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
-
“不准叫这个名字！”
池淮序直接一把把人摁在怀中，原本褪下去的红晕，又慢慢升了上来。
说到这个名字，池淮序想找块豆腐撞上去。
这名字还是高一的时候唐长老叫出来的。中考后两个月他都泡在琴房，没剪头发，那头发长的，刘海都能遮眼睛了。
刚巧碰上检查。他灵机一动，干脆把头发全部撩到后面，试图来个瞒天过海，很不幸还是被发现了。
把人给气的直接把他给叫了出去，两个人在外头扯了好久，最后唐长老直接问起他的名字。
说到序这个字的时候，唐长老问是哪个“xu”，他话还没开口，人就自顾自说：“是不是絮絮叨叨的絮，这名字跟你还挺搭的，话多。赶紧把头发剪了啊，絮絮。”
之后他光荣的多了个名字——
‘絮絮’
谁叫跟谁急眼，最后连原本家人叫他都从小序都变成了小淮。
“好好好，不叫不叫哈哈哈哈。”黎知聿被他圈在怀中，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人把他放开。
“池哥，打篮球不？”陈屿走过来朝着池淮序，指了指后面那群人说：“三班那群说要跟咱们班比一场。”
池淮序顺着陈屿的手指望过去，三班的体委朝他挥了挥手。
男生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好。”
池淮序偏头看向一旁的人：“皇上，打篮球不？”
黎知聿话还没开口，就被闻呈给打断了。
闻呈：“可别，这家伙除了跑步其他的一窍不通，我跟你们去。”
黎知聿淡淡地瞥了人一眼，点点头没有反驳，“你们去吧，我去买点东西。”
“行，那我去了。等会一定要过来看嗷。”
一旁的陈屿听着这话，有些古怪地嘟囔：“这话怎么听的那么奇怪……”
闻呈一巴掌拍在人头上，“念叨啥呢，走了。”
外头天气太热，一群人都往体育馆里面走。
一进门，空调的凉气就往面上扑来。
“爽！”
“别贫了，快点开始吧，速战速决。”
黎知聿提着几瓶冰水走进体育馆，他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篮球场看过去。
池淮序正运着球。一个漂亮的转身晃过面前的人，起跳、手腕轻巧一拨，球进了。
“池哥牛逼！”陈屿双手做了个喇叭状，朝着池淮序喊着。
黎知聿看着男生落地，习惯性的把头发往上撩露出光洁的额头。池淮序的目光在此时扫了过来，精准地捕捉到他。
男生朝他扬扬下巴，汗珠顺着利落的下颌线滚落。眼睛亮的灼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毫不掩饰的得意劲儿。
黎知聿忍不住失笑，怎么跟只开屏的孔雀似的，屏都要开到天上去了。
黎知聿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目光追随着场上那个奔跑跳跃的身影。三班的体委实力不弱，正紧紧地咬着池淮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比分也逐渐拉开。
比赛进入最后关头，气氛越发的紧张。直到池淮序把最后一球投进网，终结比赛。
“赢了！！！”
黎知聿站在人群外，看着被簇拥的池淮序。少年脸上的笑容灿烂晃眼。
喧闹中，池淮序的目光穿过人群缝隙，直直地望向黎知聿。他挤开兴奋的人群，大步流星地朝着他走去。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贴在额角。
“给。”黎知聿拧开瓶盖，递了瓶水过去。
池淮序接过，仰头就灌，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他放下瓶子，眼睛亮亮地看着黎知聿，“看到了？”
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的字眼。
“嗯，”黎知聿点头，目光坦然地迎上去，“很帅。”
池淮序在他琉璃似的眸子注视下，嘴角微微上扬，红晕慢慢爬上脸颊，一直红到耳尖。
黎知聿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经失笑，怎么这么不经夸。
“我也要我也要。”闻呈带着一群人跑了过来。
“自己拿，每个人都有。”
“好耶，谢谢皇上。”
-
临近月考，班内的学习氛围尤为的浓厚。各个都卯足了劲，想要取得个好成绩回家好好过国庆。
一中虽说是重高，但也不可避免有靠关系进来混日子的人存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关系能解决一大部分问题。
“嗷，不是才开学吗？怎么就要月考了。”
“不造啊，只知道一早起来发现天塌了……”
“不要啊，我不要考试。”
……
教室内鸡飞狗跳的。翻书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哀嚎声以及讨论题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后排的几个“关系户”难得地没有睡觉，眼神中满是迷茫。手里抓着课本跟练习册，装模作样地翻看着。
其中一个抓着头发，有些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嘴里不停的哀嚎，“我看不懂啊。”
黎知聿坐在座位上，埋头刷着数学卷子，面前的草稿纸上布满了演算过程。男生神情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池淮序也没闲着，面前摊着张物理试卷。眉头紧锁着，仿佛跟上面的题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蓬松的头发，额前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被他揉得更乱。
