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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极北君山闻剑阁(三) ...

  •   剑阁域下有五大主峰,分别为涿旋、珩无、合意、重岳和戈阳。

      涿旋峰峰主乃剑阁掌门,莲华境就在涿旋峰中。戈阳峰是百年前太上长老应暄突破大乘后独立出来的新峰头,他尚未收徒,故而戈阳峰只他一人。

      合意峰有皎衣堂,专理各种杂事,衣食住行皆由皎衣堂下各阁处理。

      重岳峰位于山势最低处,受风雪影响最小,有大片灵田灵池,每年产出灵植无数。只是峰内弟子多有怪癖,热衷研制各种奇怪药膳饮品,引得其他峰弟子怨声载道,尤其是合意峰皎衣堂下的百草阁。

      珩无峰峰主锦晏长老兼任执法长老,座下执法堂向来认理不认人,一旦被抓住错处只有乖乖受罚。截至目前,被处罚次数最多的弟子是珩无峰首徒周裕,榜上前十名一半都出自锦晏长老门下。

      只能说物极必反。

      剑阁内部与江兰弦预想截然不同,整座门派更像是一处理想化的世外桃源。或许其中亦有不为人知的暗处,但至少在这里修行的少年大都有一颗纯粹的剑心。

      应暄也会是这样吗?江兰弦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点期待。

      周裕滔滔不绝的话音渐低,江兰弦不知何时走了神,看着他身后的群山,领口露出的细腻肌理在光下愈发白净。

      温尘翡没有打扰他。

      说了那么多的别人,那这位江尊者又是谁?他像一缕骤然闯入黑夜的月光,缥缈而遥不可及。

      温尘翡自开蒙至今二百一十四年,从未有一人给他带来过如此强烈的震撼。这震撼并非源自容貌,江兰弦分明没有露过威压,言行举止是温柔的疏离,然而眉宇间,话语中,那是即便浸淫人世再久,也无法被抹除的格格不入。

      这样的气质他没有,师尊没有,就连太上长老也没有。若要寻一个相似,他更像温尘翡的故乡引枫城中,那棵被视为信仰的古枫树,每一轮红叶绽放,都会将独一无二的色彩带来人间。

      江兰弦就在坐在面前,可灵魂却与别人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种区别会吸引无数人前仆后继,或为之折服,或欲将其摧毁,觊觎他举世无双的容貌、光风霁月的气息,想将这轮天上月牢牢掌握在手中。

      即便他强大而危险。

      如同向静水中扔入小石子,溅起一丝波澜将沉默的人惊动。

      江兰弦眨了眨眼,歉然道:“抱歉,我苏醒不久,灵识尚未完全清明,时不时便会进入冥想,”他想了想又夸一句周裕,“你说得很好,很详细,多谢。”

      周裕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表示推辞,关切询问道:“您可是受了伤?所以才会闭关那么久。我和重岳峰的师姐交情极好,需要什么灵药尽管和我说,重岳峰可是修真界灵植大户,保管应有尽有。”

      周裕问的太多了,温尘翡刚要开口打断他的话,江兰弦对他微微一笑:“已经痊愈了,多谢你好意。”

      周裕受到冲击,心都停了半刻,磕磕绊绊道:“啊……好…好的。”

      一坐便是半晌,黄昏不知不觉已至,雪势愈发大了,午时尚能看见远处的山影,现在目光所及之处只余一片洁白。

      这样大的雪江兰弦也很少见过,上一次,是在哪一个轮回?他已经记不清了。

      江兰弦有些疲倦,并非源自未休养完全的身体,而是虚无神识中,属于三界因果所的压迫。他无法与任何一人去倾诉,只能将一切深深埋在大地的影子里。

      就像此刻,谁能知晓再过不久,两个世界孕育而出的玄鸟会撕开裂隙,将毁天灭地的混沌之力带来人间。

      浩劫之下,无人能存活。

      忽的,天边泛起一点亮光,紧接着银白色的结界从顶端朝着八方地面流泻,将君山笼罩其中,隔绝了飞雪寒霜。

      循他视线看去,周裕眼睛一亮,解释道:“君山位于极北,孟春时依旧天寒地冻,修为低些的弟子根本撑不住,虚舟虽有结界,但也只能抵消这一片地界。看样子雪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否则也不会开护山大阵。”

      温尘翡也道:“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江兰弦伸出手,万里重山之外,一片雪花无声无息的穿过结界落在指尖,化成水痕滴落。

      “这不正常吗?”

      温尘翡:“四时轮转,季候无常也是时有的事。”

      周裕嘿嘿一笑:“不过结界一开,山中恒暖,弟子们定要惫懒了,师尊又要不高兴喽。”

      他又道:“听说苦海钟的结界才叫厉害,可护周边万里不收侵扰。我们剑阁的莲华境虽是已知三个上品境之一,但与神器相比还是差上不少。”

      江兰弦道:“当年平鹿大劫,苦海钟功不可没,发挥了极大作用。”

      温尘翡突然发问:“江尊者当时也在平鹿?”

