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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车夫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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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薇诺娜的话,普怜顺嘴就说:“理应如此,小薇你也去衣柜里挑一挑吧,我等你。”
薇诺娜:“那我还要挑一会,你先在我这里坐一会。”
普怜:“嗯。”
薇诺娜把普怜引到位置上坐好之后,面色如常地转过头,将即将溢出面庞的欣喜压下。
小怜果真答应她了,她好高兴啊。
薇诺娜轻快地跑到衣柜旁,打开衣柜,任由各种各样的衣物进入她的眼眸。
紫色,小怜穿的是紫色的,她也要挑一套紫色的衣裙。
等二人彻底收拾好之后,时间已然过了大半个小时了。
普怜和薇诺娜在宫外搭乘上了去往木里家族的马车,她们没有选择乘坐宫里的马车,毕竟她们暗访木里家族一事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上了马车之后,二人相对而坐,不知是因为无聊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薇诺娜感觉到有些热。
于是薇诺娜侧开直对普怜的视线,掀开马车的窗帘通气。
对侧普怜在薇诺娜看不见的时候会心一笑,也跟着薇诺娜一样,掀开了另一侧的窗帘,看着房门外的风景。
车夫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只有他一人负责去往木里家族的马车,当时薇诺娜还有疑车夫会不会因为年岁过大马车开的不平稳,可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薇诺娜:“师傅,你驾这马车多少年了?”
老头很豪爽,客人问了便回答,“应该有四十个年头了吧。”
四十个年头。薇诺娜想了想,她前后两世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个年头,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位仅仅是驾龄就有四十个年头的人。
薇诺娜:“那师傅在这么多年里有没有遇到影响深刻的事情或者乘客呀?”
薇诺娜说完这话之后后知后觉,车夫好像是不能透露客人信息的,“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些,这些是客人的隐私。”
回应薇诺娜的是车夫爽朗的一笑,“没事没事,只是我记得的事情不多,不能和你说与太多。”
车夫:“我这一趟马车只搭乘王宫往返木里,而贵人又有专门的马车用不到我们这种,所以遇到的客人大多是一些来王都这边务工的平民百姓。”
“不过近些年,从王都来木里的人少了起来,听说是因为木里一族受到了掌权人的厌弃。”
薇诺娜听着眉头没动一下,“也有可能不是厌弃,只是家族的实力大不如从前了,所以没得到陛下的重用。”
薇诺娜知道木里家族是因为大祭司而辉煌也是因为大祭司而凋落的,不是因为花星王的偏好。
车夫:“你这个女娃娃懂得还挺多,可我们这些百姓离王宫之事太远了,又怎么真的知道事情的原委呢,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车夫说完这些,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我们远离王宫,不懂王宫贵族的这些弯弯绕绕,也能从尘世的生活中推测出一些蛛丝马迹。”
薇诺娜听到车夫这么卖关子,也激起了她的兴趣,便挑眉,“愿闻其详。”
“王族,应该是要换继承人了——”车夫刚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一声。
薇诺娜的神色一僵,“师傅何故如此说?”
