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吃瓜ing（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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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府邸的地下魔术工房像一只蛰伏的肮脏巨虫，潮湿的腥气混杂着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黏腻地缠在人的皮肤上。石壁缝隙里挤满了细小的刻印虫，它们通体漆黑，蠕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根细针滑过金属板，听得人牙根发酸。
Sora踩着满地凝结的虫蜕缓步前行，黑色靴底碾过细碎的虫壳，发出轻微的脆响。
工房中央的座椅上，间桐脏砚蜷缩成一团，瘦小的身躯裹在灰败的和服里，仿佛与石椅融为一体。他枯树皮般的手指正把玩着一只通体漆黑的虫茧，浑浊的眼珠在阴影中泛着幽暗的光，像暗夜中觅食的寇蛛。
“索非亚莉阁下，在这敏感时期，你登门拜访，意欲何为？”间桐脏砚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腐朽的气息。
Sora在他面前站定，语气淡漠：“我要带走樱。”
这只是一个通知，并不是一个请求。
“哦？”间桐脏砚突然笑了起来，干瘪的胸腔起起伏伏，引动喉咙里的虫鸣，“你以为间桐家培养一个【容器】是这么容易的事？这孩子的魔术回路正在被我的虫术重构，她的身体里流淌着间桐家的魔力，从过继文书签下的那一刻起，她就是间桐家的人。”
Sora伸出食指摇了摇，“作为传承悠久的魔术世家，你应该知道，没有达不成的交易，只有不够分量的代价。”
“呵呵呵……说得好。”间桐脏砚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放下漆黑虫茧，目光死死锁在Sora身上，“那么，你的【诚意】呢？”
Sora早有预料，从怀中取出一枚封装着红色液体的水晶瓶。瓶中盛着浓稠的红色液体，在工房唯一一盏烛火的映照下，像流动的血钻，泛着妖异的光泽：“这是肯尼斯的最新研究成果，足以强化你的虫术根基，延缓你身体的衰败。”
间桐脏砚的目光在水晶瓶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微微滚动，却很快移开视线：“这可还远远不够。”
“当然。”Sora轻笑一声，将水晶瓶随意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瓶底与石头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压抑的工房里格外突兀，“这不过是我拜访间桐家的伴手礼而已，算不上交易的筹码。”
“你不会是想拿阿奇博尔德家的埃尔梅罗魔术理论手稿来换吧？”间桐脏砚明知故问道。
作为目标明确的御虫术大师，他虽然对埃尔梅罗的手稿很有兴趣，但那并不是必须的，而且——
“那是阿奇博尔德家的核心传承，樱现在的价值，还配不上它。”Sora挑眉，“更何况，那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爱因兹贝伦家的第三法研究，怎么样？关于灵魂物质化，关于不老不死。”
“嗯？”间桐脏砚直起佝偻的背脊，浑浊的眼珠里发出一丝暗光，“你有办法？”
永生，这是他追逐了五百年的执念，爱因兹贝伦的第三法，正是他最渴求的钥匙。
Sora没有直接回答：“所以，交易达成？”
间桐脏砚笑了起来：“如果你能拿到全部的研究资料，那么，交易达成。”
“很好。”Sora微微颔首，接着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跟这个老虫子待一起，真是对身心的双重折磨。
待他离开后，间桐脏砚才缓缓站起身，枯瘦的双腿在石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往工房更深处走去。站在黑暗的尽头，他往下方的深坑看去，虫群的“沙沙”声愈发密集，一个小女孩像是失去灵魂的傀儡，呼吸微弱。
那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通往永生的小小代价。
……
间桐家的待客茶室里，肯尼斯将一只描金茶盏推到对面，玉露的清苦香气漫开，他却并不感兴趣。作为地道的英国人，醇厚的红茶才该是他的最爱。
“你们的交易，倒比我预想的快得多。”他的目光落在Sora含笑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当然，我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价码。”Sora没有看肯尼斯给他倒的茶水，而是笑着拿起属于阿奇博尔德家家主的那一杯，唇瓣擦过杯沿时故意停顿片刻，轻抿一口，“我还是更喜欢红茶。”
肯尼斯无视Sora暗戳戳的引诱，别开脸起身整理礼服下摆，“既然如此，那么走吧。”
Sora点点头：“走吧。”
