一分的灵巧活泼，那该多好啊！
不过这种情绪只存在了一瞬，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是个空耗自己的人，不会过分沉浸在消极情绪中，微微阖上双眸去寻小五去。
识海里，小五卧在竹石上正睡得四仰八叉，苏轼取了一截竹枝轻轻的扫了扫小五的鼻子。
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竹叶拂过，小五下意识的打了个喷嚏，悠悠转醒过来。
“竹子师父，你来了？”小五左脚向前一步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竹石上一跃而下，跳到苏轼跟前。
苏轼颔首，随口考校了小五几个学问，小五都对答如流。
自己不在的时候，小五亦没有荒废学业，苏轼颇感欣慰，自然而然道:“你可知京中崇文书院？”
小五点点头道:“略有耳闻，据说其有小太学之称，只是招收的学生更年轻些。”
“想不想去里面读书？”苏轼继续问道。
小五一下子犯了难，挠挠头道:“竹子师父，主要是这不是我想就可以去的地方，崇文书院的招生条件我大概达不到的，在家时听我阿爹提过一嘴，说崇文书院只招考官宦子弟或经由官宦推荐的士子，我家里没有当官的，而且我家与知州不仅不熟，还有些过节呢，想必他是不肯举荐我的。”
苏轼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是难事，你只需准备入学考试便可。”
小五没有立即应下，只道是:“我跟人商量一下吧，过几日给您答复。”
苏轼愕然，不禁问道:“可是还有为难之处？”
小五摇了摇头道:“倒也不算是为难，只是我拜了新师父，决定考学的话得知会人家一声。”
苏轼点了点头道:“应该的，我之后给你整理一些考试要用的题目，三日后见。”
小五挥动着他的木偶胳膊道:“再见，竹子师父！”
马车提提踏踏停在了苏府门口，谢晏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左脚向前一步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苏轼眨了眨眼，蓦然觉得这个伸懒腰的姿势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