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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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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宋宁译似乎长大了,他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活泼,变得冷血薄情。端着一张脸冷峻的面容。
回到崔家的那一天,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做得一切,当真是要将自己和过去割席。站在雪天感受着外头的风雪,随即将把冰冷的快要僵硬的躯干带入了温暖的室内,彻底地进入到这个家中,同样也给这段荒唐的爱恋一个了当干脆的结局。
那一晚,崔梨回到楼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的嗓子哭喊得难受,连吞咽口水都艰难,眼睛也肿胀得不行,内心焦灼又煎熬。
真相败露的时候,他承认,他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尽管负担是由宋宁译接手的。
他以为宋宁译起码要很晚才回来,可就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
院内的铁门轰隆作响,门开了。崔正溪时刻陪伴在宋宁译身边,他的回家就暗示了宋宁译同样回来了。这个豪门帝王般的男人回来了,崔梨甚至在思索宋宁译到底能不能成为叱刹风云的商业奇才,拿回自己在小说中狂拽霸帅模样。
崔梨收拾东西的速度愈发的快,同时,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和宋宁译对视了。他清晰得记得宋宁译失望的眼神,是那样的深邃叫他不寒而栗。
实际上他没有再偷什么东西走,他只是拿了几件能穿的衣服,试图,让自己不至于那么落魄,可以坦然得面对着即将光鲜亮丽的宋宁译。
他利落干脆地收拾好一切东西,伴随着风雨。他吞咽口水,在思索崔正溪大概不会如此小气吧。行李箱拖动的滋啦声像慢半拍似得,崔梨的心也跟着滚轮的转动而颤抖。他拖着行李箱朝电梯走。
期间,他没有感受到来自身后踱步而来的宋宁译,宋宁译穿着病号服,苍白的面色宛如厉鬼索命,崔梨扭过身子的脸愣住,心里一惊。
崔正溪倒是道貌岸然地成为了一位好父亲,在宋宁译形单影只地站在风口的时候还不忘记追上来,提醒:“宁译啊,天气那么冷,你穿这么单薄。”
是啊,宋宁译你在做什么蠢事。
崔梨那毫不留恋的模样似乎要将一切都抛弃。
他看着对方决绝的身影和不愿与之对视的模样,心里的烦闷就更加深刻。
崔梨回来的时候特意洗把脸,他望着镜子面前的自己,憔悴得让人惊讶。面颊上的泪痕很明显,热水洗礼过的脸蛋微微发烫,伴随疼痛。
宋宁译站在电梯身边,崔梨本能地朝另外一侧走。他提着箱子,本想不那么费劲,腿脚发软地难受,可是现在要和宋宁译争抢同一个电梯似乎也是十分愚蠢的事情,他有种落欢而逃的紧张感。
谁知道,在崔梨心乱如麻的时候,宋宁译叫住了他。
那声音低沉,压迫,让崔梨紧张的心脏和抵触的害怕都凸显出来。
“崔梨。”
连名带姓的。
好久了,宋宁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喊过他了,并且还是用这样冷漠的声音。
崔正溪见到他的第一秒就上下打量着这个冒牌货,冷哼一声,似乎是对于这个冒牌货很是厌恶。
崔梨看着崔正溪仿佛魔怔的神情和那矫揉造作的姿态,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承认,这个世界果然是围着男主转的。
但凭什么!!!
他无措地捏紧行李箱柄,看着宋宁译冷酷无情的表情,那冷面阎王开口说:“你住着,给奶奶赎罪。”
给奶奶赎罪,这个罪名按在崔梨头上最合适不过。
崔梨本就沧桑的心再度沦陷。
走廊中间开着厚重的暖气,冷热交替,崔梨又觉得自己的身子闷得发慌。
崔正溪不满疑惑地上前:“宁译,你留着他干嘛啊?”