      “是,”江兰弦颔首。

      周裕惆怅:“可惜没能生在那时,我还挺想见见神器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一定很壮观。”

      温尘翡看了他一眼:“使用神器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佛子明殊以灵魂为引才敲响一声,你便是见了又能如何?”

      “别这么说嘛师兄,”周裕笑嘻嘻,“传闻四圣物中,苦海钟是抵消一切力量的盾,江川玉可活死人肉白骨,黄粱酒能窥见未来,还有一个涅槃境不知是何用途,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苦海钟在平鹿大劫现世,证明四圣物的传说为真。你们没听过一个传言吗?”

      温尘翡知道他又要开始卖弄了,并不接他的话。倒是江兰弦偏过头,好奇的望着他:“什么传言?”

      周裕挪近身子靠过来,小心翼翼道:“只要拿到了四圣物,就能成神。”

      温尘翡冷声斥他:“邪修妄言,你也被迷了心么!”

      周裕讪讪坐回去:“不就随口一说嘛,我哪有这个本事。”

      江兰弦笑道:“且不说有谁能将四个圣物都拿到手,既是邪修传出来的消息,其中定有别的古怪。不过这名头却是很吸引人了。”

      “是吧是吧,”周裕像是找到了靠山,底气大增, “若不是五百年前神明降世,谁会相信神竟是真的存在。修真界已有上万年历史,可是仙呢?不是野史怪谈就是夸夸其词,连个确切记载都没有。也不怪现在许多人都将念头打到四圣物上头了。”

      短短一会儿相处,江兰弦便能看出来周裕本性中其实藏着一点极端,不知是否与他命运线上的阴影有干系。

      江兰弦与世界的因果太深,规则排斥他参与更多,此次强行苏醒已用掉他近半的力量。命运线是江兰弦本源之中的能力,不受天道所控,但若想像从前那样眼看前世今生就不行了。

      江兰弦不觉有什么,总归影响不到他的事。不过,这个流言既然已经传了出去,看来,有些东西是按捺不住了。

      他眼中闪过一线冷光,周裕不禁打了个寒颤,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也不冷啊,难不成师尊又念叨他了?周裕神情骤变。

      太阳被遮挡,光线黯淡,温尘翡看了一眼天色:“想必尊者坐了半日也疲乏了,您刚苏醒还是好好修养为上,我们便不打扰了。戈阳峰禁制已被太上长老解除,您可直接用虚舟内传送阵回去。”

      “唉?那就是说我也能上去了?”周裕猛地坐直身子,兴致勃勃问道。

      “……”温尘翡道,“你试一试。”

      周裕挠头:“我…我找师弟,他肯定愿意。”

      温尘翡从袖中拿出两块玉佩放在桌上,一块绕了两圈红绳,编织成复杂的结,另一块坠着天青色的流苏,琼琚中都有用漆金刻就的剑阁二字。

      “这是太上长老命我交于您的玉佩,带着它便能启用传送阵法,平常用于灵讯,您有什么需求都能用它和我联系,只是需先在我的玉佩中留下一缕灵力作标记。”

      周裕伸头细看,瞧出几处和他们的不同地方,漆金较之更新,一看就是太上长老亲手做的!亲手!他偷摸想要蹭上一蹭,江兰弦和温尘翡都看见了,温尘翡懒得理他,江兰弦只一笑略之。

      周裕在一旁搭话:“尊者,这东西作用可多了,他有两种传音方式,一个是两人之间的,需要彼此的玉佩中存在对方的灵力作标记。您也给我留一道灵力呗,有事也方便。”

      他说着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玉佩放在旁边:“另一个是剑阁内部灵讯,就是所有拥有玉佩的人都能看见消息,且不会暴露自己,但这条只能作用于比自己修为低的人。据说枢机最新的机关术已经把这一条改良了,想必不用多久我们便能用上!”

      “枢机,”再一次从周裕口中听见这个名字,江兰弦问道,“能在短短四百年间跻身七大门派之列,想来是有过人手段。”

      周裕赞同:“确实!枢机自立门户后专研各类工器器物,所造傀儡机关一问世,在修真界中供不应求,每隔一段时日还有新东西推出。反而继承天枢正统的问天都要逊色了,我说的对不对,师兄?”

