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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发烧 ...


  •   “白初”,身后韩厉琛看到刚从大厅里出来又返身回去的白初,叫住了她。
      白初疑惑得转过身,看到双手插兜站在白车旁穿着米色风衣的韩厉琛,满是惊讶。
      在还没回过神来之际,韩厉琛便已经跨步朝她走了过来。

      “工作结束了?”,韩厉琛边说着边低头看到白初手上的东西,顺手接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初还陷入在震惊之中。
      但算算日子,他也确实是应该忙完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

      “今晚刚到,你的司机”,韩厉琛边说边敞开双手彰显自己此时的身份。
      白初笑了,此刻心情复杂,“刚回来,就来逮捕我了”。
      “你最好主动交代”,韩厉琛笑着,严肃说道。
      眼里却从白初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戴着黑色口罩,但从那虎视眈眈的眼神里,韩厉琛就知道这人是谁。
      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比多年前沉稳了很多嘛,成熟了。

      白初见韩厉琛停顿住的表情,顺着他眼神的方向回头。
      只见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顾徽昇,双手插兜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走到白初身边的时候从容得从西装衣服内兜里掏出了熟悉的手机壳递到她面前,“手机”,低沉又疏离的声音响起。

      她更是有点惊讶于顾徽昇会把手机给她送来。
      严格意义来说,应该是顺便带出来,他看样子也很着急要走。
      她赶紧接过面前的手机,“谢…”,话还没完,顾徽昇扫了一眼韩厉琛就走了。
      白初的眼睛随着顾徽昇的身影,直到他上了那辆黑色的奔驰车。

      “是给他工作?”,韩厉琛回头盯着白初问。
      “嗯”,白初轻声应道,思绪却好像飘向了远方。
      韩厉琛闻言只是抬手摸了摸白初的头,“走了”,然后推着白初的肩膀上了车。

      路上,她只顾看着窗外发着呆。
      “最近没有断药吧?”,韩厉琛在等红绿灯的空隙里问道。
      “偶尔会忘记”,白初这次老实回答。

      “我就知道”,韩厉琛一看王医生给的报告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就不该放你回来”。
      “韩厉琛,我努力了这么久,就不能给我放放假嘛?”,白初明知道是自己错了,但就是不想顺着走了。

      “如果这是上学或者上班我一定给你放”,韩厉琛又说道,“但是生命和医学,都是不能放弃的,还是那句话,你要相信……”。
      “道理我都懂”,白初打开窗,手肘撑在窗沿上,叹了口气,风呼啸而过,吹得发丝和脸颊冰凉,掩盖了那细微的伤感。

      过了很久手机里弹来了备注阿昇的微信消息。
      “明天上午,把它开走”。
      附带一张白初那辆小车的照片。
      “好”,白初回复道。

      她又自顾望向窗外。
      等红灯时,恰好停在一块大屏前,屏幕里突然跳转播放着顾徽昇和夏伊合作的电影预告片。
      他们的电影预告片都出了吗,她记得好像也没过去多久的事。
      她望着出神,直到绿灯,车开走时屏幕从视线里逐渐离开。

      她点开了微博,私信消息突然不间断的弹出来,意外得很多,大概是今天拍的那组照片的缘故。
      那组照片还挂在热搜高位,更高位的还有顾徽昇夏伊私下约会的热搜词条。
      她好奇地点开看。

      “爆炸消息,顾徽昇和夏伊合作完《不曾丢失的梦》三个月后私下看展被拍”,配图是一张顾徽昇和夏伊在画展门口的照片。
      “也太般配了吧”
      “真的还是假的呀?”
      “不会吧,我要失恋了呜呜呜”
      “磕到了”

      男神女神的颜粉纷纷在评论里大赞并祝福着,男友粉女友粉在心碎中,目前双方工作室均未回应,热度在持续暴增中。

      她故又响起那日下午,他们一起出现在画展的画面,的确如网友所说的那样挺般配的。
      但他们应该没有在一起吧?不然网上应该不止爆出这一张照片而已。
      但她此刻的心情却像被塑料袋裹得喘不过气一般,闷闷的。