肯尼斯起初是想要跟Sora一起去见间桐脏砚的，可当Sora慢悠悠描述起那间可能爬满刻印虫、弥漫着腥气的魔术工坊时——事实也是如此，他立刻改了主意。他不介意实验时造成的脏污，但间桐脏砚的工坊未免也太不体面了。
间桐家的仆人在前面引路，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衣摆偶尔相擦。到了门口，迪卢木多早已立在黑色轿车旁，作为司机兼保镖，见两人出来，他恭敬地拉开车门。
待两人坐上车，Sora便主动交代道：“我给出的筹码是爱因兹贝伦家关于第三法的研究手稿。”
“嗯？”肯尼斯猛地转头，作为时钟塔的君主，他比谁都清楚那份手稿意味着什么。那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数百年的核心机密，是触及“灵魂物质化”这一至高魔法的钥匙，也是人类追逐永生的野心。一旦Sora的意图暴露，等同于向整个爱因兹贝伦宣战，连阿奇博尔德和索非亚莉都可能被卷入风暴。
“你真有办法拿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压低，紧接着下一句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有什么计划？如果阿奇博尔德想要分一杯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作为一名传统的魔术师，他虽然看不上爱因兹贝伦的魔术追求，但如果有机会能窥见他们第三法的研究过程……这种级别的魔术奥秘，没几个魔术师能真正抵抗住这种诱惑。
“就知道你会感兴趣。”Sora抬手，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何必这么剑拔弩张？我跟其中一位爱因兹贝伦，关系还不错，不是吗？”
肯尼斯拍开他的手，脑海里浮现出冬木港的场景：“爱丽丝菲尔？”
Sora没有否认，偏头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肯尼斯没有躲开他的目光：“爱丽丝菲尔不过是爱因兹贝伦的工具，核心秘密轮不到她知晓。”
他顿了顿，“但……提出这事的人是你，那么，我信。”
Sora的手指又停在他的侧脸，轻轻捏了捏。“谢谢你的信任，肯尼斯。”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等圣杯战争结束，我们去法国高雪维尔滑雪吧。”
肯尼斯忍不住嘴角上扬：“可以。”
……
冬木市城郊森林，这里没有虫鸣，没有鸟啼，连月光都被厚重的枝桠切割得支离破碎，唯有两股足以压垮天地的威压，在寂静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吉尔伽美什静立在最高的那棵古松上，他垂眸俯瞰着下方开阔的林间空地，猩红眼眸里盛着惯有的慵懒与轻蔑：“征服王，既然你急着将败北刻进自己的传说，本王便如你所愿。”
伊斯坎达尔仰头大笑：“今夜可不是败北之夜，而是我征服之路的新起点！倒是你，躲在黄金堆里发霉的王，你的这趟圣杯之旅，找到值得出手的猎物了吗？”
“猎物？”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身形微晃便从数丈高的树顶飘落，黄金铠甲在稀疏的月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自然。本王已经找到能让这趟旅途稍稍有趣些的玩具。”
“那就好！废话少说，让我们用刀剑分个高下！”伊斯坎达尔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他忽然回头，看向身后躲在树后、脸色发白的韦伯，“小子，看好了！这就是王的战场！”
长剑指向夜空，他的声线穿透云层：“集结吧！我的同胞！今宵，吾等要让原初的英灵见识，何为霸道！”
“嗡——”
大地突然发出沉闷的震颤，林间空地的土壤如潮水般翻涌，灼热的黄沙从裂开的缝隙中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冰冷的枯枝与落叶。
伊斯坎达尔的固有结界王之军势，在这片孤寂的森林中轰然展开！
无数身披铠甲的骑兵从时空裂隙中疾驰而出，他们的铠甲沾着不同大陆的尘土，手中的武器闪闪发光，马蹄声、呐喊声汇成震耳欲聋的铁流，将吉尔伽美什团团包围。
“哦？把心象风景具现化的宝具，倒是有点意思。”吉尔伽美什脸上第一次露出认真的神情，他抬手一挥，身后展开无数黄金涟漪，长剑、长枪、斧钺从中探出，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他要亲眼看看，这所谓的霸者之军究竟能撼动他几分。
“听我命令，冲锋！”伊斯坎达尔的怒吼落下，骑兵们组成楔形阵，如一把烧红的烙铁直刺英雄王的方向。
韦伯紧紧跟在军阵边缘，尽管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记住每一张冲锋的面孔，这是他作为臣子，必须传承的王的荣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吃瓜ing（9）
，还差 