      温尘翡“嗯”了一声:“枢机掌门见微尊者确是天才。”

      “哎?”周裕突然想起一件事,“江尊者您不是也在平鹿待过吗?说不定还认识见微尊者,有传言说他是世上唯一一个器灵化身,不过太神秘了,他几乎从不露面,也不知是真是假……太上长老和见微尊者关系甚好,所以有什么新的东西都先紧着我们剑阁来。”

      周裕说着又开始长篇大论,然而江兰弦一半的心都放在了他前面所说的器灵身上,见微尊者?履霜知冰,见微知著,这人是履霜?

      是了,几百年过去,他应当已经恢复。那萧百年呢?也在枢机吗?这些东西确实很像他的手笔。不过,履霜的性子竟会成为掌门,他原以为会是萧百年才是。不过,有他们在,这些年应暄会宽慰许多罢。

      “这东西造价不菲,所以余下六大门派中也就剑阁和丹鼎有,丹鼎是有名的大户。若不是有长老这层关系,我们怕是也买不起全套,太太太贵了。”

      “这样。”江兰弦将手放在玉佩上,灵力从指间探出顺着纹路流淌,亮起温润光泽,一大串消息飞快闪过,大多是讨论先前一事的。

      文字清晰的传入神识之中,这种感觉很奇妙。

      周裕见状有些尴尬,温尘翡面不改色,心想这次回去就让执法堂准备一次大考,免得这群人整日不干正事。

      江兰弦起身:“我沉睡许久,醒来已沧海桑田,变化如此陌生了。”

      温尘翡道:“修真无岁月,这条路太长。”

      是啊,时间太长了……

      .

      “据说近日有抽考,不知有哪几位天选之子会被抽到。”

      “咱们已有旬考、大考,为何还会有抽考这等毫无人性的事?”

      “据说名单已经定下了。”

      “是这样的,我只能说前段时日在虚舟凑热闹的全都榜上有名,恭喜。”

      “嘿嘿,还好那天我在外有事,原本还捶胸顿足觉得错过太可惜,现在看,真是逃过一劫呢。”

      “啧,幸灾乐祸什么呢,没去才是你们的损失!不过我好像看见戈阳峰的禁制解了,有无能人前去一探究竟?”

      “哇,那真的解了吗?重金收购戈阳峰上任何东西,让我沾沾太上长老的气运吧!”

      “真的有人敢去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何时都适用。不过真的要这么光明正大的讨论这个吗?被长老们看见就糟糕了。”

      “放心啦,各位长老日理万机,不会注意这些小事的,我也求一个,用丹鼎的五雷符换!”

      “我也想要。”

      “……”

      “以上全部,行灵课时做无用之事,肆意传播不良行径。限一日内到执法堂登记,准备应考。”

      “……???我错了晏长老!”

      .

      戈阳峰上,屋前摆了一张躺椅,江兰弦半躺在柔软靠垫中,拿着一本《修真大事记》阅读。

      纤长睫羽在眼下打下一片浅影,遮住了清透的双眸。长发松松挽起,玉佩系在腰间,垂坠在地的袖袍闪烁几缕银线微光。

      他看的入迷,手边堆着一摞书,从正史传记到乡野杂谈,甚至夹杂着几本佛经。

      “尊者!”

      周裕提着一篮食盒,人未到声先到。

      听见来人动静,江兰弦将书放至一旁:“今日来的早了些。”

      自他醒后在这儿已住了一月有余,极少踏足别处。周裕和温尘翡怕他闷得慌,时常过来探望。起初周裕还有些拘谨,毕竟他太好看了,总是看着看着就走了神。丢脸。

      直至一次江兰弦点拨了他修炼的一些问题,周裕茅塞顿开,之后便抱上了大腿,三五日就要跑过来一趟。他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也不知从哪儿搜罗到的各处八卦,天南海北皆有涉及,有一些连江兰弦都闻所未闻。

      江兰弦有时都想说:你若肯将这股毅力放在修炼上,恐怕剑阁这一辈除了温尘翡没人能及得上你了。

      不过,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谁又能说他现在不是另一种修行?

      “今儿霁明城可热闹啦,我刚从山下回来,给您带了特产。”周裕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共两层各装一碟精致点心,做成了雪花模样,薄薄一层格外漂亮。

      江兰弦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中,入口醇绵,甜而不腻,灵植的药味完全融入其中,一点苦涩都无,咽下去后一股浑身都陷入温暖的气息中,很是舒畅。

      他赞道:“味道不错。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周裕笑道:“每年第一场雪停,霁明城都会庆祝一番。这是霁明的特产,雪晶糕,其中放了咱们剑阁的灵植,在修真界都小有名气呢。”

      “瑞雪兆丰年,是该庆祝。”

      “是啊,今年的雪虽然迟了些,但总归是结束了,”周裕喜笑颜开,讲起了今日发生的趣事,“您看灵讯了吗?几名内门弟子被罚了应考。”

      “为何?”江兰弦自然的接下话题。

      周裕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爬戈阳峰,还想偷东西!真是,做坏事也不知道收敛些,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灵讯中说出来,我都不敢这么狂妄。也不知是谁传的谣言,说长老们不看灵讯,他们都逮到多少次了!我都怀疑传出这话的人是不是执法堂故意来混淆视听!”