      韩厉琛侧头看了眼白初,习以为常她一贯的不爱说话的时间点。
      “明天有工作安排吗”,他打破这低落又沉寂的氛围,问道。
      “应该……没有”,她想了想最近的工作安排。

      “很不幸,我明天回医院报道,估计得先忙一段时间了”,韩厉琛摆头说道。
      “那对我来说,很幸”,她笑道。
      “你给我谨遵医嘱,下月复查结果不好的话,就带你回菲国”,韩厉琛威胁道,自己的研究课题可不能功亏一篑。

      “听候您差遣”,菲国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菲国医院过坐牢一般的日子。
      “你也就耍耍嘴皮子”,韩厉琛无奈摇摇头,一副早已习惯的表情。

      深夜,洗漱完,便已经凌晨,可白初躺在阁楼的床上却很久才入睡。
      再度陷入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的男孩像当初她抛下他时,也抛弃了她,梦里,她见到了父母,梦里,她回到了孤儿院。

      别墅阳台外,穿着睡衣的顾徽昇靠在窗台抽着烟,任由冷风吹着。
      烟雾偶尔遮住视线里那辆车,却早已不知是第几根燃尽的烟头了。
      手机里吴厘发来了微信,“睡了吗?和剧方沟通了,热搜不回应,而且后续还有合作”。

      顾徽昇叹口气,灭了烟头,又走到客厅倒了杯红酒,喝了一口。
      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落地窗边的钢琴键。
      熟悉的音符飘荡在寂静的深夜,却好像转瞬来到了很久以前。

      ……
      “阿昇”。
      彼时的白初和顾徽昇面对面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两人各自翻着期末的专业书。
      白初忽然在便利贴上写了些什么,小声叫了顾徽昇,把便利贴递到了带着耳机敲着电脑的顾徽昇面前。

      顾徽昇扬眉摘下一侧耳机,手拿过便利贴。
      只见便利贴上整齐又清晰的写着一串数字,顾徽昇勾唇不觉笑了一下,大约猜出这是一串音符。

      他接着拿起笔在下面又接了一串数字,递回给她,在安静的几秒后,纸条又递了回来,上面果然又多了一串数字,甚至数字后,新写着几个字“小提琴伴奏怎么样”。
      他想了一会儿,又写出一串音符,后面补充一句,“你会小提琴?”。

      “我小提琴跟社团学姐学了一段,她说我适合进民间乐队”。
      “民间乐队?”
      “和吹唢呐的学弟”
      顾徽昇扑哧笑出了声,被白初拍了一下手,“你还笑?”。
      他清了清嗓子,摆头,“一点不好笑,嘘”。
      两人往回几番,以此,两人便默契得在纸上创作出了一段音符。

      暖阳透过玻璃窗投射在彼时两人青涩又简单的身影中。
      图书馆异常的安静,缠绕在脑海里的却是那美妙的旋律和场景。
      那是《你》的副歌部分,是一切的开始。
      ……

      顾徽昇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尽管入睡时已经是连续工作30小时左右,这一觉依旧睡得不好。
      上午十点,白初搭车来顾徽昇别墅门口拿车。
      正好遇到外卖员提了袋药袋按门铃,却半天没人开门,于是放在门口走了。

      白初疑惑着上前,刚想给顾徽昇发微信时,门忽然开了。
      顾徽昇穿着睡衣手扶在门框上,有些颤抖。
      发丝顺毛遮住了额头,有几缕被汗打湿,整个人脸色苍白,唇都干得裂开。

      他微闭着眼睛,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只能自顾弯腰摸索地上的袋子。
      起身时却觉得眼前一黑,加上浑身无力,整个人扶着门框就快要往前倾倒。

      白初连忙上前在顾徽昇要往前倒之际,冲上去扶住了他的腰侧和手臂。
      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实在有些沉。

      “你没事吧,顾徽昇”,白初紧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是否还清醒。
      可他哪还有力气回话,感受到支撑点,便不知不觉靠在了白初身上。
      她感受到他身上发着烫,紧皱的眉头满是担心。