池淮序抬眼瞥了眼坐在他前面的黎知聿，目光扫过男生线条流畅、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又垂眸看了眼试卷上的一大片空白。
头更痛了。
“啧……”
池淮序忍不住砸了下嘴，把笔甩在桌上，身体往后靠。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物理到底是谁发明的，是人学的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张草稿纸，轻轻地推了过来。
黎知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是解题思路，你安静点，行吗？”
他的背要被抖麻了。
池淮序一愣，立马坐直身体，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吵到你了？”
“没有，只是你的桌子一直在晃，抖的有些难受。”
“啊……”池淮序猛地把桌子往后拉，“这样就不会了，我保证很安静。”
说着一手举起来比了个四，一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黎知聿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
看着人的背影，池淮序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草稿纸上，黎知聿的字同他本人一样都很漂亮，甚至还带点儿锋利。
男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最后把纸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夹进了书中。
一旁的闻呈正抓耳挠腮地跟面前的古文搏斗着，余光瞥见这一幕，凑到黎知聿面前，“皇上，你怎么不帮我啊。”
黎知聿侧身双手抱胸往后贴在墙上，淡淡地瞥了一眼他面前摆着的东西，“帮你？”
“对。”
男生眯了眯眼，嘴角微微挑起，冷哼一声，“行啊，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你。”
闻呈眼睛一亮，“什么什么？”
“那就是你干脆把书吃了，说不定以形补形，一下子就能倒背如流。”
“……”
徐静踩着高跟鞋，抱着一打试卷进了班，“安静，月考时间出来了。这次好好考，争取国庆回家过的好。”
“来，学委发一下试卷。这节课大家就做试卷。”徐静把手中的试卷递给林溪宁，眼神锐利地扫过后排发出动静的人，“晚自习前，班长组织一下布置好考场。”
“啊，怎么还要做试卷。”陈屿哀怨了一声。
试卷很快就发了下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下课铃就打了。
一中高二的学生晚自习有四节，走读生可以选择上也可以选择不上。不过大多数老师都喜欢在晚上加课，所以大家都会留下。
黎知聿早早的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家，今天早上出门前祝余就嘱咐过了，叫他今晚别上晚自习。
黎知聿把最后一样东西塞在书包，看了眼时间就往外走。
夕阳落在他的身上，显得人有些落寞。
“欸？”池淮序原本想把人给叫住，被一旁的闻呈给拦住了。
“？”
闻呈叹了口气，“今天是黎叔的忌日，你别叫他了。”
黎知聿出校门坐上了公交车，拿出手机给祝余发了条信息，对方很快就回了个好的。
黎父下葬的地方在南城郊区，从一中过去最快起码也要一个小时。
晚霞褪去，天空只剩下一片灰暗。墓园建在山上，在上山之前，黎知聿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
这个点了，墓园里的人很少。还没有走到位置，黎知聿远远的就看见了祝余的身影。女子背影纤细，但像一座山静静地伫立在那。
男生走过去，把花放在了墓前。墓碑前早就摆放了贡品，都是黎父生前爱吃的。母子俩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墓碑。
墓碑上的男人同黎知聿有两三分相似，眼神温和沉静。
黎父全名黎尧，是一名消防员，在一场救援中为了救助队友壮烈牺牲。
彼时，黎知聿才七岁。
院中的枇杷树早已郁郁葱葱，只是祝余跟黎知聿再也见不到种树人了。
枇杷年年都会结，只是母子俩再也吃不出那股甜味了。
祝余看着墓碑上的人，眼眶逐渐发红，黎知聿无声地把人揽在怀中。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雨点落在两个人的身上，黎知聿弯腰拾起一颗枇杷，细致地剥了皮放在墓碑前。
男生蹲下身擦了擦墓碑上的灰，轻声道，“爸，尝尝今年的枇杷，很甜。”
黎知聿就着这个姿势，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天色越来越暗，祝余把人扶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临走前，祝余笑着对墓碑上的人说：“阿尧，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遗忘是真正的死亡。还在世的人会带着对逝去人的怀念，好好的生活下去。
日子总要往前过，阳光也终会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