“我说了,让他赎罪。崔梨,因为你谎言,让我错失了和奶奶的最后一面。”他冷酷的样子让崔梨心惊肉跳,一瞬之间骑虎难下,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场景,又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其中只有因果关系,但无直接定论,可宋宁译愿意这样定罪,崔梨也认得这罪。
他站在原地,空气是那样的暖和,身体又是那样的冰凉。
就这样,原本都要逃之夭夭的行李箱再次折返回来,重新回到了崔梨的房间内,这一通折磨,放倒显得崔梨莫名其妙了。
余下,崔正溪这傻逼玩意还说了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头干的什么勾当,趁早和宁译分手。”
一口一个宁译的,听得崔梨牙斗都要掉。
崔梨很想笑,可此刻脑子再活泼,也只能苦笑。
他想要扒开崔正溪的脑子看看,对方有没有问题。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崔梨淡定自若地给了崔正溪一个满意的回答,致使这个小老头难得展露笑容。
而站在前方的宋宁译,只是脚步微顿,很快,就往前面走了。
等到所有人走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倒在地上,很深地喘气着。
事情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如愿而不再上映,崔梨躺在绵软的大床上,安慰自己。
好歹有个歇脚的位置,也算给自己留了个余地,不至于让毫无本事的崔梨在外漂泊流浪,做一个可怜的小乞丐。
从此洗心革命做人,再也不贪图荣华富贵。
他躺在床上,疲倦一天的脑子总算停止运作,这样做的坏处就是。
他的大脑还真的检测到他在休息,将他原本飙升的肾上腺书全部下滑了。
淋了一晚上雪,又哭又嚎的,还有极速超跑筷子腿。崔梨躺在床上,觉得暖气太闷,又给他调低了点,有点凉风吹进来,才舒服很多。
一晚上隔隔壁的房间,迎来了他的新主人。
朝着正南方向的房间,也是奇了怪了,崔梨就算还是崔正溪亲生的时候也不见得住那啊。
听着对面噼里啪啦的少爷房间改造计划,崔梨就胸闷气短,热得他爬起来好急促,长腿一蹬,把盖在身上的被褥全部踢掉。
整个人穿着丝绒睡衣倒在床上,脑子一直发蒙着,直到他感觉身边没有吵闹的滋滋声,才彻底睡下去。
第二天一早,他像个弃婴一样没有人来呼喊,自己睁开眼的时候,世界都黑了。
他眨巴着眼,下意识地将身子往旁边弓了一下,含糊的声音询问:“宋宁译,几点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得不到回应。
他的小腿毛已经离开他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这场恋爱来得太莫名其妙,走得倒是理所应当。
他疲倦地侧着身子,被褥在他身上。
他半夜好像又冷得去找被子了。
光|裸的上半身,手臂往床头柜摸索。
费劲地将手机拿回来,白光刺眼,他瞬间闭上眼睛。
时间显示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半。
他承认自己昨天睡得像小猪一样,眼皮和脑子打架着,意识依旧模糊。
最终眼睛成功打赢胜仗闭上了。
一天没吃饭,就算再闹小脾气也不成了。
虽然崔梨自小就不讨人爱,但别墅里头的司机伯伯还算对他有些印象。知晓家里变天也,含含糊糊也不敢说话。
真少爷似乎天生就是个少爷,穿着白衬衫和风衣外套,修长优越的身长比,让他整个人像优雅的王子,正握着咖啡杯,小口抿着咖啡。
手中是新入手的ipad,崔正溪已经将一些小金额文件拿来给他练手。
司机心里头还是向着崔梨的,风雨来雨里去,他也接送崔梨十几年,每天说两句,也是有感情的。
心里忍不住对崔正溪的态度感到鄙夷。
司机叔叔极其小声地说:“崔梨少爷,还没吃饭呢。”
身旁的另外一个是崔正溪的狗腿:“什么崔梨少爷,崔家只有宁译少爷。”
两人互相敌视着,剑拔弩张。
直到宋宁译轻柔又铿锵地将陶瓷杯放在餐盘上时,两个人才埋下脑袋。
宋宁译冷酷的声音带着命令:“上去叫他吧。”说话的时候,瞳孔并不聚焦,像是根本不在意,也不愿意分给崔梨一分神经。
但司机师傅知道宋宁译是对着他说的,闻言就摆着一脸嘚瑟的笑容在对方怨恨的目光下上了扶梯。
宋宁译微微走神,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脑中忽然想到如果是崔梨在的话,一定会偷偷说他们的坏话,还会带着自己一起嘲笑他们。
想到这儿他就轻笑出声,惹来崔正溪的小狗腿眨巴着眼,以为自己讨得少爷开心,也龇牙咧嘴地笑了。
当他一笑,宋宁译那寡淡的笑意瞬间收缩回来,薄唇扯成一条直线。
宋宁译的视线逐渐阴翳,他有些埋怨自己自轻自贱。崔梨分明在昨晚已经和他撇清了关系,他又何必舔巴巴地凑上去。
更何况,崔梨压根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很在意这段感情吧。
从始至终,他一直以为崔梨变了,只不过是崔梨知晓真相后的伪装罢了。
他的神情阴晴不定,惹来小狗腿侧目好几下,没敢吭声。
屋内的门叩响,可崔梨意识极其模糊,身体浑身。
疲倦地眨巴着眼睛都无济于事,他的声音发出的时候,自己都听不清。
“怎么了?”说话,两眼一闭又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