      她竭力支撑着顾徽昇的身体,但两人体格悬殊,她只能扶着墙颤颤巍巍得把他扶到最近的沙发上。
      在顾徽昇迷迷糊糊间,便感觉身体的沉重感顿时消散。
      但他仍然紧闭着眼,看起来很难受。

      白初蹲在沙发旁,伸手轻轻触摸着顾徽昇的额头,冰凉的手上瞬间传来滚烫的热度。
      顾徽昇发烫的额头感受到冰凉,因难受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下。

      她把沙发上的薄毯拉开盖住他的身子。
      又跑到门口拿起掉到地上的那袋药,票上的吴先生证明是顾徽昇的经纪人吴厘买的。

      她关上门,确认了一眼顾徽昇的位置还老老实实呆在沙发上,才又跑去接了杯温热的水。
      拆开药,放在身旁的茶几上。

      “阿昇”,她轻轻拍了拍薄毯下的人,没反应,于是她又多喊了几声。
      顾徽昇是在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中醒来的,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熟悉的声音,他只是在迷迷糊糊的过程中吃了什么,其他一概不知。
      直到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才逐渐沉入梦境中。

      她拆开袋子里的退烧贴,用手拨开他额前的发丝,小心翼翼贴在他的额头。
      这样应该能尽快退烧,他也能睡个安稳觉。

      她坐在沙发边,突然有点不习惯这一室的安静,更不习惯,他安静地睡在她的身边。
      他的脸实在太精致好看,就连生病都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一直盯着他的脸,那记忆力几近模糊的面孔变得格外清晰,甚至连他此刻难受到轻颤的睫毛都未曾放过。
      察觉他的不舒服,她又换了张退烧贴。

      也许是微风从窗外吹进来,薄沙窗帘的幅度太大,她准备起身关掉窗户时,不经意间便看到那屹立在楼梯间的那幅画。
      那幅画展上被人买走的画,原来,是他买走的。

      她一时有些失神,却不断越走越近,直到已然身处这楼梯上头。
      蓝白交汇,融入画里的每一个细节的悲寂氛围和暖色的墙面比起来是那么突兀。
      为什么,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偏偏是出现在这里。

      白初脚步不受控制得向前,想要看清,却又害怕般的后退,那是她最应该记住却又最想忘记的一天。
      本来以为释怀的情绪,但它出现在这里,却又好像被重启了一样。
      他为何要买这幅画,他知道这幅画画得是什么吗?会不会是因为他在记恨她。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断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后记:

      初雪那夜,半夜凌晨一点,安静的黎家,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黎天披着外套走下楼梯,透过阳台的落地窗外,院子里满地的雪,才知道下雪了。
      他打开门,门外被黑暗包裹着的白初穿着白色裙子,套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站在阶梯下的雪地里。
      头发被撒下的雪打湿,脸上衣服上都是湿的。

      那是一张黎天从未见过的表情,她青涩的面孔上一双有些呆滞的眼睛里完全充满悲戚。
      那个天真烂漫,永远笑意盈盈的少女仿佛不存在。
      就像这场宁静的黑暗,只剩下雪落地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寂寥。

      无情的风雪早已吹乱了她纤长的发丝,清透的皮肤被冻得苍白,不知在外头冻了多久。
      黎天赶忙招呼白初进门。

      “怎么这么晚跑回来”,黎天用温暖的手抖落白初身上残留的雪,“冷成这样”,他感受到她此刻正不停发着抖。
      白初没说话,只埋头任由黎天擦试着两颊。
      黎天看着她此时泛红的双眼,虽不知所以然,但也只微微叹了口气。

      “快去沙发上窝着”,黎天把空调打开,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上,“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于是白初就抱着热水喝了几口,却始终不曾说些什么,整个人像一个冻坏的木头,失去了灵魂。

      黎天没有追问,检查她的确没有受伤后,便安顿她赶快去房间休息。
      那时的白初后来连烧了两天,整个人完全没有精神,像遭受了大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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