薇诺娜对侧,普怜的神色都开始变得莫名起来,显然也觉得车夫要透露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母之爱女,为其远谋,你们没有发现,王女的名声突然好了起来了吗,那就说明,陛下有禅位的准备了。”
薇诺娜还没有说什么,普怜像是察觉到车夫话语里蕴含的一些信息,正要张口质疑,薇诺娜连忙把她拉住。
薇诺娜:“我还是不懂您为何这么说,但是,若是我是陛下,我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陷入众多流言纷争之中。”
“王女之前为名声所困扰了那么多年不是假话。”
薇诺娜说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严肃,不该对车夫说这些,于是又半开玩笑地说,“师傅,我觉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谈及有关王室的话题了,不然,我感觉我们都要吵起来了。”
“好——”车夫爽朗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被薇诺娜认真的语气逗笑了,“客人说不说就不说,那我说些别的有关老百姓的吧。”
听到车夫转移了话题,马车中的薇诺娜后知后觉地松了一口气。
在花星,王权的更替象征着一个永恒生命的终结,还好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就算是别的话题,车夫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了,“客人你的声音这般年轻,我也好似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也有如你们这般年轻的女子搭乘我的马车。”
“她们青春靓丽,在我的马车上分外地活泼,每次载了她们之后都能感觉到她们之间愉悦的氛围,所以那时的我会因为她们三人高兴一整天。”
“虽然客人和另一位客人的话相对来说少了一点,但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愿意搭乘我的马车了,所以见到客人们,我好像也如同以往见到那些女子那般高兴。”
“不过,和现在的你们有着些许不同,她们一行人,是三个人。”
薇诺娜一听,这师傅绕了这么长的弯,不惜把自己和普怜连带着夸了进去,是想要说故事啊,便顺水推舟:“师傅这么久都还能记得她们想必她们留给你的印象很深刻吧。”
车夫果然立刻接话:“说不上很深刻,只是,我看到她们三个人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以为她们会一直三个人一起行动下去。”
车夫说完就沉默了,没了下文。
薇诺娜也读懂了司机沉默中的含义——
三个女孩的结局或许分开了。
薇诺娜作为一个倾听者,知车夫倒叙手法的僵局,先说结局奠定悲伤的感情基调,过程便不忍心详细说明——
这是那些讲故事人的通病,以为自己能在知晓结局的时候轻松地把经过经历道出来,可从来不知道,知道了结果,重历一次过程,更需要勇气。
薇诺娜觉得自己有这种打破僵局的义务,于是问,“所以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女孩?”
车夫:“不,一个女孩我没有见到过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并且十分低落,和薇诺娜刚刚见到车夫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薇诺娜差点以为听到这句话是自己的幻觉,正要说些什么安慰车夫,又听到了车夫的声音。
“她们三人组,渐渐地变为两人组,后面又变成一人组,最后,一个人我都没有见过了。”
“最先离开的那位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子,我听她们都把其叫做清清,我也就这么称呼她了,清清是在上马车之前离开的,离开前,她们三人还暴发了很大的争吵。”
“或者说,是单方的争吵,因为清清一个人把另外两个人给骂了,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
“大概是说她们两个是缩头乌龟之类的话。”
薇诺娜:“所以那次争吵之后,这位叫清清的女子就消失了?”
车夫嗯了一声,又说起了另外两个女子。
薇诺娜听着听着,车夫的讲述可能因为时间过的太久了存在这一些无法解释的漏洞,但薇诺娜还是根据车夫的那一段话,还原出了事实的真相。
剩下的那两位女子经过车夫的观察,确认她俩是一对有情人,毕竟,在那位清清的女子离开后她们就开始没有了顾忌,一天天总是在车上说些调情的话。
但好景不长,红发的那位女子好像突然有了家族安排的婚约,二人的关系急转直下,然后,结果就是那一天,红发女子被对侧的绿发女子甩了一巴掌,负气离开。
然后,那天过后,这辆马车上也再也见不到绿发女子的身影。
到时红发女子在那之后的几天还照常乘坐马车,她看着很乐观,坐上马车之前还和车夫打招呼,但车夫知道,她的心已经要死了。
毕竟,车夫能通过她的面部观察出她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灰暗的眼眸。
车夫甚至还提了一嘴,这位女子是粉色的眼眸,和王的眸色一样,不过也只是提了一嘴罢了。
在这个be的故事中,对故事主人无端的猜测都是一种不尊重。
但薇诺娜从中发现了华点。
一个粉眸红头发,一个绿头发,不正是索罗亚和木里家族之人的写照吗,木里家族之人据她所知,唯一一个远走之人就只有大祭司。
所以,索罗亚在她不知道的很多年前,也曾如自己一样,有过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吗?
不知怎的,薇诺娜就幻想起了索罗亚曾经的青葱岁月。
有一个喜欢的人,有一个婚约对象,有一个好朋友,还有一群骑士们。
自由而浪漫。
“姑娘,姑娘,到地方了。”车外车夫一阵大声吆喝。
薇诺娜如梦初醒,扶着普怜走下马车,对车夫道了一声谢。
马车外,是古朴却不简陋的石头小镇,薇诺娜立在原地看着,一时不知道该拉着普怜往哪里走。
当时太阳出来了,阳光倾泻,正驱车离开的车夫不经意地回头一看。
又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和朋友一起欢声笑语的红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