      周裕毫不留情地嘲笑:“被我师尊亲自逮了个正着,让他们去执法堂记名,此次校考师尊定会仔细盯着他们!”

      他作为剑阁之中被晏长老最为关照的人,见别人被抓比自己受罚还要开心。

      周裕常年占据执法堂扣分弟子榜首,但若说真犯了什么大错,却也没有,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他有个特点,不管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一定会被发现。少时打坏晏长老新做的法器,逃跑时慌不择路撞上禁制被关了好几天。大了伙同师弟师妹朝重岳峰的灵田放虫子,一干十余人只有他被彩绮长老抓了现行,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是故剑阁弟子想要捣蛋时都会离他远点,免得被传染霉运。

      周裕也很无奈,他也不想这样啊。然而就算无心犯错也会出些问题,比如前两日在论剑台练剑,居然一个手滑剑飞出去,差点砸到路过的师叔白宜长老头上。

      剑修竟能失手将剑扔出去?!

      白宜长老怒发冲冠,差点将他削成两半。这几日周裕小心谨慎四处躲藏,生怕再触她霉头。

      周裕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倒给江兰弦:“我师尊也找问天掌门算过,可是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但就是一犯错就倒霉!”

      江兰弦仔细的看着他,目光似是有安定心神的作用,周裕感觉连日来的郁闷都在这种目光下被抚平了。

      “人的运气都是恒定的,或许未来就会有大机缘在等着你?”

      周裕无奈:“谢谢您的安慰,我也希望如此吧。”

      “这是上天希望你莫要做坏事,当个好人万事可解。”

      温尘翡从山外走来,常服素净,显得人更冷了。

      周裕撇嘴,苦着一张脸道:“师兄,你说的简单,有些事儿根本就不是我想做的,就比如昨日,我筑基期就没再脱剑过了!师叔这两天定会找理由罚我应考,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江兰弦单手支着下颚,眉眼弯起:“考试这么可怕?”

      “那不是一般的可怕!尤其是我们这种犯了错的!”

      温尘翡不想给周裕废话的机会,道:“不过是检验弟子修行成果的考试罢了,脚踏实地自然无需担忧。”

      周裕被他截了话头,幽怨盯着温尘翡。

      江兰弦看着他二人,好笑的摇了摇头,对温尘翡道:“是书找到了么?”

      前几日托他找一本书,温尘翡办事利落,想来是为此事而来。

      温尘翡颔首,从袖中拿出一本《楚国》:“原稿在七百年前丢失,此为藏书阁中抄录本,内容恐有错漏。”

      江兰弦接过,看了一眼后放在一旁,道:“多谢,你需要做什么事?”

      温尘翡为他找书,并未有要求,但江兰弦看出他心有所求,于是开口问他。

      温尘翡沉默片刻,向江兰弦作揖:“尊者,我想请您和我同去一趟引枫城。”

      周裕“咦”了一声:“那不是你老家吗?”

      江兰弦静静看着他,一道无形结界突然出现将周裕隔绝在外,而周裕并未察觉。

      温尘翡道:“引枫城中有一棵不知年岁的古枫,城中子民世代信仰枫神,将古枫视作神的根脚。”

      他像是不知该如何说了,张口欲言又止,末了郑重道:“是真的。”

      江兰弦道:“你指的是古枫,还是神?”

      温尘翡屈膝跪下,脊背紧绷:“枫神于我有大恩,您给我的感觉,与祂太像了……我不知晓您究竟是谁,但我想请求您,救救祂。”

      “树会死,但神不会死,它会化作天空的眼睛,等待一场因信仰而生的轮回。”

      “但祂就不再是古枫了。”

      江兰弦目光微冷,然而温尘翡的下一句却令他措不及防。

      “祂庇佑引枫城太久,虽有神名,但力量早已衰弱不堪,我想请您助祂解脱。哪怕引枫城失去信仰。”

      温尘翡已经下定决心,起身定定看着江兰弦:“四圣物之一——江川玉就在城中,我愿助您拿到它。”

      结界悄无声息退去,周裕还在疑惑地看着他,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师兄,引枫城怎么了?”

      江兰弦突然温柔一笑:“我听说,过几日便是引枫城三十年一度的祈神节?”

      “对,”温尘翡道,“古枫三十年一红叶,这是引枫城最重要的节日。”

      江兰弦“嗯”了一声:“那便一起去罢,我在这儿也待了很久了,是该出去看一看。”

      “什么?!”周裕大叫,“带上我,我什么都能干,带上我吧江尊者,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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